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她往坤寧宮走?去。


    蕭珠憤憤不平,“她簡直是囂張至極。”


    說著,蕭珠就往坤寧宮走?,“我去找母後告狀。”


    林驚雨攔住她的手,“誒,等會?。”


    “怎麽了?”


    林驚雨沉默不語,隻是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望著坤寧宮敞開的大門?。


    不一會?,裏麵傳來一道厲聲。


    林驚雨理了理袖口,朝蕭珠道:“走?吧,進去瞧瞧好戲。”


    蕭珠點頭跟上,“好嘞。”


    踏至殿門?時,林緣君捂著臉出來,她的手小,遮不住臉上大片紅腫。


    擦肩時,林緣君惡狠地瞪了林驚雨一眼,“你方才是刻意激怒我。”


    林驚雨無辜道:“娘娘這是說得哪裏話。”


    “好啊,林驚雨你等著。”


    “妾身恭候。”


    林驚雨走?進大殿,皇後坐在鳳椅上氣的發抖,手指捏得青筋暴起。


    林驚雨瞥了眼地上滾落的金杯,撿起遞給宮女。


    “這麽好的金杯扔了,實在可惜,母後為一個上不得台麵的人氣壞了身子,更?不值當。”


    皇後抬頭,“你來了。”


    林驚雨欠了欠身,“兒?臣來給母後請安。”


    “免禮吧。”


    她望著林緣君遠去的方向冷哼了一聲,“妉妉,你有沒有覺得她變了樣子。”


    林驚雨頓了頓,皇後笑道,“你也感覺到了?哼,或許這才是她的真麵目。”


    林驚雨頷首,“是。”


    是,又不是。


    林驚雨與皇後寒暄了會?,走?出殿門?,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


    “殿下怎麽來了?”


    “早朝完了,就過來接你。”他?瞥見林驚雨蹙起的眉頭,問,“怎麽?我來接你不高興?”


    林驚雨走?過去,“沒有,是林緣君回來了,她的手還完好無損。”


    “林緣君?”


    “放心,她現在成不了你的側妃,她如今是你爹的女人,你見了她還要尊稱一聲母妃。”


    蕭沂不以為意,反而?一笑,“她倒是把你想做的做了。”


    “殿下別急著笑,你若見了她如今的樣子都笑不出來。”


    蕭沂問,“如今的樣貌?”


    “不得不敬佩她仿容的技術,能做到寥寥幾筆,眉眼間就變成另一個人。”


    她無奈笑了笑,“今日?公主問我林緣君如何把皇帝勾得神魂顛倒,我望著她的樣子,想起了殿下的一幅畫。”


    她望著蕭沂皺得愈深的眉頭,“沒錯,她現在從?頭到腳,都在模仿霧夫人。”


    轉而?,蕭沂眉心鬆開,“哦。”


    “哦!?”


    蕭沂迎著她茫然的目光,握起她的手問,“她如今身份在你之上,她有動?你嗎?”


    “她是想打我一巴掌,但我沒讓她得逞,我刻意激怒她,讓她踩了皇後逆鱗,挨了一巴掌。”


    林驚雨洋洋得意道。


    蕭沂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眸色變得深沉,“行,她以後不會?再動?你。”


    “什?麽?”


    蕭沂眼眸又平然,嘴角勾起,“我說,我們該回去吃飯了。”


    第80章 第 80 章


    回到墨竹軒, 下人都在收拾東西。


    墨竹軒比起旁的富麗堂皇的宮殿,簡直就是?陋室,柱子橫梁陳舊, 還有幾道劃痕。


    他們?沒什麽可帶出去?的東西,除了成婚那日的蹭了給太後衝喜的賞賜。


    林驚雨望著匆匆的人,箱子往外抬, 院子裏的荷花開?了, 碧葉粉荷, 朵朵芬芳上麵還凝著初晨的露珠。


    後院還有她栽的大片作物, 再過幾日?,葡萄也得成熟了, 她望著良久, 輕輕歎了口氣。


    蕭沂站在她身後,垂眸瞧見她愁容,他問, “怎麽了, 舍不得?”


