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匪強盜做事,從來不講道理。


    穆紅妝雖然是為一介女子,而其口中卻是可以如此輕易說出,隨時都能下山強擄良家女子上山的話來,便已經可見一斑。隻是對於這些事,雲澤根本沒有任何興趣,反而是對其口中所言的,洞明聖地會有人前來將他贖回去一事,更加在意。


    畢竟之前老秀才與啟明大長老離開的時候,解釋很少,就讓雲澤對於洞明弟子遠行八千裏一事,一無所知。


    懷揣著許多疑慮,雲澤瞥了眼穆紅妝手中遞來的軟筋散,微微皺眉。


    “這東西...”


    “對人無害。”


    穆紅妝知道雲澤想問什麽,滿麵笑意綻放。


    “這些軟筋散,可是洞明聖地每年都會派人送來的東西,也便是說,它們其實是出自洞明聖地之手,專程用來針對像你這樣的洞明弟子,一旦吞服下去,就不僅無法動用任何血氣氣韻,並且還會四肢酸軟無力到連把鋤頭都扛不起來。但你也同樣可以放心,正是因為這軟筋散是出自洞明聖地,並且還是專程用來針對洞明弟子的,所以才會完全無害,就算你想將這東西當飯吃,都沒有任何問題。”


    穆紅妝又將那包軟筋散往前遞了遞。


    “放心吧,吃過這東西的洞明弟子很多,沒有一個出過任何問題。當然,自己找死的除外,畢竟有些人心裏想的比較多,喜歡陽奉陰違,表麵上是已經答應了會老老實實待在寨子裏等人拿錢來贖,但卻背地裏喜歡搞出一些小動作。之前就曾有過一個人不知死活的蠢貨,吃了軟筋散之後,還想著從寨子裏逃走,結果就在下山的時候腿腳一軟,直接一路摔了下去,並且還是從半山腰直接摔倒了山腳下。等咱們弟兄找見那個蠢貨的時候...”


    穆紅妝口中嘖的一聲,沒再細說。


    但意思已經顯而易見。


    雲澤低頭看向那包麵粉似得軟筋散,略作遲疑之後,還是選擇直接晃起身子,一低頭就將那些軟筋散吃下去大半,沒什麽味道,隻是難免會被弄得滿臉都是。


    眼見於此,穆紅妝當即大笑。


    “爽快!來人,將咱們這位大財主放下來!”


    至於已經吃了大半包軟筋散的雲澤,當時方才落地,就立刻感覺到藥效發作,當即腿腳一軟,還要旁人盡力攙扶著,才能勉強站直了身體。很顯然,雲澤先前昏迷之時已經有人喂他吃過軟筋散,而到如今卻又吞下大半包,就有些過量了,方才落到了這麽一個站也站不穩、坐也坐不直的可憐境地。


    隻是對於這些,雲澤其實並不如何在意,畢竟尊嚴麵子這種東西,其實早在很久以前,雲澤就已經全都丟在了垃圾堆裏,並且根本沒有任何將其重新撿回的打算。而相較於麵子尊嚴這些東西,其實雲澤還是對於那些不解之處才更加在意,但也已經大致能夠猜到一些。畢竟當初老秀才臨走之前,曾經無意之間提到過,是但凡想要由自別的山頭轉而拜入老秀才門下,並且有意爭奪洞明麟子之位的洞明弟子,都需要走上這麽一遭,算是一場考驗。再加上當時老秀才的匆匆離開,與啟明大長老的不告而別。盡管當時的雲澤並不知曉他二人究竟為何如此,卻到如今再想想,也就終於明白了過來。


    根本不可能一路坦途。


    卻也沒想到竟會如此艱難。


    穆紅妝轉身重新坐回那把虎皮大椅上,大落落將一隻腳橫放在另一邊的膝蓋上,歪著腦袋抓了一把斜馬尾,咧嘴而笑之時,還會露出一顆虎牙。


    “大財主,咱們可是已經說好了,你得乖乖在老子這個寨子裏待著,不能惹事,也不要想著逃跑,否則一旦被老子發現你有什麽別的想法...”


