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


    傾盆大雨下,戰聲久久未停。


    白忘語連同二十名儒門弟子聯手壓製下,解封的黑眼夜鬼終於被放倒,又一次被封印起來。


    另一邊,樂儒製服唐洞雲後,一臉淡然地站在亂葬崗外,周身真元蒸幹濕透的衣衫,一把油紙傘遮去磅礴大雨,不改優雅之態。


    至於上去幫忙,那是不可能的,啥事都要掌尊去做,還要弟子幹什麽。


    一旁,萬戎戎收起古琴,目光看著前方將要結束的戰局,同樣不言不語,靜靜地等候。


    不多時,儒門網紅團搞定最後的收尾工作,手中長劍同時歸鞘,邁步走到各自的油紙傘前,彎腰將傘撿起。


    “走了,回去。”


    樂儒見狀,開口說了一句,旋即轉身離去。


    後方,儒門眾弟子邁步跟上,整齊的服飾和氣質,看上去是那樣的瀟灑、專業。


    “李兄,成功了。”


    隊伍最後方,白忘語拿出千裏傳音符,報告道,“有驚無險。”


    “有驚無險?”


    李園內院,李子夜聽到小紅帽匯報的戰況,麵露異色,問道,“能有什麽驚,情報都給你們了。”


    “呃,我剛才稍微誇張了一點點。”


    大雨下,白忘語一手撐著油紙傘,一手拿著千裏傳音符,笑道,“很順利,浩然劍陣融和飛仙訣後,速度和威力都大有提升,小郡主和樂儒掌尊雙琴聯手,也比預想中要強很多。”


    “你那些師弟們沒人受傷吧?”


    內院,門廊下,李子夜關心地問道。


    “都是小傷。”


    白忘語微笑道,“回去服點藥,休息一兩天就行。”


    “那就好。”


    李子夜輕輕鬆了一口氣,提醒道,“找機會把人和怪給我送過來,我這有大用。”


    “這。”


    白忘語麵露為難之色,回應道,“此事,我要問過幾位掌尊。”


    “這點小事還要上報?”


    李子夜詫異地問道,“你這儒門大弟子,哦,不對,你現在已經是北院教習之首了,差不多也算是四人之下,萬人之上,你怎麽就不能有點氣魄呢,這點小事自己做主了。”


    “我不敢。”


    白忘語很是幹脆地說道,“李兄莫急,我回儒門後,會盡快和四位掌尊商議此事,應該用不了幾天。”


    “幾天?”


    李子夜似笑非笑地反問道,“你們這些官方的辦公速度我是知道的,從打報告到立項,再到幾位大佬的層層審批,沒有十天半個月根本不可能,這樣吧,夜鬼我不急,唐洞雲先給我送來,著急用。”


    “李兄可否透露一下,要唐洞雲做什麽?”


    白忘語好奇地問道,“有了理由,我才能向四位掌尊申請特例特辦,少走點程序。”


    “當然是為了普度眾生,解救黎民百姓。”李子夜隨口應道。


    “……”


    白忘語聽到這個敷衍的理由,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這理由,狗都不信。


    不過,他們平日裏對外界也都是這麽說的,不管做什麽事,別問,問就是為了普惠百姓。


    “對了。”


    李園內院,李子夜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提醒道,“那個盒子也給我送來,打開後,我讓常昱臨摹一份送回儒門。”


    “李兄有把握將它打開?”白忘語驚訝地問道。


    “一個破機關盒而已,我有的是辦法。”


    李子夜回答道,“總之,先把東西送到李園,大家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少點套路,多點真誠。”


    “行吧。”


    儒門的隊伍後方,白忘語點頭應道,“今天夜裏,我把人和盒子給你送過去。”


    “靠譜,下次有刷副本這樣的好事,還找你!”


    李園,李子夜笑著說了一句,然後示意小四掛掉電話。


    這一網,可是撈了不少魚。


    至於那漏網之魚,他留著還能用。


    “小公子,儒門抓了唐洞雲,文妃和九嬰妖皇又都是商皇的人,那青叔,是不是要被皇室懷疑了?”後方,小四關心地問道。


    “懷疑肯定會懷疑,但是,皇室懷疑的人,肯定不隻青叔一個。”


    李子夜心平氣和地回答道,“他會懷疑這是唐洞雲和儒門聯手做的一場戲,他也會懷疑文妃或者九嬰妖皇起了二心,在沒有證據前,那老狐狸不會相信任何人。”


    “好複雜。”小四感慨道。


    “人心本就複雜難辨。”


    李子夜平靜道,“這次的事情,肯定會讓皇室的危機感更甚,換作從前,我基本不會選擇如此激烈的處理方式,溫水煮青蛙,潛移默化地瓦解皇室的防備,方才是上上策,隻是,我們已沒有那麽多時間,而且,如今已至決戰時刻,皇室不可能還察覺不到周圍的危機,這一局,各方執棋者都已漸漸顯露台麵之上,就看誰更棋高一籌了。”


    就在兩人說話之時,大商都城,雨幕下,一道身影急速掠過,趁著昏暗的天色進入了皇宮中。


    沒過多久,夜色到來之際,樊文真來到壽安殿前,徑直衝入了殿內。


    “陛下。”


    龍榻前,樊文真跪地,剛要說話,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發生何事了?”


    龍榻上,商皇見此情況,神色一沉,問道。


    “儒門之人,出現在了亂葬崗。”


    樊文真強壓體內洶湧的血氣,虛弱地稟報道,“由樂儒和白忘語親自帶隊,大大小小的高手有二十多名,將我等重創,並且搶走了機關盒,連唐峰主也被他們抓走了。”


    “儒門?”


    商皇聽到這個消息,臉色微變,質問道,“那亂葬崗地處偏僻,位置怎會泄露?”


    “臣妾懷疑,我們之中,有內奸。”


    樊文真推測道,“但是,臣妾暫時判斷不出誰是內奸。”


    “九嬰呢?”商皇沉聲問道。


    “應該在找地方療傷,九嬰的傷勢比臣妾還要更重一些。”樊文真回答道。


    “朕知道了。”


    商皇目光微凝,說道,“你先回去療傷,若有什麽事,朕會派人通知你。”


    “是,臣妾告退。”


    樊文真應了一句,旋即起身離開。


    龍榻上,商皇看著文妃離去的背影,神色越發陰沉。


    儒門派那麽多戰力過去,肯定已確定了情報的真偽,他們四人中,一定有內奸。


    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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