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陸顯,忽然想起他的房子還空著,人去了外地,我有他房子鑰匙,不如先搬過去。更何況我這房子沒有空調,搬過去的理由很能站得住腳。


    撥打他的電話,卻是關機。不過這家夥經常如此,我也沒有在意,從茶幾托盤裏翻找出陸顯的房間鑰匙,取出背包,塞了幾件換洗衣服和日常用品進去。


    最終我背上了腰包,裏麵隻放了那塊玉佩。


    將門窗關好,我開來房門,卻被嚇得冷汗迭出。


    王經理和快遞員將腦袋湊在防盜門的欄杆前,似乎想試一試能不能將腦袋擠進來。


    見到了我,那兩人沒什麽反應,甚至連眼睛都沒眨,齊齊向後退,退到了牆邊,才站住,依舊看著我。


    我抓著門框,本想就此退回去,但那兩人後退,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們兩人到底怎麽了,難道神經病也傳染?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腰包,難道是因為這塊玉?


    我背好背包,打開防盜門,走了出去。


    兩人沒有反應,我又關上門,側著身子將門反鎖。


    身後的人似乎動了動,但沒有上前。我握著鑰匙,尖銳的頭可以用來當擊打的武器,雖然並不能確定我一定要動武。


    這實在是件很荒謬的事情。


    我向後橫了一眼,一麵小心翼翼地走到電梯口,按下按鈕。電梯上先是的樓層是二層,而我居住的樓層是十五。


    電梯緩慢上行,身後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我回頭,兩人又停下來,無聲地看著我。


    電梯門打開,我鬆了口氣,正要踏入電梯,身後的背包忽然被什麽扯住,連帶著我也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到。


    我一直都在等待,等那兩人做出任何反應,兩人的偷襲我一點也不驚慌。


    迅速轉身,一隻手搭在正撕扯我背包的王經理手臂上,將他固定住,另一隻拳頭已經揮出。


    他的鼻梁上收到重擊,骨頭斷裂的哢嚓聲隱隱傳出,鼻血爭先恐後地噴湧出來,眼鏡架偏到一邊,變形嚴重。


    我知道我的拳頭有多重,多年散打經驗也知道這樣一拳有多疼。


    但王經理似乎毫無知覺,被拳頭打得後仰的腦袋茫然呆愣,鼻血順著下巴沾滿了衣襟,手掌卻死死地抓著我的背包。


    快遞員也湊了上來,原本黯淡無神的雙眼不知何時冒著光,全都揪住我的背包。


    背包?


    我的拳頭也痛得厲害,尤其是打中金屬鏡架的部分有些擦傷,其實打人也是個力氣活。背包的肩帶滑落,我索性就將背包丟下。


    那兩人全然不管我,瘋狂地撕扯背包,他們沒有用拉鏈,將背包撕壞,露出裏麵的東西。


    兩人的臉上閃過失望,又迅速將目光投在我的腰包上。


    所有的事情出現不過是一霎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伸手抓住了背包,兩隻腳飛起,將撲上來的快遞員踢到一旁。


    王經理仍保持著低頭的姿勢,鼻血如一條筆直的線,將他的衣襟染紅大片。


    快遞員身體倒地,頭仍舊抬著。但縱然他不怕疼,這樣重的一腳,他的身體也要好一會兒才能反映過來。


    而王經理已經站起來,伸出手抓來。


    來不及多想,我扭身撲向樓梯口。


    身後的腳步如骨附蛆,怎麽也甩不掉。我大口喘氣,在部隊多年的鍛煉終於派上用場,奮力地跑下樓,衝出樓道。


    冰冷的感覺似乎淡了很多,車水馬龍的喧鬧仿佛是另一個世界。


    一輛出租車恰好停在小區邊上,車上的乘客剛剛下車。我迅速衝出去,關上車門。“師傅,文藝大廈。”


