“見過蘇寒和冥河道兄!”


    西王母盈盈一禮,越看越是心驚,


    不止是蘇寒的修為她完全看不透,有和麵對其他聖人之時相同,渺小若螻蟻的感覺,就是昔日平起平坐的冥河老祖的氣息,如今都比自己強出了不止一籌。


    “道友客氣了!”


    蘇寒右手輕揮,一道柔和的法力將西王母扶起,正色開口道:“封神最後決戰,不止是聖人級別,甚至更高的存在也會出現,道友可還願沾染這大因果?”


    “果然,此次量劫的本質,就是天道和地道,還有即將出世的人道的較量!”


    冥河老祖心中暗暗驚喜,


    他原本的算盤,就是在地道壯大之後,獲得後土的地道聖人冊封,自然是希望鬧得越大越好。


    “多謝道友指點,本...我也不是臨陣退縮之人!”


    西王母美眸之中也是異彩連連,


    多次衝擊聖人失敗之後,西王母雖然落得一身道傷,但也隱隱感覺出,自己的未來和人族有緣,


    說的淺顯點,就是唯有人皇氣運能助西王母更快恢複,在亞聖境界上更進一步;


    延伸一些,就是西王母的成道之機,極大概率就是人道。


    而整個洪荒都公認,蘇寒這位執掌人道至寶崆峒印的武祖,在人道正式出世之後,就會和合道的道祖鴻鈞,以身化輪回開創地道的後土平起平坐;


    說的更直白一點,想要成就人道聖人,就得先獲得蘇寒的認可。


    雖說西王母是先天神聖,和人族關係不大,但人道本就是包羅眾生,其餘萬族同樣有機緣,


    再不濟,還可以效仿伏羲和神農,轉世為人族,靠著人族浩瀚氣運,很快就能重修得道,比前世更上一層樓。


    而且洪荒仙神,本就不禁道侶同修,昔日妖皇帝俊和羲和成親,還有天婚的大功德賜福,


    之所以絕大部分仙神都是單身,一是主要精力都放在閉關悟道尋求突破上,二也是沒遇到合適的對象。


    比如東王公昔日就曾經多次追求西王母,隻是西王母根本沒看上這位所謂的男仙之首而已。


    “前段時間鯤鵬曾在西方大陸出沒,貧道願將其生擒至方丈島!”


    看著和蘇寒言笑晏晏的西王母,冥河老祖隻恨自己不是女兒身,連忙岔過話題,


    雖說人道包羅眾生,但曾和人族有累累血債的妖族天庭一係,肯定不在蘇寒寬容的範圍之內。


    鯤鵬這位妖師雖說沒有直接參與昔日屠巫劍之事,但同樣沾染因果,之後也和西方教藕斷絲連,說是從犯絕不為過,


    在諸聖決戰即將開啟,需要比拚每一份力量的時刻,鯤鵬這個不穩定因素若是能除去,絕對是一樁不小的功勞。


    而且其餘人可能會忌憚鯤鵬創立妖文的功德,唯獨功德更多,又有元屠、阿鼻這兩件殺戮不沾因果靈寶的冥河,對鯤鵬下手最是不虛。


    隻要能換取蘇寒在誅仙劍陣中多幫一點,斬殺聖人多幾分把握,別說是一個鯤鵬,就是十個鯤鯤,冥河也絕無遲疑。


    尤其此刻西王母突然前來攪局,比美色肯定是比不過,擒拿鯤鵬,正好可以展現冥河老祖實力更強的優勢。


    “昔日妖族天庭覆滅之後,常曦雖和姐姐羲和一起隕落,但還是留下來一絲殘魂轉世,逃遁的陸壓,很有可能就是去投奔這位小姨了!”


    西王母也是不甘示弱,


    比修為,別說是如今道傷尚未恢複,就是全盛時期,西王母也比冥河老祖要遜色一些。


    但作為曾經的女仙之首,交遊廣闊的西王母的人脈,比起孤傲的冥河老祖就要強出許多。


    “所謂的矜持和高傲,果然隻是因為麵對的誘惑不夠大而已!”


    蘇寒心中暗笑,


    事關成聖大機緣,冥河老祖和西王母這樣的老牌亞聖,也互相開卷起來了。


    “鯤鵬確實反複無常,但正因為足夠惜命,除非十拿九穩,否則絕不會介入隨手可以將其滅殺的諸聖之戰中!”


    “陸壓雖然逃遁,但和西方教因果太大,諸聖決戰中也會出現。”


    蘇寒成聖開口道:“二位道友願意相助截教和人族,本座深表感謝,若是不介意,稍後一同前往金鼇島,聆聽老師講道,演練誅仙劍陣如何?”


    “多謝道兄!”


    冥河老祖大喜過望,


    雖說要真正融入必然還有更多考驗,但已經是開了一個極大的好頭。


    西王母則是驚喜和悔恨交加,


    喜的是自己果然和人道有緣,悔的則是自己還是太過猶豫,如今才下定決心,已經是被占據先機了。


    ...


