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文山嶺河壩。


    寂靜的大橋之上,下麵是瀑布一般的急流傾斜而下。


    “哈哈哈——”


    “兒啊,媽替你報仇了,媽替你報仇啦!”


    “看到沒有,你看到沒有啊,那個丫頭已經沉入湖底,死無葬身之地了!哈哈哈,我的兒啊,你泉下有知也該安息了吧…”


    “可是,你如今一個人在下麵,凡事都沒有媽在你的身旁照顧著你,你冷不冷啊,會餓不餓?會不會被別人欺負啊?會不會受很多的苦很多的難啊…”


    “兒啊…”


    “我的衾兒啊…”


    待帝少開車趕到文山嶺河壩的時候就隻見到了跟個瘋子一樣的瀧皓豔一會兒仰天大笑,一會兒又倒地不起哭哭啼啼的對著四周自言自語的樣子。


    簡直跟個瘋婆子沒有兩樣。


    帝少麵沉如水。


    周身的淩冽煞氣隔得老遠都可以叫人感受得到。


    瀧皓豔也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兀自轉過頭來往他的方向給看了過來,在見到是氣勢逼人的帝少時,她先是愣了一愣。


    緊接著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麵上的笑得也是愈發的癲狂起來,她自地上起來,指著帝少笑得好不暢快道。


    “瀧夙,我的好侄兒啊,我的好侄兒啊,哈哈,你來晚了,來晚嘍!”她圍著帝少故意刺激著他道:“你是來救那個臭丫頭的是不是,死了!


    我把她殺了,怎麽樣?


    嗬,你能拿我怎麽樣!”


    帝少從不打女人,但麵前的這個發瘋的女人卻是叫他生了這樣的念頭。


    他一把就掐住了瀧皓豔的脖子將人一把就猛地抵在了一旁的柱子上,霎時震得瀧皓豔的整個人都是眼冒金星。


    身體上的疼痛迫使得她下意識就有些齜牙咧嘴起來。


    帝少的身上卻是煞氣彌漫,冷沉刺骨,眼下的他仿若是來自阿鼻地獄的活閻王,下一秒就會生生掐斷她的脖子取了她的性命!


    竟是絲毫都不念及姑侄之情。


    涼薄的可以。


    冷血的可以!


    “嬌嬌人在哪裏?”


    他的聲音陰冷炎涼,叫本就多少是有些畏懼他的瀧皓豔下意識就打了一個冷顫,可一想到自己死去的兒子,瀧皓豔就滿是不甘與憤怒!


    “咳——”


    她輕咳了一聲。


    那雙渾濁而空洞的眸子更是因為想到了封衾的死而死死的盯著帝少的那雙極為駭人的黑眸,她似嘲似諷道:“怎麽,你是已經聽不懂人話了嗎,嗬,好侄兒啊,你喜歡的,你所維護的那個丫頭。


    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是被我給殺死的!”


    “你再說一遍!”


    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怒火,帝少一把就將人給甩到了地上,被帝少砸到地上的瀧皓豔更是感覺這一下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嗬——”


    可她卻罕見的冷笑了起來道:“怎麽,你不願意相信啊?”


    趴在地上的瀧皓豔笑得愈發的發狂。


    從未有過如此之暢快,望著素來隻是行走在雲端之上叫人觸不可及的她那個尊貴得不得了的好侄兒瀧夙。


    眼下竟是為了一個小丫頭而亂了章法大驚失色的樣子,她可真是暢快啊!


    果然,對這個小丫頭動手可遠比直接對他動手來得叫他心痛!


    來得叫她順手!


    本來還想著放他一馬的。


    嗬,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瀧皓豔望著再次慢慢逼近自己的帝少瀧夙。


    當即就伸手指著下麵那川流不息的河流,癡癡道:“看到沒有,就是那裏!在你來這裏的前一秒,那個丫頭就被我給扔了下去。


    哈哈哈哈——”


    她又開始猖狂的笑了起來。


    “你真是該死!”


    帝少的臉色愈發駭然,似是在下秒就想要直接掐死麵前的這個瘋狂的女人。


    可瀧皓豔卻是開口反駁道:“我該死?”


    “我怎麽就該死了?”


    “該死的是你們!是你們殺了我的衾兒,是你們!!”


