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晌午了,昨夜我和剛子喝了一夜的酒,靠著床角海闊天空的聊著未來;這一次與往常不同,剛子莫名的有些悲觀,而我同樣不看好未來。


    剛子告訴我他要出人頭地,他要在縣城裏混出個人樣。讓所有的人都仰視他;可是他說完又歎了口氣,說自己隻是個馬仔,甚至連給老大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我確定剛子鐵了心要混了,我想勸他,但我知道他認定的事情,誰也左右不了;我隻能讓他多留個心眼,凡事多考慮後果;而剛子問我打算怎麽辦我好奇的問他指的是什麽,剛子笑了笑,我瞬間就明白了。


    “我不想就這樣放棄了,畢竟”


    “黑狗,以前我還覺得你配不上娟子,可現在我覺得娟子配不上你,可能你現在還發覺不了,等哪天你覺得外麵的世界才屬於你,等哪天你遇到一個你喜歡的,你就”


    “別說了”


    摸了支煙點上。彌漫著煙霧的眼前,我感覺有些迷茫;剛子說的一點沒錯,我才去寧城一個多月,我已經有些動搖了。


    那麽多漂亮的女生,我不可否認我差點沒把持住,或許如剛子所說,等我喜歡上另一個女生的時候,我可能就會放棄了;大城市到處充滿著誘惑,這是一個開放的世界,這裏有許多我向往的美好。


    我或許真的會丟下窮山溝,我或許真的會放棄。


    可倔強的我,不想那麽輕言放棄,我想堅持下去,或許事情會慢慢變好。或許我和娟子會終成眷屬。


    離開剛子家,我剛走到自己家院門口,就看到爺爺坐在門口抽著煙卷;看到我的時候,爺爺抬頭看著我,那眼神帶著怒氣。


    “剛老實了幾天,又皮癢了”


    “我”


    “行了你爹媽不管你。我可得盡責。”爺爺踩滅了煙頭,起身朝我走來,開口說:“以後不準你去找娟子,聽見沒”


    “爺爺”


    “你要敢進,我打斷你的腿”


    “我”


    “你個死老頭。怎麽說動手就動手啊,沒個輕重。”不知何時奶奶走了過來,爺爺狠狠踹了我一腳,奶奶攔在我麵前,指著爺爺鼻子罵了起來。


    “婦道人家,懂個屁”爺爺嘴上不服軟,但也沒再跟奶奶爭吵,雙手背在身後,出了院門。


    “寶兒啊。吃飯了沒奶奶給你留了飯。”


    “奶奶我不餓,我就想睡覺”


    走進屋子,我看到桌子上放了很多袋子,好像是吃的;我就問奶奶哪來的,奶奶看了一眼沒說話,我走過去瞄了一眼,才發現不對勁。


    那不是我給娟子買的吃的嗎還有那個印著森馬標誌的袋子,到底怎麽回事


    “上午,娟子媽拿回來的,說是娟子不稀罕”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如果說娟子媽瞧不上我,可也不至於把東西都還回來啊娟子知道嗎


    我就問奶奶怎麽回事,奶奶歎著氣跟我說,上午的時候娟子媽過來,把你買的那些東西,都扔在了院子裏,說她家不稀罕我們家的東西,還說讓我以後別去找娟子;說鄉裏鄰親的會說閑話。


    “最後一句最氣人了,娟子媽說娟子以後要嫁富貴人家,還說”


    “還說什麽”


    “說”


    “奶奶,你快說啊,娟子媽說什麽了”


    “她說你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還說你一輩子也不會有出息,讓你別耽誤娟子。”


    其實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不過娟子媽的話實在是太過分了,怪不得爺爺會那麽生氣;奶奶歎了氣說什麽,娟子多好的閨女啊,可惜有個勢利眼的媽,奶奶讓我別多想,好女孩多的是,窮山溝這麽大,想給你當媳婦的多的是,咱還不要她了。


    “奶奶,我沒事,這些吃的,你和爺爺留著吃吧,就當嚐個鮮。”


    “好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活大半輩子還沒見過呢。”