    穆紅妝哼哼冷笑兩聲,滿臉的威脅之意。


    “當然,如果你能說到做到,肯乖乖聽話一直待在寨子裏等人來贖你,老子也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好吃好喝沒問題,想要女人,也沒問題!畢竟活著的洞明弟子,肯定要比死了的值錢。老子是個攔路搶劫打家劫舍的,自然是怎麽才能賺得多就怎麽來。也便是說,如果你還想活命,就最好說到做到,否則的話,可就不隻是受傷這麽簡單的事了。”


    雲澤聞言挑了挑眉頭,長長吐出一口氣,暗中嚐試著調動血氣氣韻,卻是意外發現,似乎自己這一身血氣氣韻也未曾是被軟筋散的藥效完全壓製。其中緣由如何,是因為那軟筋散的藥效主要用來針對洞明弟子,還是因為自己的修行之法,與天下人迥異,雲澤就並不知曉,卻也懶得理會,便嚐試著動了動手腳,雖然還是酸軟無力,但也多多少少已經恢複了一些氣力,至少可以自己站穩,就直接掙開了旁邊一隻抓著自己手臂的那個山賊,順便彎腰撿起了自己的人臉麵具。


    這些山賊惡匪並不認得自己,也算是件天大的幸事。


    若非如此,雲澤此間也就不會如此放鬆。


    穆紅妝雙眼虛眯,有些意外於雲澤的恢複極快,卻也因為過分相信軟筋散與洞明聖地的緣故,就沒太在意這個問題——畢竟眼前之人也是身負四條靈紋烙印的洞明弟子,相較於穆紅妝曾經見過的那些,還要多出兩條,就必然會是洞明聖地年輕一輩當中鳳毛麟角一般的人物,或是有著自己的獨到之處,會在吞服軟筋散後,與其他洞明弟子有些不同,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穆紅妝將手肘放在橫陳的膝蓋上,拄著臉,看著雲澤仔仔細細擦幹淨了那張人臉麵具上的血跡灰塵,滿臉認真之色,便當即微微挑眉,嚐試著開口問道:


    “你手裏那個,是個好東西?”


    雲澤瞥了穆紅妝一眼,略作思索之後,坦然笑道:


    “不算什麽好東西,卻也不算太差,反正賣是肯定不太好賣的,畢竟有需要的人不多。可若真能碰見有需要的,就說是價值連城,應該也不為過。”


    聞言之後,穆紅妝眼睛當即一亮,但也很快就皺起眉頭,口中發出“嘖”的一聲輕歎,連連搖頭。


    一件能夠遮掩修士一身修為氣機,並且可以使其改頭換臉的東西,尋常人肯定用不到,正如雲澤所言,就算拿到手了,也不太好賣,畢竟這種東西都是那些身份不正,仇家很多的人才會有所需要,而這樣的人物又大多都是窮凶極惡之輩,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主兒,而一旦堂而皇之拿出了這樣的一張人臉麵具,能否賣出一個好價錢暫且不說,就隻那些窮凶極惡之輩,究竟是要出錢購買,還是出手強搶,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寨子裏最能上得了台麵的穆紅妝,也才隻是氣府境罷了。


    可別錢沒到手,還要搭了一條命進去。


    穆紅妝眼神製止了雲澤旁邊想要出手搶奪的那人,之後就忽然記起了一件事,轉頭向著另一邊,輕輕抬了抬下巴。


    得到示意,一夥渾人當中,立刻就有一人站了出來,手裏還拎著雲澤的那把寒光映月刀。


    穆紅妝起身而來,伸手拿過那把刀隨意揮舞了兩下,因為不太熟悉的緣故,動作就看起來有些說不出的別扭感,但穆紅妝卻也不曾在意這許多,過了把癮之後,就將長刀扛在肩膀上,轉而來到雲澤麵前,麵上帶有些許討好之意。


    “這把刀我看著是不錯,如果拿出去賣的話,能值幾個錢?”


