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膳期間,四人都是偶爾閑聊幾句,沒有深入的交流,關彤愁容滿麵,食之無味。


    滕烈卻是事不關己的樣子,吃的很是歡樂。


    皇上跟皇後這對塑料夫妻,也是各吃各的,互相不看對方。


    時間過得有些煎熬,皇上吃得差不多了,也放下了筷子了。


    “皇後,太子府那邊,太醫是否有每日一診?”


    皇後恭敬的回答:“有,太子妃懷相甚好,太醫說胎位也正。”


    東宮無後,一直是皇後的心病啊。太子與太子妃成親五年,一直沒有懷孕的消息傳出,剛開始以為是太子妃身子身體,可後來側妃夫人都納進府中,也是無所出。


    去歲末,太子妃得了高人指點,每月到大佛寺誠心吃齋念佛半月,去了兩個月,太子妃便懷上了,如今已是八個月,太醫說了是男孩。


    皇後跟皇上總算也鬆了口氣。


    “聖上,臣妾還需去太子宮裏一趟,先行告辭。”


    皇後知道皇上有話要跟定國公夫婦說,便識趣的告退了。


    果然,皇後走後,皇上跟關琳說:“皇姐,到龍臨宮坐坐!”


    關彤不著痕跡的看了滕烈一眼,恭敬的行禮:“諾。”


    隨著皇上的起身,身邊的太監便開始大聲報唱:“皇上擺駕!”


    聽到這話,路邊的宮女太監紛紛下跪磕頭,遠遠看到的人,也會跪下或回避。


    到了龍臨宮,丫鬟立馬奉上熱茶糕點,安海示意他們全部退下,自己則守在外間。


    “皇姐,您那兒媳是衣氏?閨名為衣諾?”


    關彤一聽皇上問起兒媳婦,心中警鈴敲響,麵上故作憤怒不敢發作。


    “回陛下,真是!”


    滕烈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謹慎的問:“陛下,不知我那兒媳......”


    “你可閉嘴吧,什麽兒媳!我可不認這村姑是我兒媳!!”


    滕烈立馬噤聲,心裏卻偷笑,好家夥,這是變相叫皇帝閉嘴,你真敢說。


    果然,皇上眼角劇烈跳動了一下,假裝不知道假裝聽不懂。


    他嗬嗬的假笑了一下:“蘇林此次回來,還跟朕說了一個消息。”


    他說你那兒媳......衣氏,並不醜陋肥胖,相反的,相當的貌美!“


    關彤跟滕烈都愣了一下,互相看著對方。


    原來蘇林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匯報上去的,隻是皇上沒有告訴皇後罷了。


    這是對皇後有所隱瞞?為什麽?


    兩人反應過來後,異口同聲的說。“怎麽可能!!”


    隨即兩人都皺緊眉頭,滕烈率先開口:”我們也都未曾親眼見過,都隻是暗衛回複的。“


    “還附上了此人的畫像,確實.....確實挺醜陋的!”


    皇上也不去想他們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直接告訴滕烈:“蘇林問過唐將軍,那衣氏名聲確實不好,他以前也見過一次,確實相當肥胖醜陋。”


    “想來是到駐軍軍屬村後就改過自新了。”


    關彤跟滕烈再一次麵麵相覷,兩人都一臉懵逼的樣子。


    皇上以為他們是震驚,而兩人卻是在想要怎麽回複皇上。


    皇後沒有把這件事跟關琳說,而皇上卻是私底下告訴他們,想來是皇上並沒有告訴皇後這個事情,而且皇上現在還不確定,事情真假!


    兩人在心裏快速的分析了一番,滕烈才說:“死性難改!”


    關彤難得同意滕烈的觀點:“對啊皇兄,事出反常必有妖!”


    皇帝也很反常的接話:”確實蹊蹺。”


    “但蘇林說她會醫術!“


    重點來了,這才是皇上要說的重點。


    他懷疑衣諾一開始就是會醫術的,所以之前能救活瀕臨死亡的滕克,皇帝甚至猜測,滕克並不是被迫跟她成親的,是自願的,因為她的醫術。


    “今年醫考筆試,第一名就叫衣諾!”


    “朕也讓人查了來自蕭縣桃林村,她的丈夫叫滕克!”


    ”什麽!!“


    這下關彤跟滕烈是真的驚訝到了,齊刷刷的轉過頭看向皇上,不可思議的盯著。


    兩人好像意識到犯了大忌,又連忙低下頭,最後還是忍不住麵麵相覷。


    看他們這樣的反應,不像是提前知道了。


    “這個衣氏,真的是桃林村之人?”


    出醫考成績的時候,太醫署便與他匯報過,當時他隻覺得衣姓很特別,沒深想,可昨日聽了蘇林的匯報,他總覺得有些地方被他忽略了,當時就派龍衛前往桃林村調查。


    可路途遙遠,一來一回至少一個月,他便打算今日試探一下他皇姐是否知情。


    關彤皺緊眉頭:“回陛下,我們從未聽克哥兒提及過!”


    “以前我們派去監視她的人,都隻是說她每日把自己關在房中,好吃懶做,甚至還打罵孩子。”


    說到這裏,她很是心疼的捶打了自己胸口一下。


    “惡毒的女人,我的乖孫到現在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就是拜她所賜。”


    說完,關彤拿去手帕輕輕擦擦眼角,擋住了自己狡猾的眼神。


    他們姐弟兩人,姐弟情意確實是有的,但是到了至關重要的事情上,就會相互試探,互相不信任。她一直都是靠皇帝的愧疚感存活的,若皇帝對她的愧疚感都消失了,那她真的怕是要誅九族的,畢竟她騙過皇上很多次了。


    見她臉上的悲傷如此真切,皇帝皺了一下眉毛,隨後立馬恢複了自然的狀態,任誰也看不出他心裏的想法。


    “定國公,不知你有何話要說!”


    定國公本來隻想靠娘子躺平的,沒想到還要@自己,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回陛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衣氏會醫術,那也不是一兩日能學來的!”


    皇上點了點頭,定國公能這樣跟自己分析,看來確實是心裏無愧。


    怕是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兒媳醫術這般了得。


    滕克是都知道呢?


    這個問題現在也試探不出來,隻能先擱淺了。


    “滕愛卿言之有理!”


    說完這句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他是君,他無需跟臣子解釋那麽多,最後便讓兩人可以回出宮了。


    兩人恭敬的跟皇上行禮,直接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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