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星級酒店什麽都好,就他媽媽的房門不好,是個啞巴,一點屁動靜都沒有。


    這不,連門啥時被打開了,我都渾然不覺,還躺在床上裝逼,雙眼緊閉,就像一條死魚。


    等到耳邊有了擦擦的腳步聲,我不但躺著沒動,還在心裏罵罵咧咧:這是哪一個狗雜碎進屋了?咋就這麽不長眼呢!沒見大爺正工作著嘛,隨隨便便就進來“觀光旅遊”。


    靠!當老子是嚇大的呀,偏就不踩你!


    還不等罵完,就覺得懷裏的女人猛然一抖,收住了動作。


    這時我才覺得有點兒不對頭,驀然回首,原來是幾位警察叔叔站到了床前床後。


    完啦!


    完啦!


    這次算是徹底玩完了,被逮了個正著。


    真他媽喪氣,今天這是怎麽了?這幾天我手下的小兄弟也天天替我燒香拜佛呀,怎麽就觸了黴頭呢?


    算了,這才認栽了,或許是天意吧。


    時下不是有句話嘛,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我呢,幾乎是天天在“作死”,似乎自打懂事起就在作,一直都沒消停。所以說嘛,這一天遲早會來的,我心中有數,用不著大驚小怪的。


    可今天這種境況下,也的確讓我這個被冠之為“高富帥”的半大男人顏麵大失,不僅僅是狼狽,更多的是不堪。


    要命的是我被逮的這個地方有些特殊,是在“情人”的懷裏,一個“叱吒風雲”的男人栽在這種地方,真乃情何以堪啊!


    而我的情人,雖然隻是個臨時替代品,偏偏又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她是芙蓉市某個正紅得發紫,卻又偏偏姓黃的房產開發商的老婆。


    也許不該稱她為老婆,因為隻有平民的女人才稱老婆,自古以來,那些個有錢有勢人家的女人都該稱呼其為夫人,或者太太,這是有本質性區別的。


    本來,早該完事走人的,但那位黃太太卻對我情有獨鍾,弄出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來,實在不忍心離開。


    本來說好了的,隻是逢場作戲,不動感情,可一旦進入了角色,這女人就把持不住了。


    這也難怪,男人經營著那麽大一家房地產企業,身邊又是佳麗環繞,脂粉浸染,哪有工夫打理家裏的這半隅荒地。


    一開始我還算個爺們兒,但到後來就不行了,成了一堆廢肉。


    女人就像一隻大鳥,扇動著翅膀,盡情翱翔。


    我突然有了惻隱之心,覺得這女人也真是夠可憐的,不由得想起了我媽,那個同樣被男人拋棄了的女人,眼角不由得滾出了淚珠子。


    這樣一來,我就更沒了那種欲念,心裏亂糟糟五味俱全。


    她不但飛啊飛,還在罵,罵的啥,我聽不懂,反正看上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架勢。


    實在受不了,我問她:“姐,你就不怕出事?”


    她說:“不怕,我還巴不得出事呢。”


    我說:“姐,你這樣不好,總該為以後的時候著想。”


    她說:“我就要出事,就是想給他戴……戴上一頂綠帽子……讓他在外麵胡搞……胡來……狗日的……這……這才叫平衡……”


    她這樣一說,我心裏一顫,就有了某種不祥的預感,剛想來硬的,強行把她掀下來。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那扇貌似紮實的房間門,被無聲無息打開了,甚至連警察叔叔們走動的腳步聲都隱隱約約,若有似無。


    就在女人加大了發瘋力度的時候,我就被服服帖帖按在了軟塌塌的床上。


    說實在話,如果發現及時,我一定能夠越窗逃脫的,這方麵我有著足夠的經驗。


    以至於我被毫不客氣地扯到鋪著猩紅地毯的地麵上時,還不忘再回首望一眼那個胖女人。


    此時的她鋪陳在床上,竟依然滿麵春風,活色生香,不見半點懼色。


    我突然想到,這個半老女人或許是個拖兒,是塊色香味俱全的誘餌,我被下套了。


    草泥馬,一條老母狗,活該被當作臭肉扔在一旁。


    但看上去又不太像,因為從頭至尾她都很投入,沒有半點逢場作戲的成分在裏頭。


    難道她真的喜歡自己?


