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糧食得費不少錢吧!”


    看著熱情洋溢的士兵,許知南不由擺手露出一個笑容來,“大家快吃吧。這都是我們安縣自己種的,雖然不多,但也能拿出些。”


    見眾人依舊感激涕零,許知南又帶著她爹晃悠了幾圈,刷了些存在感。


    這番薯是她們存庫裏快凍壞的一批。溫度升高後,安縣就開始著手開始春耕放牧了。這番薯再不吃,以後可就沒人吃了。


    不過這種關鍵時刻,李秋水也沒有放過這個賺錢的機會。二人合作,趁一切從零開始時,迅速借助多出的物資積累起資金。


    許知南回過頭,看向了站在不遠處深思莫名的霍望北和謝正,笑了笑。


    謝正突然開口道,“小北,你確定了誰是奸細嗎?”


    霍望北的眼神不露痕跡地瞥了一眼人群中的一個人,又痛苦地閉上了眼,“姑父,讓我再想想。”


    他不是不信,他隻是不敢相信。從小陪他長大,一起出生入死,刀山火海一起闖,救了他無數次的人會是奸細。


    謝正明白了他的意思,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何時如此優柔寡斷了,你身為將軍的魄力呢?”


    霍望北楞了楞,他的魄力,已經在數次碰壁,陷入掣肘,無數次不得不有求於人,卻被人輕而易舉拿捏威脅時漸漸消散了。


    他看了眼場內的許知南,就連如今,都要低下頭,向一個女娃娃尋求幫助,他拉不下這個臉。


    多番接觸下來,再蠢笨的人如今也看得出,安縣的主事人,並非杜章,而是眼前這個女娃娃。


    霍望北內心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總覺得,這一切,不該是這樣的。


    “老霍啊,來吃飯啊!”看著朝自己揮手一臉笑容的郭統領,霍望北悄悄歎了口氣,“來了。”


    讓他再想想吧。


    霍望北最終還是沒給許知南準確的答複。


    意料之內的東西,許知南沒有太在意。她風風光光地驅車離開,身後站著熱情朝他們告別的將士們。


    “許姑娘,有空再來啊!”


    許知南意味不明地擺手,“放心,有空一定來!”


    兩日後,她們路過一處偏僻些的縣,遇到了些意外。


    “許姑娘,外頭有一個滿身傷疤的女人倒在路上,要救嗎?”


    女人?許知南掀起車簾,疑惑地朝地上那團影子走去。


    一個渾身燒得黑漆漆的女人,一身破破爛爛不知哪裏撿來的單衣,一道微弱的氣息。


    以及,許知南的眼神落在了女人的緊握的手上。


    一塊有些眼熟的玉佩。


    第131章


    許知南看了眼馬車裏的依舊昏睡不醒的女人,以及對方死死拽在手裏的玉佩,無聲地移開了視線。


    這個女人出現的太奇怪了。


    這一身嚴重的燒傷幾節骨頭都依稀可見。這身傷,若是換了其他人,絕對活不了。


    可這個女人不僅沒死,居然還能撐著一口氣出現在路上,癱在雪地裏,直至她的到來。


    難道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許知南下意識地想用係統查看這個女人的身份,可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係統暫時下線了。


    雖然有些不太習慣,但也不是什麽大事。


    一路上,許知南都在不斷在揣測,推翻心中所想。


    等遠遠看到安縣的城門時,她才把這些紛亂的雜緒拋到腦後。


    “師父,她好像要醒了。”蕭玄指了指馬車裏蜷縮著的婦人。


    許知南扭過頭,看向對方。婦人頂著一頭稀少且燒焦的頭發,臉上疤痕縱橫,看不清五官,她伸出綁滿繃帶的手。


    “這是,哪裏?”婦人張開幹澀的嘴唇,發出刺啦刺啦難聽至極的聲音。一旁的蕭玄不由皺起眉頭。而婦人也顯然被自己的聲音嚇到呆愣住了。


    見狀,許知南走近她。拉住對方幹瘦枯敗的手,緩緩移開她見骨的手指,露出那枚玉佩。


    “你是誰呢?”許知南直直地看向女人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緊了婦人臉上的表情。


    婦人看著手心裏的玉佩,突然呆愣片刻,“我是誰呢。”


    “你忘了?”許知南向前一步,言語裏似乎充斥著蠱惑,引導著婦人說出實情。


    看著步步緊逼的許知南,婦人小手指蜷縮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仍舊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失憶啊,真是一個好借口。她看慣了也用爛了的借口。


    外頭趕車的村民的喊聲打斷了二人的對峙,“許姑娘,安縣到了。”


    許知南鬆開她的手,起身下了馬車,“這位嬸子,我在路上撿到了你,不知道你遭遇了什麽,一身的燒傷。既然你已經失憶了,那今後有何打算呢。”


    婦人茫然搖頭,身體顫抖著下了馬車。


    “許姑娘,謝謝你救了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我如今無處可去,能讓我跟著你嗎,你放心,我會自己養活自己的。”


    許知南沒有開口,摸著手上的配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可以,但醫藥費先結一下。”


    順著許知南的視線,婦人看向了自己手上的玉佩,她裝作沒懂許知南的意思一樣,“抱歉,許姑娘,我總覺得這枚玉佩對我很重要。你能借我些錢嗎,等我賺到錢,我會還給你的?”


