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晟安懶散坐在貴妃椅上,拿起一顆葡萄,對著光看。


    白軟軟湊到他身邊,幾乎與他的臉貼上:“你在看什麽呢?”


    李晟安沒有排斥她的貼近,隻是直勾勾盯著葡萄:“瀾玉是最喜歡吃葡萄的。”


    白軟軟笑容一僵。


    雲瑤?


    雲瑤喜不喜歡葡萄關他們屁事啊?


    她堆起假笑:“你這麽一說,大師姐好像確實是在吃果盤的時候,總是第一個就吃葡萄。”


    李晟安直勾勾盯著葡萄,笑了:“這就是我們這對親兄妹不一樣的地方,瀾玉喜歡的東西,她總是要當時就吃,吃過之後就忘了,而我最喜歡的東西,總是要放在最後享用的。”


    白軟軟:“……”


    不知道為什麽,跟在李晟安身邊久了,發現這家夥總是個謎語人。


    很多時候都不知道他說這種話是想要表達什麽。


    她堆起假笑,順著話諂媚:“我也是這樣呢!我也喜歡最後吃~慢慢享用才好~”


    李晟安這才正眼看她,桃花目染上笑意:“知道你們修真族男女平等,但不知道你們如此修真族奔放,我作為一個沒穿衣服的男人,你也可以跟我貼得這麽近?”


    白軟軟一怔,‘後知後覺’地捂著臉:“哎呀!對不起,我給忘了!!”


    她話是這麽說,臉頰沒有一點紅潤,反而蘋果肌隱隱上揚,顯然是在偷笑。


    李晟安也笑:“你想跟我在一起?”


    白軟軟呼吸一滯,透過指縫看他。


    她這人有收集美男的癖好,要說愛也沒有很愛,她就是想要帥哥都跟她有一段親密往來而已。


    但白軟軟不敢說,隻是嬌羞地眨著眼睛。


    李晟安輕笑,撥開她的手,捏起她的下巴。


    白軟軟呼吸一滯,趕緊閉上眼睛,等著他上前。


    李晟安雙眼清明得跟看豬肉似的:“你知道什麽人才能跟孤行魚水之歡嗎?”


    白軟軟不明所以,睜開眼,撞入李晟安譏諷厭惡的眼。


    她嚇得向後退一步。


    李晟安卻獰笑著掐緊她的下巴,不讓她退:“得是孤的心上人才行,就算不是孤的心上人,也得長得像她。”


    李晟安一腳將白軟軟踹進溫泉水裏!


    白軟軟驚叫:“啊!”


    水花飛濺,白軟軟還在水裏無助的撲騰:“起不來——我——救救我——”


    李晟安目光涼薄,睥睨白軟軟如螻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我妹妹做過什麽。”


    他隨便拾起旁邊幹燥的衣服穿在身上,頭也不回地離開湯泉房。


    門外院落佇立著一株常年開花的桃花。


    李晟安看著看著,就看到李瀾玉在桃花樹下舞劍。


    太上皇在旁邊吹笛子。


    李瀾玉是個天生的美人,十二歲的時候就已經生得亭亭玉立,青澀,也絕色。


    他看得入神,一步一步走近她,李瀾玉回身看到他,動作凝滯,開心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他也不介意,恭敬對太上皇作揖:“孫兒拜見皇祖父。”


    李瀾玉就偷偷對他翻白眼。


    他其實一直都知道,李瀾玉喜歡對他翻白眼。


    他並不生氣,轉身對她笑:“瀾玉妹妹。”


    李瀾玉板著臉看他,表情嫌棄得跟吃了蒼蠅似的。


    太上皇不滿意:“瀾玉,還不拜見你皇兄,這可是你皇兄,你不能沒有規矩。”


    李瀾玉這才不情不願地對他作揖:“拜見皇兄。”


    他似笑非笑:“看來妹妹的劍技更精進了,不如,我們比一比?”


