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好你自己,本殿的事無需你管。”他側頭冷聲說道,看著她便能想起父皇是如何偏心的,同樣都是皇子,老四的皇子妃是侯府嫡長女,他的皇子妃卻隻是個二品官的女兒,母妃曾有意讓舅父家的表妹為皇子妃,父皇卻執意不肯。


    二皇子妃微微低頭沒有應聲,她知道他心中瞧不上她,她的父親是翰林院學士雖無實權卻是文官清流,她從未覺得自己低人一等,況且當初是聖上賜婚,也不是她非要嫁給他的。


    “老四,嘉寧你們兩個又嘰嘰喳喳的說什麽呢?”啟帝笑著問道,身為一國之君,日理萬機,難得有機會同皇子公主們好好吃頓飯。


    安王懶洋洋的說道:“父皇,兒臣可是聽母後說您要給嘉寧在京城建公主府了,您實在是有些偏心了,怎麽我封啦王卻隻是換了塊匾呢。”這皇宮裏就屬他和嘉寧膽子最大,身為中宮幼子,上麵有當太子的胞兄,從小事事不愁。


    啟帝笑罵道:“你皇妹是女孩子,自然要嬌養些,你住哪裏不都一樣。”


    “那怎麽能一樣,兒臣可是有王妃的人,父皇,兒臣也不用您給我建府邸了,您就讓人幫我修葺下王府便好。”安王似善解人意的說道。


    “穆兒,怎麽能同你父皇討價還價呢。”溫皇後開口製止道,隻是言語間卻不見責備之意。


    啟帝笑著擺擺手,“行,朕允了。”


    安王起身行禮道:“多謝父皇。”


    淑妃在一旁恨的咬牙切齒,險些摔了酒盞,聖上竟然偏心至此!


    容昭儀輕哼了一聲,有些人就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以為仗著母家就可以為所欲為,殊不知天下都是聖上的,既然無緣那中宮之位,便老老實實的教養好子女,待日後封個閑散王爺才是正道。


    “容昭儀,你在哼什麽?”淑妃轉頭厲聲質問道。


    麗美人被嚇得立馬摟住身旁的樂清公主,容昭儀與麗美人膽怯的性子不同,她性子直爽,便是連淑妃她都敢懟,但她對溫皇後始終都是恭敬有加。當年她生五皇子時難產,是溫皇後親自陪在她身邊,命太醫全力救治,才救回了她們母子的命。


    “淑妃娘娘,您真是好大的威風,嬪妾難道想哼一聲還要經過您的允許嗎?”


    淑妃冷聲說道:“容昭儀,你以下犯上,莫要以為有皇後娘娘護著你,你便可以欺辱本宮。”


    容昭儀看著她滿目猙獰的樣子,當真是相由心生啊……


    “淑母妃,就算您的位分比我母妃高,您也不能汙蔑我母妃。”五皇子今年不過八歲,但也知道以下犯上是何等罪名,他護在容昭儀身前說道。


    “容昭儀,你就是這般教養皇子的?”她指著容昭儀惡狠狠的說道。


    “淑妃,你幹什麽呢?”溫皇後聞聲開口製止道。


    淑妃連忙收回手起身福身道:“聖上,皇後娘娘,臣妾好歹是一宮主位,容昭儀竟然以下犯上頂撞臣妾。”


    容昭儀聞言起身道:“聖上,皇後娘娘,嬪妾沒有。”


    “你的意思是本宮汙蔑你?”淑妃在啟帝和溫皇後麵前不敢造次,但對著低位妃嬪向來是盛氣淩人的。


    “淑妃,聖上麵前你這般模樣成何體統!”溫皇後冷聲斥責著。


    啟帝看著她飛揚跋扈的樣子便能想起她當初是如何害得皇後早產,險些一屍兩命的,隻是這前朝與後宮息息相關,他不得不留著她。


    啟帝轉頭問道:“皇後,這宮裏也許久沒大封六宮了吧。”


    溫皇後瞬間便明白過來他的意思,柔聲說道:“是,旁人也就算了,誕下過龍嗣的妃嬪確是該晉位分了。”


    淑妃聞言一愣,難道皇上還能複她貴妃之位,她心中隱隱有些竊喜。


    “容昭儀晉為容妃。”


    “麗美人晉為麗婕妤。”


    容妃聞言即刻福身謝恩道:“臣妾謝聖上,謝皇後娘娘恩典。”


    麗婕妤有些呆愣的看向皇後,她什麽也沒做就晉位分了?溫皇後無奈的笑道:“麗婕妤,還不趕緊謝恩。”


    她慌亂的福身道:“嬪妾謝聖上,謝皇後娘娘。”


    “都起來吧,容妃如今你已居於妃位,日後當更加勤勉柔順,幫皇後協理好六宮之事。”啟帝淡聲說道。


    “臣妾遵旨。”


    溫皇後看向呆若木雞的淑妃,開口道:“淑妃,今日是除夕,莫要惹聖上不快。”


    她咬牙福身道:“臣妾知錯了。”


    二皇子在無人看見之處狠狠地攥著拳頭,父皇明麵上是在給母妃難堪,實則是在敲打他。


    他與太子不過相差一歲,從小到大無論學識,武藝他均不輸於太子。父皇明麵上對他們一視同仁,但背地裏他教太子的是為君之道,是如何治國理政。


    可教他的呢?父皇教他兄友弟恭,教他為人臣子當忠君愛國。


    憑什麽?他與太子皆是父皇的兒子,就因為他們是從不同的肚子裏爬出來的,他就生來低人一等嗎?


