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官聽著楊誌強無可奈何的那一句話,看看這屋子裏的寒酸的模樣,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音。


    老人想了一會兒,默默的掐著手指,嘴裏默默念叨了一會兒,突然像是拿定了主意,“不行,我還是要趕緊去學校。”


    我見老人主意已決,怕他待會兒又反悔,於是連忙說:“那咱們連夜走吧。車就在外麵。”


    老人摸索著翻箱倒櫃,收拾了一個小布包,王教官頓時麵露慚色,說:“真的要連夜回去啊,我可是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了,也困的不行了。”


    楊誌強指著屋裏亂糟糟的一切,反問道:“要不然你住著?”


    老人好像聽明白了楊誌強的意思,頓時臉尷尬的一紅,自知自己這房子像我們這些城裏人住不慣。


    王教官擺擺手,“走吧。”


    我攙著老人進了車子,王教官把楊誌強拉到一邊,小聲問:“老師告訴我,你們這次把這個老人帶回川江市到底什麽目的?”


    楊誌強壞心眼多的很,隨即說道:“這你需要拿有用的信息換啊。”


    王教官見吃了閉門羹,也不再理會楊誌強,低頭鑽進了車裏,在漆黑曲折的鄉間小道上朝黃河鎮開去,一路上老人一直喋喋不休的念叨著張軍的安危,我和楊誌強見王教官在場,有關於張軍能夠召喚鬼魂的事情並沒有敢問起,老人也是對這件事閉口不談,隻是念叨著張軍有多聽話,多好學,等等。


    車子到黃河鎮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點,王教官把車子停在一家旅館,說什麽也不願意繼續走了,對楊誌強說道:“我雖然拿著你爸爸開的薪水,可是並代表我不要命啊,這現在是受不了了,我餓了,也困了,要走你們走,我要休息一會兒。我現在已經強烈懷疑,你是在對我在軍訓是給的懲罰在誠心報複我。”


    楊誌強看了車外的一家小旅館,問我:“要不先在這休息一晚吧。”


    我攙著老人走進旅館,各自拿身份證辦了一下住宿手續。楊誌強打開錢包,看著一臉不滿的王教官,說:“今天的費用我請了。”楊誌強還特意給王教官要了一個單間,我和楊誌強以及老人三個人住一個大房間。


    王教官拎氣自己房間的鑰匙上了樓,邊走邊說:“哎呀,畢竟我是一個外人。”


    看著王教官的背影,我不禁感慨:“王教官是不是有病啊,怎麽軍訓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模樣。”


    楊誌強微微一樂,“我早就看透他了,誰沒有個偽裝啊。不過我現在開始懷疑讓他跟著一起來到底是不是個錯誤。”


    “你當初怎麽樣想的啊?一口氣就點名道姓給你爸說讓王教官陪著一起來。”我有點不解。


    “不是給你說了麽,一是為了咱們倆的安全,二是如果私自換人,我怕我爸爸會起疑心,當然第三,我知道王教官這個愛八卦的性格,也想從他口中探出來有關於分屍案的情況。”


    我和楊誌強一左一右扶著老人上了樓,老人聽我們倆的對話,突然問道:“什麽分屍案?”


    “待會兒到屋裏,我給您解釋。”楊誌強說著讓老人主意腳下的台階。


    我們的房間和王教官的房間對門,中間隔著一個走廊。王教官打開房門正要進去,楊誌強叫住了他說:“王教官,大家今天下午都沒吃飯,不是餓了嗎,要不你去買點東西吃吧。”


    王教官回過頭,一臉不情願的說:“好啊,您是太子爺,說吧,想吃什麽?”


    “隨便什麽帶回來點就行。”


    王教官還沒進屋,又順手把門關上,朝樓梯口走去。


    我們把老人扶進房間,楊誌強關上門,就直接問道:“爺爺,我有個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問問你?”


    老人聽楊誌強嚴肅的口吻,立馬緊張起來,說:“是不是軍出事了?”


    “張軍現在好好的,我想知道,關於鬼魂和白艾草的事情?”


    老人身子微微向前傾了一下,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說:“什麽鬼魂和白艾草?”


    楊誌強眉頭皺了皺眉,歎了口氣說:“爺爺,您就別給我們賣關子了,剛剛我給你白艾草草葉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知道這件事,而是張軍也給我們提及過他師父的一些事情,想必就是你了。實話給你說,張軍現在出事了,他利用鬼魂作祟,殺了一個人,現在警察已經開始懷疑到他頭上了。”


    老人聽到之後,臉色立馬難看起來。


    楊誌強接著說:“剛剛咱們一起來的時候,開車的那位是一位特警,他女朋友就在來調查這件案子,聽說過已經有警察找過你了?”


    “沒有警察來找過我。”老人有點手足無措的緊緊捂著他來時候帶的小布包。


    “那剛剛在你們家,你說上午有一男一女,來詢問張軍的情況?”我突然想到老人剛剛在屋子裏的話,連忙問道。


    “那兩個不是警察,他們說他們是張軍的老師。”


    “他們都是問了些什麽?”


