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台上鳳凰遊,鳳去台空江自流。


    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


    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


    古籍中所載“鳳凰台在金陵城內之西南隅,猶有陂陀,尚可登覽。有三鳥翔集山間,文彩五色,狀如孔雀,音聲諧和,眾鳥群附,時人謂之鳳凰。起台於山,謂之鳳凰山,裏曰鳳凰裏。”


    鳳凰台依山而建,條石壘砌,登台可俯瞰遠處三山、二水,景色優美。


    天氣晴朗,午時將至,鳳凰台下,人頭攢動。


    邪宗眾人在龐宇和祿倉的帶領下,騎馬趕至此處,拾級而上。


    高台之上也聚集了許多人,分做兩撥,一撥正道,一撥邪魔,涇渭分明。


    邪宗之人登台後,與魔門之人相聚一處,稍作寒暄。


    日上中天,午時已到,遠處一輛馬車緩緩行來。


    馬車停於石階處,簾幕掀開,兩名女子走下馬車,登上高台。一位是黑色緊身衣,黑紗罩麵的婦人,一位是身穿紫綃翠紋裙的二八佳人。


    待二女登上高台後,陸羽軒走到近前,看著麵前的殷懿,她的容貌雖然經過精心修飾,仍然難掩眼中的一抹疲倦。


    “陸公子,少宗主讓我給你捎句話,如果你今日能大難不死,才有資格做他的對手。”黑紗遮麵的聶香菱輕聲說道。


    陸羽軒麵帶不屑的撇了眼聶香菱,再不理會。


    “諸位,昨日管某接到舉報,有江湖人士肆意殺害普通百姓,塵安府今日特來捉拿嫌犯。”管升排眾而出大聲說道。


    “管升這隻烏龜怎麽會挑這個時候拿人?”台下一片喧嘩,議論之聲不絕。


    “十日前,有人貪圖殷小姐美貌,闖入鄱陽縣殷府預行不軌之事,被護院發現後,肆意殺害無辜之人,屠滅殷府滿門,殷員外父女在護衛的拚死保護下,終於逃脫魔掌,來到金陵塵安府報案,此案卷宗已被本府收錄,並得到長老許可,今日特來捉拿凶手。”


    管升大聲說完後,又對殷懿問道:


    “殷小姐,殺害你殷府滿門的可是你麵前之人?”


    “是”殷懿目蘊淚光,看了一眼陸羽軒,低頭說道。


    “陸羽軒,你還有何話說,今日殷小姐親口指認你為凶手,將你所犯下的累累血債公之於眾。”


    “你說我殺人我就殺人了?”陸羽軒臉色陰沉的看著管升和聶香菱。


    “人證物證俱在,你抵賴也沒用,塵安府之人何在?”管升麵帶得意的看著陸羽軒。


    “屬下在。”隱藏於各處的塵安府之人走出人群,圍住高台,粗略一看不下數十人,顯然是管升早已布置好的。


    “拿人。”管升退向後方。


    “慢著,你說殷員外報的案,他在何處?我同他對質。”陸羽軒並未理會管升,隻是看著殷懿。


    “等拿下你後,自然會讓他與你上公堂對質。”管升隨意說道,隻要將人帶到塵安府,到時候還不是任他捏扁搓圓?


    “也就是說,現在隻有你們的一麵之詞了?”


    “你們塵安府草菅人命的事做的還少了?”


    “我們魔門的事,也是你們能插手的?”


    魔門一邊的人不斷開口說道,有人質疑,有人不屑,有人反對,一時間喧鬧非常。


    “殷小姐親口指認,還會有錯嗎?”麵對魔門眾人的指責,管升麵頰躺下汗珠,但仍然強硬的反駁道。


    “那此人是誰?也是你們塵安府的人嗎?”陸羽軒看著聶香菱明知故問道。


    “小女子,毒宗聶香菱。。。”


    當聶香菱剛開口說話時,陸羽軒突然向她攻出一掌,聶香菱急忙閃身避讓,抬掌相抗,但她預料中的攻擊卻並未攻至,陸羽軒虛晃一招將聶香菱逼開後,伸手攬住殷懿的腰部,將她帶到自己身邊,緩緩的退向魔門眾人所在的方向。


    “你想擄劫證人嗎?”看到殷懿落入陸羽軒之手後,塵安府眾人停住腳步,不敢妄動,管升卻大聲開口,又給他扣上一項罪名。


    “為什麽?”


