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我憑借自己的力量,懲治了這群爛人。


    娘說錯了,女子,不用嫁人,憑自己,也能逃出牢籠。


    第160章 番外二:衍


    一場大火,晉國的新帝蕭衍,親手結果了自己的生命。


    天下縞素,鼎鍾悲鳴。


    可全天下,無人為這個陰晴不定,手段狠厲,沾滿鮮血的新帝真切的感到傷心。


    普通人光是活著就已經很難了,又有誰會真真切切為錦衣玉食的掌權人,悲傷呢?


    但蕭衍並不在意,也不需要別人的憐憫。


    可他沒想到再次睜開眼,卻回到了尚且幼小無力的幼年期。


    有點意思,可也很無趣。


    “無聊。”蕭衍撐著下巴,看著眼前的下人明目張膽的欺負他,隻為博府上另一個人的歡心。


    許多人重生,圖改命,圖報仇,圖個痛快。


    可他不一樣。


    他的仇,上輩子報了,他的仇人,他恨的人,他都親手手刃了。


    若說痛快,倒也痛快。


    可是終歸是無趣的。


    蕭衍站起身,略過了喋喋不休的聒噪下人,繞著李府開始逛了起來。


    他毫不意外地在花園見到了李府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局麵,曾經刺痛過“李衍”的心。


    可卻無法傷他分毫。


    “無聊”。


    蕭衍想,這天底下,唯一讓他有幾分興趣的,便是記憶裏突然冒出來的那個女子了。


    藏在暗處,光是盯著,他便感覺有意思極了。


    看著她笑,她哭,她張牙舞爪,她眼裏的野心,蕭衍的目光總是落在不自覺地落在他身上。


    他覺得自己得到了一份禮物。


    光是拆開包裝,他便心生歡喜。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蕭衍開始真真切切地嫉妒起原來的李衍了。


    但讓他驚喜的是,許知南卻早早分清了兩個人。


    可對於李衍,她或許有兩分可憐。


    對他,她更多的是警惕和利用。


    她沒有愛上他,也沒有愛上他。


    蕭衍不惱,而是覺得有意思。


    他的心思總是這樣,連他自己都猜不懂。


    愛也好,恨也好,他向來隨心所欲,無所畏懼,他就這麽個古怪性子。


    可他不懂,什麽時候打量的目光變成了逗弄,他不懂,他為什麽心甘情願地獻出了生命。


    也許是因為的確無聊吧,也許是因為這是他算出來的所謂天命吧。


    天命要他來,他不得不來,天命要他活,他不得不活。


    為什麽?


    看著對方落淚,蕭衍第一次暢快地大笑。


    這一次,他的離去,竟然有一個人真真切切地為他傷心。


    蕭衍承認,他的確惡劣。


    甚至,他不需要虛無縹緲的愛。


    他隻要她記住他。


    --——


    隨著年歲見長,許知南忙於政事,遲遲沒有婚配對象,手底下的人立刻急了。


    尤以朱書生為甚,急得嘴角都冒煙了,暗地裏還搜尋起了各地的俊俏男子,被杜章發現,兩人還一頓好吵呢。


    許知南捏捏眉心,看著麵前大倒苦水的朱書生,以及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杜章,不由感到一陣頭疼,“行了,就這事,你倆至於嗎?”


    “怎麽不至於,阿南啊,你這一回家,冷宮冷殿的,多冷清啊!自古帝王多紅顏,咱們女子未嚐不可後宮美男三千!”朱書生振振有詞道,“再者啊,王國需要繼承人,陛下您身上的擔子可重著呢!”


    許知南苦笑不得地扔開手上的折子,“你這家夥可真是奸臣典範啊。”


    杜章嘴角一抽,“阿南,你可別聽這個家夥亂說。你還小呢。”


    “哪裏小了!都十八了!正是風華絕代的年紀,就該多玩幾個男人!”朱書生揚起下巴,一臉的不讚同。


    杜章倒吸一口涼氣,轉過身,擼起袖子盯著朱書生不放。


    朱書生暗惱自己的嘴快,惹了這個陰惻惻的毒蛇。


    他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接著湊近杜章身邊,壓低聲音道,“嗬,你在想什麽,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杜章身子一僵,有些狼狽地扭過頭去。


