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時候,班裏有個很好看的姑娘,叫季靜,披肩發,大眼睛,薄嘴唇,皮膚白,身材好,最重要的是不僅人長滴漂亮,學習成績也是超級好,據說家裏是本市的,挺有錢,學校裏百分之八十的男生都喜歡她。


    那時候最期盼的就是能與她一座,可是老班那天殺的,居然讓一個四眼田雞坐她旁邊!!簡直就是暴遣天物,該當死罪!


    雖然沒能與她坐同桌,但是坐她後麵,看看她的背影也是好的。


    這天,我拿圓規剛在桌子上偷偷刻完季靜的名字,便聽見咣的一聲,李亮把自己的書包扔到了四眼田雞桌子上,指著後麵說道:“去,滾後邊坐去。”


    李亮這霸氣的動作跟語言震懾住了四眼田雞,其他同學也是紛紛看向這邊,而我,則是悄悄的拿書擋住了我桌子上季靜的名字。


    四眼田雞小臉通紅,憋了半天,唯唯諾諾的說:“我不去,老師不讓。”


    李亮見自己說話不好使,急眼了,一腳就把四眼田雞從凳子上踹倒了:“廢你媽話啊,去不去?”


    四眼田雞直接被踹哭了,說話都有點發抖了:“亮…亮哥…我也…想換…老師不讓啊,要不…你去跟老師說一聲行麽?”


    李亮沒招!也是被四眼田雞這股肉勁氣的不行,指著他說:“真你媽肉,你等放學的襖。”


    說完,李亮牛逼閃閃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這時,我看見季靜把四眼田雞拉起來,小聲對他說:“你別跟李亮換座位,我不喜歡那個小混混。”


    四眼田雞後來跟她嘀咕些什麽我沒聽清,反正沒過一天的時間,四眼田雞的臉腫了,之後自己跑到辦公室跟老師談了半天,然後他成功的離開季靜的旁邊,李亮上位!


    看著囂張的李亮我就來氣,媽的,我的女神竟然坐在你旁邊,不僅如此,你還老給她講笑話逗她開心,沒事就把筆扔地上偷瞄人家大腿,這都不要緊,你他媽趁機沒事老拿你那粗糙的大胳膊碰人家的纖細的小胳膊幹嘛!!!!


    告訴你,要不是我向北打不過你,一天得打你八遍!


    追季靜的人很多,但凡被李亮知道了,都會遭來李亮一頓胖揍,經過幾次打架,李亮的名字也迅速在初一走紅,他們都知道一班的李亮正在追求校花初一校花季靜,外界普遍認為李亮是最有機會追求季靜成功的存在。


    而我,依舊是那個隻敢暗戀,不敢表白的向北。


    我跟季靜如果不是作業的問題,基本不說話。


    毫無意外,班長人氣最高,長滴最漂亮,學習最好的季靜當選,副班長,最叼最囂張最能得瑟的李亮當選,老師認為,隻有李亮這種人才能管好班級紀律,因為他吼一嗓子或者一瞪眼,班裏就沒動靜了,老好使了。


    日子挺平靜的過了兩個星期,李亮依舊在追季靜,但是好像沒什麽緊張,這天,他好死不死的意外的發現了我桌子上季靜的名字,他先是看了半天,然後拎著我的脖領對我說:“放學別走,班裏等我。”


    這一天,我都沒心情偷瞄季靜的背影了,一直挺忐忑的,我知道這下挨揍沒跑了。


    放學之前我特意管同桌借了一套校服,為的就是一會李亮踹我的時候能減輕點疼痛。


    此時班級裏沒什麽人,就幾個值日生跟正在收拾書包準備要走的季靜以及李亮他們幾個人。


    李亮他們四五個人把我圍在中間,李亮直接把我的書桌給掀翻了,桌子咣的一聲發出巨響,我的書本瞬間散落一地,值日生與季靜奇怪的看著這一幕。


    我沒敢說話,也不敢抬頭,就那麽盯著我的書本看。


    李亮問我:“明白啥意思不?”


    我點點頭。


    “擦,說話!別逼我扇你昂?”李亮扒愣扒愣我腦袋說:“知不知道我喜歡季靜?嗯?”


    “知道。”我小聲回答他,心裏怕的不行,更多的則是季靜在一旁看著,我感覺丟人,真想把自己腦袋插褲襠裏去。


    李亮又問:“既然你知道你還在桌子上刻季靜的名字是什麽意思?”


    季靜也好奇的往我桌子上撇了一眼,然後沒什麽表情的看著我。


    尷尬極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說。


    “真你媽肉,比四眼田雞還肉,靠!”李亮挺生氣的一甩頭,然後旁邊四五個人圍著我一頓踹,我抱著腦袋,蜷縮著身體,不敢還手。


    他們打了一會,李亮抓死地上的我,問道:“你錯沒錯?”


    我沒說話。


    啪!


