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無福消受。”林驚雨神?色微動,意味深長道:“倒是殿下……”


    “本殿怎麽了?”


    “長孫一族習武,長孫家的?姑娘也凶悍,上?次咬傷殿下嘴唇的?小野貓怕不是長孫小姐吧。”


    男人臉色稍沉,“你若再說一句,信不信掉入河裏的?人是你。”


    “嘖,殿下當真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林驚雨委屈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又莞爾一笑,“不過,殿下怎就隨意答應人姑娘出來了,也是,長孫小姐追著你這麽多年,也算一個青梅竹馬吧。”


    蕭沂從袖口扔出一張紙,“本殿正悠閑看書喝茶,忽然有人送來一張紙,道本殿的?三皇子妃被長孫大小姐打得?滿地找牙,跪地求饒。”


    滿地找牙,跪地求饒?


    林驚雨握著紙條,感慨長孫小姐為把蕭沂約出來當真是煞費苦心,隻是這形容未免把她形容的?太過淒慘狼狽了些?。


    她將?紙條撕碎,昂頭勾起唇角,“原來,殿下是為擔憂我才來的?。”


    “不。”蕭沂麵?無表情,眼睛裏卻溢出玩味的?笑意,“滿地找牙,跪地求饒在你身上?著實新奇,於是想著過來瞧瞧,隻是可惜了,見不著。”


    “殿下真會說笑。”


    “你不一直想見見長孫瑤的?摸樣麽,如?今見到了可滿意。”


    林驚雨點頭,“是個嬌俏的?姑娘,隻是日後還是少見為好。”


    “為何??”


    “她方才那般憤恨,見了我怕是要撕了我,畢竟妾身隻是一低微庶女,沒有人可以庇護妾身。”


    她說到後麵?,說得?愈發楚楚可憐,輕歎了口氣,眉眼一轉望向蕭沂。


    蕭沂瞥了她一眼,整理被長孫瑤拽皺的?袖口,“你放心,隻要我有口氣在,定然不會叫你受欺負。”


    如?此深情的?話,林驚雨不合時宜問,“那若殿下氣沒了呢。”


    他不惱,語氣平淡,“生同?衾死同?穴,你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今我繼在皇後名?下,整個皇宮虎視眈眈,我死了,你也可以收拾收拾陪葬了。”


    “嗐,那我還是盼著殿下活久些?。”林驚雨攀上?蕭沂的?胳膊,“這樣妾身也能活久些?。”


    蕭沂垂眸,女子的?手指纖細白?皙,仿佛輕輕一捏就能泛起一抹紅。


    “妉妉,你在這呢。”


    忽然一道聲?響。


    林驚雨轉頭,見皇後過來,皇後一見蕭沂驚喜,“呀,三皇子怎麽在這。”


    蕭沂恭敬回,“聽聞禦花園菊花開得?旺盛,過來看看。”


    皇後點頭,目光注意到二人親昵觸碰的?衣袖,池塘好風景,鴛鴦戲水情意綿綿。


    皇後調笑道:“本宮說怎麽妉妉撿個帕子遲遲不歸,原是遇到了三皇子,小兩?口濃情蜜意呢。”


    林驚雨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還攀在蕭沂的?手臂,她臉色微紅,趕忙撤離。


    皇後瞧見,“怎還害羞上?了。”


    她眼角紋路笑得?愈深,“不必害羞,本宮也是過來人,本宮還盼著你二人給我抱孫子呢。”


    蕭沂微微低頭,“母後,此事尚早,不著急。”


    “怎還早,本宮我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孕孩子,隻是可惜早夭,本宮也落得?病根無法再孕。”皇後愈說愈惋惜,愁容苦笑歎了口氣,“罷了,不說這些?,你們小夫妻倆好好逛,本宮便不打擾你們了,蘭芝,我們去那看看。”


    林驚雨抬手,“恭送皇後娘娘。”


    皇後經過時,又朝她叮囑道:“三皇妃,你要記住本宮的?話,定要好好注意身體。”


    禦花園又歸寂靜,蕭沂問,“皇後讓你記住什麽。”


    “哦,她懷疑你我身體有隱疾,無法生育,想叫大夫給你我瞧瞧。”


    林驚雨望著皇後離去的?方向,待隊伍消失後,她回頭問,“殿下有何?感想。”


    “那便瞧唄。”


    “殿下不怕真瞧出什麽隱疾嗎?”


    他神?色平靜,輕描淡寫一句,“我有沒有隱疾你不是最清楚。”


    林驚雨一愣,扭過頭去,“早忘了。”


    她又輕咳一聲?,“殿下不要扯開話題,就算那方麵?沒問題,也不代表生育沒有問題,若你我真有一方有問題怎麽辦。”


    她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問題,蕭沂看向她,眸子幽黑輕笑一聲?,“問題,怎麽你怕了?”