    他的確有生出卑劣的心思,他掐不斷,戒不掉,隻能任由其在暗處陰暗生長,時不時冒出來,折磨他。


    但他也知道,這份心思,注定會爛在他心裏。


    何仙姑沒算錯,他心中開了一朵桃花,結的卻是苦果,嚐一口,酸,澀,帶著令人上癮的毒。


    見他吃癟,朱書生頓時高興了起來,哼,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些家夥心裏都在想些什麽,也就阿南這個神經大條的看不出來。


    這幾年,這些男人圍在阿南身邊暗地交鋒,倒是有意思極了。


    許知南是真遲鈍,還以為二人又吵起來了,於是趕緊擺手道,“好了好了,繼承人,我心裏已經有人選了。”


    話一說完,許知南好似聽見了朱書生心碎的聲音。


    “陛下,你才十八!不會就想著要退隱江湖吧!”


    許知南瞪他一眼,這都哪和哪啊,“不會。”但也未必。


    雖然沒有稱帝,可她如今也相當於一國之君,每日處理政事,真的累死人了!


    一想到自己往後餘生,都要這樣幹下去,她就感覺有些肝疼。


    於是她便給自己提前物色起了接班人。


    一來二去的,她就盯上自家妹妹瑜寶。


    元寶沉浸在賺錢之中,無心政務。


    “我的目標,是賺盡天下人的錢!”元寶這樣說。


    於是很快,不滿於目前南國的生意,她跟著商隊開始出海,探索起了其他的國度。


    許知南擔心壞了,配備了老多研究出的航海設備,還有大批的人手,捏了把老汗把自己家妹妹送走。


    比起一心賺錢的元寶,瑜寶對萬事萬物都十分感興趣。


    當然,最感興趣的就是吃了。


    送元寶走的時候,這個家夥抱著姐姐的大腿,哭著要她把全世界的好吃的都帶回來,接著又抱起阿柏的腿,撒嬌賣乖求柏姐姐到時候幫忙做好吃的。


    許知南:...


    但這個貪嘴的家夥,對於政務,卻一通百通。更別提,她那與自己匹敵的武學天賦。


    清道子這個家夥,心裏也對自己的得意弟子滿意地很呢。


    隻是元寶年紀小,玩心重些,又有願意陪她瘋玩的狼娃,她在外麵玩得樂不思蜀呢,哪裏還記得她這個堆在政務裏的姐姐。


    許知南在心中對這個小蘿卜頭說了句抱歉,麵上卻一派輕鬆。有人分擔,她終於也能輕鬆些。


    送走朱杜二人,許知南歎了口氣。


    本以為這事就這樣結束了。


    誰知道朱書生不死心,居然說動了他爹娘,總是時不時冒出幾句驚人之語。


    比如某日處理完政務回家,她娘看著她揉眼睛,幽幽地說了句,“累了啊,哎,也是,畢竟沒個男人伺候,哎。”


    說完便搖頭歎氣地走了,徒留許知南一臉懵逼地站著。


    吃飯時,許知南端著碗盛飯,她爹頂著她娘的視線,別別扭扭地開口。


    “哎,咱們阿南如今何等人物,吃飯怎麽還能自己動手呢?就該左一個男人,右一個男人,一邊喂飯,一邊夾菜。”


    許知南舉著筷子,有些麻木地夾了一口菜。


    沒想到的是,這樣的事情,一連半個月都沒個消停。


    許知南躺在阿柏懷裏,控訴地說起了自家爹娘的惡劣行徑。


    許倦柏捂著嘴笑了起來,幫她理了理亂了的鬢發。


    見狀,許知南反射性地彈起來,“阿柏,你不會也要說什麽,日日梳頭,多累人了,是時候弄個男人來伺候了這種話吧。”


    見阿南一臉的狐疑,許倦柏哈哈笑了起來,“我說這些話做什麽?”


    許知南也後知後覺地笑了,“我就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


    許倦柏斂眸,嗯了一聲,又幫她理了理有些亂的衣襟。


    “那些臭男人有什麽好的?”許倦柏幽幽地瞥了她一眼,“若是娶回來,整日就知道爭風吃醋,男人啊,最是善妒。”


    圍著阿柏轉來轉去,煩人的男人,她早就看不順眼了,可偏偏許知南這個木頭不開竅,一點也看不出那些男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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