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望著自己的手心,那幼年時割破的傷口現在依然留有疤痕,張狂的劃過手心,他用指尖輕輕的觸碰著那條疤痕,一下,兩下,三下…


    就那樣,不停的,不停的輕撫著,好像這樣心裏的那個傷口也不會疼了…


    那一天,黎初遙收下了李洛書送的銀牌,可回到家打開書包一看,卻看見看見一金一銀兩個獎牌安靜的躺在書包裏,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抓起金牌端詳了半天,她完全搞不定這金牌是怎麽出現在她的書包裏的。她打電話問林雨,林雨說不知道,問李洛書,李洛書說不知道。問韓子墨,韓子墨也說:“不知道啊,說不定是初晨回來偷偷送你的了。”


    “你別胡說了,怎麽可能。”黎初遙輕叱道。


    “你真是的,管它怎麽來的呢,既然它在你包裏,就說明他本來就應該屬於你。你就心安理得的收著吧。”韓子墨說完不等黎初遙多問,就掛了電話,笑眯眯的半仰在沙發上,心情出奇的好,閉上眼睛回憶起上午的事。


    原來,這家夥聽到李洛書說金牌是黎初晨想送姐姐的禮物的時候,就迅速飛奔到體育館出口的地方,攔住今天拿冠軍的家夥了。


    拿著一疊鈔票,惡狠狠地對那孩子說:“哥們,把你那塊金牌賣給我吧。”


    “我…我不賣。”少年緊緊地捂著自己脖子前的金牌道:“這是我第一塊金牌,我不會賣給你的。”


    “這小子怎麽這麽擰,嗯?我給你的錢夠你打一塊真金的了。你脖子上這塊是鍍金的,鍍金的懂麽?就是噴了一層金色的油漆,聽哥的話,咱倆換吧。”當時的他不潰餘力的說服著那個冠軍,簡直是口水都快說幹了。


    “不換!我不稀罕真金的,我就喜歡這塊,這是有意義的。是錢買不到的。”少年正氣十足,讓人忍不住為他豎起大拇指。


    “是麽?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是想我用這個和你換咯?”


    少年依然一副正氣淩然的樣子說:“除非你打死我,不然我絕對不會給你的。”


    “你你你,你真是茅廁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他簡直快氣死了,這家夥完全是軟硬不吃啊。


    少年一臉倔強:“我爸爸從小就教我,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我要是把金牌給你了,回家他會揍我的!”


    “好小子,報上名來。”


    那孩子倒也老實,不卑不亢的說出名字:“我叫唐小天。”


    “行!”韓子墨站起來,將手上的錢揣進口袋裏,然後又拉著唐小天走到樓梯的拐角處,指著前麵正哭的傷心的黎初遙說:“哥們,你知道麽,不是我想要你的金牌啊,是她,你不知道她多可憐…”韓子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黎初遙的事說了一遍道:“這可是她去世的弟弟最想送她的禮物啊,你拿著雖然有意義,但是對她的意義更大啊,反正你以後還能拿很多金牌,你就當幫幫她…”


    “你拿去吧,送她了。”唐小天不等他說完,將金牌丟給他就跑了,跑的時候還用手使勁的抹了把眼淚。


    韓子墨愜意地往沙發上一躺,翹著二郎腿得意地自言自語道:“買不到我就搶,搶不到我就騙,騙不到可別怪我去偷啦,反正我是一定會弄到手的,誰讓那是黎初遙想要的呢。”


    “呃!不對。”韓子墨猛的坐起來,敲打著自己的腦袋想:“我幹嘛在意她想要什麽呢!真是!”


    “我一定是看她太可憐了才這樣,嗯,一定是這樣。”韓子墨如此這般想完,才安心的又一次躺下,仰著唇角進入夢鄉。


    第八章:初晨,我們家來了新成員


    日子依然繼續,眼瞅著畢業的日子久快到了,高三教室後麵黑板報上的高考倒計時一天比一天少,紅色粉筆寫成的數字從三位到雙位再到單位,值日生每擦掉一天,同學們的心情就更緊張一分,黎初遙強迫自己放下悲痛,開始拚命複習,她每天點著燈看書到淩晨兩三點。由於熬夜太多,有一次居然在上課的時候流出了鼻血。


    “你也太努力了!”韓子墨佩服的拱手道:“你這樣的成績都要學到流鼻血,那我這種成績豈不是要鼻血橫飛才行?”