    新新西岐城,


    歪脖子老槐樹下,


    “自起兵以來,我西周就一直如履薄冰,相父你說,我們真能安然走到勝利的彼岸嗎?”


    周王姬發臉上滿是愁容,


    九曲黃河大陣之中,精銳齊出的人闡西方三教仙神居然是落了個全軍覆滅,雖說有對方“仁慈”的因素,在削去三花五氣之後又被放回,但在路上還是打了個你死我活,就連四聖都因此大打出手。


    西周本就從未真正高漲過的士氣,再次跌落穀底,


    甚至都不需要伯邑考再出麵招呼,西周士兵叛逃之事就層出不窮,


    雖說進入大商軍營之後,要接受審判並進行一定期限的勞動改造,但好歹有口飽飯吃,總比在西岐軍中忍饑挨餓,還要時刻擔心被逼迫出征送命來得強。


    甚至還由此鬧出了一個大笑話,


    那就是阻止西周軍大規模叛逃的,居然是元始天尊被蘇寒所斬聖軀聖血所化的湖泊,還有隨後聖人大戰,直接將商周中間區域,打成了一片爛泥地!


    “大王,謹防隔牆有耳!”


    薑子牙掃視了一下不遠處的一幹朝臣和護衛,小聲提醒道。


    “無非是一死罷了!”


    姬發苦笑了一下道:“本王怎麽說也是有天命氣運加持之人,縱使隕落,也能在封神榜留個名字,將來得享長生清福,未必就比現在這整日憂心忡忡,寢食難安來的差?”


    “其實,商周之戰的勝負手,一直都不曾掌握在我們手中!”


    薑子牙歎了口氣道,


    論社稷民生,位於邊陲的西岐,本就無法和雄踞天下的殷商相比,


    雖說帝辛的新政讓權貴怨聲載道,但占據皇朝大多數,獲得實際恩惠的百姓,卻反而是對朝歌更加擁戴。


    而且新政也讓殷商財力更加豐厚,商周大軍不僅在數量和質量中都一直穩占優勢,待遇上更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光是每天商軍吃飽喝足之後,丟在光幕邊緣的雞骨頭,就能讓稀粥都喝不飽的周軍士氣萎靡,


    伯邑考的身份,不過是為那些私自逃離的周軍,提供一個“冠冕堂皇”的台階罷了。


    西周一方的依靠,一直都是人闡西方三教四聖共定的“天命歸周”天數而已!


    “昨日度厄仙師曾經提到,由於聖人恩澤的緣故,向西區域已有不少適合耕種,可作為我西岐發展方向!”


    姬發再次臉露苦笑,


    雖說是記名弟子,但人教唯有玄都一位嫡傳,作為周王老師,又有大羅金仙修為的度厄真人,在屢遭重創的人闡西方三教中的分量,也是越發提升。


    甚至從片麵角度來說,在玄都廣成子彌勒等人都重傷急需恢複之時,度厄真人是新新西岐城中唯一可用的仙神戰力。


    要不是還有天道光幕這個保障,西周早就被殷商所滅了,


    然而也正是這個安全依靠,讓西周上下,在沒了滅國的憂患之後,各種隱憂越發暴露出來,內鬥越發凶狠了。


    向西開拓,一是為了增加西周的底蘊,二也是想效仿昔日的殷商,通過遷都的方式,來削弱朝堂權貴的話語權。


    但姬發卻很清楚,這點手段最多是隔靴搔癢,根本起不到實質性效果:


    人族向來故土難離,讓百姓離開世代故居區域,往後連祭祀祖先都極其困難,本就不多的民心必然再次暴跌;


    權貴們倒是相對好一些,但他們向往的是中原富饒區域,西陲之地雖說沐浴聖血後相對好些,但放眼過去依舊是一片蒼涼,又豈是這些錦衣玉食慣得豪紳所希望的?


    “大王,俗話有雲,事不過三,我西岐短時間內已經連續遷都兩次,若是再來,隻怕是...”


    薑子牙也是連忙開口勸阻道。


    “本王也不想遷,但隻怕是做不得主!”


    姬發抬頭看了眼歪脖子老槐樹,目光越發蕭索。


    “那就隻有繼續打了!”


    薑子牙開口道:“隻要能獲勝,一切自然都不是問題!”


    “可我們拿什麽打?”


    姬發苦笑道。


    “按照常理來說,無論是軍陣較量還是仙神交鋒,我們都已經輸得一塌糊塗,但之所以還能存在,不正是因為...”


    薑子牙指了指上天道:“此刻那四位,想必比我們還著急,我們隻需要多敲點邊鼓,讓他們早點出戰就是!”


    “大善!”


    姬發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死道友總比死貧道來得強,


    人闡西方教四聖若是能贏,自然是極好;


    若是他們也不幸敗了,那西周也就徹底失去了和殷商爭雄的資格,姬發完全可以大肆嘲諷一下四聖,然後拿條白綾吊死在歪脖子樹上,等著上封神榜得享長生;


    總之,隻要四聖出戰,


    無論戰果如何,姬發都是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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