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他懶散的走路姿勢吧。


    幹嘛還戴頂帽子,怕被人認出來?他這是進去……消費了麽?


    一時間,程北茉心裏翻江倒海。開學典禮上五好青年的樣子還在各個群裏瘋狂轉發,才幾個小時而已,怎麽就從這種酒店裏出來了?


    走了幾秒神,再看過去時,裴頌已經不見了。


    程北茉心生強烈的好奇心,想看看裴頌到底在幹什麽。


    “我去趟衛生間。”她跟陳韻吉說。


    她出了書店,往前走了一段,環顧四周。


    天色已暗,人來人往,實在是不好找。


    在酒店四周徘徊了幾分鍾,突然間,她頭上重重的,熱熱的,像是有人的手掌覆下來一般。


    她回過神來才發現,頭上被扣了頂帽子,而裴頌就站在她麵前,手指還鬆鬆地握著帽簷。


    而她像是被封印了一般。


    他是怎麽繞到她眼前,還完全沒讓她察覺的?


    她對上裴頌的眸子,那裏麵看不出任何情緒,如同平靜的湖麵,倒映著她的不知所措。


    一身黑襯得他皮膚愈發白,冷峻感畢現。


    “今天演講很棒。”她挑起一個話題。


    沒想到裴頌壓根就不接她的茬,他鬆開手,幽幽地問了句:“在這兒幹嘛呢?”


    程北茉心跳得咚咚響,但她盡量維持鎮定,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是被抓包了。


    “那個……”她想拿出個合理的理由,大腦卻一片空白,便從一堆思緒中隨便抓了條出來,“我聽說這裏麵有特殊服務。”


    裴頌一臉“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啥”的表情。


    程北茉擔心自己說得還不夠真,又加了句:“我就是想來開開眼。”


    裴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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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你自己身體受得了就行。◎


    裴頌心說,還開開眼,她可真行。


    這一身校服怕是不夠紮眼的。


    裴頌雙手鬆鬆地抄口袋,一本正經跟她開玩笑:“真要進去?我帶你?”


    沒想到程北茉還真敢接:“怎麽,你有門路還是有vip?”


    裴頌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我在裏麵打工。”


    打工……他還真敢說。


    他們倆之間的對話,拚的就是個藝高人膽大,他敢編,她就敢接。仿佛誰先認慫,誰就輸了。


    程北茉看他麵不改色,便反問:“真的?你?”


    裴頌緩緩挑起一邊眉,毫無顧忌地看著她:“什麽意思,你覺得我不像?”


    程北茉上下打量了幾個來回,是有幾分姿色。他這張俊臉被一身黑襯托得更有少年氣,確實比穿校服還要驚豔。


    她不想落了下風,聳了聳肩說:“沒什麽像不像的,你自己身體受得了就行。”


    裴頌:“……”


    如果跟他對話的是張弛,那他肯定火力全開不留情,畢竟比渾他還沒遇著過對手。


    可對麵是程北茉,他望著她那張一塵不染的臉,自顧自笑了笑,把話咽了下去。


    幾個回合過後,程北茉心跳終於歸於平靜,麵色如常地看向別處:“開個玩笑,你怎麽還當真了。”


    夜幕之下,兩個人相對而立,身側是流光溢彩的霓虹燈和來來往往的行人。對了,她頭上還戴著裴頌的帽子。


    晚風拂過,裴頌這身打扮,像是跟在學校時變了一個人似的。下午站在台上少年英氣,現在又帶了點野性。


    這個場景過於偶像劇,平添了幾分曖昧,像戀人之間的親密把戲。


    程北茉摘下裴頌的帽子,遞還給他。


    他接過來,看了她一眼,隨口說:“頭發亂了。”


    帽子跟頭發摩擦,程北茉的碎發確實被靜電弄得飄起來幾根。


    說完,他低頭彈了彈帽子。這是他每次戴帽子前的一個習慣動作。


    程北茉卻以為他在彈灰。


    咋了,怕她有頭皮屑?


    她說:“我頭發幹淨著呢。”


    “習慣動作。”裴頌停下手上動作,把帽子戴好,抬眼問她,“說認真的,你怎麽在這兒?”


