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高照,夜風襲人。


    凍死人。


    儒門營地,一座帳外。


    李子夜坐在輪椅上,包的像粽子一般,等著二哥回來。


    一旁,白忘語一襲白色儒袍,氣質非凡,和某個暴發戶家的兒子形成鮮明對比。


    半個時辰後,就在李子夜快要凍僵時,儒門營地前,李慶之的身影出現,邁步走來。


    “二哥。”


    李子夜看到前方兄長的身形,立刻來了精神,喚道。


    “怎麽還沒休息。”


    李慶之皺眉道。


    “擔心二哥。”


    李子夜有些心虛地應道。


    他倒不是擔心二哥出事,而是擔心二哥把那澹台天女砍了,雖說他一直也有這個想法,但是,畢竟現在還不是時候。


    “回去休息。”


    李慶之淡淡道。


    “二哥,澹台天女那裏?”


    李子夜小心翼翼地問道。


    “隻是談了幾句而已。”


    李慶之平靜道。


    李子夜、白忘語聞言,互視一眼,心中相繼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


    不然事情就難辦了。


    三人回帳休息,平日裏,一向話多的李子夜,難得安靜了一晚。


    乖得像小綿羊一般。


    翌日,天方亮,李子夜便早早起床,也不賴床睡懶覺了。


    總之,很聽話,非常聽話。


    各方陣營,李家二公子昨夜硬闖澹台營地的消息很快傳開,四方震驚。


    “二哥,你要在這裏呆多久呢?”


    李子夜從早晨開始,便一直跟在兄長身邊,看到兄長臉色還可以後,小心地問道。


    “等你傷愈便走。”李慶之說道。


    “哦。”


    李子夜乖巧地應了一聲,果然,二哥還是關心他的。


    “等你傷愈,檢查一下,你這些日子,武學有沒有進步。”李慶之補充道。


    “嘶!”


    李子夜身子嚇得一哆嗦,倒吸一口涼氣!


    何……何必呢?


    與此同時,遠處,佛門和天諭殿的營地。


    法海、柳戎女遠遠地注視著儒門營地內中那一抹年輕的身影,目光深處皆有凝色。


    這李家二子,不簡單啊!


    “法海大師兄。”


    “戎女大主教。”


    七戒、燕小魚走上前,凝聲道,“那李家二子,入五境了嗎?”


    “應該沒有。”


    法海、柳戎女站在各自營地前,看著遠方的年輕身影,道,“感受不到五境大修行者那種與天地共鳴獨特的氣息,不過,根據此人表現出的實力而來,即便沒有入五境,也應該相差不遠了。”


    七戒和燕小魚聞言,神色同時沉下。


    這李家二子的年紀,和他們相差並不多,修為竟是如此驚世駭俗。


    “李家出了一位絕代天驕。”


    法海、柳戎女同是一歎,這個年輕人,實在太可怕了。


    即便現在想要壓製其成長的腳步,都已為時太晚。


    沒人能夠阻止此人走上武道絕巔的步伐了,這一天的到來,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二哥。”


    儒門營地內,李子夜像是跟屁蟲一般跟在兄長身後晃悠了一上午,時不時問點這,問點那。


    李慶之總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回著,目光看著北方的極夜世界,仿佛在思考什麽。


    “二哥,你在看什麽?”李子夜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


    李慶之說了一句,轉身朝著法儒等人營帳所在的方向走去。


    李子夜趕忙轉動輪椅跟上。


    “做自己事去,不要跟著。”


    李慶之停步,回頭警告了一聲,旋即繼續朝前走去。


    李子夜坐在那裏,一臉委屈。


    沒人疼,沒人愛,二哥都嫌棄他了。


    “夫君。”


    這時,朱珠走來,看著前方委屈巴巴的少年,好奇道,“二哥呢?”