    “你確定你能賺到錢?”許知南麵上露出兩分恰到好處的懷疑。


    婦人點點頭,“這偌大的縣城,總能找到些事做的。屆時,我會連帶醫藥費一起還給你的。”


    婦人一臉誠懇,許知南的手卻再次握住了腰間的劍。不知想到什麽,她突然鬆了手。


    “這樣吧,嬸子,我一個朋友那兒還招人,你如今這副樣子,拋頭露麵的工作也不好幹,那能提供簡單的食宿,就是沒有工錢。”


    聞言,婦人立刻千恩萬謝。


    許知南微微頷首,吩咐了一個村民讓他把婦人帶去李秋水那裏。


    如今極寒過去,一切百廢待興,先把這人看起來,接著再看下一步的打算。


    蕭玄看著婦人離去的背影,總感覺有些眼熟。


    “師父,這個婦人出現在我們麵前時,明明一身破爛的麻布衣裳,可她舉手投足,絕非尋常婦人。”


    許知南轉過頭,“她有問題。”


    但不能殺。


    許知南有些可惜地歎了口氣。總感覺,婦人的出現和係統的消失也許會有些關聯。她想弄清楚這一切,就不能輕易地殺了她。


    這個世界變得好亂。亂七八糟的人湧入世界,每次以為一切將要歸於安穩之時,一切又開始動蕩。


    許知南覺得有些累。


    “先回家吧。”許知南讓人給李秋水帶了句話,便帶著人準備回許家村。


    ——


    “秋水姑娘!有人找!”


    李秋水正在招呼人做事,準備重開茶樓的一切事宜時,突然出現的村民和夫人打斷了她的訓話安排。


    那個婦人被帶到了她的麵前。


    “秋水姑娘,這人是阿南姑娘救下的,她說將此人放在你這,看顧些。”一邊說著,那村民還給了她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李秋水明白了許知南的意思,立刻答應了下來。


    “這位嬸子,喲,天殺的,怎地傷得如此之重。既然是阿南帶來的,我肯定照顧著您。對了。您怎麽稱呼啊?”


    婦人搖搖頭,“我忘了我是誰了。但我的玉佩上,刻著一個裴字,我想,我應該是姓裴的。”


    裴?李秋水突然有些恍惚,她很快搖搖頭,回過神來。


    “好的,裴嬸。”


    許是看到李秋水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婦人連忙補充,“我雖記憶丟失,可還是有些零星的印象。我應當會些歌舞...”


    喉嚨裏發出的破鑼聲令二人皆是一頓,婦人立刻改口,“對了,東家,我還會冰嬉。”


    李秋水的眼神落在婦人枯敗焦黑的身體上,搖了搖頭,“裴嬸,我們隻是家正經茶樓,用不著這些。這樣吧,你先好好養傷,過段時日你身體好了,這兒有分配搓藥丸的工作。”


    見狀,婦人隻好點點頭,應了下來。


    等被帶到偏僻狹窄的住處時,裴嬸這才鬆了口氣。她不斷地朝空氣喊道:“係統,我們約定好,我完成任務,你送我回去。皇後死了,我不就是百宮之首了嗎?可我如今怎麽又回到這個鬼地方。一晃這都多少年過去了,還有這幅破爛醜陋不堪的身子,裴淑秀的身體呢!你得給我解釋。”


    可任憑她怎麽呼喊,空氣中都遲遲沒有回應。


    她不死心地喊了半天,可依舊沒有回複。身體裏被忽略的巨大的痛苦再次襲來,她再次昏頭睡去。


    許知南站在田埂上,看著村民們在田裏辛勤勞作著。


    頭頂上的太陽依舊炙熱,那些曾經壓死人的雪堆如今化為了河水,滋潤著農田。


    這一年,安縣的百姓都選擇種番薯。但在許知南和杜章的控製下,百姓們才沒有一窩蜂盲目地全種番薯去了。


    當前縣裏的重中之重還是春耕。其他的事情都得往後放放。但如今,忙碌的春耕已經快接近尾聲。


    將村子裏的事情交由李遷和許大山處理,許知南帶著空間裏的資源圖找上了杜章。


    “重新規劃安縣的道路,安排村民在農忙之後開始修路,具體道路分配到各村。”


    “在縣裏多處選址,開辦水泥廠和磚窯廠。為後續生產做準備。”


    “鼓勵生產激勵創新,給想出便民利民發明的百姓獎勵。”


    “開辦有教無類學堂,廣招夫子,往後衙門裏的大小職業,隻需考核上崗。”


    “除了學堂,開辦職業技術學校,招各行各業的人進來教授百姓各種技能。”


    “對了,從流民難民裏找出有學識的人來,讓他們下鄉開掃盲班。”


    許知南搓搓手,立誌要把三分文氣的光環籠罩整個安縣!


    但聽到這,杜章有些猶豫,“許姑娘,這夫子也就罷了。但大晉朝的手藝人,是不會輕易將自己家傳的手藝傳授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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