    第121章 禁足


    宮宴結束後,陸昭瑜扶著微醉的安王上了馬車,他摟著她的腰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處輕聲呢喃著,“阿瑜,你給我生個女兒好不好……”


    “王爺,這是在外麵,你胡說些什麽。”陸昭瑜紅著臉輕斥道。


    馬車停至安王府正門,陸昭瑜扶著他下了馬車,安王身旁的小廝連忙上前去他,陸昭瑜輕輕拍了拍他扣在自己腰間的手,“王爺,回府了。”


    “阿瑜……”他不但沒有鬆手,反而抬手將她的腦袋往懷裏扣,陸昭瑜看著丫鬟強忍著笑意,羞惱著用力扯開他的手,小廝連忙上前牢牢扶住,她紅著臉開口道:“趕緊扶王爺回去。”


    正院,梁側妃和白側妃早已侯在屋內,她們的身份是沒有資格去參加除夕宮宴的,但依著規矩她們要來正院給王爺和王妃請安。


    梁側妃的臉如今已經全然好了,她本以為安王會憐惜她,但不想他絲毫不在意,甚至連個郎中都不曾給她請過。最後還是陸昭瑜給她請了郎中,但她不僅不感念陸昭瑜半分好,反而覺得她是虛情假意,故意在王爺麵前裝賢良。


    她轉頭看向安靜站在一旁的白側妃開口嘲諷道:“白氏,你不是整日裏在王妃麵前做小伏低,這除夕宮宴怎麽不見她帶著你去。”


    白側妃側頭看了她一眼,默默地站遠了些,她隻是不夠聰慧,可這梁側妃是腦子有病,可千萬不要帶偏了她。梁側妃看到她的動作怒上心頭,她本就看不起白氏,偏偏前些日子還讓她看了熱鬧,她臉麵上如何過的去。


    “白氏我同你說話呢,你是聾了嗎?”她厲聲質問道。


    白側妃深吸一口氣,抬頭不卑不亢的緩聲道:“梁側妃,我和你說的好聽些是王爺的側妃,可若是直白些,也不過是這王府裏的一個妾室,誰又比誰高貴呢。”


    梁側妃一愣隨即怒道:“白氏,我可沒有這般自甘下賤,什麽妾室,我是上了皇家玉碟的。”


    “那又如何?這王府裏的女主人隻有王妃一人,你這般厲害,當初王爺為什麽不選你為正妃呢。”


    白側妃可是文官之女,若真論起懟人的功夫,梁側妃是如何也趕不上她的,從前不過是想著同在一屋簷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王爺已經答應會擇個機會準她歸家,這般大恩她無以為報,那不如就懟懟梁側妃,王妃若是痛快了,王爺自然就高興。


    “白嬌蕊!”她咬牙切齒的喊道。


    “梁側妃,你不用這般大聲,我聽得見,不過我提醒你一句,這個時辰王爺和王妃也該回來了,若是看到你這副模樣,那後果……”白側妃輕笑著聳聳肩膀。


    梁側妃見她對自己這般輕蔑,她怒極了抬手便要打她,白側妃的丫鬟眼疾手快連忙擋在她身前辯駁道:“梁側妃,您與我家側妃同為側妃,您怎麽能動手呢。”


    “我的父親是三品大將軍,征戰沙場……”


    白側妃見她又露出高傲的神情,出言打斷道:“梁側妃,你還不知道吧,我的父親前幾日剛升遷為正三品禮部侍郎,若是論起官職怕是比從三品的梁將軍還要高出半階。況且如今大啟國泰民安,哪裏需要征戰沙場呢?王妃的父親祖父那才叫征戰沙場呢,你若是這般敬重武將,就該更敬重王妃些才是。”


    陸昭瑜在門外聽見白側妃的話,心底有些柔軟,不為旁的,隻為了還有人記得她父親和祖父的辛勞,也不枉雲陽侯府滿門忠烈。


    安王吹了許久的冷風現下已然有些清醒,他上前握住她的手,丫鬟連忙打開門簾,梁側妃剛想出言反駁便聽見身後傳來的動靜,她連忙換了一副麵孔哭訴道:“白側妃,你欺人太甚……”


    白側妃抿抿嘴,這般裝模作樣是打量著王爺和王妃心瞎眼盲嗎?


