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知皇後有孕後,大部分臣子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改之前支持皇帝廢後的嘴臉,反對皇上廢後,至於理由,多著去了,皇後之子是最有有資格繼承皇上皇位之人,其他子嗣比起嫡子,都落了下乘,而且皇上現在就皇後腹中子嗣這一個孩子,當然以皇後身子為重。


    賢妃打聽到坤寧宮動靜時,臉色微沉,“居然讓皇後逆風翻盤了。”


    心腹臉色更難看,“老天不長眼啊,娘娘,皇後這胎絕對不能生下來,生下來你我性命不保。”


    皇後沒有子嗣前都能在後宮殘害人性命,有了子嗣後,想毒害幾個妃子豈不是輕而易舉之事。


    “本宮知道。”賢妃知道皇後這胎絕對不能生下來,但是她也清楚自己更不該在此時輕舉妄動,皇太後陷害她那關還沒過去,她相信皇上比她更不願皇後之子誕生,一旦皇後生下一個兒子,誰也無法保證皇太後會不會來個去子留孫,扶持幼孫上位,隻為了繼續把持權柄幾十年。


    她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動手。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而且上輩子證明了皇太後是笑到最後的人,她不趁現在算計皇太後,日後就晚了。


    但是上次險些被皇太後算計,還是讓她心裏多存了份謹慎。


    事態已經發展到她無法控製的地步,她還有女兒,不能輕舉妄動了,“暫時什麽都別做,先看看皇後那邊動靜。”


    孩子從懷胎伊始要經曆的考驗不知多少。


    賢妃懷過孩子,知道情緒激動、吃穿不好、婆家的所作所為都可能導致孩子無法生下來,就算生下來,孩子也有千百種夭折的可能,就算不夭折,皇後生下來的未必是個阿哥。


    而皇帝在被人算計才寵幸皇後,經此一事,皇上防範更重,皇後和其他蒙古貴女想要懷上身孕絕無可能,所以皇後和皇太後看似勝券在握,實則輸得一塌塗地。


    皇後之子想要長大不知要多少年,皇帝作為一個掌權者,會眼睜睜看著嫡子奪走自己權力?


    賢妃了解皇帝,知道他有時候性情優柔寡斷,但在涉及權力這方麵時,分毫不讓。


    “可是娘娘——”“都聽本宮的。”賢妃知道自己在賭,可是拋開賭皇上站在她這邊外,她沒有任何退路。


    她抱起女兒,“囡囡,要是額娘被打進冷宮,你可隨額娘一起?”


    她不舍的撫摸著孩子後頸,無論她去哪裏,她都不會忘了帶上女兒,除了她自己,她誰都不相信有人能護住她女兒。


    賢妃突然有些後悔了,後悔這麽快將女兒接進宮,隻是女兒晚幾年將女兒接進宮,皇上可能就不願認養女兒了,她也怕前夫家對女兒洗腦,讓女兒成為上輩子那個為家族赴湯蹈火的貞妃。


    比起讓女兒孤苦伶仃的活著,她更寧願母女倆一起赴死,至少在黃泉下,她還能護著女兒。


    但如果她們母女倆活著,她不會放過皇太後,也不會放過董鄂一族的。


    “好。”小孩軟軟的聲音讓賢妃流淚滿麵,愈發抱緊了女兒。


    葉湘雅在她懷裏快喘不過氣來,推了幾下額娘才得到釋放,在知道額娘不會輕舉妄動後,葉湘雅也算安心了,敷衍地安慰好額娘後,往玩具區跑去。


    上次翻了一些書後,賢妃以為她開智早,想教她認字,她認了一個時辰的‘壹貳叁’,這次她寧可假裝小孩玩玩具,也不要被賢妃教認字了,葉湘雅心裏幽幽歎了口氣。


    當小孩真不容易,隻是再過幾年,輪到某人當小孩,她可要盡盡當長姐的義務了。


    葉湘雅將好幾個玩具堆在一起,有模有樣地玩著玩具。


    賢妃笑眯眯看著女兒,尋思過幾日讓宮外采辦的奴才多賣來幾樣玩具,她女兒值得更好的。


    ……


    皇帝好幾日都沒有過來內廷,皇太後為了庇護皇後,讓皇後搬來慈寧宮,所有膳食,必然她先吃了再輪到皇後,這樣是為了防止福臨喪心病狂對皇後動手,也是為了讓皇帝明白,要想對皇後動手,就直接毒死她這個額娘吧。


    如此一來,皇後平穩無波度過了第二個月,腹中子嗣仍無起伏,但在外人眼中,正常之極,隻有葉湘雅清楚,時機快到了。


    而這一個月來,皇太後對算計賢妃一事十拿九穩,在一日皇帝上朝之時,便命人前去將賢妃綁到自己跟前,賢妃不從,但在眾人包圍下還是沉默地抱著女兒主動去往景陽宮——這在前朝時曾一度作為冷宮處置後宮妃子。