    “你就是鼻血倒流也沒用。”林雨在一邊嘲諷道。


    “說的也是,我估計我在學業上沒什麽前途可言。”韓子墨摸著下巴說:“不過我可以跟著我爸爸做生意。”


    林雨撇他一眼,滿臉不削:“切,你以為現在生意好做嗎?那可是需要很多社會上的人脈的好不好?”


    “人脈啊…”韓子墨沉嚀著,過了一會忽然眼神一亮,一拍手掌道:“對啊!人脈!”


    韓子墨笑了笑,很興奮的跑上講台,拍著講台桌叫道:“同學們,兄弟們,姐妹們,放下你們手裏的課本,給我三分鍾!我要和你們說一個超級偉大的計劃!”


    教室裏學生們被他這麽一叫,都放下課本,好奇的望著他,黎初遙也不例外。


    “什麽偉大的計劃呀?快點說呀。”


    “韓子墨,你該不會是想組織我們去炸考場吧?”


    台下的同學亂了起來,韓子墨好笑的看他們一眼:“我能有這麽幼稚嗎?我告訴你們,我這個偉大的計劃就是,讓我們班我們四十九個同學能在十年後,將這個城市掌握在我們手裏。二十年後,我們要成為這個國家的頂梁柱。”


    “啊?”


    “什麽意思?”台下的同學你看我,我看你,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麽。


    “韓子墨,你剛才上課沒睡醒麽?大白天的是想當市長還是想當國家主席啊?”林雨坐在台下調侃道。


    “去去去,你這個沒文化的,我懶得和你說。”韓子墨不耐煩的對她擺擺手,繼續解釋著這個大計劃:“同學們,你們說在未來的社會裏什麽最重要?”


    韓子墨沒等大家回答,就繼續說道:“沒錯,是人脈。在各個領域擁有自己的朋友,幫助自己的人脈。比如,你要是認識個醫生就不用排隊掛號,認識個警察就不會被壞人欺負,認識個老師就不怕自己的孩子沒人教,認識個律師就不怕打官司,等等,我相信大家都懂我的意思。”


    台下的同學都紛紛點頭,這誰不懂呢?


    “有人會說,我不認識這麽多人啊。”韓子墨笑了,深深的酒窩陷在兩頰,陽光又迷人:“沒錯,我們現在是不認識,所以,我們就從現在開始,建立我們的人脈,我們自己,我們每一個人,都是班上同學們的人脈。而我們必須從現在起將觸角伸入每一個領域。所以,我們要從現在,從考大學開始,就按才能分配每一個人應該去考的大學,應該去學的專業,畢業後誰都不許出去,全部回到這裏,隻要我們同心協力,打拚十年,就一定能將這個城市握在手中。”


    “同學們,人生就是一場遊戲一場夢,讓我們組團輾壓過去吧!”他意氣風發的站在講台上,說著這個幼稚的大計劃,若是仔細推敲,漏洞何止百出,可是在高考那個檔口,每個學生能想到的隻是要考高分,考完高分後該幹什麽卻一點也不知道,隻能茫然的隨著大軍被動的走向獨木橋。可這時,韓子墨的一聲大喊,卻好像讓人看見了獨木橋對麵的那道光明,未來的路瞬間變的清晰,隻要努力那條路就不難走,那條路上有自己這麽多會幫助自己的同伴。


    在那天,那個下午,韓子墨用自己充滿魔力的語言,將大家都煽動起來,讓教室裏的所以學生都覺得,好像隻要聽他的安排,走他的計劃,就真的能掌握這個城市,這個國家,甚至掌握全世界。


    離高考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學校裏的老師已經不再耳提麵命的要求學生們學習學習再學習,而是希望她們能放鬆心情,要多注意休息適當地看點書就好。可同學們哪裏休息的下來,他們現在已經不是為自己一個人而考的,他們是一個整體,一個團隊,他們的同學需要他!需要他考上這個學校,這個專業。這種互相被需要的能量一下被放大很多倍,高三六班的同學,從未如此團結過,卻在高中快要結束的最後幾天,為了一個幼稚的計劃,努力地,努力地衝刺著!


