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螢眼疾手快地拉住林哲,喊道:“林哥,你進去管管程哥吧,他喝了好多酒,我跟陸哥都攔不住。”


    “回去吧,別管他了。”林哲看著洛螢道,好好的新婚夜,竟然在酒吧照顧酒鬼。


    “不行的!程哥發酒瘋的狀態離不了人!趕緊讓他回去吧,再喝下去真的要出事兒了。”洛螢喊道,酒吧裏的音樂聲太吵了,說話隻能用喊得。


    林哲沒再說什麽,轉身往酒吧裏麵走。今晚隻要程沿不回去,陸淵和洛螢肯定要在這裏守一晚上。


    林哲穿過人群精準的找到程沿,程沿身上還穿著上午的西服,隻不過外套已經不知道被扔到哪兒去了。


    身上隻剩下一件西裝馬甲,心口的襯衫衣襟和領帶被扯的不成樣子,襯衫袖子翻在手肘上,臉色通紅紮在人群堆裏跟著音樂蹦跳。


    林哲二話不說上去拽著程沿的領帶把人拖走,程沿喝醉了沒什麽力氣,隻能任由林哲拽著他走。


    “…你誰啊!你…你敢拽我領帶,你知道我是誰嗎!啊?你知道嗎!我是…我是誰啊……”程沿試圖從林哲手裏搶回自己的領帶。


    “你是誰?你tm就是一傻b!”這是林哲第一次這麽粗暴的罵人,真是夠了,喝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陸淵和洛螢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一幕,程沿像條狗一樣被拖了出去,林哲竟然爆粗口了。兩人對視一眼後,默默跟著。


    林哲把程沿拖出酒吧,狠狠甩了出去,程沿失重摔在地上悶哼了一聲。


    林哲轉頭對陸淵道:“你帶阿螢回去吧。”


    洛螢看著地上的程沿又看了看林哲,擔憂道:“林哥,他喝醉了,你別動手啊…唔……”


    洛螢還想再說什麽卻被陸淵捂住了嘴,對林哲道:“我們先回去了,不要手下留情,讓他長長記性。”


    最後,陸淵拉著洛螢走了。程沿就該被好好收拾一頓,他現在簡直是無法無天,誰也攔不住他。


    程沿扯掉領帶氣憤地扔到一旁,仿佛剛才欺負他的是這條領帶一樣,躺在地上不起來。


    林哲走過去在他大腿上踹了一腳,他這一腳是使了些力氣的,喝道:“起來!你躺在這裏還要不要臉了!?”


    程沿被他踢得坐了起來。


    雖然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多了,但酒吧門口偶爾還是進進出出的,不少人都盯著他們看。


    “…你誰啊,你到底是誰啊?我老婆都不管我了,你管我!?我愛躺哪裏,就躺哪裏,誰…誰管得著我啊,我影響…你了?”程沿搓著大腿看著林哲罵罵咧咧道。


    林哲冷哼一聲,抬腿對著程沿胸口就是一腳,程沿被他踹翻在地,捂著心口劇烈咳嗽。


    “你愛躺哪裏躺哪裏,你找口棺材躺裏麵都不會有人管你!”林哲睨了他一眼轉身走人,陸淵和洛螢已經回去了,隨便程沿折騰吧,在外麵躺一晚上也不會死人。


    程沿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林哲的背影出神,怎麽回事兒?…腦子好亂,什麽都想不起來,這個背影又好熟悉……


    程沿腳步虛浮地跟了上去,在林哲身後喊道:“…你是不是認識我啊,我家在哪兒?我是誰啊?我要回家。”


    “你是野人!你沒有家!”林哲窩火道。


    “…你胡說八道,我有家!”程沿踉踉蹌蹌地跟在林哲身後。


    林哲不理他,程沿就一路跟著他回了酒店,林哲在酒店前台查了程沿的房號,把他送回房間了。


    同一層,也不費事兒。


    林哲回房歇下沒一會兒功夫,外麵就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


    “開門!!”


    “咚!咚!咚!”


    “開門啊,喂,你在不在!?”


    林哲剛睡著就被敲門聲驚醒了,這個點兒敲門的除了程沿還能是誰?林哲隻想裝死,或許他敲一會兒沒人理他,他自己就走了。


    “開門!開門!”


    “咚!咚!咚!”


    程沿鍥而不舍在外麵敲了十幾分鍾,林哲側躺在床上用枕頭夾住腦袋眉頭緊皺,屋外卻沒有一點要消停的意思。


    “開門!!”


    “咚!咚!咚!”


    林哲實在忍受不了了,下床穿上拖鞋去開門,他要把程沿拖進來毒打一頓!


    林哲剛把門拉開一條縫就感覺門上有一股重力壓了過來,倏地往後退了兩步。


    程沿臉朝地“哐當”一聲栽了下來,隨後屋外傳來一陣叫罵聲:“tm的,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叫魂呢!沒完沒了是不是!哪裏來的神經病!操!”


    程沿從地上爬起來,五官擰在一起,用手抹了把鼻血,林哲嫌棄地掃了他一眼,上前把門關上。


    “…你騙人!那裏跟不是我家,我家到底在哪裏,我要回家……”


    林哲把玄關上的紙巾扔到程沿身上。


    程沿抵著頭捂著鼻子,鮮血順著指縫溢出“啪嗒”“啪嗒”滴在地上,程沿抽了兩張紙捂住鼻子,啞聲道:“我不能待在這兒,我要回家……”


    “回家做什麽?”


    “我,我…不知道……”程沿茫然地抬頭看著林哲,他回家要做什麽?


    林哲懶得思考他為什麽要回家,又問:“你怎麽知道我住這兒?”


    “…不知道,敲,全敲一遍。”


    林哲簡直無語了,難怪剛才那個人會那麽生氣。


    “我要回家,你快告訴我,我家到底在哪兒啊?”程沿望著林哲急切道。


    林哲的目光從程沿額頭上的紅紫移開,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你是野人,你沒有家。我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兒,你不要再敲我的門了,我很累,我要休息。回去吧,不要亂跑了。”


    “我不是野人……”


    “我有家!我,我想起來了,我媳婦兒在家等我呢,我要回家了!不回家他會不開心的,不開心…他就不要我了……”程沿說著扔下手中帶血的紙團,起身就要離開。


    他要回家了,回家晚了媳婦兒會生氣的。


    自從有一次林哲安撫期到了,他沒能及時回去,回家看到林哲蜷縮在沙發上和他那失望至極的眼神後,他就再也不敢晚回家了,不管發生了什麽,隻要他還能回去,他就一定要回去。


    林哲怔在原地,皺眉看著程沿匆忙起身的背影,他喝的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卻還記得要回家,因為家裏有人等他。


    不回家,家裏的人會不開心……


    “那我是誰啊?”


    林哲啟聲叫住他,程沿現在出去不知道會發什麽瘋。萬一在樓道裏敲一晚上門,誰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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