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放空了意識後也許隻是一瞬間,也許已經過去了很久,等小仙女的意識恢複清醒的時候,天剛好就亮了。


    小仙女不慌不忙地飄到村子上方,果然就如同她昨天晚上的判斷一樣,昨天和今天,餘家村完全是兩個極致的反差。


    還是和昨晚來餘家大院一樣,整個村子都是悄無聲息的。


    沒有炊煙升起,沒有村民走動,沒有雞鳴狗叫,連鳥叫聲也沒有,一大早的,甚至還是連一絲清風都感覺不到。


    小仙女想起她剛到的那天,餘家村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她還是本能地感覺到到這個地方有濃鬱的田園氣息,到處都蘊藏一片生機盎然的景象。


    可是今天,這個地方除了沒聲音,小仙女本能地感覺到現在的餘家村處處都是一片死寂。


    也許是昨晚睡覺前小仙女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即使村裏現在是極致的另一番景象,她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的意外和驚訝。


    她整個表情都很淡定,眼神也很平靜。


    如果有外人看到她現在這個表情,再屏蔽掉她可愛的外形,“古井無波”這個成語真的很適合她的眼神。


    當然,她現在的心情很平和,平和到你用藍星最先進的心跳監測儀也監測不到它在跳動的時候有任何起伏波動。


    難道隨著環境的變化,小仙女還能適時的改變自己的心境和眼神嗎?


    這種情緒變化是不是很適合“偽裝”?


    她的這種快速轉變是不是有特工的潛質?


    夜宿前小仙女還在為今日即將所見的一切感慨,天亮時刻,她又一次擺正好了自己的心態。


    她首先查看的是村民的住房。


    房子與房子的距離拉得更遠了,住房一下明顯減少。


    有些村民的住房屋頂瓦片稀爛;有的住房街沿上堆滿枯枝無人住的樣子;有的住房旁的木棚已經七零八落。


    小仙女還看到有木屋屋簷下的橫木上有一圈圈白色的痕跡,這個情況她見過,能判斷那裏應該是燕子曾經住過的家。


    大多數的住房周圍的果樹沒了,葡萄架沒了,鮮花沒了,有的隻是沒精打采的雜草躺在地麵。


    小仙女飄到記憶中屬於五月家的地址,五月家的房子果然已經消失不見了,那個地方也已經變成了一塊荒地。


    她看了下自己腦海裏的圖標,屬於五月家的圖標已經沒有了。


    小仙女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慶幸她昨晚一時心血來潮的“先見之明”,還是該遺憾住過的房子就這麽不見了。


    總之一時之間,她的眼神有些不舍。


    小仙女很快就將不舍的眼神收斂起來,繼續在村民住所飄行。


    不止是村民住房少了,好像曬穀場的數量也減少了。


    她一路飄著,偶爾來會停在曬穀場中看看,絕大多數曬穀場裏的石輾石磨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看得見上麵有厚厚一層灰,木柱子上也布了好些蜘蛛網;


    曬穀場地麵也躺滿了枯黃的雜草;


    靠木柱子上立著卷起來的竹席沾滿了灰塵,好些竹席還發黴了;


