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新的戶籍身份!


    薑卿意嘴角翹起,“蘭姨辦事怎會有不妥,多謝蘭姨。”


    “你不必同蘭姨這樣客氣,若是還需要什麽你隻管說,蘭姨都會盡量幫你。”


    薑卿意笑著應下,卻不打算把舒平郡主牽扯到她的這團事裏。


    “對了,明日我便要離京了。”


    王禦史乃是巡按禦史,監察各地,舒平郡主都會隨夫出門。


    薑卿意瞧了瞧她的命火,無風無浪,點點頭,就見她帶著幾分揶揄的笑說,“等下次回來,蘭姨給你帶點兒好東西。”


    薑卿意總覺得這好東西自己隻怕消受不起。


    舒平郡主沒有久留,她之前去見蘇袖哭了一場,嚇到了蘇袖,所以離開時隻遠遠看了眼,留了不少名貴藥材就含著淚走了。


    薑卿意招來苗媽媽,把自己喝的藥方改動了些,待中午喝過,發了一身汗,傍晚時燒已經退了。


    “小姐這藥方竟這樣好!”苗媽媽驚歎。


    “湊巧罷了。”


    “哪能呢。”苗媽媽低聲說,“四公子吃了大夫開的藥到現在還燒著呢,人都快燒糊塗了,可小姐這一貼藥下去就好了大半了。”


    薑卿意心思一動,洗漱更衣後,吩咐,“把我方才喝的藥撿兩副,我們去看看四弟。”


    苗媽媽本想勸薑卿意別去管那個跋扈狠毒的四公子的死活了,但抬頭,就瞧見薑卿意蒼白的臉上一絲憐憫軟弱也沒有,有的,隻有淩寒肅殺的冷意!


    苗媽媽將話咽回去,立即去撿藥了。


    薑承澤住在前院,薑卿意來時,薑淮也正好過來探望。


    見薑淮皺著眉滿是憂色,薑卿意腦海裏浮現的隻有小阿鸞那張瘦得脫了像的臉。


    “父親。”


    薑卿意上前行禮。


    薑淮見她看到自己時雙眼亮晶晶的,再看她單薄的身子,滿是怒意的責怪倒也散了幾分,“你也染了風寒,怎麽不好好歇著,跑出來做什麽?”


    “聽聞四弟高燒未退,這才來的。”


    薑卿意將自己改了藥方退了燒的事兒說了,父女兩剛好同時進了薑承澤的房間。


    盧姨娘正守在薑承澤床邊,瞧見薑卿意竟跟薑淮一起進來,神色變了變,又恢複賢良的樣子,“阿意怎麽也來了?”


    “把她那藥拿去煎了,給承澤喝下去。”


    “老爺?!”


    盧姨娘聲音微變,承澤剛害了薑卿意母女,豈敢喝薑卿意帶來的藥?


    但薑淮隻沉沉看了眼薑卿意,半吩咐半警告,“放心,承澤是她唯一的親弟弟,她絕不會害他的。”


    薑卿意低眉順眼的應著,斂著眼底的涼薄。


    如若昨日當真是薑承澤故意害了娘親,看在親姐弟的份上,她一定會親手斷他一條腿的!


    盧姨娘隻得答應,並且親自去盯著煎藥了,她要尋人一一查驗過藥材,否則豈敢讓寶貝兒子喝下去?


    但薑卿意並不在意,因為那藥的確是好藥。


    薑淮不是個會哄孩子的父親,看過薑承澤,吩咐下人仔細照顧後就走了。


    屋子裏隻剩下薑卿意。


    “去取些溫水來,我給四弟擦擦額頭。”


    “可是……”


    “怎麽,怕我會害了四弟?”


    薑卿意含笑。


    丫環惶恐,她一個下人,哪敢這樣揣度主子,趕緊依言下去打水。


    待她一走,薑卿意便讓苗媽媽去門口守著,才取了一根銀針毫不憐惜的刺在了薑承澤的曲池、合穀等穴位,替他短暫的清熱瀉火。


    沒一會兒,燒得迷迷糊糊的薑承澤就睜開了眼。


    “昨日荷花池的事,辛苦四弟了。”


    薑卿意隔著床幔柔聲道。


    薑承澤下意識覺得隻有溫柔善良的薑玉惜會來探望自己,聞言便道,“誰讓那瘋婦嚇到二姐的,我摔斷她一條腿都便宜了她,可恨沒把她摔死!”


    果然是薑玉惜在背後煽風點火借刀殺人!


    薑卿意覷著還洋洋得意的薑承澤,又問了幾句,就聽苗媽媽過來低聲道,“小姐,盧姨娘回來了。”


    薑卿意眉梢微挑,低聲吩咐了苗媽媽幾句,便不緊不慢的在旁邊的圈椅坐下,“你說她嚇到了我,我怎麽不記得了。”


    “不記得?”


    薑承澤咳嗽起來,情緒有些激動,“二姐,你就是太善良心軟了,昨兒你好心去看那瘋婦,結果那瘋婦卻朝你大吼大叫,還差點劃傷了你的臉,要不是我恰好撞見你,你隻怕就要這麽忍了下去。”


    “這事兒你能忍,我可忍不了,隻可很那瘋婦沒撞死!”


