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曦見到我們之後,看到我們雙手空空並沒有給他那馬本《口訣》書。疑惑的問:“我的書呢?”


    “你事情不是沒有辦完的嗎?”我隨口說道。


    龍曦微微一笑,扔給我們一個u盤,“你們想要的所有真相都在這裏麵。我現在再問你們一句,殺害張爺的凶手和直接導致張雯自殺的人都必須死嗎?”


    上一次見龍曦的時候,口口聲聲說要讓那些人死的楊誌強看了我們一眼,並沒有說話。似乎是因為我們沒了那本《口訣》,他也沒了底氣。


    我拿過龍曦扔過來的u盤說:“你能先給個明確解釋嗎?都牽涉到誰了?”


    龍曦說:“五年前,吳大鵬還不是川江醫科大學的副校長,隻是一個臨**醫學專業的一個小小的輔導員,吳大鵬這個人不老實,你們也應該知道,前一段時間,因為作風問題,被捕。在他們家,警方找到很多個光盤,絕大部分是他和女學生的錄像。受害女生多達二十多人。絕大部分是以助學金,獎學金,工作實習,畢業報告等要挾對方,來滿足自己的**。很多受害女生都敢怒不敢言,忍氣吞聲。”


    “這和我們讓你幫忙查的事情有什麽關係?”楊誌強冷冷的問了一句。


    “別著急啊,聽我慢慢說。在這麽多個女生中,張雯便是其中之一。”龍曦說著衝我們笑了笑,“我托一個警局的朋友拷了一段吳大鵬的審訊記錄,還有關於張雯被吳大鵬侵犯時的視頻,都在u盤裏。你們回去可以慢慢欣賞。”


    我攥著手裏的u盤,心裏開始窩著一股火,恨不得親手殺了吳大鵬那個**。


    一旁的文濤突然問了一句,“王媛媛是不是也是其中一個受害者,要不然她不會變成行屍了還往老吳辦公室門前轉悠。”


    龍曦臉色微微一抖,正眼看了一眼文濤,搖了搖頭,“嗬,王媛媛和吳大鵬沒有直接關係,在審訊吳大鵬的時候,我也在審訊室外,特意囑咐了一個朋友幫忙問了一下吳大鵬關於王媛媛的消息。吳大鵬看到王媛媛的照片後,想了一會兒,說是,當初在校外的一家kv遇到過王媛媛,當時她被幾個**欺負,吳大鵬正好路過,王媛媛知道他是醫科大學的副校長,喊著他的名字求幫助,但是吳大鵬沒有伸出援助之手,而是徑直走了過去。”


    聽到龍曦這麽說,我們都沉默了。雖然和王媛媛的行屍打過一仗,可是,當知道其實王媛媛生前也曾受過傷害,頓時,也有點對她憐憫起來。


    想到張軍如今也變成了一具行屍,於是我又對著龍曦追問道:“行屍到底有沒有自己的思想?”


    龍曦聳聳肩,“誰知道,尋陰派隻跟鬼神打交道,至於這種實體的行屍,隻有像我這種奇葩才會研究。不管有沒有自己的思想,你們大可放心,我用張軍的屍體,隻是單純的想製出來一具行屍,不會拿他做別的用途。”


    我心想,我信你才怪。


    “另外,關於張爺的死,我跟你們說過,根據我的調查和李警官脫不了關係。我建議你們還是當麵和她對峙。我和她同在警局做事,不便和她撕破顏麵。”龍曦說。


    龍曦口中“李警官”三個字格外的刺耳。想到曾經李警官為張軍的案子盡心盡力,付出那麽多,我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想到李警官和張爺的死有半點關係。當初張爺死後,李警官不遠萬裏跑到張軍老家為張爺的喪事操辦,難道都是做給我們看的嗎。


    “張軍的屍體呢?”我深吸一口氣問道。


    “對,還有小染,現在也知道張軍屍體的事情,我們不想讓她攙和其中,你怎麽處理的?”楊誌強問道。


    “你們放心吧,等你們把剩餘的那本《口訣》給我,我就把張軍的屍體還給你們,至於小染,我已經想辦法抹掉了她在廣場上那一晚的記憶。”龍曦說著,語氣中顯得很自豪。


    我手裏緊緊的握著u盤,開始有點心疼張軍。從開學至今,所有的事情,都因他的複仇計劃開始,一步步走到一個無法回轉的境地。張軍他用自己生命為代價,至死,卻落得一場空。


    我們準備離開時,龍曦在我們身後喊道:“小學弟們,趕緊的啊,盡快把那本《口訣》給我。”