    高考那兩天黎初遙發揮的很穩定,對完答案後估分估上了680分,這個分數往年已經夠上全國重點大學的數學係了,完成韓子墨給她分配的職位倒也沒什麽難的。隻是,想著家裏依然病的神誌不清的母親,她猶豫了很久,還是在誌願表上填了本地的t大。


    望著桌上的誌願表,她煩躁的站起來,往身後的床上一躺,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她每次遇到煩事的時候總是喜歡躺在床上,什麽也不去想,什麽也不去幹,任時間流失,能逃避一會就逃避一會。


    夜越來越深,上完夜班回來的黎爸走進家門,發現女兒房間的燈還亮著便走了過去,隻見打小就很懂事的孩子已經睡著了,她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似乎心思重重,他走過去,有些心疼的理了理她的短發,又拿起床上的絨毯為她蓋上,轉身走到電風扇旁,將風力關小了一檔。


    他走到課桌邊上想為她將台燈關上,卻見一張滿是格子的誌願表上,被人用2b鉛筆塗了又擦,擦了又塗,紙張都有些皺了起來,最後誌願定格在t大上。


    黎爸拿起誌願表轉頭望了望女兒,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他那堅毅沉默的樣子和女兒如出一轍。


    第二天,黎初遙一起來就找不到自己的誌願表,嚇的直冒冷汗,因為老師說一人隻有一張誌願表,丟失不補的!她急急忙忙給老師打電話,老師卻好笑的叫她不要急,她的父親一大清早就把她的誌願表送來了。


    黎初遙愣了愣,輕聲問道:“送去了?填的哪啊?”


    “清大,數學係。”


    黎初遙聽老師說完,傻傻的掛了電話,坐在客廳裏愣了半天,過了好一會父親拎著菜籃子回來,黎初遙連忙走上前問:“爸爸,你怎麽把我的誌願改了呀!”


    黎爸瞅她一眼,一副不爽的樣子說:“你還知道叫我爸爸啊,填誌願這麽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要不是韓子墨打電話給我,我還不知道呢。”


    黎初遙急著跳腳:“爸,你怎麽能聽他的呢,清大有什麽好的呀。”


    “人家韓子墨也沒說錯,清大的數學係是全國最好的,你分數夠了為什麽不去?你窩在我們這個小地方幹什麽?”黎爸叼著一根煙,從菜籃裏拿出芹菜開始折葉子。


    “爸!”黎初遙皺著眉頭,特別愁的望著他:“清大那麽遠,我去了媽媽怎麽辦?”


    黎爸吸了口煙道:“你一小孩子該讀書的時候就讀書,該玩的時候就玩,操那麽多心幹什麽。”


    黎初遙叫道:“怎麽可能不操心呢!她是我媽哎!”


    黎爸抬手,將煙按滅,特別深沉地望著她說:“你還是我們女兒呢,哪裏有父母想拖累子女的。”


    “我和你媽,隻要能走能動,就不想拖累你,何況爸爸還好好的,怎麽就讓你這麽惦記著這個家?”黎爸皺著眉繼續說:“爸爸知道你懂事,也知道家裏現在難,但是初遙啊,這些都和你沒關係,這些事情爸爸扛著,等那一天爸爸扛不動了,你在來扛,現在,你就好好的讀你的書,該玩的時候就玩,在學校裏遇見好男孩,想談戀愛爸爸也不反對,爸爸媽媽不需要你操心。”


    黎初遙低下頭,緊皺的眉頭中還帶著一絲猶豫。


    黎爸笑了笑,抬手慈愛的拍了拍黎初遙的頭頂說“你放心,你媽是我老婆,我不會讓她吃苦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黎初遙咬著嘴唇,眼裏閃著淚花,猛的上前一步,緊緊的抱著父親使勁點頭道:“相信,我相信的。”


