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紅妝確實帶回了一個極好的消息,就是身為散修的羊胡須土夫子,以及那位江湖遊俠兒,看在他們一行三人已經相互照顧,結伴遊曆了許久的份兒上,身為洞明聖主的老秀才,已經善做主張答應下來,可以允許這兩人跟著穆紅妝一起第一批下墓,而不必等到最後,隻能撿取一些別人不要的殘羹冷炙用以果腹。


    當然後麵這段話,穆紅妝沒說,隻笑著講了前半段。


    遠行至今,穆紅妝這個曾經的山賊惡匪,已經今非昔比,主要還是見過的人,經過的事,已經數不勝數,大大小小的人間疾苦,或是旁觀,或是聽說,實在太多太多,哪怕再怎麽沒心沒肺,也就或多或少懂了一些江湖道理,更已經認清了什麽才是真正的江湖。


    提刀縱馬,快意恩仇,終歸隻在小說話本上。


    所以她與那位羊胡須的土夫子,在對那位初入江湖的遊俠兒,隱瞞野修散修隻是野狗刨食的這件事上,確是心照不宣。


    說完了好消息以後,穆紅妝又隨口補充道:


    “咱們還得在這兒再等幾天,下墓這事兒,不能著急,畢竟這座古代大墓不是咱們說了算,得等某些身份地位極高的家夥悉數到場之後,才能開始著手準備下墓一事。按照江湖規矩來講,就是所謂的公平。”


    話音方落,穆紅妝就忽然笑了起來。


    那位名叫林青魚的江湖遊俠兒,十六氣歲的模樣,有些摸不著頭腦,隻能跟著撓頭傻笑。


    “沒事兒,不著急,我知道是在等那些麟子麟女,正好我也確實想要瞧一瞧他們到底都有什麽本事,更想知道自己跟他們的差距有多大,這是個頂好的機會。”


    穆紅妝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就連自己隨手一巴掌都扛不住的小家夥,還想瞧一瞧自己跟那些麟子麟女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果然是少年心性,不知天高地厚,也好在這個名叫林青魚的小家夥還算有些自知之明,沒有想著去找那些麟子麟女一較高下,若非如此,穆紅妝現在就會讓他知道,他這個尚且隻有凡人一品境的小修士,究竟能算哪根蔥。


    羊胡須的土夫子,忽然從背後摸出一隻老煙杆,又從腰間解下煙袋子,填了一些市麵上最是廉價的細碎煙葉在煙杆裏麵,收起煙袋子以後,就伸出一根手指在地上隨意一滑,之間立刻湧現一縷細小火光,將煙葉點燃,美滋滋地用力吸了兩口,開始吞雲吐霧。


    土夫子眉關緊蹙,嘴裏一連吧唧好幾聲,這才吐出一口白煙,嗓音低沉道:


    “有些事情,還是得提前說一說,到時候咱們三個究竟是走在一起,還是兵分兩路,得看那個時候的具體情況才能決定。”


    土夫子擺了擺手,製止了穆紅妝開口的打算,繼續說道:


    “之前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現在已經知道了,就得講一講道理。你是洞明弟子,十二橋境巔峰的修為,雖然比俺這個糟老頭子境界低一些,但殺力、手段、本事,肯定更高,這點毋庸置疑。俺們兩個跟著你,就隻能拖累了你的腳步,尋找機緣造化這種事兒,雖說莽撞不可取,畢竟福禍相伴嘛,但也不能走得太慢,否則人家在前麵將肉吃完了,留下的要麽是些口味道寡淡的清湯,要麽是塊難啃的骨頭,所以你真沒必要因為俺們兩個就落於人後。”


    羊胡須的土夫子磕了磕煙灰,扭頭看向穆紅妝,笑嗬嗬道:


    “傻小子年紀還小,胃口不大,俺這糟老頭子牙口也不好,吃不下什麽好肉,塞牙,撿點兒湯水喝喝就能湊合,水飽也是飽。所以更重要的還是長一長見識,開一開眼界,瞧一瞧你們這些厲害人物都是怎麽下墓的,這才最重要。這次見過了,以後俺們再下墓,也能多些保命的法子。”


    土夫子抓了抓油乎乎的髒亂頭發,冥思苦想了許久,這才恍然大悟道:


    “對了,這叫珠玉在前!”