    她怒吼道:“瀧夙,你不是愛那個小丫頭嗎?你不是很愛她的嗎?那你跳下去啊,光嘴上說有什麽用!你有種就快點跳下去救她啊!!


    你應該知道的吧?應該是已經看到了的吧?


    我把她套在了一個麻布袋子裏頭了。


    是我拖著她出去的。


    我還要告訴你,我還用了一塊石頭將那石頭綁在了那個袋子口的接口上麵掛著呢,哈哈!我放了一塊石頭啊!


    想不到吧?


    我放了一塊石頭才把她給扔下去的,怎麽樣?那麽高的地方,她整個人連帶著一塊巨石一起墜下去的!


    心疼了吧?


    她現在已經沉底沉入湖底了啊!死啦!!!


    死的透透的啦!”


    “你!”


    “咳咳——”


    帝少再次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彼時的帝少徹底被瀧皓豔給激怒了!


    他的雙眸腥紅,周身更是戾氣湧現,手上的力度也愈發的加大,瀧皓豔的臉色都已經是被帝少給掐成了豬肝色,她一直都在不停的翻著白眼,雙腳更是在不停的踢騰著,但還是拚勁了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一把就握住了帝少的手腕斷斷續續道:“嗬,咳,怎麽,你,你也怕死啊,怕死是嗎!!你不是,不是都已經知道了,知道那丫頭在哪裏嗎?


    你,你怎麽,不,不跳下去救她?


    嗬…


    你現在,現在去救,或許還沒有,沒有被那河流衝走,晚了的話


    咳咳——”


    “砰——”


    帝少將人再次往柱子上狠狠一砸!


    這一砸直接就將奄奄一息的龍皓豔給砸暈了過去。


    帝少自己則是一把就扯掉了自己衣領口的扣子脫掉身上的大衣,直接就那往那通往別國大海川流不息的河壩縱身一躍!


    跳了下去!


    “不要啊!”


    “瀧夙!!!”


    這邊才剛剛脫離了險境的許嬌嬌一抬眸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嚇得她整個人都是渾身一震。


    今日十一點多在帝都協和醫院的時候,她正因為封衾的事情一時陷入了沉思,不想才剛察覺身後似是有人靠近她。


    腦袋上就被人給自一悶棍敲暈了過去。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是後背火辣辣的疼,她被人套進了一個白色的布袋子裏麵,那個人眼下還正拖著她走。


    一路磕磕碰碰。


    許嬌嬌是被疼醒的。


    後腦勺也灼燒得厲害,估計也都流血了。


    為了不讓對方察覺她已經是醒了過來,擔心再一悶棍就真的是連被誰給害死的都不知道了,故而,一路上許嬌嬌都是忍著劇痛,直到那人拖著她終於是停了下來,耳畔也同時響起了似瀑布一般傾斜而下的急流水聲。


    許嬌嬌不動聲色的透過白色的布袋子仔細觀察著她現在處於何處,可由於四周皆是黑漆漆的一片。


    她根本就看不清,隻能是大概猜測,她眼下應該是來到了一處類似是河壩,瀑布之類的地方。


    所以這個人是想把她給扔下去?


    “咚——”


    就在這時一塊巨頭‘咚’地一聲忽然就被扔到了她的旁邊,驚得許嬌嬌後背的汗毛均是一炸,差一點那塊巨石頭就砸在了她的身上了。


    真是萬幸自己沒有輕舉妄動。


    她盡量抑製住自己的呼吸,腦中同時還在飛速運轉,看這人搬個石頭都氣喘籲籲的架勢估計對方八九不離十怕是個女人。


    而且,這個女人眼下的打算很明顯就是想將自己連同那塊巨石綁在一起後一起沉入湖底了。


    嗬,倒是個心思陰毒的婦人。


    不過,想要她死。


    許嬌嬌抿了抿唇。


    可沒那麽容易!


    許嬌嬌閉上了眼睛就坐等麵前的這個女人將她給扔下去的那一刻!


    瀧皓豔也果然是不負許嬌嬌所望,很快就連同那塊巨石和被白色袋子裝著的許嬌嬌一起自那麽高的橋上也一把就給推了下去。


    須臾。


    “砰——”


    巨石落地一陣水花四濺!


