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她的身軀,都是極美。


    但是,她的眼神,是冷漠的。


    她的表情,也很冷漠。


    仿佛對這世上的一切,都已沒有了絲毫眷戀。


    “我們這些人中,大多數都已神誌不清,被調教成了純粹的泄欲工具。


    就算出去,也無法自己活下去。”


    白夜天一揮手,將自己身上的無袖裘袍撤了下來,扔向女子。


    女子沒有接,任由潔白的裘袍掉在了地麵。


    她就這麽赤著光潔的身軀,似已沒有絲毫羞恥之感。


    盯著白夜天的眼睛,漸漸地,她的眼中有了些微光亮。


    數息之後,白夜天走到了她身前。


    撿起那潔白裘袍,為她披上。


    美妙的赤條條身軀在前,白夜天沒有絲毫無禮。


    為她扣上紐扣,方才後退開來。


    “你既然能夠站出來,可有解決之法?”


    女子眼中的冷漠,淡了稍許。


    “有。”


    “說說看。”


    “帶走她們,送入青樓,相信有不少男人會喜歡。”


    即便說著這樣的話,她的神情也無絲毫波動。


    白夜天卻是搖頭否決。


    “她們的人生已經很淒慘,不應該再繼續淒慘下去。”


    “那就還剩最後一個辦法。”


    “帶走她們,你將她們養著。”


    白夜天蹙眉。


    “將她們養著不難。但是,我來自中原,無法在此久留。”


    “難道我帶著她們去中原?”


    女子冷漠道:


    “難道不行?”


    白夜天微微一歎,道:


    “並非不行,隻是,此去中原數千裏,她們願意去嗎?”


    “我們願意去!”


    在白夜天詫異的眼神中,又有十幾位赤身女子站了起來。


    其中一位骨架寬大的女子說道:


    “我們大部分人都是曼陀國的子民。”


    “因容貌姣好,被這群身披佛衣的畜生,以敬獻佛祖為由帶入寺內。”


    “如今的我們,寧死也不可能回家。”


    “公子若願收留,我們也算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定誓死相隨!”


    白夜天蹙著眉,目光掃過站起身的二十一位女子。


    加上仍抱頭蹲地的,足有百人。


    但幾乎所有人,眼中都沒有絲毫對於生的渴望。


    “既如此,你們就在此等我!”


    “滅了金剛寺後,你們便隨我回中原!”


    頓了頓,他又道:


    “你們把床褥撕了,以作遮身,稍後我會給你們帶來衣物。”


    話落,他的人已掠身而出,到了石窟洞口。


    森冷的刀光閃過。


    守衛著“煉心窟”的八名僧侶,皆目光茫然而驚恐地捂著喉嚨。


    嗬哧兩聲,倒地而亡。


    白夜天持刀飛馳,滿腔的殺意,再不作絲毫掩飾。


    群鳥驚飛,百獸發狂。


    大殿之中,正含笑接過紫檀木盒的方丈巴布爾。


    瞬間神色一變。


    “好重的殺氣!”


    立時收起木盒,肅容道:


    “阿彌陀佛!本寺尚有要事處理,還請秦施主見諒!”


    言畢,便直接飛身出殿,直往感應到的殺氣所在而去。


    不過數息,便目眥欲裂,暴怒出手。


    “何方魔頭?!竟敢在我金剛寺撒野?!”


    目中所見,一身白衣的白夜天,身形飄忽,閃爍在一眾僧侶之間。


    幽冷的刀光,隨著他每一次閃爍,都帶走數名僧侶的生命。


    沿途看去,已有三四十位僧侶葬身其刀下。


    此情此景,身為方丈的巴布爾,如何不怒?!


    渾身若金漆,雙掌驟然脹大一倍,向著悠然殺僧的白夜天悍然拍下。


    龍象金剛掌!


    金剛寺的鎮寺絕學之一!


    乃是極致剛猛,殺伐暴戾的絕世掌法!


    白夜天冷著雙眼,絲毫沒有理會之意,專心殺人。


    依他自那八名“煉心窟”守衛口中所得信息,整座金剛寺中,除前不久剛剛入寺的那一批少年。


    餘者僧侶,無一無辜!


    無一,不當殺!


    所以,白夜天出刀之間,無所顧忌,殺意無雙。


    已達歸真之境的《絕亂刀法》,竟似在這殺戮之間,有了更為玄妙的感悟。


    每一刀,都有了細微的變化。


    更如羚羊掛角!更為沛然莫禦!


    所有僧侶,凡被其近得三尺之地,皆無一刀之敵!


    方丈巴布爾暴怒出掌,卻每每皆被白夜天,以變幻無雙的《詰摩神步》避開。


    他的每一掌,都落在了空處。


    白夜天一邊殺人,一邊沉浸在那玄妙的感悟之中。


    刀過之處,刀氣彌漫三丈之外,且連綿不絕。


    二、三流修為者,刀氣臨身,便是身亡之時。


    唯有一流修為,方能擊散刀氣,得以自保。


    但這樣的人,卻都在冷月刀的重點關注之下。


    數招過去,方丈巴布爾的怒意,已經消散不少。


    在白夜天猶如鬼魅的身法之下,他連其衣角都摸不到。


    “眾弟子聽令!都聚到我身後!”


    殘餘的僧侶們,驚恐慌亂中,總算是有了主心骨。


    一窩蜂地,向著方丈巴布爾的身後衝去。


    寺廟房屋之間,過道相當寬闊。


    不少被嚇破了膽的僧侶,還真穿越了白夜天的殺戮圈,聚到了方丈巴布爾身後。


    白夜天並不著急,一身刀意衝霄,刀刀奪命。


    一個又一個僧侶,亡在長刀下,倒在血泊中。


    “閣下到底是誰?與我金剛寺有何仇怨?竟下如此毒手!殺我僧眾數十人?!”


    白夜天不答,自顧自出刀殺人。


    方丈巴布爾雙目緊縮,雙手一搓。


    手中的佛珠手串,便顆顆散開,而後猛地揮手甩出。


    顆顆佛珠,劃出“嗚嗚”的空氣嘶鳴,蘊含穿木破石之力,向著白夜天射去。


    同時,低聲向身旁的一位僧侶吩咐道:


    “達馬師弟,速去後山,請師叔和師叔祖們!”


    沉浸在感悟之中的白夜天,被巴布爾淩厲的佛珠攻擊引動了氣機。


    氣機牽引下,身法一變,冷月刀斬出連片刀光。


    砰!砰!砰!


    每一片刀光,都精準斬中一顆佛珠。


    十八顆佛珠,盡皆爆裂。


    但也讓他從那種感悟狀態中,退了出來。


    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


    剛才的狀態,讓他衝破了《絕亂刀法》本身的藩籬。


    刀法境界,更上一層。


    若是再有片刻,他便能籍此創出獨屬於自己的刀法。


    可惜!


    除惡之心,外加阻道之仇,白夜天心中的殺機更盛。


    身形縱起,淩空劈下!


    “老禿驢!金剛寺中藏汙納垢,罪孽無邊!”


    “今日,我白夜天便替天行道,斬了你這行惡之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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