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雨俯下?身,聲如夜鶯動聽,“妹妹,你說這?道屏風上可有毒。”


    林緣君呼吸急促,背上起了層薄汗,林驚雨貼心?地給她擦去。


    “姐姐怎麽會害妹妹,不過妹妹可別?因為?害怕把屏風丟了,畢竟是當著陛下?娘娘滿朝官員的麵送的,這?麽大的物件,若是丟了也說不清啊。”


    林驚雨笑著提醒,她起身用帕子?擦去手?上藥膏,“好?了,我?得走了,便不打?擾妹妹歇息了。”


    床上的人背脊顫抖,手?緊捏著被褥,咬牙切齒,“妹妹便不送姐姐了。”


    *


    層層疊嶂,奇形怪狀假山石下?,林驚雨走在曲折的鵝卵石小?道。


    杏花紛飛,枝頭已禿。


    她聽見遠處有箭聲,於是抬手?,“你們都先下?去吧。”


    屏退下?人,她朝先前那個空地走,走到那圓拱的門,林驚雨微微側頭,片刻又朝裏?走去。


    “看來箭術有長進。”


    秦霽初見林驚雨過來,欣喜道:“本少爺我?送你的屏風可收到了嗎?怕你被主子?責罰,我?特?地交給一個小?丫鬟的。”


    林驚雨意味不明點頭,“嗯,收到了。”


    她又問,“你怎麽不出席今日的宴會?”


    “都是說些阿諛奉承的話,有什麽好?去的?”


    林驚雨一笑,“那今日去風雅閣嗎?”


    “怎麽,發現那地好?玩了吧。”


    “嗯。”


    “那今日本少爺再帶你去。”


    “慢著,我?得戴個帷帽。”


    “好?,本少爺這?就差人給你尋來。”


    幃帽上的麵紗很長,以至於林驚雨喝酒時,要?掀開一小?塊,把酒杯送到裏?麵。


    “你平常經常來這?嗎?”


    “那是自然。”


    “那你的酒量應該很不錯。”


    “那更自然了。”秦霽初頓了頓腦袋,“不過話說,今日這?酒怎這?般醉人。”


    他搖了搖頭,嘴裏?說著胡話,眼皮不受控製闔上,灑了酒水落在地上。


    林驚雨抿了口酒,望向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的秦霽初。


    “秦二少爺,你醉了。”


    桌上香爐嫋嫋,林驚雨取下?耳珠,紅豆似的耳墜內裏?鏤空,她打?開,將裏?麵的藥粉倒入香爐。


    她推開門走出包廂,底下?歌舞升平,樓上靜悄悄。


    長廊上, 她幃帽上的一圈珍珠格外顯眼。不一會有一個男子?上前,像是盯上她似的,朝她走來。


    林驚雨卻在接近時揉著腦袋倒在他的懷裏?,“好?暈,應是醉了,頭好?痛。”


    “美人,讓爺好?好?疼你就不痛了。”


    林驚雨推開他,“好?想出恭,你要?不去那個房間等我?,我?一會再來找你。”


    男人連連點頭,呼吸急促,“好?好?,快去快回。”


    林驚雨扶著柱子?跌跌撞撞,她緩緩掀開眼皮,側目看向身後,男人正往秦霽初的包廂走。


    見此,她勾起唇角,抬起身子?步伐很是平穩,走至轉角處她瞧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頎長的身姿,白衣斐然,小?池流水潺潺,琴聲悠揚之中,那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身邊陪著一個紅衣姑娘,二人似是親密無間。


    林驚雨雙眸微眯,本想去往廚房的腳,折向那對男女,跟在他們身後。


    男女進了一個包廂,林驚雨躲在門口,她不免嗤笑,她如今這?副樣子?,像極了個捉奸丈夫在外偷人的妻子?。


    門驟然一開,一隻手?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拽入房間,又關上門。


    “說了,想偷聽就進來聽。”


    林驚雨隔著紗望著眼前的男人,修長的手?指入目,摘了她的幃帽。


    “你怎麽知道是我?。”


    他一本正經道:“你身上的氣息,我?最熟悉。”


    林驚雨臉一紅,他這?是在扯開話題。


    “昨夜不是說不屑來這?嗎,今就來包一個房間。”


    林驚雨看向一旁的女子?,那女子?抬手?,“紅蓮參見三皇子?妃。”


    林驚雨了然,“她是你的人?“


    紅蓮欠了欠身,“你們先聊,我?出去看看廚房做的糕點如何了。”


    “嗯,她是很多年前安在揚州的細作。”


    “我?說昨兒你怎麽知道我?來這?裏?。”她喃喃,,又問,“揚州遠離朝堂,在這?安排細作幹什麽?”


