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姨頷首,縱身一躍,腳尖點著樹葉,飄然落下。


    尚未落地,管家便猛然抬頭,目利如刀,隨即隱去。


    施展輕功,兩人輕易便無聲無息地上了數丈巨樹之頂。


    “計劃執行的如何?”


    白夜天低聲問道。


    管家低聲答道:


    “回稟少莊主,收銀十萬三千零二十七兩,但仍有接近三分之一的背景較大的店鋪沒有交費。”


    “此外,少莊主安排的事,也已派了精幹之人去辦,應該很快就會有動靜。”


    他說的不錯,的確很快。


    不到半刻鍾,便有數人自正街狂奔而來。


    衝到公孫府大門前,急切地敲響了大門。


    很快,便有有跟隨前來之人出府離去。


    隨著連續不斷地有人前來,到最後,公孫府內至少百人離去。


    而且,這百人都是公孫府中管事或弟子,算得上是公孫府的精英力量。


    看著已經燈火通明的公孫府邸,白夜天淡淡笑道:


    “差不多了,走吧。”


    二流的修為,讓他施展《詰摩神步》更多了幾分玄妙。


    內力流轉,腳踩神步,竟有身輕如燕、憑虛禦空之感。


    隻是,對內力的消耗較大,不可常用。


    飄然降落,正在公孫府邸門前。


    摘下兜帽,白夜天看著眼前高大宏偉的府邸大門,淡然一笑。


    邁步走上台階,站在朱紅大門之前。


    砰!


    二流修為的一腳,何止千斤巨力!


    高大的朱紅大門,霎時連著門框,轟然飛出,砸在門檻之內的庭院空地之上。


    大門落地的同時,白夜天四人也已踏入府內。


    抬頭,便見燈光映照的昏暗半空,有一人凜然踏空而來。


    人在半空,便已怒吼道:


    “何方賊子,竟敢辱我公孫家門庭?!”


    其人須發如獅,目如銅鈴,雙手寬大,麵帶暴怒之色。


    倏然落地,目中已然是怒極。


    但在看清白夜天四人的麵目後,瞳孔卻是猛然一縮,眼中的怒意都似散去了不少。


    白夜天腰懸冷月刀,右手扶著刀柄,淡然笑道:


    “看來,公孫先生是認得在下了?”


    公孫摩雲眼中殺機隱沒,冷然道:


    “綠柳山莊這些時日鬧出好大的動靜,少莊主張平安,保定府城中何人不識?”


    “隻是,張少莊主夜闖我公孫府,意欲何為?”


    白夜天瞧著公孫摩雲的有趣神色,淡然向前走了幾步,距離公孫摩雲十米時停下。


    直到這時,才有數十人陸續自府內趕到,紛紛聚在公孫摩雲身邊。


    白夜天目光掃過,眼中笑意更深,道:


    “我來,自是為了報三日前的襲殺之仇!”


    公孫摩雲卻是怒然斥道:


    “荒唐!我與你素未相識,何來襲殺之仇?!”


    白夜天看著他,眼神著帶著明顯的嘲諷,道:


    “沒想到,堂堂公孫大俠,竟然也是敢做不敢當的鼠輩。罷了,不必多費唇舌。我既然來了,你就必須給我一個交待!”


    “你有兩個選擇:其一,你與我單獨打一場,你贏了,此事就此揭過;其二,你們一起上,跟我們四人打一場。”


    “不過,若是你選二的話,刀劍無眼,結局如何可就不好說了。”


    公孫摩雲的神情已經恢複平靜,隻是眼中依然充斥著冷意。


    “看來,張少莊主這是欺定我公孫家了。”


    直到現在,他也不願承認襲殺白夜天之事。


    不過,白夜天也早預料他不會承認,眼中嘲諷之色更濃,輕慢道:


    “你說的不錯,我就是欺你公孫家,又如何?”


    公孫摩雲臉皮抽動,目露凶光,但卻硬生生壓著身旁一幫親屬,寒聲道:


    “好!很好!那就讓我公孫摩雲看看,一統保定府城幫派的綠柳山莊少莊主,到底有幾斤幾兩?!”


    白夜天的右手,已經握住了冷月刀,目光淡然,嘴角含笑,道:


    “久聞公孫大俠摩雲十四式矢矯變化,海內無雙,今日就讓在下看看,是否名副其實!”


    如畫卻是湊到白夜天耳邊,低聲道:


    “公子,這人是積年一流高手,不如讓我出手吧。”


    白夜天低聲回道:


    “這麽好的陪練,上哪兒找去,放心吧,我真要有生死之危的時候,你再出手。”


    如畫愕然地抬眼,遲疑地答道:


    “好的。”


    其實,她的確很遲疑,江湖中的比鬥,極少讓人中途插手,那是對比鬥者的不尊重,會遭到江湖同道唾棄。


    但看自家公子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如畫心想,許是公子初入江湖,還不懂得這些道理。


    不過,倒也無所謂,無論懂不懂得這些道理,她都不可能眼看著公子遭遇危險,必然是要出手的。


    如此一想,她便也安下心來。


    白夜天與公孫摩雲二人,齊齊上前一步。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唯有彼此,再無其他。


    公孫摩雲蒲扇般的大手,已然又變大了不少,足以將一個成年人的腦袋全部握住。


    這樣的手,便是其家傳功法練到極致的成效,堅逾鋼鐵,威猛絕倫。


    白夜天的手握著冷月刀的刀柄,刀沉在鞘中,雙腳一前一後稍分,隨時可拔刀斬出。


    隨著兩人內力運轉,一身氣勢不停拔升。


    兩人之間的空氣,似都產生了擠壓,有風卷起,四周燈火晃動,衣袂烈烈作響。


    白夜天的雙眼,越發明亮,也越發銳利奪目。


    這是氣勢凝聚到了極點的現象。


    公孫摩雲緊緊盯著白夜天,目色也越發沉凝,雙掌之間,有莫名力量流動。


    他在白夜天身上感覺到了危險!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這救了他很多次命!


    所以,他不等了。


    悍然出手!


    腳下一晃,便瞬息跨越兩丈,雙手攜著開山裂石之威,夾擊拍向白夜天的腦袋。


    這一下若是拍實,嗬嗬........


    任何人都能想象的到,那定是紅白齊飛的慘烈景象。


    公孫摩雲的巨大雙掌落下,勁力翻湧,攪動空氣如浪,爆發出不測之威。


    身處中心的白夜天,仿若絲毫未覺,雙目中的光亮,已達到了極致。


    連聲音都未發出一絲,冷月刀已然出鞘,斜斬而上,唯見一抹森寒刀光。


    斬的位置,正是公孫摩雲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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