    出租車師傅丟掉煙蒂,一踩油門,車子滑進馬路。


    後車境內,我看到有兩人撲入馬路中,差點被車撞倒,然後又消失在視野中。我長長鬆了口氣,大汗淋漓。


    到了地方,我付錢下車,背好背包。


    文藝大廈除了名字,再無跟文藝兩個字搭上邊的了。


    破舊的大樓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建的,樓底窄小的巷子後便是城中村。一大清早,巷子就已人來人往,上班族來去匆匆。


    我到了一家小吃攤前叫了三根油條,泡在豆漿裏,拿筷子時手不停地抖動。


    我不怕打架,搏擊訓練也常受傷,卻從來沒有恐懼過。但這樣未至而神秘的事物,卻讓我的雙手發抖。


    我努力深呼吸,用這種方式來舒緩我緊張的神經。休息了一會兒,我才徹底放鬆下來,反正天塌下來當被蓋,害怕也沒什麽用處。


    一口氣吃完早飯,反身去了文藝大廈。


    進到陸顯家裏,房間酷似蒸籠,但我現在最愛的便是這股炎熱,也就忽略他家裏堆滿的髒衣服和一股子的味道。


    將腰包放在桌上,我又不放心,想了想,放在了電視櫃裏麵。


    房間很熱,我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迷迷糊糊竟睡著了。


    我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幾乎是下意識地坐起來,腦海中又浮現出那陰冷呆滯的目光。


    陸顯家的門上安了貓眼,我湊過去一看,心裏一鬆。


    門外站著一個少年,長長的頭發遮蓋住了眼睛,染得五顏六色的。


    少年滿臉的不耐煩,不斷地用手捶門,一麵大喊:“陸哥,陸哥,陸顯,你在不在?”


    我打開們,少年本來的喜色在看清楚是我之後立刻就散去。“陸顯呢?他沒死吧?趕緊讓他出來。”


    “你胡說什麽?嘴巴放幹淨點。陸顯沒在,他出門做生意去了。”


    少年愣了一愣,一拳砸在牆上。“靠,真的死了,真他媽的晦氣。”


    我眉頭皺起,喝到:“你說清楚,是誰死了。”我的聲音不自覺的閥發幹,竟有了一絲緊張。


    若是平時,我絕不會將那小子的話當真。少年我也見過,是陸顯的一個朋友,曾在一起吃過飯,不過不記得他的名字了。就記得他輟了學,在一家汽車維修店裏當學徒。這些玩笑大家常開,對生死也沒有顧忌。


    可我經曆了昨天的事情,心中的弦繃得很緊。尤其是這塊玉佩還是陸顯寄給我的,對陸顯現在的處境也很擔心。


    少年冷冷看著我,大聲道:“你不知道?陸顯死在外頭了,高科親口說的。還去做生意,連我們店裏的賬都沒結。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說不定他是被黑吃黑了,死了也活該……”


    他的話沒說完,我的拳頭就落了下去。


    少年自然沒有剛才那兩人不怕痛,當下就慘叫起來。


    “你……你給我等著,我去叫人……”那小子一嘴的血,狠話剛落地,人就跑得不見了影。


    我追了兩步沒追上,一拳砸在牆上。緩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沒問那小子陸顯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可惜那小子已經早都跑遠了。


    我關上房門,無力地躺在沙發上,覺得就向一場夢,也許睡一覺,陸顯就回來了。


    可惜我睡不著。


    我想起陸顯給我寄得包裹單,早上隨手放進包裏,便翻找出來。


    包裹備注的一行字本來像是玩笑,但現在看來,竟讓我有股冷颼颼的感覺。


    我咽了口吐沫,昨天到現在的事情一幅幅出現在我麵前。我的失去理智和那兩人的瘋狂,是不是真得和那塊玉佩有關?陸顯又時從哪裏得來的玉佩?


    難道陸顯在前一段時間就知道自己處境危險?


    給陸顯打電話,仍然是關機,又上了微信給他發了消息,也不知道他收到沒有。


    我和陸顯都是孤兒,打小在孤兒院長大。對我來說,唯一的親人就是陸顯和林海。


    要不要給林海打電話,或許他知道陸顯的事情。


    掏出電話,手指在屏上滑了幾下,後放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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