    再加上是夜晚。


    而且橋梁距離下麵川流不息的湖水也是有著一定的距離在,許嬌嬌因一個強勁的瞬移導致那本就是被瀧皓豔綁的不怎麽結識的巨石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阻力就給自繩子中自然脫落墜湖。


    這才有的那一聲巨響與水花四濺!


    至於剛剛那一幕突如其來的白色物體霎時就消失在眼前的一幕,瀧皓豔很自然的就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畢竟是哭了那麽久。


    外加,那丫頭都已經是被她給裝進了布袋子裏頭怎麽可能還會跑得了呢,關鍵那一聲巨石墜湖的聲響給了她蜜汁自信。


    許嬌嬌已經死了!


    已經墜湖了!


    連同那塊巨石一起!!


    可其實不然,許嬌嬌成功將自己瞬移到了橋底下的一處,脫離了險境。


    隻是,她彼時還是被裝進的白色布袋子裏頭。


    許嬌嬌極為有耐心的用手去慢慢試圖解開上麵的那個死結,可效果不佳,她還用牙咬過,一樣行不通!


    後來許嬌嬌見自己頭頂上的那個死結實在是用徒手和嘴都解不開的時候便就開始摸索著下麵的環境,下麵有很多很大的一根根的石柱子!


    她當即就將那布袋子的一側直接就徒手往那石柱子上一點一點地慢慢磨開。


    也不知是究竟費時了多久。


    直到許嬌嬌兩隻胳膊和手腕均都磨破了皮擦出了不少的血跡來,這才終於是將那白色布袋子的一側堪堪磨薄磨破了一點點。


    不夠,已經足夠她自救了。


    許嬌嬌當即就用手將那個口子給‘撕拉’一撕!


    終於是自白色的布袋子裏出來了。


    但是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待她抬眸之際卻是看到了那個男人正義無反顧的往那下麵川流不息的湖水之中跳了下來!!


    “瀧夙!”


    看到帝少一頭就紮進了湖底,許嬌嬌當即就小跑了過去。


    “瀧夙!”


    “瀧夙!”


    “瀧夙”


    見到帝少根本就沒有聽到她的呼喚,沒入湖底後也不見了蹤影,許嬌嬌二話不說就也跟著一起跳入了湖中。


    可沒見到人!


    “瀧夙!”


    “瀧夙你在哪裏?”


    許嬌嬌一邊時不時就自水底冒出頭來呼喚他的名字,一邊開始漫無邊際的找著,可是,過去了五分鍾,十分鍾,二十分鍾,不知道究竟是過去了多久,許嬌嬌隻覺得真的是過去了好久好久!哪怕是她的喉嚨都喊破了,聲音都喊嘶啞了也愣是得不到對方的絲毫回應。


    “瀧夙——”


    望著麵前傾斜而下的急流湖水與那不那遠處根本就一眼都望不到邊際的漆黑湖麵,想著那個男人會不會被這急流衝給到了哪裏去呢?


    到底是給衝到了哪裏呢?


    她呆呆的看著漆黑的湖麵,禁不住就是鼻頭一酸,那個男人是那麽的睿智,那麽的有手腕,怎麽就不知道叫人下來找非得自己跳下來呢。


    ‘瀧夙…’


    也不知是從何時起的。


    似乎,一旦她遇事,第一個站出來並且總是能夠及時出現在她麵前的人,從來都是這個帝都人人畏懼卻又令萬千少女所傾慕不已的這個男人。


    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闖入自己的世界。


    為什麽他總也喜歡在她的麵前晃。


    為什麽,他要跳下來。


    那麽高!


    下麵的急流又那麽迅猛。


    想著想著,許嬌嬌的眼眶慢慢浸濕了。


    “瀧夙!”


    “瀧夙,你給我出來!


    我許嬌嬌才不想欠你的人情!你給我出來啊!


    瀧夙,


    瀧夙你究竟在哪裏啊?”


    她自己身上的傷,自己早已是顧不得了,擦了一把眼角的淚光,許嬌嬌再次一頭紮進了湖底…


    須臾,“咳咳——”


    還是沒有看到人!!


    許嬌嬌自湖底仰麵,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沒找到人,沒找到,她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唇瓣,不相信以那個男人那麽強悍的能力。


    真的就會這樣葬身於此!


    她不相信!


    不相信!!


