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沒事吧?”


    季思琳心疼極了,她到底造了什麽孽,讓溫妍看到這天殺的一幕。


    被無數道目光注視,溫妍有瞬間的慌亂。


    下意識往後退一步,被瓷器絆倒,摔在地上。


    “嫂子!”


    季思琳尖叫著去扶她。


    季寒時瞬間變了臉色,邁開步子就要過去,被盛淩雅緊緊抓住。


    “寒時,別忘了你的承諾。”


    季寒時冷冷看她一眼,甩開她的手,大步走到溫妍麵前。


    溫妍抬起手,上麵全是血跡。


    腹部也是一陣陣抽搐般的疼。


    她捂著肚子,痛苦地呻吟一聲,然後咬著牙,死死瞪著季寒時。


    現場頓時亂了套。


    “去叫醫生。”


    季寒時吩咐下人,俯身要抱溫妍起來,被溫妍推開。


    “別碰我。”


    她眸色冰冷,抓著季思琳的手,一點點起身。


    季寒時的手僵在半空,神色複雜地看她:“妍妍,你為什麽要來?”


    “怎麽?怕我打擾你的好事?”


    溫妍滿臉嘲諷,看了眼盛淩雅,盛淩雅則是高傲地衝她挑眉,完全沒有插足別人婚姻的羞愧感。


    季寒時沒說話,唇線緊抿。


    “溫妍,今天好好的家宴,被你搞得亂七八糟。”


    季風雲臉色陰沉。


    溫妍捂著肚子,越過季寒時,一步步走到季風雲麵前。


    “老爺子,您錯了。”


    她挑了挑眉,譏笑著開口,“我今天不是來搞破壞的,我是來成全他們的。”


    季風雲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什麽意思?”


    “溫妍,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季寒時走過來,抓住她的手腕,要帶她走。


    溫妍低頭,拚命將他的手扯開,一字一句道:“季寒時,別碰我,我嫌髒。”


    季寒時整個人一抖,惡狠狠瞪著她。


    活像要殺人似的。


    “老爺子,隻要你讓我帶諾諾走,我可以立馬離婚,一秒鍾都不拖延。”


    溫妍不理季寒時,昂首挺胸對季風雲說道。


    “如果有必要,我甚至可以離開海城,永遠不再回來。”


    她的眼神非常堅定,每個字都擲地有聲。


    季風雲的臉色變了幾變,眯著眼道:“你這話當真?”


    “我對天發誓,如果我違背誓言,就……”


    她話說到一半,忽然被季寒時打斷。


    他聲音很冷:“要離婚也應該是我主動提,輪得著你先發誓?”


    溫妍愕然看向他。


    毫無疑問,季寒時的外表是優越的,哪怕此刻怒到極點,眼神冷到極點,整張臉也俊美到讓人失神。


    很多次,二人溫存時,溫妍麵對著這張臉,都覺得何其幸運。


    但此刻,她從未覺得這張臉如此陌生。


    季寒時眼中的冷狠,是她從沒見過的,至少從沒在看她的時候有這種表情。


    眼淚奪眶而出。


    溫妍點頭,開口語氣嘶啞:“那也可以啊,孩子歸我,其他我什麽都不要,你自由了。”


    說完,她看向季風雲:“老爺子,您給句話吧。”


    “這——”


    季風雲顯然心動了,思索幾秒道:“可以,隻要你們離婚,諾諾就歸你。”


    “好,謝謝。”


    溫妍看向季諾麟,笑得很溫柔:“諾諾,別哭了,媽媽很快就來接你。”


    “我們去領證吧。”


    說完,她轉身朝外走,走了幾步,整個人開始搖晃,接著直直往下倒去。


    但並沒有摔在地上,隱約間,落入一個寬大的懷抱。


    熟悉的清冽氣息充盈在鼻息。


    季寒時的臉色極其難看,手往下一探,掌心滿是鮮紅。


    瞳孔劇烈收縮,他將溫妍打橫抱起。


    “寒時!”


    季風雲叫住他,“把她交給醫生就行,我有話對你和淩雅說。”


    季寒時回頭,黑眸滿是戲謔。


    冷嗤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


    李斐然正百無聊賴地玩打火機,離老遠就看見季寒時抱著溫妍過來。


    “臥槽,她怎麽了?”


    季寒時進到車裏,冷聲道:“用最快的速度去醫院。”


    司機飛快啟動車子。


    季寒時垂眸,看著懷裏的女人,那張他親過無數次的小臉,此刻比紙還慘白。


    “妍妍,你不能有事,答應我,好麽?”


    他的聲音顫抖著,雙唇緊貼著溫妍的額頭。


    懷裏的女人抖起來,閉著眼睛,喃喃哭泣:“季寒時,你這混蛋,騙得我好慘,把諾諾還給我。”


    “我沒騙你。”


    季寒時的臉貼著她的臉,感到萬箭穿心。


    “季寒時,你這混蛋,你去跟盛淩雅過一輩子好了……”


    溫妍模糊不清道。


    原來她昏迷了在說胡話。


    “我從沒想過和盛淩雅在一起,這一切隻是逢場作戲。”


    季寒時不停地吻著她的臉,她的唇,“妍妍,你再堅持幾個月好不好?不要離婚,我接受不了。”


    “至於諾諾,他待在季家公館是最安全的,我知道你在乎他,我也在乎,他是我們的兒子。”


    回答他的是溫妍昏沉的哭泣。


    副駕駛位上,李斐然胸口沉悶,長長歎氣。


    這兩個人怎麽就這麽難啊!


    明明互相深愛著對方,卻不得不一次次誤會。


    **


    醫院。


    溫妍的情況並不樂觀。


    醫生檢查過後表情嚴肅:“動了胎氣,孩子不一定保得住。”


    溫妍睜著迷糊的眼睛,哽咽道:“醫生,求求你,保住我的孩子。”


    “這——”


    醫生歎氣,“希望不大。”


    溫妍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流下。


    看著這一幕,季寒時轉身走到病房外麵,拿出手機。


    “季總怎麽想到給我打電話?”


    傅禦霆的語氣頗為意外。


    季寒時言簡意賅:“現在有急事,我就不寒暄了,溫妍肚子裏的孩子有危險,想請薑小姐過來看看。”


    傅禦霆淡笑道:“難得季總開口求人,隻是我不想白曦太勞累。”


    “傅氏不是一直想和季家合作嗎?”


    季寒時點到即止。


    都是聰明人,傅禦霆勾起嘴角:“還是季總爽快,我現在就送白曦過去。”


    溫妍隻感到冰冷的器械貼著身體。


    肚子還在陣陣抽痛。


    很快,就沒了知覺。


    仿佛沉睡了很久,黑暗中,她聽到孩子尖銳的哭聲,猛地驚醒。


    “我的孩子!”


    她睜開眼睛,剛要去摸肚子,手就被握住。


    “別擔心,孩子保住了。”


    熟悉的磁性嗓音,季寒時坐在床邊,黑眸緊緊盯著她。


    “季寒時。”


    似乎還沒完全清醒,溫妍懵懂地看著他,語氣中有著一絲依賴和撒嬌。


    季寒時喉結微動,將她抱起來,輕輕吻上她的唇。


    “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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