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濤在我後麵,一直盯著那個圖案研究,我急忙穿上上衣。


    卻在這個時候,文濤驚叫一聲,“哦,我說這個圖案怎麽這麽眼熟,張爺的那個黃布包上的和這個一模一樣。你身上怎麽會有一個這樣的圖案?”


    我一聽文濤想起了這個事情,於是,想了一會兒,急中生智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說:“哦,也沒什麽,就是那一天看到張爺的黃布包上有一個這樣的圖案,感覺挺特別的,就紋了一個。”


    文濤將信將疑的說:“真的假的?這可是紋身誒,會在身上一輩子,這麽草率的就紋一個,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我苦笑一聲,沒有接話。


    上午的英語課,換成了一個非常帥氣的年輕男老師。


    說是,當初叫我們的那個馬曉麗老師由於一些私事,暫時被停課。


    頓時班裏一陣歡呼。


    下課後,聽同學之間相互討論,說是吳大鵬副校長,就是我們平時口中的老吳,被拘捕以後,在他們家查處很多他自己偷拍的和一些女性亂搞的光盤,其中的女主角之一就有馬曉麗老師。之後,學校以作風問題,辭退了馬曉麗老師。


    我聽著前麵幾個女生討論這個話題,瞬間一種非常舒暢的感覺迎麵撲來,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愉悅感。我對文濤挑了挑眉,小聲說:“咱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楊誌強。”


    文濤也忍不住喜悅之情,點點頭表示同意。


    放學之後,我就迫不及待的給楊誌強,手機鈴聲響了很久。楊誌強接通時,可以想從他的語氣中聽的出來,他是滿身疲憊。


    “楊誌強,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馬曉麗老師被學校辭退了。”我激動地說。


    “哦。”楊誌奇語氣平靜,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多的興奮之情。


    我聽著他的語氣不大對勁,疑惑地問:“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楊誌強在電話那頭不吱聲,我對文濤示意一下,告訴他楊誌強可能出什麽事了。文濤湊過來,我把免提打開。文濤對著楊誌強又問了一句,“楊誌強,出什麽事了?跟我們說一下,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


    文濤說完,我們兩個對著手機屏住呼吸,靜靜的聽著楊誌強那邊的動靜。


    手機顯示的正在通話中,但是,楊誌強就是不說話,我有點著急罵了一句,“我草,楊誌強怎麽回事,你他媽說句話啊。”


    突然之間,電話那頭傳來楊誌強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我和文濤兩個人瞬間你望我我望你,不知道楊誌強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總共聽過楊誌強哭過兩次。


    第一次,就是我們倆聽說東西交界的臭水溝被雨水衝來一具屍體時,第二天我們到臭水溝邊一探究竟被老吳告訴了楊誌強的爸媽,楊振邦來到宿舍打了楊誌強一巴掌,最後楊誌強跟我們說起自己的家庭以及父母離婚的事情時,痛哭流涕。


    第二次,就是通過這通電話。


    在老吳被捕以後,楊振邦的豐澤地產因非法中標,立即就陷入了一場是是非非。前天楊誌強接到他爸爸的李秘書的電話,說楊振邦中風住院,難道是楊振邦病情加重,才使得楊誌強這樣無奈的痛哭。


    我不敢多問,隻問楊誌強,“你現在在哪?”


    楊誌強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哭的一時之間止不住,還是不是的抽泣。我知道他哭成這個樣子,一定說心裏難以承受著什麽樣的打擊,於是對著手機說:“那行,你哭吧,免提我開著呢,我和文濤一起聽著你哭,你哭完了告訴我們你在哪?”


    楊誌強哽咽著告訴我們他在人民醫院。


    於是我沒敢掛斷電話,就和文濤連中午飯沒有顧得上吃,就直奔人民醫院。


    一路上我和文濤相繼的對著電話開導他,說不管遇到了什麽事情,兄弟們都在,大家一起想辦法,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到了醫院,楊誌強在大門口跟前等著我們。看到我們之後,眼睛眨巴眨巴,紅彤彤的,看樣子是哭了太久。


    我們走到跟前,一人給了他一個擁抱,希望能夠給他一點安慰。


    “好吧,兄弟們都來了,到底有什麽事讓你這麽傷心?”我心裏明白,肯定是他爸爸的身體狀況出了問題。但是我不敢妄加斷言,還是希望他自己能夠告訴我們。


    聽到我這麽問,楊誌強吸了吸鼻子,眼睛裏立馬噙滿了淚,咧著一張大嘴,本來一張挺帥氣的臉,哭起來賊難看。楊誌強哭著說:“醫院給我爸下來病危通知。”


    我一聽,果然如我所料,平時楊誌強雖然總是強出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是人活一世,怎麽會沒有幾個軟肋。楊誌強雖然家庭富裕,可是也聽他說過,父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婚,各忙各的事情,從小被請來的一個阿姨照顧。表麵上看楊誌強似乎對自己的家庭不屑一顧,可是真正麵臨生離死別的時候,他怎麽又能鐵石心腸,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呢。


    “我們陪你去看看叔叔吧。”文濤拍拍楊誌強的肩膀。


    楊誌強在前麵的帶路,我和文濤在後麵跟著,上了三樓的住院病號房,一個約有十幾平方的房間,楊振邦的一張**鋪放在屋裏的角落裏,屋裏的設備一應俱全,楊振邦帶著呼吸機,緩緩的喘著氣。