    黎爸輕輕的拍著黎初遙的背,像是哄著小寶寶一樣,溫柔的說:“初遙最乖了,要開開心心的。你開心,爸媽就開心了。”


    黎初遙蹭了蹭父親寬闊的胸膛,警察製服的質地有些硬,卻挺直光滑,溫暖清爽,還有淡淡的煙味。記得小時候,父親總是騎著二八大杠自行車帶著她和弟弟上學,每次她都會和弟弟爭搶前麵的位置,打小她就什麽都讓著弟弟,隻是這個位置她不願意讓,她太喜歡坐在爸爸的懷裏,聞著屬於爸爸的味道,又溫暖又安全。直到有一次,弟弟不小心從後座上摔了下去,摔傷了手,她被老媽恨恨的收拾了一頓之後,才再也不敢和弟弟搶前麵的位置了。


    真奇怪,明明是很小時候的事情,她卻能記得這麽清楚,她甚至能清晰的想起黎初晨微笑的側臉,明淨的眼神,可愛的酒窩,天真的表情,一切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他們都還在,他們依然鮮活,依然健康。


    一個星期後,黎初遙毫不意外地收到了清大的錄取通知書,黎家人都高興壞了,親戚們都打電話來祝賀,黎爸也高興,滄桑剛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像從前一般誇獎的摸了摸女兒的頭發,念叨的說:“我們家初遙最乖了,從來不要爸爸操心。我們家初遙真聰明。”


    就連精神恍惚的黎媽也高興的清醒了,嚷著讓黎爸出去買些好菜,在家給黎初遙做頓好的。


    黎爸高高興興的去買了,黎媽哼著小曲做了幾道菜,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了頓中飯,黎初遙見父母那麽高興的樣子,心中那沉重壓抑的感覺,也稍稍放鬆了一些。


    愁雲慘淡的黎家,終於微微轉晴了。吃完飯後,爸爸出門上班,黎初遙自覺的將碗筷收拾到水槽,倒上洗潔精開始洗碗,身後黎媽拿著飯盒晃蕩晃蕩的忙的不亦樂乎。


    黎初遙轉身問:“媽,你幹什麽呢?”


    黎媽沒轉頭,一邊將中午沒吃完食物的菜放入飯盒裏,一邊說:“燒這麽多好吃的,怎麽能不給晨晨送點去,我可特地給他留下來了,這天氣熱的厲害,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床上鋪席子,正好今天我身子骨有勁,我去看看他。”


    “媽,弟弟在學校挺好的,你就別惦記了。”黎初遙趕緊擦了擦手上的水,走過去阻止黎媽道:“他這麽大了會照顧自己的。”


    “大什麽大呀,還沒滿十四呢。”黎媽有些不高興的望了她一眼:“閃開閃開,別擋著我。”


    “媽。”黎初遙咬著嘴唇,特難過地望著忙碌的母親,清瘦的身形,斑白的發絲,憔悴的臉龐,她每個動作都很緩慢,像是透支著身體裏剩餘不多的力量一樣,可即使這樣,還是掩蓋不住她雙眼中對弟弟的疼愛。


    “媽。弟弟今天要訓練,可能沒時間見你呢。”黎初遙阻攔著。


    “沒事,他訓練管他訓練,我就去他宿舍給他收拾收拾,在操場旁邊看看他就行。”黎媽自顧自的將排骨湯放在煤氣灶上熱好,放進保溫杯裏,又走回房間,在衣櫃裏挑了一件灰色的短袖襯衫和長褲,照了照鏡子似乎覺得不滿意,又換了一件胡蘭色的連衣裙,轉過頭見女兒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哎,每次去你們學校都怕給你們丟臉,不知道穿什麽才好看呢。”


    黎初遙抿了抿嘴角,使勁的壓抑著鼻子裏的酸意,淺笑著說:“媽媽穿什麽都好看。”


    黎媽對著鏡子理了理頭發,轉身回到廚房,拎著準備好的保溫壺要走,黎初遙一把拉住她,哀求道:“媽,你今天就別去了好不好?”