    陸羽軒一邊攬著殷懿的腰部緩緩後退,一邊輕聲問道,對管升之言並不理會。


    “毒宗用父親和奶奶的性命威脅我,讓我誣陷你,如果我不這樣做,毒宗就會在我麵前殺了他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去死。”殷懿伸出雙手抱住陸羽軒,強忍許久的淚珠瞬時溢出雙眼,輕聲在他耳邊說道。


    即便在自身脫離魔掌之時,顧及家人性命,她仍然不能大聲說出真相,還給陸羽軒一個清白,這讓她心中愧疚萬分。


    “謝謝你來救我,你的恩情殷懿銘記在心,希望你能吉人天相,逃脫此難,今世殷懿違背本心,陷害恩人,必入拔舌地獄,也算上天對我的懲罰,希望來世,再與你相遇,報答你的恩情。”殷懿越說越小聲,呼吸也變的急促,嘴角有一線血跡流下。


    “你受傷了?”發現殷懿的情況不對後,陸羽軒厲聲問道。


    “來此處時,毒宗交給我一枚指環,上麵染有劇毒‘美人淚’,讓我暗算於你,殷懿不能一錯再錯,隻能用我的性命相抵。”一枚做工精致的銀色指環戴在她左手食指上,一截尖細的針頭凸出指環表麵,在陽光下,針頭上帶著點點猩紅和一抹妖豔。


    “死了也好,總比活著快活些!”看到殷懿倒在陸羽軒懷中,嘴邊流下一縷血跡後,聶香菱低聲輕語,轉頭看向管升開口說道“計劃失敗,拿人。”


    “拿人,如果反抗,生死不論。”管升向著塵安府眾人喊到。


    陸羽軒並不理會周圍之事,快速出手封住殷懿身上的幾處重要穴道,伸手入懷,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玉盒,輕輕的打開盒蓋,一股異香霎時布滿周圍,單隻聞上一聞便令人覺得渾身一震,無比的舒坦,白色的玉盒中靜靜的躺著一枚渾圓的白色丹丸,丹丸呈透明狀,無絲毫雜質,向外散發著瀅瀅白光,此物令人一見便知非是凡品,這枚丹丸正是名聞江湖的“九花祛毒丹”,是他臨出宗門時藥老所賜,做保命之用。


    陸羽軒快速將丹丸取出,喂入殷懿口中,動作無絲毫遲疑,丹丸入口即化,給她蒼白的麵色增添少許紅暈。


    “親情與道義,像魚與熊掌一般,令世人難以抉擇,你選擇親情,陷我於不義,我不怪你,這正是我喜歡的殷小姐應該做的選擇,但是,,你要記住,從現在開始,曾經的殷懿已經隨著“美人淚”而逝去,現在的殷懿,命是我的,你不是說要來世報恩嗎?我現在就給你報恩的機會,你以後再也不能輕生,隨便的接受死亡。”他有些惱怒的握住殷懿的雙手。


    “如果今日我能不死,我會幫你救出家人,如果你的家人遭遇不測,剛才你也以命相抵了,不在相欠,你以後要做的,就是活下去,好好的活著。”陸羽軒望著躺在他懷中,氣息漸漸回轉的殷懿輕聲說道。


    “好,我答應你。”殷懿用她有些蒼白的手指輕輕拉住陸羽軒的手掌,微微點頭,目光中多了一些神彩,不再像剛才那般,眼中充滿著絕望。


    “我看誰敢動手?”祿倉看著意誌消沉,抱著殷懿在那裏低低細語的陸羽軒,有些心疼,看著圍聚過來的塵安府之人,挺身擋在他們前麵,先天境氣勢猛烈爆發而出。


    辛闊和鄧天路、甄修文也來到陸羽軒周圍,將二人護在中間。


    “祿倉,你們邪宗想包庇凶手嗎?”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走出人群,頭發披散在背後。


    “原來是你們‘四象聖地’在背後搗鬼,你們來了幾個老不死的?就你自己的話,還不夠看。”祿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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