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察覺到了她的眸光,蕭恩下意識抬頭。


    四目相對,無言。


    黎晚輕輕一笑,對陸夜白道:“在醫學領域,我隻認識蕭恩。”


    陸夜白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地弧度,漆黑的雙眸中似乎在醞釀著什麽,不過嘴上卻轉移了話題,“總之拜托你了。”


    黎晚微微頷首,“我盡力。”


    說完,她踱步走到書桌旁,含笑看著蕭恩,用著平緩輕鬆的語氣道:“嗨,好久不見。”


    蕭恩瞅了她一眼,從文件盒裏抽出一大疊資料,“這些都是老爺子近年來的病曆單,你先看看,有什麽疑惑再問我。”


    黎晚伸手接過,但,她沒有急著去看,沉默了片刻後,試著道:“聽說你有了未婚妻,準備結婚了,不知到時候能否討一杯喜酒喝啊?”


    蕭恩蹙了蹙眉,眉宇間一片冷凝,“到時候會給黎家下喜帖,先說正事吧,私事等會再聊。”


    黎晚似是笑了,可表情有些僵硬。


    垂眸間,她目光掃向手裏的報告單,當即就沉了臉。


    “瘤子長在中樞神經上?怎麽會這麽嚴重?我回國之前,我爺爺可沒說這個。”


    所以她是被那老頭子給坑了。


    該死的糟老頭子,居然聯合外人將她給蒙騙回國。


    回去就拔他胡子。


    “很棘手麽?”陸夜白在一旁問。


    “對,很棘手。”


    說完這句話後,黎晚又開始翻看起資料。


    越往下看,她的臉色就越發難看。


    “惡化了,癌變了,擴散了,這......”


    她閉了閉眼,轉身望向陸夜白等人,搖頭道:“如果老爺子後腦勺上的瘤子沒有惡化,我或許還有三分把握,可,這報告單上顯示,腫瘤早在兩個月前就向其他腦部神經擴散了,這......抱歉,這手術我做不了。”


    這話一出口,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齊齊灰白了下去。


    陸夫人上前一把,伸手扣住她的胳膊,急聲道:“阿晚,你三年前不是治好了埃及國王麽,我相信這次你也一定能救我父親的,拜托了,這世上除了你,沒人敢做這種開顱手術,你若不接手的話,我們隻能眼睜睜看著老爺子病死在床上。”


    黎晚輕歎了一聲,解釋道:“三年前那場手術不是我做的,而且三年前埃及國王的情況跟秦爺爺不一樣,他那會兒沒有惡化,癌細胞也沒擴散,拚著那百分之二十的把握才成功的,再說了,當年埃及國王才四十出頭,可秦爺爺都八十了,身體抵抗力都無比相提並論。”


    陸夫人還想開口,被陸夜白給攔住了。


    他擰眉看著黎晚,沉聲問:“如果你主刀,有多大的成功率?”


    黎晚猶豫了一下,試著道:“不到百分之十,你們也知道,當年的埃及國王尚且有百分之二十,我都不敢動刀,如今秦爺爺情況比他還要糟糕,這場手術,我怕是接不了。”


    說完,她斟酌了片刻,又道:“我親自去給老爺子做幾項檢查,然後將檢查報告拿回去跟我爺爺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想到其他治療方案,咱們就以三天為期,如果三天後我還是沒找到適合的方案,你們就另請他人。”


    陸夫人搖晃著往後退了兩步,一臉的灰敗與絕望。


    陸西弦連忙扶住了她。


    陸夜白沉默了片刻,似想通了什麽,淡聲道:“行,還請你務必竭盡全力,當然,若你真的無能為力,我們也不會強迫。”


    說完,他又對秦衍道:“你帶她去外公的病房吧,讓她重新給老爺子做個檢查。”


    “行。”


    目送兩人離開後,陸夫人怒瞪著兒子,咬牙問:“為什麽不讓我提無名氏的事兒,現在隻有黎晚知道那女人的行蹤,她若救不了你外公,我唯一能指望的隻有無名氏。”


    陸夜白輕輕一歎,無奈道:“母親,她沒義務將無名氏的行蹤告訴我們,您若這般直接的問她,定會被她當場拒絕的,如果她拒絕了,以後咱們還怎麽開這個口?”


    陸夫人一噎。


    好吧,她承認兒子的顧慮是對的,可,這種事情能站在理性的角度上思考麽?


    老爺子如今躺在床上,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癌細胞擴散可一點都不客氣。


    “那你打算怎麽辦?等著她主動說出無名氏的下落麽?”


    陸夜白竟輕輕點了點頭,“我確實是這麽想的,如果她能主動說出來那再好不過,即使她不說,正所謂醫者仁心,我就不信被她醫治過的患者她能眼睜睜看著他病逝。”


    這叫什麽?


    攻心!


    陸夜白不愧是陸夜白,在商場上將手段玩得不要不要的,如今在生活上亦是如此。


    陸夫人鬆了口氣。


    她還是相信自己這兒子的能耐的,隻用了七年時間就將陸氏發展成了國際化的大公司。


    而他本人也躋身全球富豪榜前五的位置,再給他幾年時間,或許就能榮登榜首之位。


    “行,既然你心裏有主意了,那我也就不再瞎操心了,無論如何你都必須讓她說出無名氏的下落,我絕不許你外公有任何的閃失。”


    “嗯。”


    …


    晚上八點,仙來客咖啡廳。


    二樓雅間臨窗處,坐著兩個年輕女人。


    “酒酒,好久不見,咖啡代酒,先幹為敬。”


    江酒噗嗤一笑,“行啊,有本事你將那一杯咖啡全部幹了。”


    “……”


    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黎晚翻了個白眼,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咖啡是用來品的,牛飲那是粗俗之人幹的粗俗之事。”


    江酒不禁失笑,靜默了片刻後,試著問:“你去了陸家吧,秦老爺子的情況怎麽樣?”


    “很棘手。”黎晚邊說邊從手提包內掏出一疊文件,埋汰道:“如果我事先知道老爺子的腫瘤長在中樞神經上,我就不回來了。”


    江酒挑了挑眉,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文件。


    大致閱覽了一下之後,蹙眉問:“兩個月前就開始惡化了?怎麽等到現在才決定要動手術?”


    黎晚無奈一歎,“老爺子瞞著呢,反正我是沒法完成這個手術了。”


    江酒將文件往桌上一扔,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道:“他們請你來的目的不在於你本身,而是想通過你聯係到……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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