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寇戰勳來到季局長辦公室,交上他連夜趕出的詳細辦案經過。


    “這次任務出了如此重大的失誤,我應該負主要責任,我接受公安部的一切處罰,包括開除職務。”寇戰勳內疚地陳述說。


    季局長沒有回答他的話,認真看著報告。


    看完皺起眉頭,把報告放在辦公桌上,搖搖頭說:“如果說主要責任,責任在我。”


    寇戰勳有點驚訝地看著他,“您怎麽這麽說呢?”


    “從這份案件經過來看,那個小魔女出現後,情況立即就一邊倒,歹徒完全毫無還手之力了,對吧?”


    寇戰勳點點頭,“的確是這樣。”


    季局長歎口氣,“你之前建議我將她特招進局,是我一直不同意,現在想來,如果我早點批準的話,這次任務帶著她也不會出這麽大的亂子。”


    寇戰勳有點驚訝,“那您的意思是同意特招她進局了嗎?”


    季局長立即又搖搖頭,說:“放在編內肯定不行,她年齡那麽小,我們用她豈不是成了雇傭童工,我的意思是就給她安排一個特別顧問的身份吧,按任務大小付報酬,隨叫隨到。”


    寇戰勳微微皺眉,這樣對隗希瞳來說明顯有點吃虧。


    試圖爭取說:“季局,我還是覺得像她這樣的特殊人才要徹底為我們所用才好,這樣對她也是一個約束。”


    “不行不行,她太危險了,放在局內遲早會出大亂子。”


    寇戰勳無奈,“那我有機會問問她吧。”


    季局長當然舍不得開除寇戰勳,但是這一次任務損失慘重,是一次非常嚴重的事,寇戰勳被暫時停職,寫檢查深刻檢討。


    而另一邊,隗希瞳作為跑路高手,已經迅速找到了落腳之地。


    城南三環路的一個老小區,曾經是國營廠家屬房,是沒有電梯的小高層,年輕人看不上,如今住的都是中老年人。


    黎書媛圖便宜,隗希瞳無所謂,母女倆租了一個一室一廳暫時住下。


    租下房子後,隗希瞳才給寇戰勳的電話,告訴他這件事。


    “也可以,隻要你們不回村,還留在北市就好,獎金的事我已經給你填了申請,應該這兩天就能批下來。”


    “嗯,那你呢?已經被開除了嗎?”隗希瞳關切地問,她還是挺好奇寇戰勳不做警察後會做什麽。


    “沒有被開除,暫時停職寫檢查。”


    隗希瞳聽完歎口氣說:“那倒也是,這麽辛苦的工作也沒幾個人願意幹。”


    寇戰勳聽到她這話,有點哭笑不得,順便把季局長讓她做特殊顧問的事告訴她,問她願不願意。


    隗希瞳聽完立馬怒了,“這老頭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給點錢就讓我隨叫隨到,誰給他的臉?告訴他我不做,叫他滾蛋!”


    寇戰勳尷尬,他也知道這個條件確實有點坑,不過沒想到她居然罵季局長是老頭,還讓他滾蛋。


    他倆還真是八字不合啊。


    “好好好,別生氣了,這樣安排對你來說確實有點不公平。那不考慮季局長,如果我請你的話,你還是願意出手幫忙吧。”


    “可以給你這個麵子。”


    寇戰勳鬆口氣,“謝謝啊。”


    隗希瞳掛上電話還氣不過,她真是想起那個局長就來氣,要是換做她以前的脾氣,早殺上門將他嘎了。


    居然還想把她當狗使,隨叫隨到,他臉大嗎?


