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小區門口,路遙都不曾挽過我的胳膊,我們倆誰也不沒說話;或許芮蕊的出現,讓我們覺得尷尬,大概這樣的尷尬,讓彼此間都會覺得有疙瘩吧。


    回到家的路遙。有些心不在焉,蜷著身子,靜靜的靠在我肩膀上,緊緊的摟著我的胳膊,可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我想安慰她,想轉移她的注意力。可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或許一個吻,大概深情一些,應該可以了吧


    沒再猶豫,轉過身捧住她的臉,她愣愣的看著我;慢慢靠近她的臉,吻住她的嘴唇,開始她任由我親吻著,漸漸的開始回應我,可這一次。大概我們都心有雜念,所以並沒有忘乎所以的繼續下去。


    “明天,你要走了,對嗎”圍豐助弟。


    “嗯”


    “可以帶我回去嗎”


    “我......”


    她說她舍不得我走,我說我也舍不得她,可我必須得回家了;她說陪我回去,告訴她我們那特別遠,窮山僻壤的,也沒什麽好玩的,而且住的地方也特別差;可她說蘇冉能住,她就能住,還問我是不是帶她回家怕丟臉;我急忙說不是,隻是不太方便帶她回去。她就說可以冒充是同學,碰巧遇到了,就來玩兩天。


    我突然想到這兩天,她一直問我有關老家的事,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跟我回去。


    可我真的不想帶她回去。第一我怕她會嫌我家太窮,第二我怕過不了爺爺那關;隻是見她那樣,我又不好明著拒絕。


    路遙說她不是嫌貧愛富的人。不然她也不會選我,我就說過年不適合,要不等暑假吧,她就問我是不是怕鄉裏鄰親的說什麽,其實當時我還真沒考慮這些,隻是想著爺爺那關過不了,所以才會覺得為難。


    她這麽一說,反而讓我更為難了,到時候真帶路遙回去了,別人一看她是城裏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估計不是說我,日後會走建林叔的老路,就是說我看不牢她。


    原來我潛意識裏還是有這樣的想法,萬一我真帶路遙回去了,鄉裏鄰親的都知道了,到時候我被路大小姐甩了,那不光我沒麵子,估計我爺爺也會臉上無光吧。


    雖然我不希望這一天到來,可這樣的事,不得不讓我有所顧慮。


    路遙離開我的懷抱,起身穿上拖鞋,走進臥室,過了好久提著包走了出來;她看了我一眼,朝門口走去,急忙問她幹嘛去,她卻很隨意的說,出去一趟,可卻說她自己出去,不用我陪著。


    雖然她生氣了,可她說話的語氣挺自然的,跟平時說話沒什麽兩樣,所以我也沒再問,坐在客廳等她,過了近一個小時,她才回來,問她幹嘛去了,她又不說,隻是剛回來又進了臥室;過了大概十分鍾的樣子,她提著一個背包,走到我麵前。


    “明天,我要跟你一塊回去。”


    “你......”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你一直不說,可我心裏都明白;有些話我從來沒說過,那是因為我怕給你帶來壓力和負擔,我更明白我們之後的路還很長,很多能想象到,很多無法預測的阻礙,可我堅信隻要我們彼此相愛,誰也拆散不了我們。”


    她脆弱的內心,原來如此的強大,至少她要比我堅強的多;這一刻我才體會到,其實她的壓力比我更大,或許她將來麵臨的困難重阻,是我無法想象的。


    可最後我還是拒絕了她,看著她倔強的站在那,心裏難受極了;內心極其希望能帶她回去,可自卑的心理在作祟,它告訴我必須要拒絕,同樣它也告訴我,有的時候,拒絕比委婉答應要來的更切實際。


    她依舊站在那,不遠不近,她依舊沉默著,不言不語。


    不敢再去看她,因為我怕看到她倔強的眼神,會忍不住答應她,她倔強的同時,我同樣用在倔強強迫自己。


    時間一直在走,它不曾停下腳步,我站在那,她也站在那,誰也沒說話,任由時間的流逝,誰也沒去挽留。


    等她扔下背包,轉身走向臥室的時候,她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要問我後悔沒,我隻能說我後悔了,後悔讓她失望且難過;可並沒有後悔拒絕她;她跟我展露心扉,當她把我所有顧慮說出口,並表示她堅定立場的時候,我同樣也在自我的掙紮。


    她隻有十七歲,而我也僅僅比她大一歲而已。


    即便她說出了我所有的顧慮,可她依然無法,體會到我所感受到的糾結。


    我和她之間,或許有大多太多活生生的例子,那些從窮山溝走出來的,和大城市裏姑娘相愛,愛的死去活來,可最終還是逃不出“現實”兩字。


    大概我很小的時候,經常都會聽大人講這樣的故事,或許那時候我就會有這樣的顧慮了,而這種無形中巨大的壓力,會讓人壓抑的喘不過氣,那種難受的滋味,或許隻有自己明白;而不是一句簡單的安慰就可以打消的。


    心裏默念的想給自己一點壓力,從而形成動力,想用最短的時間,來縮小我和她之間的距離。


    正如她所說的:隻要你準備好了,我隨時可以帶你去見我爸爸。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同樣我也希望那一天,盡可能的晚一些;希望等我出人頭地的那一天,我可以牽著路遙的手,坦然的麵對她爸爸,甚至一切和她有關的人。


    路遙進了房間就再也沒出來,那一晚我睡在了客廳,整整一夜都無法入睡,腦海裏想著全都是有關她的事,有關我們之間的事。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我決定離開了,輕輕推開臥室門,發現她還沒醒,好想過去跟她道個別,好想再看看她,那讓人眷戀的模樣。


    可最終還是放棄了,留了一張紙條,打開門走了出去......


