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並不全是因為師父要拿走一半的錢,還有他的嘮叨,或者,不幫我驅除鬼星了。


    而是。說好是兩件事,一下子就成了三件事……


    當然。這還包括溫嵐的事。她現在已經把我睡了,我隱隱感覺她還會來找我,雖然不是現在。但總會找上門來的。別忘了。最初就是她找上我的,雖然是來買壽衣,但是我的位置已經‘暴露’。


    至於師父,我一點都不擔心。他一身算命的本事。且不說危險都會被他提前看破,就是這本事也能掙不少錢,也不至於會餓著。


    師父走了幾個小時,我打電話問他什麽時候回來,結果他說他還沒到地方,該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我看著店鋪,想給父母打個電話,但卻沒有撥出去,師父說,在我鬼星沒有破解的時候,盡量少見麵,否則會給他們帶來不詳。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了床。開門做生意。


    自己一個人感覺的確很棒,無拘無束的。一個人玩著手機,看著電視,一刻都沒停下來,就是店裏除了我之外,別說人了,鬼都沒有一個。


    我感覺我遲早要關門大吉的。


    就在我百無聊奈的時候,那兩個中年人又來了。


    鑽進門麵房裏,昨天跟我說話的那個中年人就問道:“老神仙呢,不在嗎?”


    我瞥了他一眼,“師父,昨天走了。”


    中年人愣了一下,盯著我,急道:“什麽病,走得這麽突然?”


    “去外地了,沒死!不過,師父說你的事他幫不了你,你不用再來了。”


    聽我這麽一說,中年人一下子就慌了,“為什麽,老神仙為什麽不幫我,嫌我給的錢少了,還是什麽?”


    “都不是,你的錢,他不會收,而且師父現在也不在家,你走吧。”


    不知道為什麽,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中年人渾身都在顫抖。這大夏天的,氣溫至少都是三十度,他竟然在發抖!


    遲疑了很久,他噗通一下子竟然跪在了我的麵前,“小神仙,我求求你救救我,求你了,錢不是問題!我隻求一卦啊。”


    我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年長的給年少的下跪可是要折壽的,我可受不起這大禮。


    “你這是何必嘛,折煞我了。”我連忙將他扶起來,然後將他拉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小神仙,求你了。”


    他說著說著又想下跪,我一下子就心軟了。這是我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估計隻有師父才受得起,可是我不是我師父啊。


    我這個人本來心就軟,被他這麽一折騰,頓時沒了脾氣。


    “你說吧,名字,貴庚,什麽事。”


    聽我同意了,中年人這才坐穩在了椅子上,“免貴姓劉,劉斌。八零年生人。”


    我點了點頭,看著他,“昨天我已經給你看過麵相,按照祖師爺的規矩,麵相一卦是送的,剩下的測字、卜卦、相神、相形、相骨、你自己選一個吧,這些都是我拿手的。”


    “不過我有言在先,不論我看不看得出來,我隻能說一半,剩下的不能說。”


    那中年人眉頭微微一皺,像是有點不悅,“那還是測字吧,以前你師父就是幫我測了一個字,不然我不會有今天的成就。”


    我轉身,順手拿了一張死人的紙錢出來,又遞了一支筆給劉斌,“寫吧,隨便寫個字,我簡單的給你算一下。”


    “小神仙,我這事非同小可,生死攸關啊,不能簡簡單單的算。”


    我把紙錢丟到劉斌手裏,說道:“寫吧,你要是不想算,那出門左轉,天橋下算命的先生多的是,你可以隨便選一個。”


    我之所以敢這麽說,一來是看他麵相的中停已經變形,旁人可能看不出來,但是我隻需一眼就知道了,根本都不用算的。


    這意思就是他估計活不過一月了,不然我也不會拿張死人的紙錢給他,不過我估計他不懂我的暗示。


    劉斌無奈的點了點頭,將紙錢放在膝蓋上,寫了一個“活”字。


    我拿著這個字,心裏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他心裏想的肯定是活下去,不過這個時宜寫出來,味道自然就變了。


    活這個字,本身寓意,都是好的。不過根據情形推斷,活字拆解,三點水,這就不是水了,而是三個人,我們屋裏的這三個人。


    旁邊一個“舌”字,上為千,下為口,千口,這卦象就已經是死兆。口為出納官,而千口,這就像是這個人的身份,手下千張口,都指望著他。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他被拖累,法子隻有一個,解散公司,化解千口凶兆,或許還有機會。


    而旁邊的這三點水,我們三個人,我是那一提,說明我跟這件事脫不了幹係,已經沾上了因果。


    我專心的講著,不過關於我的那部分,我沒說出來,而劉斌也不催促,耐心的聽著。


    片刻之後,也到了我總結的時候了。


    “劉先生,你先回去吧,你有一個月的時間,要麽生,要麽死,各自參半。我建議你,早點解散公司,與以前的員工劃清界限,還有就是人多的地方不要去,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還有就是你的麵相,你最近腎氣不足,應該是房事過於頻繁,建議你這個月不要再碰女人,不然……。”


    劉斌聽完我的話,驚訝道:“你連這個都看的出來?”


    “你中停較短,為人身形不正,本來就是短命的征兆,早年我師父雖然能幫你度難,但是你這些年肯定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再結合你寫的字,筆鋒較硬,不知變通。但是那一提卻十分得力,兩相結合,你肯定是女人碰多了,腎氣不足。”


    “眉間不整,你要好好養了,不然就是一個月。”


    “恩恩,小神仙,你說的全對,我這些年有錢了,確實做事有點浮躁,為人也有點不正,不過要我解散公司,這個嘛……。”


    “你信聽就聽,不信就不聽,當然,你可以試試,看我說的準不準。”


    劉斌一下子不說話了,估計是被我嚇到了。其實他的情況比我說的要嚴重得多,要是他再一意孤行,怕是我師父來了,也隻能看著他死了。


    劉斌拿了一個信封給我,然後恭敬道:“我聽小神仙的,你比起你師父,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以後再有什麽事,我再來找你?”


    我捏了捏信封,裏麵少說都有幾萬,不然不會這麽鼓,但是我還是推了出去,這就是加深因果,我決計不能幹的事。


    我替他卜卦測字,已經犯了忌諱,要是再收了錢,那“活”字那一提就要變成像下了一撇了,到那時候,我就跟他是同命了。


    這個叫連命,是我們這一行最大的忌諱之一。


    見我不收錢,劉斌心裏有點慌,坐著不走,“小神仙,你收下吧,不然我再加點?”


    我搖了搖頭,“不是錢的事,你走吧,以後別來了,是生是死,你自己把握。”


    劉斌呆呆的走出了我的門麵房,整個人顯得有點木訥,不知道是不是有點舍不得自己的家業。


    我叫住了他,將那張寫著字的紙錢交給了他。


    這些東西都已經是因果,我留著隻會害了自己。


    等劉斌走了,我估摸著也不會有生意了,就準備把門麵關了,回去打打遊戲,放鬆一下,順便把祖師爺請出來,給自己贖罪。


    結果我關門麵房的時候,卻接到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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