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大陸的生物,實在很少,十數日來,依鬱連一隻活的都沒有遇到。不過依鬱不急,依鬱很喜歡這裏,這裏足夠安靜。數日裏,依鬱僅遇到過三個放逐者,而且很顯然,都是如依鬱般剛到達這大陸的那批新人之一。


    有兩人是一起的,兩人拖著一頭白色小熊。不知從哪裏捕獵到的。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當時餓的有些發昏的依鬱,正考慮著如何不損名聲的把那頭熊整過來或是分享熊肉時時。


    第三個放逐者,出現了。顯然,是一個到底這裏日子不短的放逐者,從那行動的身法,老練而狠辣的劍法,輕易可看出來。這名放逐者,沒有絲毫猶豫,至少從他出現此地,發現那頭熊和拖著熊前進的兩名新人放逐者時,直接就衝了上去,拔出了劍。


    幹脆利落的割斷了兩名新人放逐者的咽喉,那兩名新人放逐者,並沒有因此放棄那頭熊,而是選擇了立即複活,然後,半招未發,分別被那名放逐者踢中胸口,口吐鮮血遠遠拋飛開去,身體尚未著地,已經氣絕斃命過去。


    依鬱暗自鬆了口氣,這人來的太妙了。依鬱決定不再繼續等下去了,那兩名新人放逐者,顯然決意為了那隻熊,拚命到底,沒有絲毫由於的再度複活,發出瘋狂的叫喊聲,揚劍朝那拖著熊試圖奔逃,卻又無法奔逃太快的放逐者撲上。


    依鬱拔劍於手,展開輕功朝那拖著熊的放逐者疾風一般撲上,怒聲大喝著道“無恥之徒!竟為區區一點食物對自己同伴下此殺手!”那放逐者再度斬殺那兩名新人放逐者,轉身,棄熊朝依鬱疾奔迎上,語氣冷漠的道“白癡,找死!”


    那男放逐者輕功比依鬱更老道,內力更深厚,戰鬥經驗絕非尋常新人所堪比擬。兩人及身接觸前,那男放逐者左足揚踢,身形躍起,旋飛,一片夾著的內勁的冰屑,迎麵朝依鬱罩落,比冰屑來勢更快的,是那放逐者旋揮斬出的劍。


    依鬱知道自己的短處,依然放棄以拚比內力的方式,將那冰屑攔下,將那放逐者帶出的黃色劍光格封,那是找死。依鬱徑直朝撲上的敵人刺出手中長劍,腕動的同時,劍尖以極高的頻率擺動,震飛直取自身要害的冰屑,劍勢不停的徑直刺穿那男放逐者的咽喉。


    那男放逐者萬沒想到以依鬱這種明顯修為時間不甚長的人,竟有這般快的出手速度,遠勝自身的出劍速度。長劍穿過那男放逐者咽喉,鮮血噴了依鬱袍帽一片,男放逐這的劍,被依鬱以肉臂格擋,臂斷的同時,隨著那放逐者的斃命,斬向依鬱心髒的利劍勢子亦同時消止。


    那斃命的放逐者,迅速複活,依鬱的劍同時刺至,喪失先機,那放逐者根本無從閃避,卻選擇同歸於盡。瘋狂釋放的內勁,在依鬱長劍第二次洞穿其咽喉的同時,自身亦倍遠超自身所能承載的內力,震的拋飛,斃命。


    兩人同時複活,距離相隔十數米。掌握依鬱短處和長處的放逐者,不再以近身交站的方式跟依鬱纏鬥,退而選擇拉開距離,不斷施放隔空劍氣,道道弧形黃亮色澤劍氣,連綿不絕的劃過飄雪地麵,朝依鬱射上。


    黃亮劍氣來勢極快,依鬱身形片刻不停的挪移閃避著,同時前進,每每遇到憑閃移速度不可避免的劍氣攻擊時,則以高度凝聚的內力聚於劍身,以側挑的方式將劍氣撥至一側。


    如此不過十餘秒工夫,那男放逐者停止後退的勢子,依鬱亦然。這般的戰鬥,難有結果,純粹的吃力不討好。那男放逐者很快意識到,也沒有興趣繼續這種戰鬥,十餘秒,足以說明依鬱到底有否應付劍氣隔空攻擊的能力。


    那男放逐者開口了,語氣冷淡的道“五五平分此熊。”兩名從依鬱出手開始就完全插不上手的新人放逐者們,此刻破口大罵,那男放逐僅以不屑的語氣回敬了句“孱弱的白癡。”


    依鬱斷然拒絕著道“你如果不停止這種罪惡的行為,我絕不會就此甘休!不要妄想了,我小血神絕不會縱容你這種罪惡行徑繼續,更不會跟你這種人同流合汙!”


    那男放逐者沉默片刻,語氣冷淡著道“今天我讓步。看你還能虛偽多久,又或者是你的正義還能持續多久。再見,三個傻瓜。”那男放逐者說罷,轉身飛奔離去,依鬱將劍重重朝冰地麵一插,憤然怒瞪那放逐者離去的方向著道“可恨!若非我功力不夠,怎會容忍這種罪惡之人安然逃去,真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被他殘害!”