    我跟奶奶說我回屋睡覺了,不用喊我起來;說實話我真想大睡一覺,最好是永遠別醒,拖著沉甸甸的身子,我連衣服都沒脫,就趴床上去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我感覺身旁隱約有些動靜,感覺有人在我身旁;我眯瞪著眼看了一眼,居然發現是娟子


    難道是在做夢我揉了揉眼皮,再一次看去,看到娟子衝著我笑。


    娟子怎麽會來我家


    “你怎麽來了”我開口問到。


    “你醒啦”


    突然想起上午發生的事情,我心裏還是挺生氣的,我嗯了一聲,就沒好氣的問娟子找我幹嘛,娟子可能已經知道了,有些歉意的跟我道歉,還說她也不知道她媽會那樣。


    “你媽說的挺對的,我配不上你,我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異想天開了。”


    “小寶,你聽我解釋。”


    “算了,你快回家吧,免得你媽知道了,又來鬧,我見著她就煩。”


    “不準你說我媽壞話”


    “我說錯了嗎你媽就是個勢利眼,一門心思想著把你嫁個有錢人。”


    “我媽也是為我好,你不準說我媽。”


    算了,帶著抱怨的爭吵,隻會越吵越凶,我不想跟娟子吵架,我隻想一個人安靜一會;我一頭倒在床上,蒙上被子,不再搭理娟子。


    娟子氣呼呼的打了我幾下,我也沒理會她。


    “你不理我,我可走了”娟子喊了我一聲,我沒理她,她又開口說:“我真走了”


    “走吧,記得把門帶上”


    “你說話真氣人。”


    娟子氣的用力捶了我一拳,氣呼呼的離開了;剛才想著她能早點走,可真走了,我心裏又空落落的,我突然發現我挺犯賤的。


    心裏琢磨著事,這娟子能來找我,說明她心裏還有我;隻是礙著她媽的麵,不敢跟我走的太近,以前剛子總給我出主意,說實在不行就生米煮成熟飯,看娟子媽認不認賬。


    此時的我,突然就萌生了這樣的念頭,可是我要跟娟子開口說,娟子會不會臭罵我一頓,然後就不搭理我了,畢竟我們倆還沒到那一步。


    剛才正生氣,我也沒問娟子,那白家大少爺,有沒有給她加工資,有沒有讓娟子去給大學生當助理,還有沒有繼續糾纏她。土大莊圾。


    因為剛子說過那種人是記吃不記打的,那種人會好了傷疤忘了疼。


    想起昨晚娟子媽一副獻殷勤般的嘴臉,我又開始莫名的失落起來,有娟子媽攔著,我和娟子的事就變得撲朔迷離;而娟子媽今天這一出,我想她指定是認準了白家少爺,想著能把娟子嫁給他,這樣就能過上富貴的日子,這樣就如她所說,別人就不會小看她。


    這種親媽逼婚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就咱這窮山溝也不在少數;或許這就是我會悲觀的原由吧


    娟子打小沒了爹,是她媽一手拉扯大,娟子很孝順,不管娟子媽說的再沒理、做的再無理取鬧,娟子都會選擇忍讓,她曾告訴我說,她媽不容易,她不想讓她媽失望。


    這般如此,失望的人就成了我嗎


    我就成了“攀高結貴”的犧牲品


    我想起在寧城的日子,我覺得我還是挺受關注的,雖然有人會瞧不起我,雖然有人會找我麻煩,可是還是有那麽多喜歡我的人,他們都沒有瞧不起我,不會因為我是窮山溝裏來的,就覺得我低人一等。


    突然想起建林叔一家,除了開始跟蘇冉有些誤會,到現在他們一家人對我都特別好;嬸子對我也是格外的好,她從來都沒有瞧不起我,反而還覺得我以後會有大出息。


    可我回到窮山溝,怎麽反而被人瞧不起娟子媽憑什麽就認定我一輩子也不會有出息


    我想知道她憑什麽


    滿腦子裏想著全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到最後我實在是不願意去想,越想越悲觀、越想越憋屈的慌,索性就不去想了。


    隨遇而安、順其自然吧


    最後不知怎麽回事,犯困的不行,眼皮都睜不開,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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