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見到,無血眼中的猩紅慢慢的消去,暫時恢複了一絲清明。無血與覺夢就這麽對望著,長風吹拂,卷起兩人額邊的一縷黑發。


    “你是……他,你可還記得我?沒想到,過去了滄桑歲月,你我還會遇見。我是,我是……”無血顫顫的伸出手去,想要去抓住覺夢的手。


    仿佛,兩人是許久未見的好兄弟。話到口邊,唯有淡淡的苦澀與傷感,竟沒有說出口。


    覺夢沒有動,也不敢動。覺夢不明白,為何突然無血發生如此大的變化。“莫非,是由於天祭,使得無血發生了什麽變化?”覺夢心中狐疑,略有揣測。


    “我怎會認識他?我三番兩次的要殺了他和離幽,這絕不可能。除非,是……他!可是,他已經……”


    不容覺夢多想,原本已經黯淡的祭壇突然綻放出耀眼地光華。隻見得在祭壇上,族長靜靜的盤坐著。在他的身前,插著他的拐杖。


    以拐杖為中心,一道道靈力之線不斷的交叉,蔓延。同時,在那祭壇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浮起了一道陣印。


    這陣印,是族長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為的,就是防止有這一天。


    早在二十年前,族長決定放過無血之時,便開始著手準備。無血雖然是天選者,但也是會帶來滅世災禍的魔頭。如果可以,族長會盡力地去教化無血,雖不說讓他如何發達,但平安度過一生還是足夠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族長親眼看見了無血他殺人如麻,毫無憐憫之心。如此的魔頭,使得族長下定了決心,定要將之除去。


    魔,終究隻是魔!


    永遠都是無法教化的!


    至於這些浮起的陣印,就像是一個部件的核心。做好了陣印之後,隻須稍加引導,便可以很快的布置出陣法。


    “天祭之陣,引。”族長一聲低喝,拍出一道印法。這一道印法才落下,在無血的腳下,便蕩起了靈力漣漪。一個漩渦突然出現,將無血吸了進去。


    僅一個呼吸,無血便已被瞬移到祭壇上。無血之前所察覺的祭壇的怪異之處,就是這隱藏的陣印。隻可惜,無血還是入了天祭之陣。


    此陣,乃是護族大陣。即便是很多族人在這世上活一遭,也不一定有緣見到此陣。祖先曾有交代,非有滅族之危不可用此陣。


    而今,此陣卻用了出來。其目的,竟是要對付自己的族人。族長想來,也有幾分可笑。可族長顧不上這些了,若不用天祭之陣,恐怕此族將滅。


    族長大喝:“魔頭,你若乖乖的束手就擒,我還可饒你性命。你若執迷不悟,便莫要怪我不念舊情。”


    卻說無血,一進入陣法之後,其身上的凶戾之氣便在以驚人的速度消失。無血看著沾滿鮮血的雙手,隻覺頭中一陣劇痛,似乎有什東西,要占據自己的意誌。


    “不,這是怎麽回事?這不是我,這不是我……啊!”無血痛苦的吼叫,麵目變得極為猙獰。時而是善良的無血,時而又是嗜血成性的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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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血在抗爭,無血不要自己的意誌被他人操控。無血要做自己,獨一無二的自己。


    不要被人掌控!


    “怎麽回事?”正要動手施展天祭之陣的族長突然停下手來,不解的看向了無血。“莫非,剛才無血殺人並非他本意,而是有人在操縱?”


    “嘿嘿!不要掙紮了。小子,這是你的榮幸。你若還要掙紮,那便莫要怪我無情的抹去你的神誌。”無血的腦海中,傳來了漠然的話語。


    “你試試,看看天選者的神誌你抹不抹得掉。若可以,我早就死了,不是嗎?”無血不甘的怒吼。


    “哼!小子還挺聰明,可是,你再聰明也沒有用。你看看你的雙手,沾滿了血腥。你的族人,是不會原諒你的。你再看看你的族長,他要布陣殺你啊!你覺得就算你自首,誰會相信你,你還是會被當作怪物。”


    “怪物,就是個怪物。哈哈,怪物,怪物……”怪物二字如同是魔音一般,響徹在無血的腦海。


    無血愣住了,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果真沾滿鮮血。無血再抬頭,仿佛看見了那些剛才死在自己手中的冤魂。他們張牙舞爪,要找無血索命。


    啊!


    無血瘋狂的掙紮,滾滾的凶戾之氣不斷的攀升。無血不想去傷害自己的族人,可是如今錯已鑄成。無血深知,自己即便是多費口舌,也難再說清。


    “告訴我,如何離開這裏?帶我離開這裏,越遠越好,否則,你我玉石俱焚。”似是下定了決心,無血咬牙自語。


    可是,卻沒有人回應無血。無血又道:“你不要逼我,身為天選者,我可以引動雷霆,大不了你我全部都在雷劫中化作灰燼。如此,我也算對得起族人。”


    見那道意誌還是沒有動靜,無血結印,噴出一口心頭血,憤怒的吼道:“守護之力,天罰世間。我命雷聚,雷便要聚,我命雷罰,雷便要罰。”


    無血之言,如同是命令一般。雲端之上,即刻傳來陣陣轟鳴之聲,一朵又一朵烏雲朝無血頭頂湧來。隻消少許,烏雲已經滿布了整片天空。


    在這烏雲之中,傳來了滋滋的碰撞之音。一道道電弧在烏雲中碰撞,雷光彌漫,散發著濃濃的毀滅氣息。


    轟轟!


    雷霆湧動,成片的雷霆如同是天河傾瀉一般,向無血湧去。正如無血所說,若那道意誌不答應,那就一起葬身於雷罰之中,化作劫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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