    那兩名放逐者,卻對依鬱極是感恩戴謝,本就聽說和遠遠見過依鬱,如今親身感受到小血神的俠義心腸,自然是無比崇敬的。依鬱故作姿態的要告辭,兩人一再出言挽留,依鬱最後故作盛情難卻狀,終於點頭答應共享那頭小熊了。


    因為這個小插曲,讓依鬱得以飽腹,餐罷分別時,那隻遠未吃完的熊,在兩名新人放逐者的盛情下,依鬱‘十分無奈’的收下一支熊臂,才終於跟兩人告別分道。


    那隻熊臂讓依鬱吃了數日,已經非常節省著食用了。但在幾天前,終究還是吃光了,連骨髓依鬱都沒有浪費半點。依鬱感覺自己的運氣實在不怎麽好,這麽多天來,一次也沒有遇到過活著的生物。


    但依鬱不急,急也無用。何況,即使真的遇到了,在漫長的未來,能否總是在不餓死前尋著食物,仍舊難定,倘若無法找到較穩定的食物來源,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的。


    依鬱思索了許多辦法,唯一存在可行的隻有兩種,一是憑借翅膀飛返大陸,帶上足夠的食物返回,就找戰神大陸的紅果,雖然無法滿足對食物味道的yu望追求,但足以維持生命;二是以正義之名,奔走於各地,靠獵殺罪惡奪取。


    但前者,太危險,一旦被其它放逐者看到,必然完蛋;後者,憑現在的內力修為,根本無力進行肆意獵殺,針對的範圍群體過分狹隘,亦不足取。結果,依鬱想到最後,仍舊隻能漫無目的的前進。


    依鬱這時算是明白了,為何過去那麽多在極北之地曆練達到足夠年份時返回寄存之地的放逐者們,實力並沒有太大幅度的提高,而且,修煉速度快上這般多的地方,竟然沒有多少放逐者留戀,幾乎無不在試煉結束的時候,迫不及待的跟隨同來那批群體,登船返回。


    這樣的地方,能長期在這裏生存的人能有多少,即使修煉再快,餓死導致的內力損失恐怕會更多,實在不可能讓太多放逐者願意在這裏長期生存。


    依鬱行入一片冰峰林立的區域,隨後揚劍劈裂被積雪覆蓋的冰山一角。這是依鬱的習慣,欲以冰補充身體水分時,從不取表層冰,而取內層,冰沒有什麽太特殊的理由。不過是更喜歡內層的冰塊而已,就如同一種癖好般,認為內層更純淨。


    而後,依鬱抓了些積蓄,清洗著雙手,探身走近裂開的冰層前,卻被冰內的景象驚住。沒了積蓄和外層厚冰對視線的阻隔,內層隱約可見有什麽東西,分明被冰封在內,看的仔細些,分明是熊,一頭巨熊。


    這實在是意外的收獲,倘若如此,冰山內恐怕尚不止一頭熊,極可能是熊群,那意味著,很長一段時間內,依鬱都不會缺了糧食。


    依鬱正為這意外之喜感到欣慰時,遠遠,一個男放逐者,瘋叫著朝這邊疾奔。依鬱反應極快,早已在意識中察覺到接近感知範圍的男放逐者,先一步將斬裂開的冰塊,重新推堵到冰層處。


    那瘋叫著奔至的男放逐者,見到依鬱頓時露出喜色,叫喊著道“小血神,救救我!有個女瘋子啊,她要吃我的肉,瘋子!”那男放逐者的話尚未說罷,一個女人,拐過冰峰狹道,出現在依鬱視線內。


    “你逃!我擋住她!”依鬱高聲喝喊著道,那男放逐者聞言,絲毫不作停留的拔腿就跑,遠遠著道“小血神,小心點!”


    而那步履蹣跚,仿佛站都無法站穩的女人身影,在依鬱視線內,逐漸變的清晰。幾乎拖地的黑長直發,在放逐者女人中,並不算太高,略比眸璃矮上些許,但因較瘦,骨骼本小,看起來顯得高挑,瓜子臉形上般配一對大眼睛。


    身上穿著如依鬱般的紅色披袍,製式卻非常奇特,與其說是披袍,不如說是長裙,幾乎絲毫不能掩蓋那算得上傲人的身材。右腿明顯帶著重傷,此刻以右臂輕扶著冰臂,步履蹣跚的朝依鬱走近。


    遠遠已然開口,傳出空洞的聲音著道“你放他,我就吃你。”那對空洞無物的眼睛,注視著依鬱,卻沒有映照出依鬱的模樣,事實上,根本沒有映照任何事物在內。


    依鬱定定注視著女人的雙眼,突然有種窒息般的感覺。超層次精神意識完全外放狀態形成的現象,那女人,是超層次精神意識的修煉者。依鬱這一次的挺身而出,遇到的敵人再不是目前能力所能對抗的。


    但這不是依鬱生出窒息感的理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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