    景陽宮自然不會多繁華,多的是荒涼景象,好在賢妃帶著女兒、心腹過來時,沒忘了帶上自己儲備的銀兩銀票等物,進了冷宮,少不得賄賂宮人。


    皇太後看似恨極了她,但做事尚留一絲餘地,沒對她搜身,不過也未必是皇太後善心來了,她是宮中賢妃,隻要皇上一日不貶了她的妃位,皇太後就沒資格讓宮人對她搜身。


    賢妃歎了一口氣,開始認真打掃這塊荒涼之地。


    葉湘雅拿著一塊抹布往積塵的桌子上抹去,卻不小心讓自己掛了一身蜘蛛網,還有小蜘蛛在她發絲上爬著,她麵不改色將小蜘蛛拿下來,炫耀似的遞給額娘看,“額娘,你看它還會動。”


    賢妃麵目扭曲,皮笑肉不笑道:“小格格,額娘說過什麽了?”


    “說過什麽了?”葉湘雅茫然,除了宮中之事她需要從賢妃這裏獲得信息,其他生活瑣事她都左耳進右耳出.


    “額娘說過了……不許拿小蟲子玩!”賢妃忍無可忍將閨女拎起,“芸竹,你去將這隻小花貓洗幹淨,在沒洗幹淨之前,本宮都不想碰到她。”


    葉湘雅抓了一把臉上的蜘蛛網,心道她應該沒有多髒吧,小蜘蛛可比那些玩具好玩多了。


    ……


    皇帝下朝後,得知皇額娘不分青紅皂白就將愛妃打進冷宮,而那些所謂的愛妃陷害皇後的證據,他一個都不相信。


    他沉著臉,沒有發癲發狂,隻是深深看了一眼皇額娘,“兒子知道了。”


    在一舉扳倒皇後之前,他還沒有能力在這次腥風血雨中護住愛妃,讓愛妃留在冷宮中也好,不會被波及。


    但是皇帝心裏著實不放心冷宮環境,暗地裏撥去幾個心腹在景陽宮附近幹活,聽到愛妃母女倆平安無事的現狀,他勉強放心。


    隻是對皇後等人的恨意更強了。


    第91章 順治帝貞妃董鄂氏(六)


    賢妃在冷宮待了有半個月了,後宮乃處多事之秋,心腹喜滋滋稟告:“娘娘,萬歲爺將皇後堂妹禁足了,萬歲爺還念著您,這是為您出氣呢。”


    賢妃不以為然,“現在還早,將皇後堂妹禁足了又如何,那位福晉始終是科爾沁的貴女,跟皇太後、皇後是一家人,隻待皇後誕下身孕,皇太後就能將她侄女救出來了。本宮隻擔心皇上,隻怕萬歲爺跟皇太後鬧不和,傷了元氣,萬歲爺身體本就不好……唉。”


    長長歎息後,她低下頭來,翻著手中的經書,等著門外人作聲。


    果然,片刻,福臨便踏進冷宮,“愛妃。”賢妃驚喜地看向他,“皇上,您怎麽來了!”


    這對苦命鴛鴦緊緊地抱在一起。


    葉湘雅緩緩放下一顆心,賢妃反應夠及時的,不愧她在察覺到帝王偷聽她們說話後,眼睛一直瞟向窗外,正好讓賢妃看到了。


    福臨感動之極,“愛妃,你別說這種話,朕要是沒了你,要如何長命無憂。”他撫摸著愛妃後背,長長的歎息,葉湘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們帝妃相擁訴情。


    她找到了比蟲子更好玩的東西。


    心腹卻悄無聲息抱起她,“小格格乖,咱們退下。”


    退下啥啊,看人家談情說愛不挺好的。


    葉湘雅在抱回裏間後,踩著凳子悄悄往窗外探去,果然,他們帝妃二人從擁抱變做親吻了,她看得津津有味,為了方便趴在窗邊,心腹早就被她支使去準備蛋羹了。


    沒想到原身額娘跟順治帝還挺配的,現場戲果然好看。


    兩人無所知窗邊還有一隻窺探的小尾巴,分開後,福臨道:“愛妃,你再等等朕,朕不會放過皇後她們的。”


    “無論萬歲爺想做什麽,妾身都站在萬歲爺這邊。”賢妃歎了口氣,“萬歲爺千萬要小心。”


    “朕明白。”福臨皺眉,皇額娘在後宮紮根多年,人脈錯綜複雜,根本不是他現在能抗衡的,所以他壓根沒法對皇後那胎動手,等皇後生下一個皇子,皇額娘再聯係宗親將他架空……他隻得裝作對皇後相見兩厭,假裝無可奈何,讓皇額娘放鬆警惕。


    等來日,他並不在意親手殺了自己孩子,為了大清江山,這個孩子本就不該誕生於世,他不能看著江山被蒙古妃子一代代掌控。


    賢妃依偎在他懷裏,從前以為的少年郎,如今已經是值得她依靠的丈夫了,“萬歲爺再陪妾身一會兒吧。”


    “好。”福臨寵溺地看著她,慢慢收回視線,這才敏銳地察覺到有哪兒不對勁,他目光到處掃視,落在窗牖上,這下發現一雙眼睛在看著他們倆了。


    他剛一動作,賢妃就反應過來了,福臨將手指放在嘴唇中間,輕手輕腳走到窗邊,突然出聲,“小格格怎麽不去睡?”