    “你怎麽搞的,老攔著我。”黎媽生氣的甩開她的手:“你不想弟弟我還想兒子呢。”


    “媽,媽!”黎初遙知道自己攔不住了,隻得一個跨步擋在門口:“你真不用去,晨晨今天晚上就回來了。”


    黎媽有些不相信的問:“真的?”


    黎初遙連忙說:“是啊,他昨天不是打電話回來說了麽?”


    “哦,對,你看我這腦子,現在還能記什麽事啊。”黎媽拍了拍額頭。


    “媽,你身子不好,多休息休息,弟弟馬上就回來了。”黎初遙將母親扶回房間,讓她躺下休息,可黎媽剛躺下又坐了起來,一臉不信任的望著黎初遙說:“不對,你這話都說過好多次了,上次你也說晨晨快回來了,結果我等了兩天都沒見呢,這次又想騙我?啊,我知道了,是不是晨成在學校又惹是生非了,你幫他瞞著我不給我去?”


    “媽,不是的。”


    “肯定是,我可不上你當,你這孩子就知道護著弟弟。”黎媽越說越覺得自己對,翻身從床上爬起來道:“不行,我今天必須得去看看。”


    “媽,弟弟他已經放假了,不在學校,真的馬上就回來了。”


    “哈,我就知道吧,放假不回家又跑出去瘋,你去把他找回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黎媽一副被我猜中了吧的表情說:“快去,再幫他騙我我連你一塊收拾。”


    “哎,我現在就去找他。”黎初遙答應道,解開身上的圍裙拿了沙發上的背包就往外走。


    黎媽在她身後喊著:“找不到弟弟你也別回來了。”


    “知道了。”黎初遙說完就走出家門,站在門口,疲憊的靠著鐵門緩緩的蹲下,仰頭用力的閉上眼睛,想到中午那一下下的開心,就覺得快的像幻覺一樣。


    現在,幻覺醒了,她又要回到現實裏生活了。


    要找個人來代替黎初晨,想也不用想,人選隻有一個。


    想到那個孩子,黎初遙就忍不住想起他那雙眼睛,明明那樣美麗純淨卻帶著那樣濃厚的憂傷於期盼,望向你的時候,總覺得沉重的無法負荷。


    黎初遙捂著胸口,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心又開始揪的慌。她用力地吐了一口氣,卻怎麽也無法緩解心裏的抑鬱和煩悶。


    找就找吧,沒什麽大不了的,那個安靜體貼的孩子,應該不會拒絕吧?


    啊,一想道要去找他,卻發現認識這麽多年了,自己連他家在哪都不知道,電話號碼也不記得。


    黎初遙給韓子墨打了電話,那家夥居然關機了。便又給林雨打電話,好不容易打聽到地址,便找了過去。


    她雖然從沒去過韓子墨家,卻也知道這孩子家裏不差錢,但是沒想到這麽不差錢,他家的別墅光從外麵看就有三四百平,最誇張的是人家的別墅是建在郊區,他家居然深藏在鬧市,這裏的地價多金貴啊!居然沒被人來把它拆了。


    黎初遙抬頭望望四周高聳的寫字樓和不遠處的商業街,在看看這棟獨門獨院帶著一些中式風格的別墅,怎麽都覺得不協調。


    她伸手在門鈴上按了下,沒一會,鐵門上的小窗口就打開了,一個中年男子望著他問:“什麽事?”


    “叔叔你好,我是韓子墨的同學,我來找他有些事。”黎初遙禮貌的說。


    男子點點頭,關上小窗口,將鐵門打開,領著黎初遙進去了。


    鐵門內是個小院子,走了十幾米遠才進得屋子,剛到玄關就看見一個妝容精致女人,長及腰間的卷發被打理的一絲不亂,剪裁合體的白色緊身連衣裙將她的曲線完美的展示出來,搖曳著身姿,嫵媚的像貓一般的迎麵走來,她的手上拎著時尚的香包,看樣子正要出門。


    黎初遙呆呆的望著她,真覺得她是一個將女人味發揮至了極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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