    林驚雨自然不怕,生不生孩子她皆無所謂,不生最好,也免了生子之痛。


    但蕭沂這般問,她蹙了蹙眉,故作哀愁問。


    “我要是真有什麽隱疾,生不出孩子,皇後叫殿另娶她人,不要妾身了怎麽辦。”


    “在皇後心中嫡長子必須是林家血脈,故你大可放心,不必胡思?亂想。”


    蕭沂望著林驚雨緊擰的?眉頭,他知道她是在裝模作樣,卻還是伸手把它抹平,風吹得?枝葉沙沙響,蕭沂揚唇一笑,放下手昂起頭望天上?的?雲。


    今日天色真好。


    “再者,生不出又如?何?,這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出像你這般心機,合我意的?了。”


    他甩了袖口往前走,林驚雨一愣,摸了摸眉頭跟上?去。


    笑著問,“殿下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誇你。”


    她反駁,“誇人用?心機這一詞,未免不太恰當。”


    “那你說用?什麽。”


    林驚雨想了想,“聰明。”


    聰明?


    蕭沂想起她嘰嘰喳喳說著哪隻小野貓咬傷了他的?唇。


    於是脫口一句,“蠢死了。”


    數日後,太醫向皇後稟告三皇子和三皇子妃身體皆康健,並無任何?隱疾,皇後握著鳳椅越想越不對勁,她問身旁的?宮女。


    “你說,兩?人身體都無任何?問題,為何?還是懷不了孕。”


    宮女深思?片刻,眼睛一亮道,“此事不一定是身體的?原因,有時跟同?房的?姿勢也有關,奴婢的?妹妹和妹夫就是多年無子嗣,身體也查不出任何?問題,後來受一個妓院裏的?老嬤嬤一點撥,三年抱了兩?,兒?女雙全,不過奴婢的?妹妹和妹夫也是借了外力,那老嬤嬤給了我妹妹一包他們妓院裏特有的?情藥,情動之時能更好受孕。”


    “還有這種藥。”皇後蹙眉,起身挑逗籠子裏的?鸚鵡。


    緩緩勾起唇角,“你叫你妹妹再去要些?那情藥,事成之後,本宮重重有賞。”


    “是,奴婢這就去。”


    第49章 第 49 章


    “噥, 這次是叫你?我一起過去,道是她的鸚鵡三?歲壽辰,叫你我一同給一隻鸚鵡過壽。”


    蕭沂握著茶的手一頓, 疑惑抬頭,“鸚鵡?”


    “嗯,不?知皇後在搞什麽名堂。”林驚雨想了想, “估計是想拉近你?與她的母子關係。”


    “行, 閑著也是閑著, 給鸚鵡過壽倒也新奇, 正好解悶。”


    “殿下倒是好閑情逸致,難怪能做母子。”林驚雨起身?, “那好, 正巧皇後前日裏?送了我一套廣袖裙,我也好換上,叫皇後瞧瞧我這個乖巧兒媳有多聽她話。”


    她繞過他身?體時, 撫上他的肩膀, “就勞煩殿下等妾身?一會。”


    蕭沂微微側目看向攀著他肩膀的指尖, 喝了口茶, “行, 不?勞煩,又不?是洗漱。”


    他放下杯子,悠哉悠閑望向窗外,秋快至冬, 又要到萬物?凋零的時候, 枝葉已然?光禿禿, 布著寒霜,連鳥都不?屑停於?樹上。


    茶壺霧氣上騰, 熱水撲騰著壺蓋,蕭沂伸手要去打開壺蓋,卻聽一道動人如鶯的聲音傳來。


    “好了殿下,你?覺得如何。”


    蕭沂轉身?,女子娓娓走來。


    聽聞林驚雨喜歡素色,於?是皇後贈予她的是一身?月牙白的衣裳,織絲皆是上好蠶絲,針線皆是銀線,在初晨淡淡光芒下波光粼粼,宛如白晝一彎弦月。


    蕭沂微微眯起眼,“嗯,好看。”


    “殿下不?知,這衣裳穿上可?麻煩了。”


    蕭沂道:“反正又不?急著脫下來,無礙。”


    “嗯,說來也是。”林驚雨點頭,她此刻才注意到案上茶水撲騰,溢出茶水,弄濕了蕭沂的書。


    “誒,茶水開了。”她趕忙過去,拿起帕子掀開茶蓋,握起書卷可?惜道:“這字都花了,可?惜了這書。”


    蕭沂還悠哉喝茶,淡定自若:“無礙,本殿都記下來了。”


    “行,殿下厲害,妾身?佩服。”


    “時辰不?早,你?我該走了。”


    *


    坤寧宮,鸚鵡不?停說著娘娘萬福金安,惹得皇後笑合不?攏嘴。


    她挑逗著鸚鵡,“快說一句早生貴子。”


    林驚雨微微側頭,朝蕭沂小聲道,“瞧,提點你?我呢。”


    蕭沂不?以為意,“你?說,鸚鵡會說嗎?”


    “鸚鵡說話是要學好久的,估計不?會。”


    可?過了會,鸚鵡便蹩腳地說了一句早生貴子。


    林驚雨佩服地扯了下唇角,“看來皇後經常這樣說。”


    鸚鵡又逗得皇後高興,皇後抬酒,鳳眼一轉,笑著問蕭沂:“這酒是江南進貢的桂花酒,聽聞三?皇子愛喝酒,本宮特地拿出來,可?合你?意。”


    蕭沂跟著抬酒,“回母後,入口順滑,口感醇厚,是好酒,兒臣多謝母後。”


    “既然?好喝,便多喝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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