    “你等著瞧吧,下次我可不會讓她這麽容易糊弄過去了!”


    屋外,不放心匆匆趕回來的盧姨娘恰好聽到這一句,麵色一變。


    她昨天就覺得奇怪,承澤好端端的怎麽會去後院那麽偏僻的角落,那瘋婦還跑了出來傷了他,原來竟是被薑玉惜利用了!


    那薑卿意呢?


    她是故意引導承澤說出這些話的?


    若是這樣,那她和姑母恐怕太小看了這鄉下回來的嫡小姐!


    盧姨娘立即推門進來,結果隻看到薑卿意趴在一旁的桌子上睡著了,唯獨薑承澤還在念念叨叨說著話。


    “姨娘,你回來了。”


    苗媽媽緊張的抱著條披風從隔間出來,“小姐才剛退燒,還困乏的緊這才不小心睡了,奴婢不見下人,所以擅作主張去拿了條您的披風準備給小姐蓋上,還請姨娘恕罪。”


    盧姨娘訝異,難道方才隻是承澤燒糊塗了自言自語?


    她盯著薑卿意打量了會兒,見她呼吸十分平順,又稍稍放下疑慮,畢竟就算再不喜歡那瘋婦,薑卿意也不可能在得知生母是被人算計摔斷了腿後,還能無動於衷情緒一點波瀾都沒有。


    再摸了摸薑承澤依舊滾燙的額頭,燒成這樣,隻怕想誘導他說什麽他也反應不過來。


    反倒是那薑玉惜……


    盧姨娘撚撚手指,壓下那絲冷意,和善的跟苗媽媽道,“如此,你就先送阿意回去歇著吧。”


    “是。”


    苗媽媽暗暗吞了口口水,才假裝叫醒薑卿意,隨她出了院子。


    剛出來,苗媽媽才驚覺自己這一會兒已經出了一身冷汗,“小姐,莫非真是二小姐她……小姐!”


    “我沒事。”


    薑卿意頭暈的扶住牆壁,合著眼努力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可一想到前世母親遭受的這一切都是被家人算計,她怎能不恨!


    隻恨不得生啖了這些人的肉才好!


    “今日之事不許透露出去半個字。”


    “奴婢明白的。”


    薑卿意冷著眼往回而去,本以為還需細細謀劃才能撕下這些人一塊肉,但沒想到多久,一個絕佳的機會就送上了門來!


    第二十五章 就是偏愛


    “說是範老夫人組織的一起去觀音廟上香。”


    車嬤嬤從外頭進來。


    薑卿意覺得奇怪,範老夫人自從唯一的兒子兒媳去世後,基本就跟範大人深居府中甚少跟人往來,怎麽會突然邀人一起出去走動?


    “範家來的葉嬤嬤特地說,一定要請您一起去,正好可以在廟裏替她治療。”


    車嬤嬤沒看出薑卿意的疑惑,笑著說,“而且那天還會有不少同齡的公子小姐一起去,您也可以去結交幾個朋友。”


    “府裏還有誰同去?”


    “其他幾位小姐公子都去。”


    既如此,倒省得她再費工夫讓薑玉惜和薑承澤出門了!


    薑卿意打發了車嬤嬤,叫了苗媽媽來,“此前我讓你找那巧手鐵匠安排的事怎麽樣了?”


    “奴婢正要說這件事,那鐵匠照您吩咐的把東西做出來了,您瞧瞧。”


    苗媽媽從懷裏掏出一支細長的匣子來,打開來,便見裏頭放著一支含苞梅花的金簪,製作精細,造型卻算不上多驚豔。


    薑卿意拿出來,在手上把玩了一下,在簪頭下摸到一個細小的凸起,輕輕一按。


    啪嗒!


    那含苞的花蕊,竟變成九根粗細長短不一,但都十分精巧的金針彈了出來!


    “小姐,這是……”


    “我以後要用的針!”


    薑卿意細細看過,十分滿意,教她醫術的老道士神神叨叨,一手金針術卻用的十分巧妙,她跟他學的也是他嘴裏所謂九代單傳的金針術,而非傳統的針法。


    將金針收好,薑卿意想著再拿出點銀子打賞那鐵匠,結果翻遍了抽屜,才發現她還剩下兩角碎銀子外加十幾個銅板……


    “那個……”


    察覺到她的尷尬,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身過來的落葵摸出自己的錢袋子,“小姐先拿去應急吧,奴婢沒什麽要用錢的地方,若是不夠,奴婢再想想法子。”


    看著比自己還富裕的落葵,薑卿意笑出了聲來,“倒也不必用你的,苗媽媽,你去將蘭姨拿來的那支百年人參拿去當了換些銀子來,再打賞了那鐵匠。”


    “可是夫人和小阿鸞身子還虛……”


    “放心,那人參對她們來說補過頭了,遲些我會調配些合適的藥膳給她們養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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