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屏幕上的內容,心裏慌亂極了,我知道一定是她;心裏期盼她會找我,可又害怕她會找我,看著一旁熟睡的芮蕊,心裏燃起一絲內疚,因為我決定要去見她。


    小心的翻開被子,沒想到芮蕊突然翻過身來,嚇的我抓在手裏的手機掉在床上,她身子壓過來,正好把手機壓在胸前,放棄了拿回手機的念頭,替她蓋好被子,穿上衣服便出了門。


    十二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淩晨的街道上稀稀落落的行人和車輛,開著車停靠在護城河的一旁,隻是下車等了好一會她都沒有出現,想抽根煙,可怕她會嫌棄,隻好拿掉叼在嘴上的煙卷,趴在圍欄上看著泛起漣漪的湖麵。


    恍然間過去的一幕幕往事湧上心頭,曾經,她就站在我身旁,她話很少,隻是眼神裏滿滿的都是傾訴,或許我們倆是同病相憐,彼此間還存在的心照不宣、妙不可言,很多時候我能看懂她的眼神。而她一樣能讀懂我。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遲遲沒有出現,漸漸的開始變得失落,手不自覺的放進口袋摸了一支煙,可夜裏的風很大,打火機幾次點著都被吹滅了,我側過身想背著風,沒想到剛轉身卻發現不遠正站著一個人。


    原來她一直站在我的側麵,我沒有察覺,而她也沒有喊我,就這樣,悄然無聲的忍受著寒風的刺骨。


    一件長款的風衣,並沒能掩蓋住她的美,四年了,她變得比以前更漂亮了,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睛所透出的目光,依舊沒有變,即便是站著如此遠的距離,即便是如此昏暗的夜晚,我也能感受到那熟悉的眼神所流露的神情。


    她沒有過來。雙手放在口袋中,冷風吹過,她身子會微微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疼,我沒再猶豫朝她走去,她愣愣的站在那,眼睛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我,直到我走到離她很近的位置,她才下意識的避開。


    好幾次我想開口說點什麽,可卻不知從何說起,而她似乎跟我一樣,時不時會抬頭看我一眼,同樣沉默不語。


    其實我們再次見麵,我以為會很尷尬,四年的隔別,似乎並沒有讓我們變得陌生,我看她的眼神,她看我的眼神,依舊如初,隻是好像回到了我們相戀之前那般。


    猶豫之後,我首先打破了沉靜,問她最近過的好不好,她抬頭看了我一眼,衝我點了點頭;她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可笑容裏卻夾藏著一絲勉強,或者說是隱瞞。


    或許是太熟悉她了,所以這樣的眼神,我一眼就看出了破綻,隻是並沒有拆穿她。


    我又問她怎麽提前回來了,她抬頭看我的眼神,似乎想告訴我,我應該知道答案,我疑惑的看向她,表示並不知道原因,她什麽也沒說,慢慢的朝圍欄走去。


    當她從我身邊走過。留給我一個背影的時候,我特別的想從身後抱住她,什麽也不用說,什麽也不用去想,就想抱抱她。


    路遙靠在圍欄上,靜靜低頭看著湖麵,我慢慢的走到她身邊。害怕自己做出衝動的舉動,所以故意離她遠了些,她沒說話,我就靜靜的待在一旁陪著她。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幽靜的湖麵、寂靜的街道,似乎一切的一切都沉默了;突然間,我發現自己心靜如水。雜念、煩躁、憂鬱,都隨著路遙的到來,瞬間消失了。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自己為何如此舍不得,為何會對她那麽的牽掛,原來當初她離開的時候,把我的心也帶走了,留下的隻不過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秀發擋住了她的臉頰,連一絲縫隙都沒有留,看不見她的眼睛,猜不到此刻,她到底在想什麽,難道她約我出來,隻是想讓我陪她吹冷風,或者說其實她隻是想見見我,僅此而已。


    平靜的心卻藏著萬千思緒,歎了口氣繼續看著湖麵發呆,突然她咳嗽了一聲,伸手捂住了嘴,連著咳了好幾下。感覺好像還帶著一絲憔悴,實在忍不住了就問她是不是生病了,我下意識的伸手去摸她的額頭,隻是剛碰了一下,她就輕輕躲開了。


    她搖了搖頭表示沒事,我也意識到自己衝動了,急忙跟她說了聲對不起;可或許就因為這句對不起。讓我們彼此打開了話茬。


    聽到我說對不起的時候,她眼角皺了下,沉默了好一會,她終於開口了,隻是第一句話就讓我愣住了,她問我什麽時候跟芮蕊在一起的,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楞了下就說沒多久,她似乎還有些懷疑,隻是並沒有質疑,過了一會她開口問:“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我,沒有......”我很快衝她搖了搖頭,她抿了抿嘴,又說:“其實。其實我不應該來找你的,可,可我怕自己會後悔。”


    “後悔什麽?”我脫口而出,沒有絲毫猶豫的問她,她看了看我,很小聲的說:“當我決定離開的時候,其實我已經後悔了。我知道你肯定不會等我,我......”