    身體早就筋疲力盡。


    許嬌嬌已經沒有力氣再在水底下閉氣了。


    就連是遊到岸邊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喃喃道:“瀧夙…”


    “瀧夙…”


    “瀧夙!瀧夙!!”


    越到後麵越是歇斯底裏,已然是用盡了自己的最後一絲氣力來呼喚他的名字。


    “嘩啦——”


    距離許嬌嬌不遠處的一個地方忽然就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水聲。


    她下意識扭頭看去。


    麵部流暢分明似上帝親作的顯貴男人,深邃莫測的眸冷如寒峭。


    他的渾身都已然濕透了,額角上更是還流淌著絲絲縷縷的血跡給他那本就妖冶魅惑人心的雋顏更添一抹邪魅泠然。


    身上強大的肅殺凜冽氣息也是愈發的陰戾駭人。


    他就在那裏靜靜的站著。


    似是沉思。


    似是在無聲的咆哮。


    她能很輕易的看出他此時的痛恨與陰沉。


    他是在怪自己。


    是因為她嗎?


    許嬌嬌不禁鼻頭一酸。


    的確是因為她,因為她,他才會那樣義無反顧的跳了下來,她張了張唇,聲音早已是在不知不自覺中都帶了點哭腔。


    “瀧夙?”


    她的聲音因為喊了好久好久早已沙啞不已。


    可在聽到這一聲呼喚的帝少卻是渾身一震。


    “瀧夙…”


    原還以為是他自己的錯覺,可待這第二聲瀧夙之時。


    男人終於是扭頭看了過來。


    碧波的湖中。


    寒風凜冽。


    素來恬靜又孤傲不羈的小丫頭眼裏卻是罕見的閃著晶瑩剔透的淚光,她的渾身都濕透了,整個人都還浸泡在水裏。


    看著就叫他莫名心疼不已。


    她就那樣看著他。


    望著他。


    喊他,‘瀧夙。’


    似是找了他很久,小丫頭早就精疲力竭。


    整個人看上去虛弱的不得了。


    她在找他?


    她因為看到他而哭?


    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對小丫頭這些年來所壓抑在心底的情感與那自他年少時就曾對她所產生的占有欲!


    當帝少看到許嬌嬌的那一刻時,當即就給遊了過來一把攬住了她腰肢將人往自己的胸膛按了去。


    狠狠地抱住了她!


    似是想要將她給徹底揉進自己的骨髓。


    可許嬌嬌卻是在自帝少抱住她的那一刻時竟是輕易的就察覺到了素來叫人不敢窺視叫人不敢招惹的帝都大佬,那個殺伐果決的帝少瀧夙竟是在發抖?


    他竟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許嬌嬌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被男人牢牢包裹其中,他身上的味道,依舊莫名讓她心安。


    可為什麽,他會發抖?


    帝少將她緊緊抱住,頭也同時埋進了小丫頭的頸肩處,無比的慶幸,無比的歡喜,無比的珍惜,這次的失而複得!!


    小丫頭還活著。


    還活著。


    真好。


    感受到了他那前所未有的異樣情緒波動。


    許嬌嬌下意識就抿了抿唇低低道:“瀧夙…”


    “嗯…”


    “瀧夙…”


    “嗯…”


    每當許嬌嬌喊他一聲,他都極為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應著。


    許嬌嬌主動回抱住了他。


    壓低聲音道:“瀧夙,你沒事…真好。”


    男人怔了一下。


    同時也鬆開了她。


    兩人四目相對,呼吸纏繞。


    月光的餘暉下。


    漆黑的湖畔之中。


    男人那履薄的唇慢慢靠近了她,本是攬著她腰肢的手也下意識就將許嬌嬌整個人都抱得更為高了一些就跟抱小孩兒一樣。


    霎時就忽然往上丟了一下。


    “啊——”