    “妾身給王爺王妃請安,祝王爺王妃新歲歡喜。”白側妃沒有理會梁側妃的哭訴,規矩的福身行禮。


    “起來吧。”安王拉著陸昭瑜坐到旁邊淡聲說道。


    白側妃乖巧的站在旁邊,再看看另一邊哭天抹淚的梁側妃,二者形成鮮明對比。陸昭瑜輕聲說道:“白側妃,你也有許久沒有回家了吧,等過了年尋個時候回去看看父母吧。


    白側妃聞言一喜,抬眼去看陸昭瑜身側的安王,他難得沒有板起臉而是溫和的開口道:“看本王做什麽?內宅事務皆由王妃做主。”


    “妾身謝王妃恩典。”她滿臉笑意的福身謝恩。


    陸昭瑜抬手示意她起身這才轉過頭看向梁側妃淡聲說道:“梁側妃,你方才的話我聽見了,你的父親是為國戍守邊疆不假,可這本就是武將之職,又有什麽可值得炫耀的呢?還是說你的父親有不臣之心?”


    梁將軍是孫老將軍部下,而孫老將軍可是二皇子的外祖父,二皇子表麵對太子恭敬有禮,可暗地裏卻早已勢同水火,這情形倒是有些微妙。


    梁側妃再跋扈到底是個閨閣女子,她聞言頓時嚇軟了腿,登時跪地道:“王爺還請您明鑒,我父親對您忠心耿耿,絕無這種想法。”


    安王冷聲斥責道:“梁氏,注意你的言辭,這大啟的文武百官隻能對聖上一人忠心耿耿,你是在誣陷本王結黨營私嗎?”


    “王爺,妾身知錯,妾身知錯了……”


    白側妃站在旁邊一聲不吭,她就說這梁側妃腦子有病吧,都說將門虎女,她怕是隻占了個“虎”字。


    “梁氏,出言不遜,禁足半年。”安王冷聲說道,若不是如今形勢不允許他都想直接讓她離府算了,省的整日在府裏上躥下跳的惹人煩心。


    “王爺,我……”


    “都出去吧。”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王妃,妾身告退。”白側妃福身行禮幹淨利落的轉身出了院子,她可得離她遠些,省的濺她一身血。


    隻是還沒等她走幾步,便聽見身後傳來那道煩人的聲音,“白側妃,等一下。”


    “她可真是陰魂不散啊!”


    第122章 說開


    “梁側妃,你究竟要做什麽?我同你無冤無仇,你總纏著我做什麽!”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了了,她實在是太煩人了!


    “白側妃,你也說了我們同為側妃,既如此合該互幫互助才是,如今王妃獨霸王爺,不然我們聯手吧,這有了孩子才能在府裏有一席之地對不對?”她試圖拋出一枝誘人的橄欖枝。


    梁氏今日也看出來了,她怕是徹底惹惱了王爺,既如此何不借白氏的手,隻要能有個孩子,她在王爺心中總能占有一席之地的。


    她這一番話險些氣笑了白側妃,她便知道她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她要孩子做什麽?她要的是自由。她是白氏女,她的父兄皆是文官清流,她也不想拘泥於這王府,更不想讓自己變成個心思惡毒的後宅女子,她也該有屬於自己的人生。


    “梁側妃,你這番好意恕我實不敢受,我先回院了,你自便吧。”說完再不理會她,轉身便快步離開。


    “白氏,你別給臉不要臉!”


    白側妃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誰不要臉,上趕著要給人家生孩子,她敢打賭,王爺怕是連她們長什麽樣都沒記住。


    梁側妃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又轉身看向主院她使勁攥著手帕,“等她出來,誰也別想好過!”


    這話要是陸昭瑜聽見怕是連理都不想理,也不知道是誰入府兩年,竟然有一年多的時間都在禁足。


    屋內,陸昭瑜沐浴完坐在床榻上看著府內的賬本,安王有些踉蹌的走過來伸手將她拖到懷裏,拿過她手上的賬本隨意的扔到一旁,低頭去吻她嫩白修長的脖頸,陸昭瑜有些不情願的推拒著,從前他不過兩三日宿在主院一次,如今卻是日日宿在此,她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感受到她的抗拒,安王扣住她的腰肢有些委屈的說道:“阿瑜,你不是答應我要給我生個女兒了嗎?”


    “王爺,您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應當注意身子才是,況且妾身生容淵時傷了身子,郎中說過妾身不易再有孕,您要是實在想要個女兒不若去白側妃那裏吧。”陸昭瑜說這話時明顯覺得心中不似從前那般平靜,這些日子他對她極好,長此以往她怕自己失了本心,他一句空頭承諾她如何敢信?


    安王在燭火的映照下眼神炯炯的盯著她,他倒是要看看她還能說出多少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二人無聲的對視了許久,最終還是他先敗下陣來,他埋首與她的頸窩處歎了口氣說道:“阿瑜,我隻想和你有個女兒,與旁人有何關係。我已經打算好了,我會尋個機會讓父皇準白側妃和梁側妃離府,從今以後這王府裏隻有你和我。”


    陸昭瑜聽完並沒有像她想象中那般高興,反而坐直了身子嚴肅的說道:“王爺,白側妃入府以來安分守己,從未半點逾矩之處,你無故繾她離府讓她如何麵對世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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