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隻有一天的休息時間,對於衣家人來說卻是他們三十多年來最幸福、最圓滿的一次團聚,但同時這也是一次異常短暫的相聚。


    原本昨晚就該回書院的衣浩,見到阿爺阿爹如此開心,也想多陪陪他們,隻能等到今日一早天沒亮才趕著出門。


    沒想到他剛起床,他那和藹可親的爺爺便給他端上一碗熱騰騰的雞蛋麵。


    “阿浩,吃個早飯再出門,別著急。”


    衣浩心中感動,接過麵條放在桌上。


    “阿爺快坐下,讓孫兒來便可。”


    “您怎麽不叫孫兒一起呢,這粗重功夫何須您做,讓梁嬤嬤來即可。”


    衣浩一邊擔憂的說著一邊坐下大口吃了起來。


    “慢些吃,別噎著。”


    “阿爺煮雞蛋麵最拿手,也想讓你嚐嚐阿爺的手藝。”


    “嗯,好吃,阿爺煮的比我阿娘煮的還要好吃。”


    爺爺看著這個小孫子,忍不住笑了起來,眼中滿是慈愛。


    加上衣凡,他們家四個孫子,還真是各有各的特長。


    “若是你表哥見到你,定會很開心。”


    衣浩昨晚便聽阿爺說起他那個表哥,比他二姐小一歲,今年二十二,還未娶妻,跟姐夫一樣,是駐軍, 職位跟楊飛大哥一樣,也是上尉。


    當他聽到有一個武功高強的表哥時,那時滿眼的期待,恨不得盡快能跟他見上一麵。


    在他心裏,他姐夫那可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不僅足智多謀,武功也是全軍最高的,他覺得,他姐夫可不隻當校尉那麽簡單。


    上次回老家,知道姐夫是定國公世子後,他便知道為什麽以姐夫的才能,隻能當校尉了,那是因為京城宮裏的那位不允許。


    而他的表哥,沒有這個壓迫,即使比姐夫年輕,隻要有能力,將軍們都會給他機會。


    姐夫說他表哥也是武狀元出身呢,比姐夫晚兩年中舉,不知他跟姐夫碰上了,武功誰高誰低。


    隻是他有些奇怪,為何表哥也姓衣,是不是姑姑去世後,姑姑的夫家待他不好,阿爺才把他帶回身邊,跟自己姓呢?


    阿爺昨晚沒說,可能有些難言之隱。


    “我也很想見見我表哥,表哥十分優秀,阿爺您這些年一邊行醫一邊帶徒弟,還能把表哥教的如此之好。”


    衣浩吃完後,放下碗,認真地看著衣德 ,“阿爺 ,我一定會努力讀書,考取功名!”


    衣德點點頭,“阿爺相信你,但也不要太累著自己了,要是在書院受了委屈,一定要跟阿爺說。”


    “嗯,我知道了。”


    跟衣德告別後衣浩背上行囊,坐上馬車 。


    看著衣浩漸行漸遠的背影,衣德心中甚是 欣慰,又有不舍,又要等下一個休息日才能見到小孫子了,他相信衣浩一定會有所成就。


    送完衣浩,衣元夫妻倆、衣誠一家三口也起來了。


    衣元從起床洗漱完後,又開始粘著他爹了。


    “爹,這是諾諾做的韭菜餅,可好吃了,你多吃點。”


    “你爹都七十歲了,牙口不好,吃不了。”


    “爹,你試一下這個皮蛋瘦肉粥,這皮蛋也是諾諾教林霞做的,林霞聰明,做的可好了。”


    “好,好吃。”


    “爹,你再試一下這個蛋糕,鬆軟,你絕對喜歡。”


    “行了行了,留點給三個孩子吃。”


    衣德還是夾起蛋糕咬了一口,鬆軟香甜,確實很好吃。


    衣元見父親吃得開心,便又講起了自己釀酒的趣事。


    “阿元啊,這酒精的推廣十分重要,這可是一項重大的改革。”衣德神情嚴肅地看著他說道。


    衣元認真地點點頭,表示理解,即使衣諾沒有叮囑過他,但他也不是傻子,從白太醫他們來考察這事也能知道,酒精到底有多重要。


    果然,又聽到衣德嘮叨:“爹來彭城之前,皇上也有所交代,酒精跟口罩這兩樣東西,日後所有醫館都必須規範使用。”


    衣元心中一震,沒想到這項改革竟然得到了皇上的關注和支持。看來他們家肩負著更大的責任和使命。


    他心中的使命感瞬間燃燒了起來。


    衣德接著說:“這不僅關乎到醫療行業的發展,更是為了保障百姓的健康和安全。所以,我們一定要確保酒精的推廣工作順利進行。”


    衣元深吸一口氣,堅定地回答道:“放心吧,爹!我會盡最大努力做好這件事。”


    衣德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鼓勵道:“好兒子,爹相信你一定能行。有什麽困難隨時告訴爹,我們一起解決。”


    “親家,這事就拜托你了!”


    定國公滕烈也鄭重的對衣德拱手行禮。


    官場的事情不能多說,衣德是個人精,不用多說也能明白個中的利害關係。


    而衣元,感受到父親跟親家的信任和支持,內心充滿了動力。


    一大家子其樂融融的吃過一頓早飯後,衣諾跟滕克先出門了,滕克今日負責城內的事情,他直接騎馬送衣諾到醫館,留下林一給衣德差使。


    衣德跟滕烈親自送滕潤宸兩兄弟到隔壁楊府上課,為他們開門的是楊飛,三人又是一頓吹捧。


    回到滕府後,衣誠夫婦在搬東西上馬車了。


    衣德看著這個高大黝黑的大孫子,心裏也是百感交集。


    “阿.......啊爺!”


    “太爺爺!”


    夫妻兩人還是有些不適應,想不到自己家搖身一變,變成了高不可攀的醫穀後代。衣曉棟比他們大方很多,興高采烈的向衣德揮手。


    實誠!


    是衣德對他們夫妻倆最深刻的印象。


    他走上前,摸了摸衣曉棟的小腦袋,又拍了拍衣誠寬厚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照顧好父母,如今他們就依靠你們夫妻兩人了。”


    吳芳慌忙的擺了擺手:“阿爺說的什麽話,這都是我們該做的。”


    “而且,我們多虧了阿爹阿娘的幫忙,才有今日。”


    衣德點點頭:“你們都是好樣的。”


    說完又看向一旁眼巴巴盯著他的衣元。


    “回去吧,別耽誤孩子上學。”


    “待我忙完醫考的事情,便到你們那長住。”


    “下個休息日別來了,我這邊忙完就去。”


    衣元心中不舍,跟自己父親分開二三十年,才團聚一日又要分開了。


    一旁的林霞拍了拍他後背:“都是短暫的,以後咱們就跟爹一起住。”


    “兒媳說得很對!”


    “快啟程吧,路上注意安全!”


    幾人又跟衣德滕烈寒暄一番,道了別 ,然後揚鞭一揮,馬車緩緩的離開滕府。


    衣德看著遠去的馬車,眼中閃過一絲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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