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那銀甲鐵騎,有應對之法嗎?”


    西南軍大營中,小四看著眼前的小公子,詢問道。


    “沒有。”


    李子夜回答道,“當初,我幫凱旋王他們重創銀甲鐵騎,是打了銀甲鐵騎一個出其不意,為了那一戰,我們準備了一個月多,如今,羅刹軍並不具備這個條件。”


    單一兵種,很容易被針對,但是,若是重騎、輕騎互相配合,那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了。


    “小公子還留有其他後手嗎?”小四期待地問道。


    “沒有後手,小四,我並非無所不知,不可能什麽都算得到的。”


    李子夜輕聲應道,“就像澹台鏡月向書生借來銀甲鐵騎一事,我便不知道,也就談不上應對之法,衛城那邊,我隻能將我算到的事情,做出安排,這也是我的極限了。”


    人力,終有窮。


    小四聽過小公子的回答,擔心地問道,“若銀甲鐵騎真的如此強大,羅刹軍豈不是必敗無疑?”


    “再強大,也隻有兩千之數。”


    李子夜平靜道,“其實,兩千銀甲鐵騎能造成的直接殺傷有限,它最大的作用是用來衝陣,隻要步兵方陣一亂,漠北輕騎的彎刀便到了,不過,在衛城那樣的地方,騎兵很難形成大規模的衝鋒,也無需那麽懼怕,羅刹軍隻要不心生畏懼,絕對能守到十一殿下的援兵到來。”


    兩千銀甲鐵騎能改變的是漠北騎兵的折損程度和羅刹軍的傷亡人數,而不是羅刹軍能不能撐到援兵到來。


    不怕,不慌,不亂,一定能。


    四萬人,以衛城為據地,和漠北西路大軍硬耗,不可能打得完。


    漠北八部,比大商還要更害怕消耗。


    說句殘忍的話,若雙方的戰爭,打成一換一,甚至二換一的消耗戰,大商這邊,就算是贏了。


    衛城一戰,雙方都是圍繞軍心在作博弈,就看誰更勝一籌了。


    戰爭,終究需要將士自己來打,雙方領兵者算計的再多,若是手中的兵不能有效執行,照樣打不贏。


    另外,澹台鏡月那個娘們,不是說自己快涼了嗎,怎麽還不涼?


    她死了,這一場戰爭,就容易多了。


    漫長的一夜,久久難見光明,天際,殘月西行。


    佛國,殺聲陣陣,妖魔瀆佛之戰,同樣到了關鍵階段。


    青燈寺前,哀嚎遍野,數以百計的佛國高手倒在了妖魔身後,似是正義,始終無法到來。


    佛高一尺魔高一丈,三藏手持鐵棍,從山下一直打到了青燈寺前,眼都沒眨一下,所到之處,慘叫連天。


    “阿彌陀佛。”


    佛國聖地前,三藏一鐵棍放倒最後一名攔路在前的大和尚,目光看著前方緊閉的寺門,麵露不滿之色。


    他千裏迢迢,來到這裏,竟然被人拒之門外。


    好歹,他曾經也是佛國的佛子,也沒有做過什麽壞事,幹嘛這麽對他?


    還有王法嗎?


    “打到地方了?”


    這一刻,山下,木槿察覺到山上的動靜暫時停下,立刻起身,目光看向山上。


    總算刷完小怪,要見副本最後的怪物了。


    這小和尚,可真能打。


    打了兩天,連番車輪戰,竟是依舊生龍活虎。


    不談爆發力如何,這份持久,就不是常人可比。


    妖佛同修,就是牛!


    思及至此,木槿沒有再耽擱,邁步朝著前方山上走去。


    馬上決戰了,她可不能錯過。


    身為吃瓜群眾,她也是有職業道德的,看熱鬧,就要找最好的吃瓜位置。


    “阿彌陀佛。”


    同一時間,青燈寺中,寂靜一片,一名名身著僧袍的棍僧手持戒棍,全神以待,大氣都不敢喘。


    而在後方的大殿內,青燈寺撥動著手中念珠,繼續誦經念佛。


    大戰在前,青燈佛神色不見半點波瀾,比起殿外的弟子們,要平靜不少。


    “青燈,你這弟子,真是不簡單。”


    前方,空渡老和尚看著緊閉的寺門,說道,“打了這麽久,他的氣息,還是那樣強大。”


    “妖魔,喜歡追求旁門左道,恢複能力的確要強一些。”


    青燈佛睜開雙眼,輕歎道,“上一次,老衲顧及師徒之情,隻將他壓在淨光塔下麵壁思過,沒想到,最終還是養虎為患。”


    “唯有霹靂手段,方顯菩薩心腸。”


    空渡老和尚淡淡道,“青燈好友,對待妖魔,是不能心慈手軟的,你若還是下不了手,貧僧可以代你清理門戶。”


    “阿彌陀佛,不用。”


    青燈佛搖了搖頭,應道,“這一次,老衲不會再手下留情,讓他繼續為禍人間。”


    “轟!”


    兩人的話聲方落,青燈寺外,妖氣衝天,接著,寺門被一股龐大的力量震飛,下一刻,一位麵容稚嫩,卻渾身妖氣的小和尚出現在眾人眼前。


    “師尊,各位師兄弟,小僧,回來了。”


    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三藏邁步走入了青燈寺,對著所有人咧嘴一笑,開口說道。


    佛國之戰見終章,就在三藏成功打到青燈寺之時。


    遠在萬裏之遙外的漠北,無邊無際的黑夜籠罩,幾乎已將大半漠北吞噬。


    黑夜之下,漠北大地滿目冰雪,當初水草茂盛的草原,如今,再也看不到任何人跡。


    三年時間,漠北八部全麵南下,能走的都走了,走不了的,便永遠留在了草原之上。


    “神女,我們和人族,就真的不能共存嗎?”


    黑夜中,兩道身影走來,水鏡看著沿途凍死的枯骨,神色複雜地問道。


    “人族喜歡光明,妖族,存於黑暗,想要共存,難啊。”


    前方,青青語氣平靜地回答道,“除了立場不同,兩族的偏見和仇恨,更是難以調和,妖族,在人族看來就是妖魔,沒有活著的權利。”


    “他們能容忍對他們有威脅的猛獸,為何,半點容忍不得我們妖族?”水鏡不解地問道。


    “因為,猛獸沒有能力顛覆人族的統治。”


    青青冷聲道,“而我們,可以!”


    說到這裏,青青走出黑夜,停下腳步,朝著人間客氣一禮,問候道,“妖族神女,月輪天,見過儒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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