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


    混沌世界深處,李子夜聽過極瑤天的回答,心中一震。


    魔,來自神國?


    全新的情報,似是將先前零星的線索一點點串聯了起來,從九州的魔門,到赤地的魔泉,一切的問題似乎有了源頭。


    但是,仔細想來,卻又有了更多的疑問。


    人間的魔,似乎並不會感染他人,或者說,感染能力遠沒有異水製造的怪物那麽強。


    思及至此,李子夜回過神,沉聲問道,“道門時代的魔門,和墮神有什麽關係?”


    “類似於天諭神殿和光明之神的關係。”鎮魂珠中,極瑤天回答道。


    “你是說,魔門的信仰,就是那些墮神?”


    李子夜目光微凝,說道,“原來如此,難怪,人間關於魔的記載那麽少。”


    人族,根本分不清什麽是神,什麽是墮神,所以,統一稱他們為神明。


    唯有魔門,又或者那些魔化非常明顯的神明,方才被人族歸類到魔的行列。


    “那些墮神,可還能感染其他人?”李子夜詢問道。


    “幾乎不能。”


    極瑤天回應道,“異水的力量是有限度的,實力越強大的人,受到的影響越小,異水感染墮神後,異水中的源質已經耗盡,就很難再感染他人,不過,若被感染的墮神十分弱小,異水源質尚未耗盡,則可以繼續感染他人。”


    “你的意思是,異水感染的人越多,力量越弱?”李子夜聽出其中的關鍵,詢問道。


    “對。”


    極瑤天回答道,“異水源質不可再生,耗盡了就會失去感染能力。”


    “極限在哪裏?”李子夜問道。


    極瑤天沉默,片刻後,開口道,“你手中的那一滴異水,就可以讓你們人族單花境的神境強者魔化,相應的,眾神中相同等級的強者,也逃脫不了。”


    李子夜聞言,臉色一沉,問道,“那神境之下呢,要傳染多少人,異水源質才能耗盡。”


    “五境級別,至少,百人!”極瑤天回答道。


    李子夜聽過前者的回答,眸中殺機畢露,問道,“如何破解?”


    “無解。”


    極瑤天應道,“不論人族還是神明,被異水感染,都會無法逆轉,神明墮落成墮神,人族,變成魔。”


    “連意識都沒了,還能稱為魔?我看稱為怪物還差不多!”李子夜冷聲道。


    “神境之下,靈識太弱了。”


    極瑤天說道,“承受不了異水源質的力量,失去意識,並不奇怪。”


    “赤地的魔泉,又是怎麽回事?”


    李子夜問道,“難不成,也是墮神所為?”


    “我不知道。”


    極瑤天回答道,“眾神和那些墮神一直是敵對關係,他們做了什麽,我們並不清楚。”


    “極夜寒冬呢?”


    李子夜眸中冷意閃過,說道,“你們可以製造極晝世界,是否也可以製造極夜世界?”


    “不行。”


    極瑤天否決道,“極晝,隻是神國的神光,通過反鏡照入了人間,和九州的極夜現象,並不是一回事。”


    “你是說,極夜寒冬,非是眾神所為?”


    李子夜問了一句,手掌上,天地靈氣匯聚,火光隱現,威脅之意毫不掩飾。


    “不是眾神所為。”


    極瑤天急忙說道,“那麽大規模的極夜現象,縱然眾神也無法做到。”


    李子夜聽過極瑤天的回答,注視許久,淡淡道,“你覺得,你知道的就是真相嗎?”


    “神,無所不知!”極瑤天難掩傲慢地回答道。


    “那你說,你下一刻會不會遭受火焚之刑?”李子夜神色淡漠地問道。


    鎮魂珠內,極瑤天臉色微變,似是猜到了什麽,馬上堵其退路,說道,“會!”


    “神明,果然厲害,答對了!”


    李子夜說了一句,手掌上,火焰升騰,焚練神之身。


    “啊!”


    鎮魂珠中,淒厲的慘叫聲響起,森森徹骨。


    “再給你一次機會。”


    片刻後,李子夜散去火焰,開口問道,“再猜,這一次你會不會遭受火焚之刑?”


    “不會。”


    鎮魂珠內,極瑤天臉色變了又變,急聲道。


    “答錯了!”


    李子夜冷笑一聲,左手上火焰再起,吞沒鎮魂珠。


    淒慘的叫聲,又一次響起,看的在場的兩位神境都心頭直跳。


    這小家夥,簡直就是一個魔鬼啊。


    “你看,你連自己的命運都算不出來,還說什麽無所不知。”


    李子夜看著火焰內掙紮的神明,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所以,話不要說太滿,你所謂的無所不知,在我眼中,就是一個笑話。”


    鎮魂珠內,極瑤天痛苦地顫抖著,卻再也不敢說一句話。


    李子夜伸手虛握,無數靈氣鎖鏈蔓延,再一次加固了對鎮魂珠的封印。


    “很麻煩。”


    見小子夜對極瑤天問詢結束,秦婀娜正色道,“外麵那些怪物,感染的異水可不止一滴,意味著,他們都還有極強的感染能力。”


    “沒有選擇,隻能全殺了。”


    李子夜說道,“而且,從極瑤天的話判斷,眾神中,估計有不少神明感染了異水。”


    “小家夥,你說,墮神和正常的神明,容易區分嗎?”張邋遢問道。


    “我估計,沒那麽容易。”


    李子夜平靜道,“除非那些受感染十分明顯的神明,不然,靈識的汙染,應該並不容易區分。”


    這就像人族武者走火入魔一樣,輕度的走火入魔,是很難看出來的。


    “那會不會有神明被感染了,而不自知?”張邋遢繼續問道。


    “肯定有。”


    李子夜回答道,“而且,眾神中,很可能也混有被眾神感染的墮神。”


    “有點意思。”


    張邋遢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說道,“看來,神明和人族也沒什麽差別,亂七八糟。”


    “這些事,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盡快複製反鏡,此外,想辦法把外麵的怪物殺幹淨。”


    李子夜看著前方反鏡出現的位置,心平氣和地說道,“待下次反鏡出現,我們就試一試。”


    “我會死嗎?”


    一旁,鬼刹女開口,輕聲問道。


    “不會。”


    李子夜收回目光,斬釘截鐵地承諾道,“我答應過時北陰要保護你,就一定會信守承諾。”


    不僅僅因為承諾,還因為,他從鬼刹女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她們是如此的相像,她們是常羲,卻又不是常羲。


    “兄長。”


    這一刻,九州,李園中,還珠看著遠方,眸中閃過了一抹思念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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