    雲澤輕輕搖頭。


    “不值錢。”


    “不值錢?!”


    穆紅妝聞言一愣,將刀拿了下來,豎在麵前皺著眉頭反反複複仔細查看,又一次嚐試著揮舞了幾下,盡管沒有任何章法可言,並且動作看起來著實有些別扭難受,卻也刀光連閃,並且刀刃切割空氣發出的呼嘯之聲,十分刺耳。


    寒光迅疾掠過,雲澤身旁的木架子,立刻一分為二。


    斷口十分平整。


    穆紅妝收勢後退,重新將刀扛在肩膀上,旋即滿臉狐疑瞥了雲澤一眼。


    “用起來確實有些別扭,但好歹也是一把靈兵吧?真當老子不識貨?!還說什麽不值錢,騙鬼去吧!”


    “就是因為用起來別扭,所以才會不值錢,能賣三五十銀幣,就已經頂了天了,而且還是看在材料的份兒上。但其實三五個銀幣都未必有人要。”


    雲澤有些無奈,卻也隻得耐著性子繼續開口道:


    “這把刀確是靈兵不假,但刀身太短,刀柄太長,重心的位置也不合常理,就導致尋常可以得到的很多刀法,無論如何都不太適用這把刀,所以才會用起來覺得有些別扭,就是因為這把刀需要與之相匹配的刀法才行。但我沒有,而且也不會。所以說呢,不管你是信我的也好,不信我的也罷,反正我是不太喜歡這把刀的。”


    雲澤聳了聳肩膀。


    “你如果想要,送你了,是拿去賣錢還是自己留著,你隨意。”


    聞言之後,穆紅妝當即一滯。


    作為一介惡匪強盜,並且還是被人攆到了最西邊的惡匪強盜,其實穆紅妝根本沒有太多的機會能夠接觸到靈兵法寶這樣的東西,而其之所以能夠認出這把寒光映月刀乃是一件靈兵,也是因為曾經劫殺其他洞明弟子的時候,有幸見識過,方才能夠知曉靈兵與凡兵的區別,卻也僅限於此。至於一件靈兵或是一件法寶,一旦拿去販賣,能值多少錢,對於穆紅妝而言,就隻能靠著經驗胡亂猜測罷了,但在穆紅妝看來,是但凡靈兵法寶,都絕對不是什麽便宜貨。


    三五個銀幣都未必有人肯要的靈兵?


    穆紅妝一口銀牙磨得咯咯作響,惡狠狠瞪了雲澤一眼,著實有些惱火不已。


    “三五個銀幣都沒人要的破爛貨,你也真好意思送!”


    “那也比你那把環首大刀強得多。”


    雲澤好整以暇,施施然將手裏那張人臉麵具收入氣府,旋即直接原地盤坐下來。


    “至少不會那麽容易就被折斷,而且一旦用得習慣了,就其實還好。”


    正氣衝衝轉身回去的穆紅妝,腳步當即一頓。


    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眼珠子一轉,就直接湊上前來,想要開口說些什麽,隻是不待其開口,穆紅妝就直接伸直了手臂一拳撞在那尖嘴猴腮的鼻子上,發出砰的一聲,也讓那尖嘴猴腮的當即鼻血橫流,連連哀嚎。


    “閉嘴!”


    穆紅妝瞪了那人一眼,後者被嚇得一個哆嗦,當即抹了把臉上的鼻血,乖乖回去人群中站好。


    雲澤看得有些好笑,卻被那尖嘴猴腮的瞪了一眼。隻是雲澤懶得與之計較,便不再理會這人,繼續開口道:


    “其實主要是我不懂鍛造之法,若是懂的話,就完全可以將它直接熔了,重新鍛造一把趁手的。畢竟鍛造靈兵的材料,怎麽說也比鍛造凡兵的材料更加珍貴許多,而且若是能有一把趁手的兵刃,就肯定要比赤手空拳更強一些。尤其你還是個打家劫舍的,那把環首大刀又被我給打斷了,丟了趁手的兵刃,隻能赤手空拳。當然,我不否認就算赤手空拳你也很厲害,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這句話,還是很講道理的。”


    “道理?”