    程北茉心想,你不是也在這兒麽。


    “今天放學早。”她指了指對麵的自助餐廳,“跟朋友在對麵吃了個飯。”


    裴頌一聽朋友,心裏便想著估計又是杜楊,本覺得不關自己事的,不知怎麽的順口又問了句:“八班那個?”


    程北茉搖頭:“八班?不是,五班那個女生,陳韻吉。”


    裴頌見過陳韻吉好幾麵了,隻是沒有正式互相認識過。印象中那個女生總是粘著程北茉。


    “哦。”裴頌四下看了看,優哉遊哉地問,“所以,她人呢?”


    “剛才我們還在一起的。”程北茉也四處張望。


    程北茉看裴頌不急著走,隻能硬著頭皮掏出手機,給陳韻吉撥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她問:“你去哪兒了?”


    陳韻吉不解:“你失憶啦?”


    她自顧自地演:“我找不到你人了……這附近隻有酒店,哪兒有書店啊……哦哦我看到了,馬上進來。”


    裝模作樣地演完,程北茉指了指書店方向:“她在書店。”


    就在這時,裴頌的手機響了。


    但他沒接,手伸進口袋掛斷了。


    怕裴頌不信,程北茉又問:“她說她就在靠窗的位置,你要一起過去打招呼嗎?”


    神情懇切而真誠。


    “我很閑嗎?”裴頌輕笑一聲。


    程北茉心想,在學校的時候人模狗樣,放了學去溫泉酒店,還不閑嗎?愛去不去。


    “那我走了。”


    “嗯。”裴頌點點頭,又叫住她,“大晚上的,別自己到處找刺激。”


    程北茉答應得好好的:“行,下次再來,我就報你名字,沒準按員工價給我打折呢。”


    裴頌:“……”


    -


    程北茉剛走,裴頌的手機又震了起來。


    他的視線跟著程北茉的背影走進書店,才有空看手機,是張弛。


    他一手抄口袋,一手接電話,懶懶地“喂”了一聲。


    張弛難得正經:“狗,你剛才怎麽沒接我電話?”


    “按錯了。”


    “哦,那個……”張弛聽不出裴頌的情緒,欲言又止,“你去了嗎?”


    “沒。”裴頌知道他不好意思直接說,便自己主動提起,“照片上不是我爸。”


    片刻靜默後,隻聽聽筒那邊長出一口氣,張弛又恢複了活力:“這不是好事嗎?要真是你爸還了得?”


    裴頌幹笑一聲,沒說話。


    張弛又開始了話癆模式:“嚇死我了,我姐給我發來照片的時候,我真不知道該不該給你發,你又不回我信息又不接電話,我還以為你想不開了……”


    碧清泉溫泉酒店是張弛家的新產業,去年才開始營業的,朋友們都調侃張弛家開了一澡堂子,張弛還自我調侃“沐浴之子”。雖然都這麽調侃,但張弛家境殷實,是名副其實的富二代。他知道,自己一畢業就會被父母發射到國外,到時間再召喚回來接管自家產業。


    張弛的姐姐張琰就走的這條路。張琰比張弛大六歲,張弛和裴頌還是兩個狗都嫌的小屁孩時,她總跟他們一起玩。她去年前腳剛從國外回來,後腳就進碧清泉當經理了。


    下午早些時候,酒店某層的消防栓玻璃碎了,張琰在查監控的時候,掃見監控裏一個中年男人,身形有點像裴頌的父親裴文遠。重點是,那男人的胳膊被一個年輕女人挽著,兩人像是一對。


    張琰隻見過裴頌父親一麵,監控畫麵模糊,那男人又始終沒露正麵,張琰隻拍了張照片,讓張弛發給裴頌自行辨認。


    “瞧你那點出息。”裴頌扯出一聲突兀的笑,“你姐不是能查到入住信息麽,她一查不就知道了?”


    張弛說不是那麽回事:“那裏麵客人多得很,住酒店的,泡湯的,吃飯的都有,隻有住宿的會登記身份信息,其他人查不出來的。”


    “知道了。”裴頌沉沉地回了一句。


    “這下放心了吧。”張弛轉了話題,“對了狗,你家晚上有人嗎?”


    裴頌問:“要幹嘛?”


    “想你了。”張弛賤兮兮地說,“去你家睡一晚行嗎?”


    裴頌懶洋洋地戳穿他:“ps5又被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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