    惹得毫無防備的許嬌嬌下意識驚呼出聲同時還伸手就攬住了他的脖頸。


    男人低低笑出聲來。


    剛剛的陰霾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全是發自內心的欣喜與如獲至寶的希冀。


    他這一笑當真是魅惑到了極致。


    可剛剛那一拋。


    也真是腹黑到了極點。


    許嬌嬌下意識就斜睨了他一眼。


    這一嗔可不得了。


    惹得本就對她深情已久的帝少愈發的是身體緊繃起來,他的喉結更是無意識的滾動了一下,麵前的這個男人看她的那個眼神,實在是太過炙熱了。


    許嬌嬌下意識就有些想要閃躲,可這個男人卻是並沒有因為她的閃躲而就此放過她反而是直接就占了主動權。


    奪了她的呼吸。


    他的唇,很軟,很酥,但卻極具攻擊性、似是想要將她係數吞沒腹中…


    ——


    許嬌嬌幾度呼吸困難。


    ——


    他那粗糲的大掌更在掠過許嬌嬌本就受了不少擦傷的後背時引得她下意識的就蹙了蹙眉。


    “對不起,我弄傷你了…”


    壓下心底的渴求不滿,帝少啞著嗓子在許嬌嬌的耳畔輕柔道。


    直惹得許嬌嬌的耳膜都開始有些癢癢的。


    見她這樣,男人再次輕笑出聲。


    同時還吻了吻她的眉心。


    許嬌嬌的睫毛忽閃了一下,整個人到現在都還是有些飄飄的感覺。


    但,她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垂眸斂笑。


    許嬌嬌沒有再去看男人的表情,而是壓低聲音道:“瀧夙,我們先上岸吧。”


    “嗯…”


    然而。


    “啊嚏——”


    “啊嚏——”


    “啊嚏——”


    本是臘月的陰寒天氣,兩人也自湖裏泡了良久,許嬌嬌這都還未上岸之前就隻是提了一嘴後便就是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整個人也開始下意識就打起了哆嗦來。


    男人當即將她再次抱在了懷裏,薄唇輕抿,那好看的眉頭也同時都給擰成了一個川字。


    再這樣下去小丫頭怕是要生病了。


    而且,她的身上還有諸多的擦傷,眼下肯定是十分的不好受。


    男人深不見底的眸愈發的幽深起來。


    郭禪這幫人怎麽還沒到。


    說曹操曹操到。


    ‘噠噠噠噠——’


    似是與帝少有著心靈感應般,眼下正開著直升機的郭禪正就拿著一個喇叭就對著下麵的兩人喊了一嗓子。


    “主子!”


    “許小姐!”


    “該上來啦!”


    許嬌嬌愣了一下。


    下意識抬眸就見到不知是在何時,他們的頭上竟是已然有著一架直升飛機,而且看那樣子與郭禪的那個語氣,估計也已經是在他們的頭頂上盤旋了有一陣子的,那剛剛兩人那一幕豈不是…


    想到了這裏,許嬌嬌罕見的臉頰都開始紅了起來。


    男人見她這樣。


    眸底劃過一抹輕淺的笑意。


    “不用害羞。”


    “誰害羞了,不就是被你給啃了兩下嗎!


    哼,初吻都被你給奪走了!”


    男人挑眉,“啃?”


    這是說他技術不好?


    “初吻?”


    這丫頭怕是忘記了,自己的初吻可不是剛剛給他奪走的。


    許嬌嬌似是意識到了什麽下意識就輕咳一聲。


    再次抬眸的時候就已經是眨著一雙無辜的美眸望著頎長高大的男人道:“瀧夙,我冷…”


    罕見的撒了一個嬌。


    男人的心,霎時就軟得一塌糊塗。


    “嗯,那我們現在就回去。”


    許嬌嬌點頭。


    “你抱緊我。”


    待男人抬眸之際,郭禦早就是已經扔了一個階梯下來了,順著那個梯子,許嬌嬌和帝少均都上了直升機。


    一上來。


    郭禦和言寧都十分自覺的目不斜視,哪怕郭禦是醫生但也愣是就在帝少還未開口之前對兩人的傷視而不見。


    因為這個老油子實在是太清楚男人的占有欲是怎麽一回事了,眼下,他可不會去觸那個眉頭。


    果不其然,待帝少親自給許嬌嬌披上了一條暖和的毛毯之後就對著郭禦道:“她身上有不少的擦傷,你給備點藥。”


    是給備點藥,而不是讓他動手上藥。


    看吧。


    郭禦笑而不語隻道:“是——”


    末了,男人卻是又道:“算了,你還是過去給看看吧,她的後腦勺估計傷的不輕…”說起這個,帝少的眸底就同時閃過了一抹殺意。


    “外麵現在是什麽情況?”