    蕭沂喝了口茶,“這?兒有茶,茶香。”


    “我?看是為?了這?的姑娘吧。”


    忽然外麵傳來一聲尖叫,緊接著一陣鬧哄。


    因厲聲聒噪,蕭沂眉間一蹙,他轉頭不經意間瞥見林驚雨嘴角狡黠的笑意。


    他茶一頓,“你又幹什麽壞事了。”


    “殿下?這?話說得。”


    林驚雨握茶,望著外麵的燭火,“她想看我?的戲,我?便給她一場大戲。”


    紅蓮端著糕點進來,趕忙關上門,“外麵來了幾個人,瞧著言談舉止像是宮裏?的,有一個我?見過,是皇後身邊的婢女,看著像是來捉奸的,打?開門,瞧見兩個男人赤身裸體,那畫麵,我?經過時不小?心?瞧了一眼,那叫一個大開眼界,也難怪皇後身邊那婢女嚇得尖叫連連。”


    蕭沂盯著林驚雨,“她們是來捉你的?”


    “嗯。”林驚雨點頭,“堂堂三皇子?妃和男人在風月場所廝混,被人發現,實乃皇室之恥。”


    蕭沂皺眉, “你也知道?”


    “我?知道。”


    “林緣君也知道。”林驚雨繼續道:“今天殿下?不在,我?和林緣君組隊,打?馬球賽。”


    蕭沂頷首,“真厲害。”


    “沒贏。”林驚雨指正,“她被我?的馬衝撞,從馬上跌下?來摔得不輕,我?賠了她一張屏風。”


    “嗯,賠了好?。”蕭沂嘴角勾起,抿了口茶又道:“她故意的?”


    “想來是,但?這?不是重點,那道屏風是秦霽初贈我?的,林緣君是他的姐姐,她認得,我?便故意去找秦霽初,果不其然她派人跟蹤我?,噥,這?不一路跟蹤到這?。”


    林驚雨摸上幃帽,將上麵一顆又一顆珍珠拆下?來。


    “她疼她的弟弟,自不會拿她弟弟,拿整個秦府冒險隻為?捉奸一個我?,畢竟往大點說能搞混皇室血脈,成?立個誅九族的罪名,如此她定會找一個陌生男子?強迫我?,待天時地利人和,捉奸在床,好?毀我?名譽並趁此讓你把我?休了。”


    蕭沂頷首,“所以你就把她弟弟和她找來的男人弄一起了?”


    “兩全其美,我?特?地為?她著想的。”


    “那秦霽初碰上你可當真倒黴,本殿突然有些同情他了。”


    門外又傳來一道哭聲,有些耳熟,聽著像林緣君身邊的那個丫鬟。


    “姑姑,我?家小?姐說了要?每間屋子?查過去,或許她在別?的屋子?。”


    彼時屋內,蕭沂雙眸幽幽望向林驚雨,嘴角帶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意。


    “她們可要?查過來了。”


    林驚雨瞪了他一眼,“若不是因為?殿下?,我?早就逃了。”


    “萬一她們將這?圍個水泄不通,你出去不正落虎口。”


    林驚雨搖頭,“事關皇室名譽,尤其對皇後而言事關整個林氏的名聲,她定不會興師動眾,隻能派婢女小?心?行事,況且我?一向在她麵前乖巧聽話,她自然是不信的。”


    忽然,外麵傳來敲門聲,門遲遲不開,叩門聲越來越重。


    “我?看她就在裏?麵。”


    緊接著門被破開,三四個婢女進屋,為?首那個瞧見床上的人慌忙跪地。


    “三……三皇子?殿下?。”


    床上的男人惺忪抬起身,目光不悅掃向跪在地上的人,他一旁躺著一個女子?,蜷縮在被子?裏?嬌嗔,“殿下?,她們誰啊。”


    啪得一聲,林緣君的丫鬟被扇倒在地,“老奴一時聽信謠言,衝撞了殿下?,還望殿下?饒恕。”


    “原來是母後身邊的周姑姑。”蕭沂又道:“本殿聽聞揚州女子?溫柔如水,一時起了色念,還望周姑姑莫要?告訴母後。”


    地上的人一拜,“老奴定然不會告訴皇後娘娘,老奴這?就告退,不打?擾殿下?雅興。”


    “嗯。”


    待屋內又寂靜,紅蓮從床上走下?。


    蕭沂掀開被子?,“好?了,她們走了。”


    林驚雨露出頭,似個狡猾的狐狸,“多謝殿下?。”


    蕭沂微微俯身,“怎麽謝。”


    紅蓮輕咳一聲,“屬下?先下?去了,你們聊。”


    待屋內隻剩二人,林驚雨勾了勾手?指,眼尾一揚,“殿下?再靠近一些。”


    蕭沂疑惑地俯身,隨即林驚雨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似是在報複昨晚他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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