    屋頂的木板有些壞了,在曬穀場投下一個又一個不規則光圈。


    慢悠悠地查看完村民的建築,小仙女來到村民住房前的那一片寬廣的土地上方極目遠望。


    她的腦海裏浮現“赤地千裏”這個藍星上的成語。


    是的,現在可以用“赤地千裏”四個字來形容這片廣袤的土地情況。


    從村右邊到村左邊,視野開闊,可以望見村子的盡頭,田埂上的果樹沒了,地裏的農作物沒了。


    小仙女低頭看向地麵,她前麵見到的金色土地已經變成了紅色,地裏稀稀拉拉的趴著早已枯黃的土黃色雜草。


    再朝餘下的梯田看去,目之所及全是一片紅中帶黃,再也找不出其它多餘的色彩。


    以前小仙女不懂“赤地千裏”是什麽意思,現在她懂了,所謂的“赤地千裏”就是上千裏的地方一無所有啊。


    對土地上整體的景象掃描了一遍後,小仙女來到有水塘和荷塘的地方,毫無意外,水塘和荷塘同土地一樣裂縫了,就像記憶裏昨天村民們豐收時合不攏的嘴一樣。


    不斷飄行中的小仙女低頭時發現有些地裏好像還是有一些像野草樣的農作物趴著。


    於是好奇的降低高度,貼近地麵近距離觀察:確實是農作物,隻是一棵棵植物都分散著,和雜草混在一起,也確實是一副精神萎靡不振地樣起趴著,藤上不見一絲綠意。


    小仙女細細分辨它們是哪類植物,發現它們是花生藤,土豆藤,紅薯藤。


    第一層梯田的情況大致就是如此,小仙女離開這片土地開始順著大路向村前飄行,隻見一層一層平緩的梯田裏,包括田埂都無一例外的裂開了的嘴巴,大大小小的縫隙縱橫交錯。


    小仙女一層梯田一層梯田地“巡視”完畢,最後趴在大石頭上回憶她剛剛在各片梯田所見的的情景。


    地裏所有水塘挖得淺的底部早開了口,挖得大而深的水塘底部還沒有完全開裂,但也已經無數縫隙密密麻麻的交錯在一起。


    這麽多層梯田就隻有一個水塘的底部還有些濕潤。


    地裏所有人工開鑿的水井上方搭建的木棚像是有人定期護理,還算完好無損。


    她當時趴在水井邊伸出腦袋往裏看,看清了那些水井的壁麵有的是用石頭砌加固,有的是用木頭加固的。


    大部分水井鑿的雖然不是很深,隱約看見水井的底部,但是井裏還是有淺淺的一層水。


    她算了算總共有五口石井看起來有很多水的樣子,石井上居然還按著搖櫓,繩子一頭綁著一個鐵鉤子,應該是供村民取水用的;


    看到水井還有水的時候她的臉部表情柔和了一些,她不禁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還好,起碼村民吃的水還有。”


    趴在崖前的巨石上的小仙女現在在感慨當初鑿井人的本事,她不能理解怎麽會有人在地下麵找到有活水的,最後她將這一切歸功為“奇跡”。


    太陽現在已經火辣辣地炙烤著大地,趴在石頭上的小仙女的身體沒有絲毫不舒服的感覺。


    就像她對幹燥的空氣也沒有任何感覺一樣,好像無論什麽氣候變化,對她的身體都沒有影響。


    就是她今天沒有聞到“香甜”的氣息,反而嗅出空氣中有種叫“死寂”的氣氛籠罩在餘家村。


    小仙女懶洋洋的把頭扭向對麵的群山,剛來時見到的千山一碧已經沒了往日的“光景”。


    四周的山體全是黃色中夾雜著深藍和褐色。


    如果是楓葉的話,看上去還會有種層林盡染的美感,可惜不是。


    那些大樹的樹葉明顯是被太陽曬的脫了水後耷拉著的樣子,更多枯死的小樹暴露在視野裏。


    遠山已然是一副“枯枝敗葉”的景象。


    最遙遠的前方,騰雲駕霧的“仙人”之所也搬家了。


    小仙女的耳朵沒有聽見峽穀澎湃的水聲,她探出半個頭來,雖然還是沒看見山底,但還是隱約能見到點黃色。


    前山的景色如此荒涼,右邊和左邊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裏。小仙女的心裏盡管是那麽想,但是她還是飄離了大石頭慢悠悠地飄到右邊的竹海。


    四季常綠的竹海葉黃枝幹,大麵積枯死,竹編橫臥地麵上。


    靠近竹海的蒼綠的柏樹林也已經不見綠意,有些高大的柏樹依然挺直著主幹,但是往昔的綠葉卻已經黯淡無光,而那些近幾年栽種的柏樹已經完全失去生命力,枯死了。


    她抬眼望向遠方,遠方一座比一座還高的山脈也是一層接一層呈土黃色,隻有後山右邊的山體依然保持著它原型:一塊巨石,懸崖峭壁。


    小仙女順著石林大路飄向村落左邊。


    有樹葉和竹葉落在石井裏。


    過了石頭山壁後,上山的小路也鋪上了厚厚的一層枯枝敗葉,後山層疊而上的山體與遠處的矮山不出意外的也是一片枯黃色,靠山腳下的那幾個大水塘也僅剩下淺淺的一層水,小仙女站在水塘埂上看見了水塘底部的淤泥。


    出餘家村到丘陵的山路特別打眼,兩邊一眼望去沒有本子裏描寫的那種樹枝橫生,荊棘遍布的景象。


    餘家村的標誌大巨石周圍什麽也沒有了,不過地麵上還有些凸出地麵的植物根。


    太陽還正當空,小仙女現在也不知該做些什麽,她最終還是受環境影響,情緒顯得有些低落,眼神也無精打采。


    她現在腦海就隻有兩個詞,一個叫“蒼涼”,一個叫“死寂”。


    她現在還有些意識控製不住那種叫“悲傷”的情緒。


    等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又一次趴在村前的大石頭上的時候,她不禁唏噓感歎:“靠老天吃飯的日子真的難以預測,麵對讓人無可抗拒大自然的力量,人的力量終究有窮盡時。”


    這個時候,小仙女已經忘記了她自己關於“仙人”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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