    李亮上來就是一記嘴巴:“我tmd問你話呢,你錯沒錯?”他作勢又要刪我。


    我怕了。


    “錯…錯了。”我挺不甘心的說了一句,淚水在眼睛裏一直打轉,不敢哭,更不敢抬頭看季靜,我害怕讓她看到我懦弱的模樣。


    李亮拍拍我的臉蛋:“錯了就行,記住,季靜是我的女人。”


    “嗯。”我點頭,用蚊子的聲音回答他。


    這時,我們班的張浩說:“行了,亮子,這小子平日裏還行,不就喜歡季靜麽,咱們學校裏喜歡她的人多了去了,打兩下教訓幾下就得,差不多得了。”


    張浩平日裏跟李亮的關係不錯,總在一起玩,剛才四五個人打我的時候,隻有張浩沒動手,說實話我對他的印象不錯,覺得他挺講究。


    季靜這時候也過來了,對李亮說:“你知道我最不喜歡動手打人的男生,還有,你喜歡我是你的,別一天總掛在嘴邊,煩不煩!”


    說完,季靜挺來氣的走了出去,我不知道她走的時候看沒看我,因為我一直沒敢抬頭,興許在她的心裏,我壓根就是一無所謂的人吧,嗬嗬,我在心裏自嘲般的笑了笑。


    之後的日子裏,李亮更是變本加厲的欺負我,可以說除了小眼鏡,我就是班裏最受欺負的人。


    上課回答完問題,我坐下的時候凳子肯定會被人快速抽走,午睡的時候他們會往我的脖子裏倒粉筆灰,沒事的時候總會有一些書本奔著我的腦袋飛過來,最過分的是我的書,筆,校服,總是無緣無故的被人拿走。


    我成為了眾人取笑的休閑工具,於是我在班裏的話越來越少,笑容也是越來越少,頭也低的越來越深。人變得越來越孤獨。


    後來,我開始學會抽煙,每當我被欺負後,嘲笑完,我總會偷偷的跑到廁所抽一根煙來麻痹我受傷而又脆弱的心。


    晚上九點多,已經封寢了,我卻還逗留在廁所內,沒有李亮他們的允許,我是不準回宿舍睡覺的。


    我慘嗎?還行。


    因為四眼田雞比我還慘,他在給李亮他們洗襪子,刷鞋呢,洗不幹淨,刷不完,他也是不準回宿舍睡覺的。


    我正鬱悶的蹲在尿池子旁邊抽煙,一個叫吳迪的人過來問我:“哥們有煙嗎?”


    “有。”我遞給他一根,我聽過這人,吳迪好像是三班的,據說挺能打的,我害怕不給他煙,他揍我,因為我已經被打怕了,神經變得很小心,總是害怕做錯一件事便換來一頓暴打。


    “謝了。”吳迪笑著接過煙,挺禮貌的對我說了一句,然後蹲我旁邊跟我一起抽煙。


    “靠,給我也來一根,憋完了。”這個長得挺瘦管我要煙的人叫史進,跟吳迪一個班的,兩人的關係非常好。


    我也遞給他一根。


    抽煙的過程中,吳迪問我:“你是一班的嗎?”


    “嗯。”


    “哪個宿舍的?”


    “516宿舍。”我如實回答他,我不知道他問我這些幹嘛,興許是閑的無聊隨口問問的。


    “跟李亮一個宿舍的?”


    .ovo


    完了,這又是一個認識李亮的,看來以後上廁所抽煙都得愛欺負。


    “嗯。”提到李亮,我的聲音不自覺的又低了很多。


    “幫我個忙,告訴李亮最近別太囂張,等我吳迪有空了,就去收拾他。”吳迪彈了彈手裏的煙灰,挺隨意的說道,仿佛揍李亮就跟捏死螞蟻一樣輕鬆。


    “我不敢,我要是把話帶過去了,他肯定揍死我,你沒看我現在都不敢回宿舍麽,沒李亮的允許,我是不能回去的。”


    “什麽玩意,這不欺負人麽。”吳迪摟著我的肩膀說:“要不,你上我們宿舍住得了?”


    “算了吧,咱們不是一個班的,我去你們宿舍住,肯定會以叛徒來處分的,平常我挨揍,班裏的同學還能偶爾投來可憐的目光,若是上你們宿舍住,肯定投來活該的眼光。”


    我的話把吳迪跟史進都逗笑了,吳迪說:“哈哈,哥們你真逗。告訴你一個小道消息,就這幾天,我吳迪就要收拾他李亮了。”


    史進也對我說:“兄弟,看你的樣子應該總是被欺負,哥們送你一句話,若想不被欺負,自己的拳頭一定要硬,你越是軟,他越是欺負你,下回他在欺負你的時候,一拳揮過去,他也疼。”


    兩個人說完嘻嘻哈哈的走掉了,而我卻愣在原地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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