    “也沒什麽,就問問軍的生活狀況,還有小時候的事情。”


    “那他們有沒有問關於鬼魂和白艾草的事情?”楊誌強終於一下子切入重點。


    老人想了一會兒,說道:“沒有問。”


    我和楊誌強長舒一口氣,這時候老人突然說道:“但是他們問了一些他姐姐的消息。”


    “張雯?”我和楊誌強異口同聲的說。


    老人點點頭,說道:“軍這孩子命苦,他上麵有一個姐姐,小時候家裏苦,吃不飽飯,他爸媽生下軍時,就把他姐姐送人了。軍十多歲的時候,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他爸媽到城裏打工,出了車禍,死了,也沒有找到人賠償。最後還是警察局裏的幾個警察看軍實在可憐,湊了幾百塊錢,算是一點心意。我當時在村裏一個孤寡老人,見軍可憐,就決定撫養他,把他從十多歲拉扯大,軍這孩子從小就懂事。”老人說著咧著嘴有點欣慰的笑了起來。


    “那,白艾草和鬼魂?”我悄悄地問。


    老人歎了口氣,“他那個被送人的姐姐,也有出息,考上了大學,在市裏上學,每學期回家都會來看看軍,順便放下點錢,囑咐軍好好學習,將來也要到大城市。可是五年前,他這個姐姐在學校上吊死了。上學的時候還是一個好好的姑娘,送回來的時候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軍心裏苦,那幾天整個人都吃不好,睡不好。我這才……”


    老人說到這突然停下來了。


    “所以你這才教了張軍怎麽召喚鬼魂?”我順著他的話幽幽地說。


    老人苦笑一下,“哪有什麽鬼魂,這人死如燈滅,沒有那麽玄乎。如果身已死,胸口尚有一口氣殘存,這便是所謂的魂,可以蠱惑人心,亦可以被人利用。如果身已死,胸口無氣殘存,這便是屍,屍者凡胎肉身,無所用也。當初我為了軍,便教他招魂煉魂。我用他姐姐張雯的骨灰,具化成一隻鬼魂,想讓她陪著軍,可是這並是不是張雯真正的鬼魂,這種具化出的鬼魂的行為思想都有操縱者的主觀因素。軍跟著我學了將近五年,沒想到他竟然用著去害人。”


    老人說著開始捶胸頓足,“糊塗啊,軍這是糊塗啊。”


    我和楊誌強連忙安慰起來老人。


    好不容易,等他情緒穩定下來,正巧王教官拎著大包小包的飯敲了敲房門,一進門,便疑惑地詢問道:“喲,怎麽了這是,怎麽還哭上了。”


    楊誌強接過王教官手裏的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謝啦。王教官。”


    王教官嘿嘿一笑,“這軍訓都已經結束了,以後,就不要叫我王教官了,我現在我是拿你爸爸發的薪水,再喊我王教官,我有點承受不起了。”


    楊誌強嘴角邪惡的往上一翹,“好啊,那以後就喊你‘偉哥’咯。”


    王教官聽到之後,眉毛快擰成一團了,吸了一口氣,麵色難堪地說:“額,還是不要這樣喊了,你們還直接叫我王教官算了。”


    我們在房間裏稍微吃了點東西,安慰了老人幾句,便匆匆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當我們準備啟程準備回川江市的時候,卻在賓館的大門口遇到了穿著便裝的李亞群警官和一個同事。我和楊誌強本打算能多久躲過去,卻不想王教官這個家夥主動跟李警官打招呼,我們頓時有點不知所措。


    李警官見到我們之後,並不驚訝,徑直朝我們走了過來,微笑著問:“你們在黃河鎮,這是準備幹什麽呢?”


    “沒……沒幹什麽,就是來著轉轉。”楊誌強撒謊說。


    李警官和王教官相互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


    於是跟著李警官的車,我們兩輛車一前一後朝川江市的方向出發。


    在車上的時候,楊誌強帶著一種指責性的口氣問:“喂,王教官,你是不是告訴李警官我們來這了?”


    王警官搖搖頭,說:“天地良心,我真沒說,隻是我聽她提及過,昨天要來這裏出差,等你把到這裏的紙條給我的時候,我還很吃驚。”


    王警官說的是真是假,我們不知道,不過目前找到張軍的師父。了解到又關於張軍和他姐姐張雯的真相,也不虛此行。


    車子到了川江市後,李警官下車,走到我們車前,對著車裏的我們說:“楊誌強,高陽,我不管你們來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但是如果有什麽有用的線索,我希望你們提供給警方。”李警官說完,又走到駕駛座上的王警官身邊,說道:“王紹偉,別跟著他們兩個小屁孩瞎混。”


    王教官做了一個遵命的手勢,之後把我們送回川江醫科大學。


    王警官走一路抱怨一路,“你看看,我這樣夾在中間,左右不是人。”


    正在這是,文濤焦急地打來電話,問我們到哪了,說是他上了一個廁所的功夫,張軍找不到了,打電話也沒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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