    葉湘雅愣了一下,皇帝來得太快了,以她現在的小短腿還沒來得及下來就被發現了。


    她隻得撇嘴,“想看皇阿瑪和額娘。”


    福臨在發現偷聽偷看他們倆的並非外人,原本的嚴肅表情也換做輕鬆好笑,他走進屋裏一把將孩子抱起,“這可不行,偷聽人講話是不對的。”


    葉湘雅看了他一眼,原來你也知道不對啊,那你幹嘛一開始偷聽賢妃說話。


    賢妃忍俊不禁,將孩子接過去,點了點她鼻尖,“想皇阿瑪了就直接過來啊,幹嘛躲著。”


    “我沒躲著,是芸竹將我抱走的。”葉湘雅平靜地抗議。


    帝妃倆這才想到了自己情不自禁做了什麽事,賢妃臉通紅一片,福臨不好意思咳嗽幾聲,“那是對的,有些事不該由小孩子看。”


    葉湘雅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複訴了他們之前的談話,“……萬歲爺千萬要小心……小格格怎麽不去睡……”


    在複述完這一串對於大人而言都難以記憶的話後,她表情正經道:“我隻聽你們說話,沒有看。”


    這臭小孩!


    賢妃臉紅得如桃子,將她拎起來,捏著她兩邊臉頰,“你是不是故意跟額娘作對。”


    “……柴沒油……”葉湘雅口齒不清,好不容易從額娘懷裏溜出來,躲在皇帝身後,“額娘將我臉都掐腫了。”


    “是嗎?”賢妃一愣,愧疚襲來,“是額娘不對,小格格過來,額娘給你擦臉。”


    “好。”葉湘雅這會兒倒是乖覺,乖乖坐在凳子上讓額娘塗藥膏,眼睛還不忘看著少年模樣的皇帝。


    福臨稀奇道:“怎麽老是看著朕?”


    賢妃也好奇,她現在才發現女兒好似總是用打量的眼神看著皇上,“是啊,怎麽老是看著萬歲爺?”


    “……皇阿瑪比阿瑪年輕好看,女兒更喜歡皇阿瑪。”葉湘雅隨便給了一個理由,以原身阿瑪的年齡,都能給原身當瑪法了。


    皇帝愣了一下,突然大笑,“有眼光。”


    哪怕滿人不忌諱婦人二嫁三嫁,但作為一個皇帝,福臨偶爾也是會用審視的目光看向董鄂·巴度的,這位賢妃前夫,他看不出對方有任何長處,反倒迷戀女色,將後院鬧得人仰馬翻,隔三岔五就有侍妾小產、被算計走性命的事發生。


    愛妃母女倆在遇到他之前,不知在董鄂·巴度後院遭受多少磋磨。


    皇帝並非是吃醋,他隻是想不通,明擺著他比董鄂·巴度好千萬倍,怎麽會有人以為愛妃還念著前夫,而皇後還口口聲聲說愛妃二嫁,必然是為了榮華富貴留在宮裏,可有珍珠在前,有誰會稀罕魚目,就算他不是皇帝,董鄂·巴度仍舊一輩子都比不過他,愛妃選擇他理所當然。


    而今終於有人坦然說出這點了,他心裏高興,“不過你沒必要再記得你那位阿瑪了,他不配做你阿瑪。”


    葉湘雅點了點頭,她本來也沒記得,等額娘給她塗好藥後,她臉上藥味濃鬱,有點癢,忍不住伸出手想撓幾下,額娘抓住她的手,“別抓,會蹭得滿手都是。”


    “好。”她乖順聽話,看了幾眼皇帝、額娘,突然道:“皇阿瑪和額娘是為皇額娘的事難過嗎?”


    福臨反應過來方才的話讓小孩子聽進去了,正想說點敷衍過去,總不能讓小孩子明白宮裏錯綜複雜的關係。


    賢妃卻是以為女兒發現什麽了,她這一世發現女兒雖還是她熟悉的女兒,卻比上一世早慧,能將人說的話牢牢記在腦海中再複述,“小格格發現什麽了?”


    葉湘雅奇怪道:“皇阿瑪和額娘沒發現嗎?皇額娘沒有懷弟弟妹妹啊。”


    “什麽?”福臨呼吸瞬間急促,迫不及待問道。


    他是真切盼著這孩子發現點什麽,都說小孩子能看到很多大人看不到的東西。


    葉湘雅盡可能不留漏洞的胡編亂造,“我上次給皇瑪嬤請安時,看到皇額娘也來了。”


    皇太後防著後宮所有宮妃,但對於一個小孩子並非多忌憚,她便以嘴饞想吃慈寧宮糕點的借口,趁額娘不備時讓人將自己帶去慈寧宮,然後在皇太後無語的目光下專心致誌吃著點心,當時的皇後用譏諷的目光打量她,“賢妃這是缺她吃的了?”


    葉湘雅當時努力反駁,“是皇瑪嬤這裏的點心好吃,皇額娘根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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