    穆紅妝回過身來,嗤笑一聲。


    “道理能值幾個錢?”


    雲澤聳了聳肩膀,開口笑道:


    “道理這東西,有的時候一文不值,但有的時候,也會稀世無價。”


    穆紅妝聞言之後,沉默了半晌,許久才終於咧嘴笑了起來,露出嘴角的一顆虎牙。


    “那老子還要謝謝你這麽慷慨大方嘍?”


    “這倒不必。”


    雲澤輕輕搖頭,麵上笑意更濃,但眼神卻是慢慢陰沉了下來。


    “隻是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如果你肯告訴我,除了這把刀,我還有別的東西可以送給你。”


    “值錢的?”


    “很值錢。”


    雲澤哂笑一聲。


    “但就怕你舍不得賣。”


    穆紅妝麵上笑意收斂,雙眼虛眯看著雲澤,旋即上前幾步,在其麵前盤坐下來,手中寒光映月刀也橫陳膝上,一副二五八萬吊兒郎當的模樣,眼神不留痕跡掃過雲澤手腕上的金鐲子,挑了挑眉毛,略作示意。


    “是這個?”


    “不是。”


    雲澤輕輕搖頭,隨後手掌一拍氣府所在之處,便就立刻取出了兩枚拳頭大小的龍膽石,形狀渾圓飽滿,色澤鮮紅明亮,蘊有十分純粹的龍氣內斂於其中,被雲澤單手張開五指拿在手中,擺在麵前的地毯上。


    但穆紅妝卻並不認得龍膽石,就滿臉狐疑。


    雲澤不吝開口解釋道:


    “這兩顆石頭是叫龍膽石,其中蘊生有相當純粹的龍氣。你現在是在氣府境對吧?而且還隨時都能突破瓶頸,隻是苦於沒有築造命橋的材料,所以修為境界才會一直都在氣府境停滯不前。但兩顆龍膽石,足夠了。”


    聞言之後,穆紅妝神情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旋即就要伸手直接搶奪。


    但雲澤卻更快一步,將那兩顆龍膽石抓入手中,也懶得繼續掩飾那軟筋散對自己根本沒有太大作用的真相。


    穆紅妝眼眸圓睜,有些不敢置信。


    周遭的一群惡匪強盜,也在短暫的安靜之後,就立刻一片大亂。隻是穆紅妝反應也很快,當即舌戰春雷暴喝一聲,就讓這些一時之間有些慌亂的惡匪強盜,全都安靜了下來。


    旋即看向雲澤,眼眸之中滿是寒光。


    “你不是洞明弟子。”


    “你想問軟筋散?”


    雲澤依然滿臉輕鬆。


    “軟筋散具體的配方和限製究竟如何,我不知道,但既然是洞明聖地煉製出來專程用於對付洞明弟子的,就想來也與洞明弟子的修行之法有些關係。很可惜,我是前些天才剛剛入門的洞明弟子,並未修行洞明之法,所以這東西雖然對我有點兒作用,卻也實在有限。但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想讓你識趣點兒放我離開,恰恰相反的,在我問完了所有問題之後,就很有可能還會主動留在這裏,並且之後拿錢來贖我的,如果不是老秀才那個王八蛋,我還真就不想走了。”


    話音落罷,大堂裏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就連穆紅妝也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雲澤。


    “你,你說,老秀...不,是,洞明聖主,他...”


    雲澤當即冷哼一聲,沒有絲毫避諱,膽大包天道:


    “王八蛋!老不死!狗東西!”