    我和文濤走進去,楊誌強在楊振邦的耳邊輕輕叫了一聲,“爸,我兩個朋友過來看望你來了。”


    楊振邦微微點頭,朝我和文濤看了一眼。


    我們倆走到楊振邦跟前,簡單的問候了幾句。楊振邦,我見過幾次,每一次都是紅光滿麵意氣風發的,但是現在,看到病**上的他,臉色蠟黃,嘴歪眼斜,消瘦的不成模樣。


    楊振邦把我和文濤叫到跟前,吐字不清斷斷續續的輕聲說:“你們是……是誌強的……室友吧……嗬嗬……我看著有點眼熟……咳咳……誌強啊……從小……我就沒怎麽管過……他的脾氣啊……仿我……太暴躁……你們朋友之間……多擔待……話說回來來……父母親……陪不了你們一輩子……還是……朋友重要……”


    印象中上次在楊振邦的辦公室見到他的時候,可比現在神氣很多,我都不敢正視他的眼睛。但是現在,楊振邦有氣無力地說著這些話,像是知道自己不久於人世。特意囑托我們好好照顧楊誌強的感覺。楊誌強一個人站在窗台前,望著窗外,眼淚情不自禁的往下流。


    我們抓著這楊振邦的手,安慰說:“沒事,叔叔,你好好照顧身體,朋友再怎麽重要,也沒有父母重要啊,您是楊誌強的老爸,我們都希望你能早一點康複。”


    楊振邦深深的咳了幾聲。


    適逢醫生過來查房,帶頭的是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男醫生,約莫四十多歲,穿著白大褂,一嘴大板牙,在胸牌上寫著“趙海濤醫師”,隨行的還有兩個實習生模樣的年輕人。趙醫生走進來檢查了一下楊振邦的身體的各項數據,並詢問了幾句。


    恰巧李秘書也進來了,拿著一大籃水果。


    趙醫生看到李秘書手裏的水果,連忙說:“病人手術前,還是少吃這些東西。”


    李秘書尷尬的笑笑,把水果遞給了一旁的一個實習生,說:“那行,那這水果讓趙醫生拿到科室裏,分給大家夥吃吧。這幾天辛苦大家了,楊總的手術還希望大家多多費心。”


    趙醫生微笑著,點點頭,那個實習生把水果接下。


    我不僅好奇的問:“趙醫生,楊叔叔不是中風嗎?現在一個中風就要下病危通知書,有難麽嚴重嗎?”


    趙醫生一臉驚愕,把我拉到病房外,李秘書和文濤也跟了過來,隻有楊誌強守在楊振邦病**前。趙醫生輕聲說:“小夥子,你可別小看中風,楊總是因為公司裏的事情,急火攻心,突發腦溢血,摔倒之後,現在腦裏有一塊幾塊淤血,需要做手術清理,如果手術成功,恢複的較好,下**行動應該沒問題,如果恢複的不好,嘴歪眼斜癱瘓在**,那後半生就要在**生度過了。當然手術不成功,下不了手術台的,也是時有發生。下病危通知書,是想提醒家屬,做好心裏準備。”


    我聽張醫生這麽說,不僅冷笑一聲,心想,“下病危通知書,主要是怕手術不成功,讓死者和醫院撇清關係吧。”


    張醫生臨走之前囑咐我們,千萬不要再讓病人受什麽刺激了。


    我們連連點頭。


    回到病房,李秘書看著我和文濤問道:“你們是誌強的朋友是吧。”


    文濤一臉天真的說:“是的,阿姨。”


    我看李秘書的臉色忽然一紅,尷尬地笑笑。我當時瞪了文濤一眼,文濤突然之間意識到自己那一聲“阿姨”叫的也太唐突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李秘書到了兩杯水,遞給我和文濤,我們連聲感謝。


    李秘書看了幾下手表,我和文濤還在低聲的勸慰者楊誌強讓他別擔心,說手術一定會順利的。


    李秘書走到我們身邊,對楊誌強說:“誌強,我和你爸爸有點公司的事情要談。”說著還瞟了我和文濤一眼。


    我立馬明白了李秘書的言外之意,連忙給楊誌強說:“哦,對了楊誌強,我們下午還有課,我們先回學校了,改天再過來看望叔叔。”說著我拉起文濤就準備往外走。


    文濤這家夥,不知道是沒聽出來李秘書的言外之意,還是腦子進水了,茫茫然地說:“有課嗎?不是下午沒課嗎?”


    用手掐了一下文濤。給他使了個眼色。文濤這才明白過來。


    我們正要走,楊誌強一把拉住我們,對李秘書說:“他們都是我朋友,不是外人,難道公司裏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楊誌強咄咄逼人的氣勢,我曾經在他爸爸的公司裏見過。至於這個李秘書和楊振邦的關係不言而喻,我也聽楊誌強提及過,但是楊誌強似乎從來沒有準備讓李秘書進他們家的門,和她成為法律上的母子關係。每一次都讓李秘書下不來台。


    李秘書被楊誌強的話氣的漲紅了臉,於是走到楊振邦跟前,悄聲說:“楊總,公司裏的小樊被警察帶走了。”


    李秘書話音剛落,卻聽楊振邦一陣咳嗽,喘不過氣來,一旁的心電圖儀器滴滴滴響個不停,楊誌強連忙按下了病**頭的呼叫器。一分鍾不到,一大波醫務工作人員匆匆的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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