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是扔繡球招親,到她這兒可好,男女都能搶了。


    球扔出去後,她緩緩轉過了頭。


    眼看著那繡球被扔來扔去的,一片熱鬧景象,她不禁笑了起來。


    他們是鐵了心要鬧一場了,所以都沒打算那麽快接住球。


    你一拍我一拍的,繡球在他們手裏跟陀螺似的轉來轉去。


    最後,也不知是誰使足了勁,球一下子拋向了半空,然後朝遠處的空地砸了過去。


    “完了完了,球飛了。”


    “都愣著幹什麽,趕緊過去接啊。”


    不遠處,秦衍正推著輪椅跟一個老者說話,察覺到有東西朝他砸過來。


    他連忙閃身去躲,結果沒來得及,被繡球砸了個滿懷。


    一下子,四周都安靜下來了。


    但凡是有點門路的,都知道陸夜白與秦衍表兄弟兩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雖然不至於爭得死去活來頭破血流的,但也有過一場激烈的較量。


    最後,這位秦家大少爺為了救江酒斷了一條腿,然後暗淡退場了。


    如今繡球落在了他懷裏,而且是在他沒有參與的情況下,難道這是天意?


    江酒臉上的笑意也漸漸凝滯了,有些緊張的看著不遠處的秦衍。


    她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怎麽樣的,但絕對不好受。


    她從未想過用他們之間的甜蜜去刺激他,可是有的時候老天就是喜歡捉弄人。


    就比如這個繡球,她是怎麽也不想讓它落入秦衍懷裏的,畢竟這對於他來說是種傷痛。


    因為他愛她,所以這繡球墜入了他懷裏,反而顯得有些可笑。


    他,沒有姻緣了,這輩子都沒有了。


    而這繡球,寓意著一場緣分,可以給他帶來喜氣,但他不需要。


    秦衍何其敏銳,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四周的氣氛不對勁。


    他緩緩垂頭,目光在繡球上掃了一眼,然後伸手將它舉了起來。


    “大家都這麽謙虛的麽?既然你們都不要,那我就收下了,承讓承讓了。”


    他是含笑說出來的,一下子緩和了四周的氣氛。


    “秦少溫潤如玉,帥氣多金,來年一定會遇到一場好姻緣的。”


    “對對對,我家裏堂妹表妹多的是,如果秦少不嫌棄,約一個?”


    “還海城傾慕秦少的比比皆是,他一定能找到一個適合他的。”


    秦衍抬頭望向台階上的江酒,沉默了片刻後,還是滑著輪椅過去了。


    到了近前後,他揚了揚手裏的繡球,笑道:“多謝表嫂,這繡球我收下了。”


    一聲表嫂,告訴所有人他秦衍已經放下了。


    但是否真的放下,就隻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


    江酒的眼眶有些酸澀,還好現在已經到了黃昏,光線不是很足,可以恰到好處的掩藏住。


    這時,四周響起了炮竹聲,一下子點亮了整個夜幕。


    江酒站在台階上,在五顏六色的煙花映襯下,她整個人美豔得不可方物。


    “開席了,大家都散了吧,走走走,拉新郎官喝酒去。”


    江酒收回視線,目光與秦衍的視線不期而遇,兩人對視一笑。


    秦衍在幾個公子哥的打鬧下被推著朝宴席區而去。


    江酒含笑收回了視線,偏頭間,見師姐一臉愧疚之色。


    “師姐,你想什麽呢,這又不是你的錯。”


    師姐拍了拍胸脯,有些後怕道:“還好沒鬧出什麽幺蛾子,不然我可就出名了。”


    “你想多了。”江酒說了一句,然後拉著她朝客廳內走去。


    接下來,就是繁重的敬酒。


    還好江酒有孕在身,不然今晚上非得大醉一場。


    她懷著孕,自然沒人敢鬧騰,但陸夜白就慘了,連帶著陸西弦,南梟等人也跟著他遭了殃,白酒不要命的灌,酒過三巡,一個個都趴了。


    陸夫人也不管兒子,扶著虛軟無力的江酒,對一眾賓客道:“新娘子累了一天了,還有孕在身,我先領她回房了。”


    新娘子走不走沒關係,但新郎官可不可走。


    “新娘子可以離開,但新郎官不能走哦。”


    “對對對,新郎官不能走。”


    陸夫人沒理兒子,扶著兒媳婦朝外麵走去。


    一路所過之處,江酒都笑著跟賓客說吃好喝好。


    大家見她狀態確實不好,也不敢強留她,這大喜之日,如果真的鬧出了什麽事兒,可就罪過了。


    走出宴會區後,陸婷婷迎了上來。


    “媽咪,我送大嫂回去吧,你留下來招待客人。”


    “也好,你小心點,地上到處都是糖粒子,扶好你嫂子,別讓她摔了。”


    “知道拉,有了兩兒媳婦,我這閨女在您眼裏是半點位置都沒了。”


    “你這臭丫頭。”沈夫人笑罵了一句,然後又匆匆折返回了宴會廳。


    陸婷婷扶著江酒朝主屋走去,一路上碰到不少已經用完餐,正在外麵看煙花的親友,她都一一打招呼。


    大家見她臉色實在難看,聊了兩句後紛紛讓她回房休息。


    江酒也確實累了,雖然鳳冠早就取下來了,而且也換了一聲紅色旗袍,但畢竟是雙身子的人,站一會就累,更別說招待那麽多賓客了。


    回到房間後,江酒仔細打量起婚房的布置。


    溫馨中帶著一絲曖昧,她偏頭望向陸婷婷,挑眉問:“你布置的吧?”


    陸婷婷嘿嘿一笑,“是啊,可還滿意?”


    滿意是滿意,奈何她腹中踹個球,再滿意也做不了太過劇烈的運動。


    “自從你跟小哥在一起後,這思想也變得不純潔起來了。”


    “大嫂。”陸婷婷狠狠一跺腳,溫怒道:“你又取笑我。”


    “……”


    兩人在房間待了沒半個小時,外麵就響起一陣陣腳步聲。


    下一秒,沈玄跟林傾架著醉得不省人事的新郎官進來了。


    一大群年輕人中,大概也就隻有沈玄跟林傾兩人沒喝醉了,陸西弦,小哥,南梟他們現在也是一灘爛泥。


    “怎麽醉成這樣了?”江酒蹙眉問。


    沈玄將人扔在了床上,回了句‘他不醉誰醉’,然後走出了房間。


    “……”


    江酒走過去反鎖了房門,回頭看向床上躺著的男人。


    不知想到了什麽,她輕輕笑了起來。


    “別裝了,我給你的那醒酒藥是特製的,喝上三天三夜都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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