    難道她想以此來報複自己的丈夫,豁上自己的身體與聲譽,來達到往那個王八蛋身上倒狗屎的目的?


    一切不得而知。


    一切皆有可能。


    但我最真實的情感裏麵,卻仍在為她擔憂,為她這種舍身套狼的後果深表憂慮。


    我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會是個什麽結果,估計也沒啥大不了的,因為他老公是身價好幾億的超級大亨,這樣的人物能量大得很,足以顛倒是非,混淆黑白,甚至借此機會,名正言順地蹬掉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比扔掉一塊沾染了狗屎的抹布更理所當然。


    而這一切對於我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我是個惡貫滿盈的人,壞事做下了好幾大籮筐,虱子多了不咬人嘛,由著他們去吧!


    唉,打住吧,想多了也沒用,一切都來不及了,這時候雙手已經被死死按住,隨著“哢嚓”一聲,冰冷的手銬牢牢銬在了我的手腕上。


    大概是因為時間緊,任務重,抓我的警察連衣服都來不及讓我穿上,隻是隨手從另一張床上扯下床單,把我光溜溜的身子給包裹了起來。又就地取材,扯下一個雪白的枕頭套子,把我的光溜溜的腦袋做了嚴嚴實實的包裝。


    兩名警察各執一邊,四隻大手老虎鉗似的,緊緊籀著我的兩隻胳膊,把我押出了房間。


    就在臨出門的那一瞬間,我再次回頭望了一眼,看見那個女人依然攤在床上,渾身濕氣蒸騰,散發著無限的曖昧暖意。


    我想,那些蒸騰而出的會不會是她的靈魂呢?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死掉的,即便是她還活著,那也跟死了差不多。


    熊女人,真不值!我深深為她惋惜。


    一片黑暗之中,我被帶上了賓館門口的一輛汽車,還是那四隻大手,猛然把我按在了硬梆梆的座椅上,隨著一聲轟鳴,車子疾馳而去。


    等他們摘去了罩在我腦袋上枕頭套時,這才看清自己此時已經身處在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裏。


    屋裏的擺設簡單,隻有一張不小的桌子,對麵是一把看上去冰冷的鐵椅子,正閃著黯淡的寒光。


    不用問,我就知道這是啥地方了。


    我心裏冷冷一笑,默念道:這地方遲早是要來的,隻是個時間問題,想躲都躲不掉,因為這是我選擇的最終歸宿,別無出路。


    或許是他們想把我所犯下的“事兒”盡早抖落出來,此後的幾天便是無休止的審訊。


    審我的人很多,走馬燈似的,有高的,有矮的,有胖的,有瘦的,有穿警服的,也有穿便裝的,有柔和的,有蠻橫的,有喜歡捶桌子罵娘的,也有喜歡又掐又踹的……


    各色各樣的都有,白天連著黑夜,黑夜連著白天,連軸轉著折騰。


    實在熬不住了,我就順從著他們的提問,原原本本地把所犯下的罪行告訴了他們。


    其實我也沒有必要隱瞞什麽,好漢做事好漢當嘛,背著抱著都是一樣的份量,何必呢?


    姥姥,反正自己這輩子活得也夠本了,該吃的吃了,該喝的喝了,該玩的玩了……


    想一想,哪還有多少值得留戀的呢?


    對了……對了,或許唯一還有那麽一點點留戀的就是那個女孩,那個叫陽子的女孩。


    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麽樣了?是不是還在那片山野上埋頭鋤草,放牧山羊呢?


    屋子全部密封著,不露一點光亮,連白天黑夜都沒法分辨。


    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幾夜,就在停止了審訊的第二天,房門突然打開了,有幾個人走進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別惹我,煩著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狗門前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狗門前笑並收藏別惹我,煩著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