    “彤彤,出什麽事了,你剛才說讓誰滾蛋?”黎書媛擔憂地問,她剛剛正在旁邊收拾房間。


    “沒有誰,就是那個局長。”


    在單家發生的事黎書媛也看到了,那公安局局長似乎特別不喜歡彤彤。


    “既然他對你有成見,那就避著他吧,畢竟人家位高權重,我們也惹不起。”黎書媛勸道。


    隗希瞳不服氣地冷哼一聲,“就沒有我惹不起的人,我隻是看在寇戰勳的麵子上不想跟他計較罷了。”


    黎書媛笑起來,順著她說:“對對對,就沒有我們彤彤惹不起的人。好了,別生氣了,橫豎我們又不靠他吃飯,不理他就是了。


    手機忽然響起來,黎書媛拿過手機一看竟然是苟玉芝打來的,忙接過電話。


    “媛媛,我現在正在北市火車站,想來看望你們母女倆,你們住在哪裏呢?”


    黎書媛嚇了一跳,“嬸子,你怎麽突然來北市了?”


    “想你們娘倆就來了,我給你們拿了點東西,你給我報個地址,我打車過來吧。”


    黎書媛到此時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苟玉芝怎麽突然親自來北市找他們呢?


    不會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吧,但聽她的語氣挺歡快的,又不像出了什麽事,沒有辦法隻能把地址報給她。


    掛上電話後,黎書媛立即給爸爸打電話,問他苟玉芝過來到底是什麽事。


    “她說沒有什麽事,就是想趁著你們母女倆在北市,過來逛逛。”


    雖然聽到父親這麽說,但黎書媛還是覺得應該沒這麽簡單,仔細一想,應該就是催他們母女倆回去的事,暗暗下決心,那就當著麵跟她把話說清楚吧。


    大約四十分鍾後,苟玉芝還真找來了。


    她背上背著一個旅行包,一手提著一個紅色塑料袋,像趕大集似的。


    進屋後,她立即笑眯眯地把帶的東西拿出來。


    黎書媛竟然看到有水果,雞蛋,還有一隻烤鴨和一整隻煮熟的雞。


    “嬸子,你拿這麽多東西幹嘛呀?”


    苟玉芝笑眯眯地說:“想著你們在北市花錢買貴啊,我既然要過來就順便帶些過來好了,我在鎮上買的這些都便宜,當然,雞是家裏自己養的,蛋也是咱家雞下的土雞蛋。”


    聽到她這麽說,黎書媛反而有點開不了口提不回村的事。


    苟玉芝熱情地看向隗希瞳說:彤彤,要不要吃烤鴨腿?外婆馬上給你扯一隻腿下來。”


    隗希瞳看向她如實說:“我們不打算回村了,我們要留在北市。媽媽不會跟你兒子結婚的。”


    “彤彤……”黎書媛沒料到女兒說的這麽直白,瞬間嚇得有點六神無主。


    慌忙轉頭看向苟玉芝,看到她的笑容果然僵在了臉上。


    “嬸子,不是的,我是……”


    苟玉芝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看向黎書媛,問:“彤彤說的不是真話吧?你知道我這次怎麽這麽急著來找你們嗎?因為紀家賠咱們魚塘的錢了,咱們家和你大伯家一人賠了10萬。我估摸著這10萬給你們倆辦喜事再裝修一下婚房足夠了。”


    黎書媛為難地看著她,“嬸子,彤彤說的沒錯,我們母女倆不打算回村去了,我們打算留在北市。”


    突然,苟玉芝捶著胸口大哭起來。


    “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年紀輕輕就死了男人,生個兒子又遲遲找不到媳婦,這好不容易選到一個合意的,走的時候話也說得好好的,這怎麽才幾天就變卦了?”


    黎書媛也難受不已,忙勸她說:“嬸子你別這麽說,是我配不上孝雲哥。


    苟玉芝哭著搖頭,“你覺得你配不上,可咱也沒嫌棄你啊,你嫁給孝雲一家人高高興興地在一起不好嗎?為什麽你偏要強呢?媛媛,你給嬸一句準話,你真是鐵了心不願意嫁給孝雲嗎?”


    “嬸子,我真的有苦衷,求你體諒我一下好嗎?孝雲哥一定會找到比我更好的女人。”


    苟玉芝搖頭哭泣。


    哭了一會兒她表情突然一臉絕望地說:“你這是要我的命啊,好,既然你真要我的命,那你就拿去吧。”


    苟玉芝說完,突然朝窗戶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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