    “不知道去做什麽了,還不讓我跟著。”


    李子夜很是委屈地說道。


    “二哥可能是正事要做。”朱珠輕聲安慰道。


    “有什麽事,還不能讓我知道。”


    李子夜心情很受打擊,說道,“法儒掌尊他老人家開會,都要帶上我。”


    朱珠輕笑,道,“或許,二哥要做的事,不需要動嘴皮子,夫君你的用途不大。”


    “……”


    李子夜聞言,心情更加不好。


    這朱珠也不可愛了!


    遠處,法儒和兩位儒門教習所在的三座營帳前,李慶之邁步走來,徑直走向了陳巧兒的氈帳。


    “陳教習,李慶之拜見。”帳外,李慶之停下步子,開口道。


    “進來吧。”


    帳內,陳巧兒的聲音傳出,道。


    李慶之聽到裏麵的回應,掀開帳簾,邁步走了進去。


    帳中,陳巧兒坐在床榻上,神色還有些蒼白,顯然,傷勢尚且還未痊愈。


    “叨擾陳教習養傷了。”


    李慶之拱手一禮,客氣道。


    “沒事,請坐。”


    陳巧兒輕聲道。


    “多謝。”


    李慶之點頭,在一旁的桌前坐下,目光看著眼前儒門唯一的女教習,也沒有拐彎抹角,直言來意道,“陳教習,在下此來是問一下,那極夜世界中出世的異寶,是不是藥王?”


    “很有可能。”


    陳巧兒猶豫了一下,說道,“儒首說,漠北會有藥王現世,加上此前的異象,確有可能是藥王成熟的征兆,不過,有一事很奇怪,藥王雖然珍貴,但是,這東西對妖族作用應該不大,怎麽也不該引得妖族皇者親自出手,更奇怪的是,那妖族皇者現身之後,並未將裏麵的東西帶走,而是設下了重重封印,阻止他人染指。”


    “陳教習的意思是?”


    李慶之眉頭輕皺,道,“極夜世界出世的異寶中,除了藥王,還有其他東西。”


    “嗯。”


    陳巧兒頷首道,“隻有這一個解釋。”


    “那就麻煩了。”


    李慶之眸子微微眯起,道,那位水鏡妖皇,他交過手,很不好對付。


    “雖然很遺憾,但是,事實如此,那一株藥王,隻能放棄了。”


    陳巧兒輕歎道。


    “或許吧,不過,事在人為。”


    李慶之眸中點點流光閃過,平靜地說了一句,旋即起身,再次客氣一禮,道,“多謝陳教習告知,在下先行告退。”


    說完,李慶之沒有再多留,轉身離開。


    儒門營地內,李子夜還在轉動輪椅到處晃悠,看到兄長走來後,立刻迎了上去。


    “二哥。”


    “你的劍呢?”


    李慶之走上前,開口道。


    “在這。”


    李子夜從輪椅下麵將自己的寶劍拽了出來,問道,“二哥要劍做什麽?”


    “別多問,在這裏等著。”


    李慶之接過劍,邁步朝著儒門營地外走去。


    “二哥做什麽去了?”


    李子夜一臉不解地看向一旁的朱珠,道。


    “沒明白。”


    朱珠臉上閃過異色,道,“二哥刻意朝夫君借劍,難道是要和高手比試?”


    “不能啊。”


    李子夜疑惑道,“昨晚二哥就算一人挑上整個澹台部族時,用的還是他那柄破鐵,有什麽高手,能讓他如此鄭重其事。”


    以二哥的實力,除非五境大修行者,否則,基本無敵了。


    但是,這裏的五境大修行者隻有三人,二哥和他們之間也並沒有什麽恩怨。


    若隻是為了較武,那柄破鐵劍就足夠了。


    奇怪!


    思緒間,李子夜目光遠眺,看著一路北行的兄長,突然,身子一顫,像是猜到了什麽,神色陡然一變。


    不好!


    二哥要去極夜世界,搶那一株藥王!


    這一刻,極夜世界前。


    各方強者詫異的目光下,李慶之邁步走來,手持神兵純鈞,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進入極夜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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