    問的自然是因為許嬌嬌被瀧皓豔綁架之後的事情了。


    眼下許嬌嬌已然是安全了。


    那麽帝少自然就得親自來處理這件事情,要讓他的父親處理的話,非得和許江兩家鬧得不可開交不可。


    這可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同時也會讓小丫頭疏遠他的。


    想起許嬌嬌。


    帝少下意識就回眸看了一眼去後麵換身幹淨衣裳的許嬌嬌,眸底罕見的有心憂心忡忡,這件事情,怕是多少會讓本就不喜他的許江兩家愈發排斥他這個人了。


    男人抿了抿唇。


    “主子,自我探測到許小姐的下落後不久,許江兩家那邊也很快就將目標定在了文山嶺河壩。


    眼下估計人也都到了。”


    待言寧剛剛把話說完,前麵的郭禪下意識就開口接著話茬子道:“剛剛就已經到了啊主子,眼下,他們的人基本都已經來了文山嶺了。


    而且現在人都還在文山嶺的橋上,就我剛剛看到的,好像是已經還有不少的警隊都已經是在下海去找人了主子!”


    “找什麽人?”


    聽到動靜的許嬌嬌將衣服換好後下意識就開口問向了幾人。


    “先讓郭禦幫你看看傷,凡事有我在。”


    許嬌嬌下意識不去看他的眼睛,隻嗡嗡道:“那你自己也看看吧,你也受了傷,而且,你的身上也都還是濕的。


    我已經換好衣服了,你也先去把衣服換一下吧。”


    說完,暗暗瞅他一眼。


    “嬌嬌,這是在關心我?”


    男人看著她。


    許嬌嬌卻是掩唇輕咳了一聲,“嗯。”


    很是有些一本正經的樣子。


    男人輕笑。


    “好。”


    自剛剛兩人在文山嶺河壩情不自禁相擁相吻後。


    帝少與許嬌嬌之間就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或許說是許嬌嬌對帝少瀧夙這個人稍稍發生了點變化來得更為妥帖些。


    就莫名,有些不自在起來但又莫名,總也會忍不住就去偷偷看他一眼。


    許嬌嬌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看得一旁的郭禦言寧均是相視一笑。


    看來,他們未來的少夫人,總算是開了點竅了。


    好事。


    待男人去了後麵換衣服,郭禦正替許嬌嬌查看後腦勺的傷口時,許嬌嬌卻是又將話題給拉回到了剛剛的事情上。


    “你們剛剛是在說什麽?”


    幾人對看了一眼。


    是言寧開的口。


    “許小姐的家人眼下都在文山嶺河壩的橋上,估計大家都還以為你已經沉入湖底了,下麵動用了大量的警隊人馬正四處打撈。”


    “什麽!”


    “斯——”


    “許小姐別動,您傷得可不輕啊,後腦勺都起了好大的一個苞,再加上因為是被水給浸泡過的,眼下都已經開始在凝固了。


    處理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疼。


    您稍稍忍一下。”


    郭禦一邊打開醫藥箱,一邊對著許嬌嬌道。


    許嬌嬌卻是扭頭看著他,態度決絕,“郭醫生還是先等一下再處理我的傷吧,下麵的事情要緊一些,你們先送我下去。”


    郭禦微微頷首,“許小姐莫要為難我們了,您還是趕緊快讓屬下先給您把後腦勺上的傷口給先處理好吧。


    到時候,我們主子自然也會讓您跟著一起下去的。”


    言下之意就是叫她稍安勿躁。


    那怎麽可能。


    許嬌嬌深知自己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性子,她多在這裏呆上一分鍾就等同於是讓他們多折壽一年,眼下怕是早已哭得不能自已。


    慌得不得了。


    這叫許嬌嬌怎麽可能會聽郭禦的話。


    “是不是一定要你們的主子發話了才行。”


    還不帶幾人說話。


    “瀧夙!”


    郭禦“.…..”


    言寧“.…..”


    竟是,直呼他們主子的其名的,麽???


    郭禪“.…..”


    這還沒喝酒啊,這小祖宗怎地在如此清醒的情況下也是這樣直稱他們家主子的大名啊?


    太…太強勢了吧!