    “養了兩年才養活的葡萄藤, 還沒來得及吃上一顆葡萄, 就得走了, 自然是?有些不舍。”


    林驚雨又歎了口氣,轉而笑了笑,“不過,那可是?殿下用挨刀子換來的榮華富貴, 我自當不會辜負。”


    蕭沂輕笑, “我見你是?不會辜負榮華富貴吧。”


    林驚雨回眸一笑, “果然,知我者殿下也。”


    陽光洋洋灑灑而下, 她走進院子,邊走邊道:“殿下一會要帶我去?哪?”


    身後的人道:“先吃飯,怕你一會吃不下飯。”


    林驚雨調笑,“殿下難不成要帶我去?豬圈?”


    “沒那癖好。”


    身後的人走上來,“中午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林驚雨想?了想?,“想?吃紅燒豬肉。”


    “確定??”


    林驚雨回頭,“有問題嗎?”


    蕭沂頷了下首,“行,一會給你做。”


    林驚雨沒走幾步,探枝含著淚跑了上來,“小?姐,您終於回來了。”


    船上大火那日?,她派探枝去?長?寧公主那取東西,探枝跟著大部?隊離開?,安然無恙。


    “好了不哭,我好好地呢。”


    蕭沂道:“你們?主仆先聊,我去?做飯。”


    林驚雨望著蕭沂遠去?的背影,此情此景像是?流落在村子裏時?,平常夫妻的模樣。


    “小?姐和殿下平安回來就好,還因禍得福,得了封號賞賜,如今該稱祁王和祁王妃了。”


    林驚雨笑而不語,看似封賞,實際皇帝老了,一個安王,一個祁王,兩蟲相爭就此開?始。


    走一步看一步。


    林驚雨問,“你可知,林緣君是?如何入陛下眼的。”


    “長?孫氏謀反,我們?遷至大梵山整整三月,就是?在這個時?候,林緣君彈了一首曲子,陛下勞累聞琴音曼妙,就此入了陛下眼。”


    探枝說著又笑了笑,“當初皇後一個勁把林緣君往我們?墨竹軒塞,現如今倒好,那林緣君入了後宮,可不就是?引狼入室,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這話若是?被皇後聽去?,被拉出去?砍頭我可救不了。”


    林驚雨語氣狠厲,嘴角卻掛著笑意。


    因為是?探枝先回的京,林驚雨又問,“我不在這些日?子,林府可有發生什麽。”


    “老爺升了宰相,整個林府喜氣洋洋的,半點沒為小?姐遲遲未歸擔心?,除了鄭小?娘差出宮采買的太監問小?姐生死,今早又差了一封信,說是?老爺升官,叫小?姐回去?吃飯……”


    探枝繼續說著,林驚雨摸著藏在胸前衣服裏的玉扳指,靜靜聽她講。


    也是?,林家升官發財歡天喜地,她這個名義上的庶女死活自然不重要。


    至於鄭小?娘,她如今也隻有自己這個女兒可以依靠,自然會在意自己的死活。


    什麽親情,她從前不在乎,現在更不會在乎。


    “小?姐?”


    林驚雨回過神,笑了笑,“我沒事。”


    不知為何,許是?天熱了,心?裏多了一絲宣泄不出的煩躁,林驚雨抬腳,想?進屋子乘涼,抬頭時?,蕭沂端著紅燒肉走來。


    徐徐微風吹起他的衣袍,他眉目如遠山,身姿如鶴,看著賞心?悅目,心?中的煩躁也被風吹走了些許。


    “久等?了。”


    林驚雨愣了愣,她才發覺方才竟在意了這般久。


    蕭沂瞥了眼林驚雨異常的樣子,“愣著做什麽,進去?吃飯。”


    “哦。”


    “記得洗手。”


    “哦。”林驚雨又反駁,“我知道。”


    屋內,布置都未動,畢竟都是?些舊的,也不會搬去?新府邸,新府邸的擺設都會由內務府安排好。


    二?人除了賞賜,其餘東西本就不多,屆時?拎包入住即可。


    蕭沂擺好飯菜,見林驚雨環望四周,“你若實在舍不得,在王府也造個墨竹軒,把裏麵的東西全都搬進去?。”


    “以後不會再回來,多看幾眼罷了。”林驚雨坐下,“殿下放寬了心?,我不是?個念舊的人,舊的東西往後我不會再看一眼,我隻喜歡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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