    我聽著龍曦叫喊聲,突然想給他一點緊張感,於是又轉身,對著他說:“龍曦學長,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龍二爺來過了,他知道你就在這個學校,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很生氣。我還是建議你好好照顧好自己。”


    龍曦聽我說道龍二爺,臉色立馬變了,似乎有一點慌張。


    我衝龍曦意味深長的笑笑,衝他擺了擺手。


    回到宿舍之後,我們把u盤插到電腦電腦上,打開u盤裏的內容,隻有幾段視頻。


    一段是在警察局,審訊老吳的視頻,另外幾段是老吳性侵張雯的視頻。


    性侵視頻看樣子是老吳自己用dv偷拍的,想不到老吳竟然還有這種癖好,把自己的事情偷拍出來,難道還要自己在寂寞的時候再欣賞嗎。從視頻右下角的日期上,看的出來,正是張雯自殺前的一個星期,從視頻前半段中,老吳和張雯的對話可以聽出來,老吳是在以畢業的事情對張雯做要挾。


    視頻中的張雯看起來非常害怕,當老吳的手在開始在她身上遊走的時候,張雯幾次拒絕,最後,老吳扇了張雯一巴掌,罵了幾句難聽的話,開始撕扯她的衣服。


    楊誌強看著視頻,罵了一句,“媽的,這個混蛋,衣冠**。”


    我們知道,張雯是張軍的姐姐,真的不忍心看張雯被欺負的畫麵。


    把視頻關掉,又打開了另一條,上麵顯示的時間是張雯自殺前的一天。看來張雯不止被性侵一次。剛一打開另一段視頻,看到老吳那張滿臉橫肉的臉正賊眉鼠眼的盯著張雯。楊誌強氣的把電腦砰的一聲合上,大叫一聲,“媽的,這個老吳被判了多少年,不行,我要去殺了這個王八蛋。”


    文濤在一旁安慰楊誌強。


    我卻坐在電腦跟前歎息一聲,苦笑著,心想,張軍啊張軍,你可真是可悲,你的複仇,真的從一開始,方向都錯了。


    忽然,正在氣頭上的楊誌強的電話響了起來。楊誌強看了看電話顯示,突然臉色一變,自言自語道:“我爸的李秘書給我打電話幹嘛?”


    “是不是你爸爸公司又出什麽事了?”文濤說完連忙捂住了嘴巴。


    楊誌強按了一下接聽鍵,裏麵傳來了李秘書的焦急的聲音,“誌強,你來醫院一下,你爸爸中風住院了,你趕緊過來一趟。”


    楊誌強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掛斷電話,一臉擔心,有點懷疑地說:“我爸住院了?我爸住院了!不行,我要去醫院。”說著就要往外麵走。


    我和文濤看楊誌強著急的模樣,於是也準備跟著去,楊誌強把我們倆攔下,說:“你們倆別去了,我們家的一些事情,我不想讓你們倆看到。”楊誌強說完,又感覺這話有點不對勁,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也不是和你們見外,隻是,我不想讓我在你們倆心中的印象有所變化。家裏有一些事情……嗬嗬……”


    楊誌強並沒有說明白,而是從**上拿著一個外套,就匆匆出門了。


    文濤拍了幾下自己的嘴巴,罵了一句,“我擦,我擦,讓我這個烏鴉嘴多嘴。”


    其實,我特別能理解楊誌強,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句話並不是空穴來風。我們大家都習慣了,以各種身份各種形象和態度,出現在了不同場合。在朋友麵前,在父母麵前,在老師麵前,我們會嫻熟的交替披上不同的偽裝,來針對不同的人群,當兩種偽裝不得已要同時進行時,我們總是會顧此失彼。


    晚飯的時候,文濤約林芊柔一起吃飯,隻剩下我一個人呆在宿舍裏想了很久,尤其考慮到有關於龍曦說張爺的死和李警官脫不了幹係。我越來越坐不住了。


    楊誌強曾經抱怨我,說我打著為張軍著想的幌子,實際上隻考慮自己,自私自利,優柔寡斷,從來不積極主動參與這所有的事情。


    我坐在宿舍裏看著上鋪張軍的**位,空空如也,不由得訕笑了一下,咬咬牙,“好,下麵的事情交給我。”我對自己說。


    翻開手機通訊錄,我找到李警官的電話,撥了過去。


    鈴聲響了幾秒鍾,傳來李警官有點慵懶的聲音,“什麽事啊?”