    太上皇眼前一亮:“這個好,兄妹倆比劍還能交流感情,讓寡人看看你們兩個人的劍誰更精進了。”


    李瀾玉來了勁頭,抽出劍就朝他刺來!


    她下手真狠,招招往他麵門上逼。


    自從他知道李瀾玉習武後,他背地裏也勤修苦練,年紀又比她大,終究還是贏了她。


    李瀾玉躺在地上,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他有點小得意:“想贏了我,再練幾年吧。”


    再過了一年,宮中夜宴。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掃向李瀾玉的空位置。


    哪怕是太上皇再怎麽護著她,她也是不來這種場合的。


    因為有一次她來了,小公主哭個不停,母後就怨她不祥。


    他從不認為李瀾玉不祥, 把一個人的出生和一顆被雷擊的梧桐樹拴上未免太過可笑。


    但其他人卻固執的認為李瀾玉是個災星,隻要李瀾玉一在,所有普通的事情,都可以被稱之為是李瀾玉帶來的。


    哪怕這件事情再怎麽稀鬆平常。


    他有些失落,突然後背被打了一顆小石子。


    他驚訝回頭。


    那鬱鬱蔥蔥的花叢中,李瀾玉悄悄探出頭,頭上還頂著花花草草,好像跟花草融為一體。


    唯有那雙眼睛是明亮的。


    特別明亮的。


    他借機有事離席,走到她身邊:“你幹嘛這個打扮?”


    李瀾玉警惕:“噓!!”


    她手裏還舉著花花草草,煞有其事地道:“你是太子,你當然不怕,可我要是在這個時候出來,父皇又要找借口打我了,就算是他不打我,母後也會罰我跪的!”


    說著,李瀾玉警惕眯眼:“你不會告訴父皇和母後吧?”


    他覺得很可笑:“孤是那麽壞的人?”


    李瀾玉:“那誰知道呢?”


    他抬手點了點她眉心:“李瀾玉,我是你哥,嫡親的哥哥。”


    第470章 我白月嵐有求必應


    說完這話,李晟安自己都愣住了。


    他是李瀾玉的親哥哥。


    同父同母。


    但他跟李瀾玉的關係還沒有同父不同母的親近。


    他是否無形之中,也覺得李瀾玉不祥呢。


    李瀾玉對他的這個措辭並沒有在意,或者她壓根就不信這種話,隻道:“我的劍法更精進了,我想跟你比試比試。”


    李晟安覺得奇怪:“那你為什麽不直接來找孤?”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隻能待在太上皇的宮殿裏,其他地方我都不能走動。”李瀾玉煞有其事地道:“要是讓人知道我去找你,他們會打死我的!!”


    “怎麽可能會打死你?你好歹也是個公主。”他不信。


    李瀾玉強調:“他們就是會打死我的,就算是現在不打死我,未來等太上皇沒了那一天,他們也會殺了我的!”


    李晟安警鈴大作,趕緊捂住她的嘴:“不許渾說!”


    掌心裏的柔軟燙得他呼吸一滯,如燙手山芋般收回手,手指無意識搓了搓。


    可再怎麽搓,觸感也還留在掌心。


    像隱隱發熱的烙印。


    他心煩意亂,不明所以:“你怎麽能說這種混賬話?”


    李瀾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人生生死死不是很正常,我也會死的啊。”


    “不說這些了,說正事。”李瀾玉盤腿坐在泥地裏:“今晚你來嗎?”


    她眼中有小星星,期待地看著他。


    他覺得離譜,但不知怎麽,答應了。


    “夜宴結束後孤就會去。”


    李瀾玉瞬間眉開眼笑:“好!那我等你啊!”


    她起身就跑:“一定要來啊!”


    李晟安怔怔看著她的背影,她頭上還插著好幾朵花,隨著她的步伐一顫一顫的,滑稽得他都被逗笑了。


    可當天晚上,父皇卻沒有馬上放走他。


    他反而被父皇問了一個時辰的功課和瑣碎事。


    一直到父皇困了,才將他放走。


    他遲到了整整一個時辰。


    不知道李瀾玉還有沒有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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