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也是極精明之人,轉瞬恍然,感歎道:


    “少莊主睿智,綠柳山莊在少莊主手上,定能闖出前所未有的輝煌。


    買地之事,我現在就去辦!”


    管家走了,白夜天靜靜思索。


    半晌之後,出聲道:


    “三日將過,雪姨那邊如何了?”


    如詩的笑容,總是如水般溫柔,能撫平任何一個人臉上的愁緒。


    她將剛剛沏好的茶,送到白夜天跟前,柔聲道:


    “昨日傳回消息,九成九的幫派都已經收服,隻剩下兩個最大的幫派,青藥幫和九狼會。”


    白夜天輕嘬了一口茶,眼皮都沒抬,問道:


    “什麽背景?”


    “青藥幫據說背後站的是博水幫,九狼會的背後,聽說是太行群盜。”


    白夜天聞言笑了笑,道:


    “博水幫的重心在博水河上,不會因為一個青藥幫就跟咱們硬碰硬。


    九狼會,遇上雪姨,算他們倒黴了。”


    上次雪姨前往南郡,歸來後的滿身血跡,便是拜太行山群盜所賜。


    如今碰上,哪會不收點利息。


    這樣一來,保定府的根基,就算是打了下來。


    如無意外,剩下的,就是等著朝堂之上禮儀之爭的結局了。


    但是,世事都逃不開墨菲定律一樣,越是不想發生的,越是難以避免。


    晚霞已退,天色昏暗下來。


    就如一個光亮的舞台,漸漸被拉上了幕布。


    書房內。


    泛著清香的鬆油燈,點燃了四盞,照的整個房間明亮如晝。


    白夜天正在靜靜翻看素婉謄抄下來的“梅花盜”傳承。


    《傲梅訣》、《踏雪尋梅》,一為絕學級的內功心法,一為絕學級的輕功。


    隻是,內功心法他已有了《大衍真經》,輕功也已有了《詰摩神步》和《浮香掠影》。


    對於《傲梅訣》和《踏雪尋梅》,已經看不上。


    隻是大概翻閱之後,便讓如畫再次謄抄成冊,作為山莊收藏。


    並且,如詩、如畫兩人也轉修這兩門武功。


    他看得認真的,是“梅花盜”傳承中的那本《雜記》,包含了諸多醫、毒、機關、暗器之術。


    這裏麵的很多東西,讓他這位視野開闊之人,都不由生出驚豔的感歎。


    他現在看的這一頁,記載的是一種丹方,名為內壯益氣散。


    此丹藥,有內壯髒腑,補益精元,增氣益神之效。


    初見此丹方時,白夜天心中的喜意,溢於言表。


    在他眼中,這一張丹方的價值,便已遠遠超過任何神功絕學。


    這丹藥,配置的藥材不普通,但也算不上珍貴。


    激動之下,他當即命如詩取來藥材,按照丹方中記載的步驟和比例煉藥。


    結果,他煉製出的丹藥,被一隻野狗吃了後,瞬間毒發身亡。


    然後,他才將目光落在了“需以家傳秘法煉製方能成丹,否則劇毒”這一句記載上。


    這張丹方,他已看了三天,揣摩了三天,但最終都卡死在了那一句話上。


    盯著這句話,他的目光幽幽發亮。


    或許,可以找醫術高超的大夫試試。


    內壯益氣散,太重要了。


    他正思索著記憶裏的名醫,卻被陡然衝入的如詩打斷。


    “公子,雪姨出事了!”


    砰!


    是椅子倒下的聲音。


    “人在哪?”


    夜色將啟,城門尚未關閉。


    三匹快馬,人立而起,在城門守衛警惕的眼神中停了下來。


    驗過戶籍,又有金錢開道,白夜天四人牽著馬快速進入城中。


    一入城,如畫當即環腰摟著白夜天上馬,四人再次策馬狂奔起來。


    駿馬飛馳,僅僅半盞茶時間不到,便到了一座看著簡樸,卻盡顯蠻荒野性的府苑之前。


    府苑四周,已點亮了火把。


    一二百位持著刀兵之人,將整個府苑牢牢圍住。


    為首者,是一位麵目方正,皮膚黝黑的中年壯漢。


    手持一對镔鐵鐧,神色陰沉地看著從院牆內飛出的自家手下。


    希律律!


    三道急促的馬鳴,驚得中年壯漢和眾多人回過了頭。


    如畫很懂事地翻身下馬,牽住了韁繩。


    端坐馬背的白夜天,眼神看向緊閉的府苑大門,透著焦急。


    中年壯漢目色一沉,當即抱拳道:


    “在下趙正義,朋友們抬舉,稱一聲鐵麵無私。


    今日在此辦事,勞煩朋友移駕,日後定登門致謝!”


    白夜天卻是看也未看他一眼,直接揚聲喊道:


    “雪姨,你怎麽樣了?”


    府苑之內,立時有人回應,卻不是蘇映雪的聲音。


    “少莊主,雪姨被趙正義那無恥之徒暗算,中了毒,此刻正在驅毒療傷。”


    得了回應,白夜天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眼中的焦急,也緩緩淡去。


    他居高臨下,瞧向神色陰沉如墨的趙正義。


    “鐵麵無私趙正義,竟是一個背後偷襲女人的無恥之徒!今日,本公子可真是長見識了!”


    趙正義緊了緊手中雙鐧,反駁道:


    “這三日,那女人在這保定府城中倒行逆施,恃強淩弱,宛如魔道。


    我趙正義雖不才,舍了一生名聲,也定要為諸位江湖朋友討一個公道!”


    白夜天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譏笑道:


    “本以為真是個心存仁義的大俠,沒想到是個當婊子還立牌坊的渣滓。


    你既然這麽想要為你的江湖朋友討個公道,本公子接下了!


    來,勝了本公子的侍女,我便給你一個公道!”


    趙正義目色變幻不定,眼中殺機閃爍。


    握在手中鐵鐧,緊了又鬆,鬆了又緊。


    “好!就依你所言!”


    他排開己方眾人,走了出來。


    如畫也鬆開韁繩,邁著修長的腿,走到了趙正義的對麵。


    “請!”


    趙正義話剛落,手中鐵鐧便橫腰向著如畫砸來。


    端坐馬上的白夜天,卻毫不擔憂。


    來的路上,如詩便講了一遍趙正義的所有情報。


    年過四十,三年前踏入一流修為。


    一手鐧法,算是大成,卻也強的有限。


    如畫的內力修為,跟趙正義相當。


    但她的劍法,卻是宗師所創,即便不是絕學,卻也屬精妙級頂尖。


    再加上她那堪稱天才的練劍天賦,硬生生自行把這門精妙級的劍法練到了圓滿。


    更何況,這幾天,她也已將《踏雪尋梅》這門頂尖絕學級輕功入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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