    “我想和你單獨聊聊。”我平靜的說。


    “什麽事,電話裏說吧。”李警官顯然是不想再見到我。


    “關於張軍和張爺,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老地方,我們學校旁邊的快餐店見。”我說。


    “他們不是都死了嗎?有什麽好聊的。”


    “如果要是沒死呢?”我覺得李警官不願意和我直麵對峙有關於張爺和張軍的事情,所以激了她一下。


    效果很明顯,李警官的語氣馬上緊張起來,說:“我十分鍾之後到。”


    我一個人出了宿舍,初來這個學校的陌生感和好奇感,經過這幾個月,蕩然無存。看著熟悉的宿舍樓,教學樓,熟悉的壇,餐廳,熟悉的操場,台階。我在心裏慢慢把這段時間有關於張爺和張軍的一點一滴都又重複的過了一遍,有些事情總得弄明白,也算對死去的張爺和張軍有個交代。


    我開始總結了一點,永遠不要把自己想法和心思對別人全盤合出,敝帚還自珍呢,更何況有些事情關係到別人的生死,自己的命運。


    我在快餐店等了李警官五分鍾,李警官一個人匆匆走了進來,我衝他招招手,她徑直朝我在的座位走來。


    她走到我對麵的座位坐下,直入主題地問道:“剛剛你在電話裏說的什麽意思。”


    我沒有回答她,而是一臉嚴肅的把一杯咖啡推到了她的跟前,輕聲說:“我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麽,不過咱們第一次約在這談張軍的事情時,看你喝的是咖啡,所以就給你點了一杯咖啡。”


    李警官把身上的風衣脫掉,搭在了椅子的靠背上,說了聲,“謝謝。”


    我輕笑一聲,“時間過的真快哈,是吧,李警官,上次在這裏見麵的時候,你還穿著一襲白裙,現在都換成了風衣。”


    李警官笑笑,說:“一場秋風一場寒。”


    我低頭喝了一口麵前的飲料,順著她的話說:“的確,人心也是夠寒的。你完全想不到曾經一個那麽積極幫助你的人,到最後,會不會在你背後捅刀子。”


    李警官驚愕的看了我一眼,“你什麽意思?話裏有話啊。”


    顯然,她不知道,我究竟知道了些什麽東西,還當我是一個一腔熱血,沒頭沒腦的情商智障嗎?


    我努力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把搜集的所有信息加以整合,用自己的推理判斷,整理出一個勉強還算通順,分得清因果關係的事實,或者是我自己杜撰出來的偽事實。


    但是,我要讓李警官相信我所說的這些東西都有所依據,並且證據確鑿,所以我用一種特別莊重的口吻說:


    “在你考入軍校的那一年,你父親,川江市公安局的李局長,送了你一把柯爾特2000型,時隔多年,你對它如數家珍,至今保留。你畢業後,靠著自己老爸的能力榮升警局專案組的小組長,可是總是被人指指點點,嘲笑你並沒有真才實學,所以一心想做出來成績的你把川江市刀疤何作為重點打擊對象,可是屢戰屢敗。當張軍去警局自首之後,得知他與刀疤何的恩怨,尤其你得知他非常人一般的能力之後,便開始要拉攏,他為自己所用,所以,你竭盡全力,極力想他保全。但是張軍出獄之後,聽從張爺吩咐,並沒有找刀疤何算賬,你想拿張軍對於刀疤何的願望並沒有如願。於是,你用你那隻珍藏的柯爾特2000型殺了張爺,借以嫁禍刀疤何,讓張軍再次點燃複仇的情緒,你坐收漁翁之利。最後,你成功了。”


    我一口氣說完,李警官冷哼一聲,“高陽,你應該做警察。推理的不錯。”


    “你承認是你殺了張爺?”我問道。


    “承認與不承認又能怎樣,像他們這種擁有非常人一般能力的人,國家留不得他。”李警官帶著嘲笑般的語氣說。


    “國旗在上,警察的一言一行,決不玷汙金色的盾牌。憲法在上,警察的一思一念,決不觸犯法律的尊嚴。人民在上,警察的一生一世,決不辜負人民的期望。這些誓言你都忘了?”我突然有地啊憤怒的攥緊拳頭,質問道。


    李警官笑笑,“哈哈,沒想到,你《誓言》背的還挺好。”


    “我印象中我給你說過,我老爸一直都希望我當個光榮的人民警察。但是我現在看透了,也看透你了,你不配,你根本對不起你製服上的那顆五角星。”我惡狠狠的說,便轉身離去。


    我從李警官身邊走過的時候,李警官順手拉住了我的手臂,我定在那裏。李警官也不看我,對著那杯咖啡說:“有時候,為了打擊犯罪,難免會犧牲幾個人。”


    我一把甩開她的手,說:“你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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