    我下意識的打斷她說:“你怎麽知道我不會等你?”


    “你現在不是跟蕊蕊在一起了嘛!”路遙歎了口氣說:“我沒有怪你,我隻是怕你會一直怨恨我,我自私的選擇離開,我知道你心裏一定恨死我了,所以這四年你也從未聯係過我。”


    “你怎麽知道我沒找過你。”情緒一下波動起來,可我剛想質問她,她卻疑惑的問我:“你找過我?什麽時候?”


    “對,四月二十七號那天,在溫哥華華人別墅區。”我的回答讓路遙一下就愣住了,她直勾勾的看著我,滿臉的質疑,她再次疑惑的指了指自己問:“可我沒看見你,你確定你看到的人是我?”


    “對。我確定,你沒看見我,可我看見你了。”我剛回答完,路遙立馬質問我:“你看到我,你為什麽不喊我,你知不知道,我......”


    “因為你和肖陸在一起,而且,你們倆走的特別近,我,我以為......”回想起那一幕,我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可路遙卻變得激動起來,她拽了我一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你為什麽會懷疑我,我明明知道你最恨我拿別人的男生氣你,我有那麽傻嘛,我會蠢到讓你誤會我?”


    “可,可你為什麽總和他在一起,那不是說明你心裏已經開始接受他了嘛,不然......”沒等我話說完。路遙很用力的推了我一把,惱羞成怒的衝我喊到:“林默,你王八蛋,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嘛!”


    “我......”她那倔強的眼神,讓我無法直視,我莫名的覺得理虧,沒想到她語氣變得柔和了許多,解釋道:“那時候我和爸爸賭氣,我不想用他的錢,可要參加朋友的聚會,我身上錢不夠,隻好待他的順風車,他一直像跟屁蟲一樣,整天纏著我,不管我對他再怎麽打罵,他都一直賴著不走,我跟他說了,我不喜歡他,哪怕一點也沒有,可他根本就不聽。”


    “那天你在哪?你看到他靠近我,難道你就沒看到我推開他嘛,我真的真的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嘛?”路遙的眼神倔強的還帶著一絲懊悔,那直勾勾的眼神,分明是希望我去安慰她,可我卻沒法那麽做。


    歎了口氣回應她:“我想上去質問你的,可,畢竟三年過去了,你也從未找過我,我以為你早已把我忘了。”


    “你為什麽總是這樣,總是你以為,你以為,你開口問一句會死嘛,我問你是不是會死?”路遙情緒再次變的激動起來,她不停的搖晃著我的身體,一句又一句的質問我。


    她真的沒有變,她真的一點都沒有變,即便我們分開快四年了,當我惹她生氣了,她還會說動手就動手,說翻臉就翻臉,她,還是曾經那個霸道野蠻、刁蠻任性的路大小姐。


    在她再三的逼問下。我說出了實情,告訴她:“那天我在別墅外等你,可等了半天你也沒來,後來來了一輛警車,懷疑我是偷車賊,把我帶上了車,那個時候你正好來了。我看到你從車裏下來,我拚命的敲著玻璃喊你的名字,可你並沒有聽見,直到我看到肖陸從車上下來,你們倆一起進了別墅......”


    路遙一下就愣住了,沉默了好久,她看我的眼神再次變得柔和了許多,隻是還隱隱帶著激動的情緒,似乎她心裏還有疑問,隻是似乎又不願說。


    她問我後來怎麽樣了,警察有沒有為難我,我搖了搖頭,說去了沒幾個小時就把我放了,告訴她本來是想再去找她的,可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我怕見了麵會尷尬,更怕她會說出讓我心情更鬱悶的話。


    她沒有再說話,神情變得極其的暗淡,大概我看她的眼神,和她看我的眼神,除了失落,更多的是懊悔吧。


    心裏難受極了,無意識的抽出煙點上,隻是當我緩過神,歉意的看向她時,她並沒有表現出嫌棄的意思,可等我一支煙抽完,她突然說出的話,讓我一下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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