    關鍵他們家的主子竟也是一臉的理所當然。


    嗬,嗬嗬嗬——


    三人均是默了默。


    “瀧夙,你快讓他們將直升機下降下來,現在可還不是治傷的時候!我外公外婆爺爺奶奶都還在下麵命人打撈我呢!


    十萬火急。”


    主子肯定會說,‘先坐下來讓郭禦把傷先包紮好,我現在就讓郭禪下降,是一樣的。’


    然而帝少隻道:“好。”


    郭禦“.…..”


    言寧“.…..”


    郭禪“.…..嗬嗬,其實早猜到了。”


    怕是眼前的這位小祖宗要天上的星星他家的主子也是會命人去摘的吧。


    哎…區別對待啊。


    **


    直升機下,文山嶺河壩大橋之上。


    許江兩家的人,許文平,尹立秋,許姝楓,許姝媛,霍英,江海生,傅美枝,江玉簌均都趕到了現場!!


    望著那地上明顯是有著拖曳的血跡,最後自橋梁之上便就沒了蹤跡。


    一切的指向皆都表明了許嬌嬌已然是被一旁早已是昏死過去的瀧皓豔給扔進了文山嶺河壩!


    尹立秋和傅美枝當即就給嚇得暈厥了過去。


    待兩人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暴躁的尹立秋更是直接就扇醒了早已是奄奄一息的瀧皓豔,整個人都是怒到了極致,“你這個瘋女人,你這個瘋子!你為什麽要對我的乖孫女下手,你為什麽要對她動手!


    你該死,你真是該死!!”


    瀧皓豔畢竟是被盛怒之下的帝少給甩出去了兩次。


    眼下早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再被暴脾氣的尹立秋給連扇幾個大耳刮子,早就懵了!


    傅美枝也氣得恨不能上來抽她幾巴掌。


    可在見到對方明顯是有些異樣的,怕是眼下就是連尹立秋的那幾巴掌都隻是堪堪扛了下來便就沒有過來。


    但尹立秋見她遲遲不吭聲。


    本就是在氣頭上,根本就看不出什麽。


    見她不說話氣得尹立秋直接就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子!你這個瘋女人!我們家的嬌嬌要是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的話,我們許江兩家勢必要與你們瀧氏拚個你死我活!!


    你聽到沒有,你聽到沒有!”


    “嗬,大可現在就放馬過來試試!”


    一道無力威嚴厲色的沉穩聲桑自一旁的黑色轎車內低沉發出。


    是一身中山裝的瀧皓天親自過來了。


    而且跟著他一起過來的還有幾日都未曾出門就將自己關在屋裏的那個悶不吭聲的瀧函,帝都集團二少。


    以前總也說他是上不得台麵的那個私生子。


    眼下卻是在大家的麵前露了臉。


    在這樣的情況下竟是帶著那個素來都不曾出席正式場合的瀧函來了,反而不是那個擁有著雷霆手腕叫其他世家均都格外畏懼的帝少瀧夙。


    前來。


    倒也是叫人耐人尋味。


    莫不是,這瀧氏自家已經是出現了什麽分歧?


    雖然是有時不解。


    但也並不關他們什麽事。


    再說瀧皓天,他是誰?


    那可也是一個曾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之人,可能在短暫的片刻帝少人出去了,瀧皓天他可能會在第一時間就誤以為他的這個從未叫他失望過的兒子是去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了,可在過了一段時間後仍舊是遲遲不見傳來帝少鎮住許江兩家的消息,反而是許江兩家不僅是將他的那個妹夫給扣押了起來後,還要乘勝追擊將他的小妹瀧皓豔也給一並逮捕的消息一茬接著一茬來報!


    真真是豈有此理!!


    事情愈發的往惡劣的方向發展,說明什麽?


    說明他的那個素來難以掌控的兒子,根本就沒有過來處理這件事情,嗬!可真的他的好兒子,是他的兒子啊!!


    “將人帶回去!”


    他竟是直接就命人要自警隊人員的手中將要死不活的瀧皓豔給帶回去,嗬,可還真是全然就當他們許江兩家的人是擺設呢。


    “我看誰敢!”