    穆紅妝當即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止穆紅妝,就連大堂裏的所有人,也都是一陣頭皮發麻。


    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就哪怕這些惡匪強盜如何卑微如同螻蟻一般,也對洞明聖地的很多事,知之甚詳。便如當今的這位洞明聖主,在外界是被別人稱作老秀才,而其當初又是如何會將上一代洞明聖主取而代之,這些看似十分卑微的惡匪強盜,也並非不知。卻也正是因此,這些生活在洞明聖地轄內地界中的惡匪強盜,就哪怕平日裏如何恃強淩弱,如何放肆不羈,也依然會對洞明聖地,對那洞明聖主老秀才,保持著敬畏有加,甚至就連稍有不敬的言語也不敢多說一句,就更不敢如同雲澤這般,堂而皇之開口大罵。


    人群又是一陣慌張大亂,喝罵雲澤不該如此膽大包天,也或擔心洞明聖地會降罰此間,就被嚇得哆哆嗦嗦,臉色蒼白,朝著洞明聖地的方向跪拜下去,祈求饒恕。


    穆紅妝回過神來,臉色猛地一沉,大喝道:


    “夠了!全都給老子閉上你們的狗嘴!”


    穆紅妝眼眸之中寒光連閃,是已經動了真怒,眼見於此,這大堂之中一幫烏合之眾就立刻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多說多做,隻是其中有些人依然跪在地上,已經被嚇得雙腿發軟,站不起來。


    穆紅妝懶得理會這些人,轉而眼神凶狠看向雲澤。


    “你到底是什麽人。”


    雲澤對此不以為意,咧嘴笑了笑,不急不緩開口道:


    “一個被老秀才那個狗東西,不擇手段、威逼利誘、坑蒙拐騙才終於入門的,洞明弟子。”


    聞言如此,穆紅妝張了張嘴吧,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盡管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雲澤眼下的所言所為,及其手腕腳腕上統共四道的靈紋烙印,以及就算如此大罵那位洞明聖主老秀才,也至此依然完好無損,就讓穆紅妝不得不選擇相信這看似天方夜譚一般的事。


    雲澤又一次將那兩顆龍膽石擺在了兩人之間的地毯上。


    穆紅妝呼吸一滯,已經不再打算繼續出手搶奪,轉而凝視了雲澤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露出那顆相當尖銳的虎牙。


    “既然你是被那位洞明聖主誆騙入門的洞明弟子,那想來在你之前入門的時候,那位洞明聖主,應該也就不曾與你說過,但凡洞明弟子想要拜入其門下,就需要遠走八千裏的這件事吧?”


    “八千裏?”


    雲澤當即一愣。


    而穆紅妝則是笑意更濃,順便伸手指了指雲澤手腕上的靈紋烙印,繼續開口道:


    “那你知不知道,尋常洞明弟子,這種靈紋烙印,隻有兩條。”


    聞言如此,雲澤抽了抽嘴角,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的兩個字:


    “當真?”


    穆紅妝理所當然點了點頭,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自然當真。並且洞明聖地還曾派人特意前來告訴我們這些惡匪強盜,倘若能夠攔下那些像你一樣需要遠走八千裏的洞明弟子,就還會有著很多的獎賞。就算不慎將人殺了也無妨,隻是獎賞會少些罷了,但也足有一百枚金幣,外加豬馬牛羊各十隻。可若能夠將人活捉,並且將其關在寨子裏一旬時間,就能得到一千枚金幣,外加豬馬牛羊各百隻,像是老子的這種小寨子,倘若能夠成功一次,就可以一年之內都不必擔心吃喝問題。當然了,打死容易活捉難,所以洞明聖地才會為此每年都會送來一定數量的軟筋散。若非如此,隻憑老子這座小山寨,又怎麽可能拿得出那種東西。”


    雲澤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忽然就起身衝出門去。


    穆紅妝有些措手不及,但卻很快就將目光放在了麵前的兩顆龍膽石上,眼眸明亮,抿了抿嘴角,正要伸手去拿,就忽然聽見屋頂出現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


    正當穆紅妝與這一屋子渾人麵麵相覷不解時,雲澤聲嘶力竭破音大罵老秀才不當人的聲音,就立刻讓他們一陣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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