    回到家,爺爺依舊板著張臭臉,奶奶讓我去哄哄他,嘴上答應了,可也沒去那麽做;剛子找了我好幾次,說喊我去喝酒,我都以身體不舒服拒絕了。


    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躺在床上,什麽也不做,什麽也不去想;可滿腦子都是路遙的身影,滿腦子都是想著,我這一次是不是真的做的不對,而她是不是不會再理我了。


    整整五天,我們彼此間,沒有一個電話,甚至一條簡單問候的信息都沒。


    到最後我實在在家呆不下去了,收拾了東西,跟奶奶說我要回學校了;奶奶說你開學不還早著嗎,急著回去幹嘛呀,我就說在家待著也沒事,還不如去建林叔店裏幫幫忙;奶奶見我執意要走,也沒再強求,說讓拿些土貨,讓我帶回去,我嫌麻煩就說不帶了;奶奶說不帶就不帶吧,讓我去跟爺爺打聲招呼再走。


    爺爺就坐在院子裏,喊了他一聲,不過他沒搭理我,我提起背包,衝他說了聲我先回學校了,你自己多注意身體,可他還是沒理我。


    背著包去找剛子,讓他送我去縣裏,他就說這才幾號啊,離開學還早著呢,問我是不是急著去見對象啊,讓他少廢話,要是不樂意送,我就去找老三了,他就罵我還真是狗急了跳牆,讓我等他一會,他打聲招呼就送我去。


    等我趕到市裏的時候,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先去了建林叔家;發現蘇冉不在家,打開房間門和窗戶透透氣,想著等到飯點的時候,再去快餐店。


    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蘇冉打來的,剛一接聽,她就不耐煩的問我在哪呢;我就說在你家,她啊了一聲,問我什麽時候回來的,我就說剛到十分鍾,她哦了一聲,隨後又小聲的問我是不是和路遙吵架了;心想這應該不算吵架吧,告訴她說沒有,她質疑的問,沒吵架怎麽路遙一臉悶悶不樂的,一聽到你就一臉的不開心,我沒吭聲,她居然教訓起我來,說這樣的大美女你都不好好珍惜,你是想幹嘛呀,是不是想作死啊。


    她這麽一說,我心裏更難受了,就路遙這樣的,我真的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我都不知道我該怎麽做才好了。


    蘇冉就說她現在和路遙還有章曉芸在一塊,問我要不要來,還說你開口哄哄她,頂多挨幾下打,路遙保證就消氣了,猶豫下,我就說你們玩吧,我就不去了,一會還得去快餐店幫忙。


    “哥,你是想氣死誰啊,一個破快餐店有什麽好去的,少了你難道還不開不成。”


    “冉冉,有些事,真的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不願跟她多提,就說:“謝謝你的好意,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那行吧,我可提醒你,遙遙的脾氣我了解,你要想等她自己消氣,或許她會主動找你,你就別指望了,她能聽你解釋,願意讓你哄著她,已經很給你麵子了。”


    “知道了”


    “好啦,這頭我會幫你多說好話的,先這樣吧,我掛了。”


    “嗯,好”


    掛了電話,給路遙發了條短信,告訴她我回寧城了,問她什麽時候方便,我去找她;隻是到第二天,她都沒回複我,而我就再也沒給她發過信息。


    在快餐店的時候,聽吃飯的客人提到,這幾天是大學返校的高峰;當時我就有了主意,想著去大學門口擺攤,估計應該會有客源,找了塊幹淨的板,拿簽字筆寫上“專業貼膜”四個大字,問建林叔借了張小的折疊桌,弄了張折疊凳,就去了大學城。


    在學校門口的公交站台旁,擺了個攤位,開始還未人問津;隻是一個打扮時尚,樣子有些甜美的女生,問我貼膜多少錢,告訴她十塊,她問我八塊可不可以,猶豫下就是免費我也樂意,全當開門生意,討個吉利。


    可就因為她的出現,讓我一下子忙了起來,從上午十點多,一直到下午二點,我甚至連口水都沒喝上,幾個小時的功夫,我就貼了二十多個,還順帶賣了幾個手機套和掛件;最後連擺了三天攤,貼了一百多個手機,賣了二十幾個手機套還有十幾個掛件。


    這麽算算,三天我總共賺了一千一百多塊錢,把我給樂的不行,心想著自己的運氣真的挺好的,本來隻是想著碰碰運氣,沒想到居然賺這麽多錢。


    以前賺到錢的時候,我總會想到蘇冉,可這一次,我腦海裏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路遙;等我收攤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給路遙打了個電話,可她沒接也沒掛,打了好幾遍她都沒接,最後原本激動的心情,一下就被澆滅了,心裏除了難過,或者還有一些失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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