    許老爺子杵著拐杖直接就將人給駭了回去。


    動了他的孫女還想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嗬,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


    不知所謂。


    見許文平這樣的氣魄淩然,瀧皓天冷笑一聲。


    “我瀧氏的人,豈是你們許江兩家說拿就能拿,說打就可以打的!覃大隊長,你說是不是啊…”


    覃郵政冷汗涔涔。


    真真是倒黴啊,這麽棘手的時候上麵偏偏要把他派下來,怎麽辦?


    寒冬臘月的,他愣是被三方的勢力給壓迫得汗如雨下。


    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做些什麽好。


    真真進退兩難!!


    要命的很!


    ‘噠噠噠噠——’


    少傾,一架私人直升機自空中慢慢下降,隻是片刻的功夫就將大家的目光係數都給吸引了去,緊接著直升機上直接就扔出一條連接到地麵上的階梯。


    而接下來的一幕更是叫下麵的眾人均都愣住了。


    素來不苟言笑諱莫深沉的帝少瀧夙竟是抱著眼下正命大量警隊在下麵河壩之中打撈的許家千金許嬌嬌抱在了懷裏!!


    抱懷裏了!!


    帝少瀧夙將小嬌嬌抱懷裏了!


    嬌嬌還摟著對方的脖子!


    那個親昵的樣子,說兩人不熟,騙鬼呢!


    如果說上次的那張帝少將他們家的小嬌嬌抱著出集思酒會的照片,許江兩家的人均都是可以抱著視而不見或者是刻意忽略的心理的話。


    那麽眼下的這一幕。


    在親眼所見了兩人真的抱在了一起。


    尤其是帝少在看她家小嬌嬌的那個眼神,那怎麽都無法掩藏的溺愛還有自家的小嬌嬌那下意識就垂眸任由那小子將她摟得愈發的緊了的情況下。


    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看到這樣的一幕江玉簌一時都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段時間以來,江玉簌為了盡量減少公司在自斷絕與瀧氏企業的所有商業往來之後的所有虧損,她一直都忙於工作。


    自然,對於網上的那一夕的興論,並未有多在意。


    以嬌嬌的性子,她輕笑,不可能。


    是不可能,可喝醉了的許嬌嬌,沒啥不可能的,就沒有她幹不出來的事情。


    隻是她不知道而已。


    眼下,親眼目睹,衝擊力還是蠻大的。


    許姝楓則是默了默。


    下意識就看向了對麵的瀧函。


    瀧函早就在第一時間看到了自家的那個無所不能的大哥將嬌嬌抱著自直升機下來的一幕了。


    心,很痛。


    放空的黑眸似乎都跟著一起有些酸澀了起來。


    但他知道,是他自己沒有把握住機會,是他自己推開了許嬌嬌!


    是他自己。


    瀧函依舊是無比自責又矛盾的。


    霍英一家倒是最沉著的。


    在許姝媛的眼裏,這個魄力有著絕對強硬手腕的帝少可遠比那個木訥的瀧函來得更為匹配得上他們家的小嬌嬌。


    霍仁德沒說話。


    霍英也隻是默了默。


    傅美枝和尹立秋更是在見到許嬌嬌自直升機上下來的時候就隻是想到了,原來自家的小嬌嬌沒事,小嬌嬌沒事啊!


    太好了!!!


    她們喜極而泣且也根本就對於那個將他們家的小嬌嬌抱在懷裏的那個顯赫尊貴的帝少是視若無睹的。


    沒看到。


    “這這這…”


    唯有一旁的許老爺子杵著拐杖的手晃了一晃。


    “親家公…穩住…”站他旁邊的江海生當即就上前扶了他一把,繼而壓低聲音道:“先看看對麵…”示意許文平看看對麵那老小子的表情。


    嗬,那可是比他們這邊精彩多了。


    的確,在親眼目睹了自己的那個素來就叫他引以為傲的兒子,那個比之他都還要叫人下意識畏懼三分且根本就叫人捉摸不透。


    不敢放肆,不敢開罪,不敢不畏懼,不敢輕易窺探的。


    狠戾果決的兒子。


    竟是真的為了區區的一個許嬌嬌而棄家族利益榮譽而不顧時,瀧皓天氣得臉都青了,同時下意識就踉蹌了一下。


    瀧函當即就將他給扶住。


    見此一幕,江海生的眸底卻是掠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看來,他們家的小嬌嬌是已經拿住了那位年輕的帝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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