    穆紅妝啞然,她哪裏是什麽厲害人物,下墓這回事兒,還是生平第二遭,所以一旦在那古代大墓當中遇見什麽意外凶險,也就隻能依靠蠻力而已,還真做不到什麽珠玉在前,而且一旦論起經驗與手段,他就比起那個古道熱腸的傻小子也沒好多少,遠不如眼前這位羊胡須的土夫子。


    土夫子具體姓甚名誰,不清楚,隻知道好像姓楊,有個諢號叫做耗子楊,但具體是楊還是羊,不好說,有些說這家夥之所以會有這個諢號,就是因為在這方圓幾千裏內,土夫子也叫土耗子,再加上這個瘦弱老頭兒有著正兒八經的師門傳承,雖然師門已經覆滅在一場天災當中,但也確是真正意義上的土夫子出身,比起其他散修野修當中那些半路出家的土夫子,更加精通風水堪輿方麵的本事,並且留了一撮羊胡須,就被叫做耗子羊。


    另一種說法則是老頭兒姓楊,才被叫做耗子楊。


    穆紅妝跟林青魚,都更加傾向第二個,不過這件事也沒必要太過計較,兩個字畢竟同音,所以無論是羊還是楊,口頭說起來,都是耗子楊。


    林青魚伸手解下腰間那隻酒葫蘆遞給穆紅妝,開口笑道:


    “楊前輩說得不錯,哪怕咱們是朋友,也得講道理,懂規矩。到時候你就隻管往前走,我和楊前輩就跟在後麵,有啥算啥,咱不貪多。”


    耗子楊翻了個白眼。


    “說你傻,還真就在這兒愣頭愣腦地冒傻氣兒,俺剛才說的那些,你到底聽進去多少?都已經講過了,看情況,看情況,傻不傻呀你,萬一下墓的時候咱們被人欺負了,穆姑娘又提前走去了前麵,咱們不就是白白挨打?”


    林青魚愕然,伸手抓了抓頭發,有些狐疑。


    “他們為啥欺負咱?”


    穆紅妝喝了口酒,走到旁邊坐了下來,隨口答道:


    “因為你是野修,他是散修,你們兩個都不算是什麽正兒八經的山上的修士。”


    林青魚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為啥我跟楊前輩是散修野修,就得挨欺負?”


    瞧著這個江湖遊俠兒傻愣愣的模樣,耗子楊一陣氣急,說你冒傻氣兒,你還真就非得顯擺一下?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是個腦袋裏麵缺根弦的大傻帽?


    但耗子楊心裏糾結了片刻,還是沒將這件事給揭露出來,悶不吭聲地吧嗒吧嗒抽著老煙杆,心裏一陣碎碎念:


    年紀還小不懂事,年紀還小原諒他...


    這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然後啞著嗓子開口道:


    “兩個月前的那一次還記得不,就是那個叫什麽來著的小鎮上,咱們兩個逛街去買米麵來著,後來就在路上遇見了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在那兒狠踹一個賣白菜的小老頭兒。原因是什麽?還不是因為那漢子覺得那個賣菜老頭兒又髒又臭礙眼了,而且又老又瘦,一看就是個窮苦人家,根本打不過自己,這才那麽肆無忌憚。這就叫,叫...”


    耗子楊黝黑臉頰猛地一紅,扭過頭來去問穆紅妝。


    “這叫什麽玩意兒來著?”


    穆紅妝一邊喝酒,一邊翻了個白眼。


    林青魚小聲提醒道:


    “恃強淩弱?”


    耗子楊猛地板下臉來,瞪他一眼。


    “就你嘴快,不知道俺是在考驗穆姑娘,想要瞧一瞧她最近讀書讀得怎麽樣了,這回倒好,讓你搶了先,白瞎了俺的苦心!”


    林青魚縮了縮脖子,訕訕一笑。


    耗子楊強忍心虛,繼續說道:


    “行了,這件事就此揭過,咱們接著說。恃強淩弱對吧?那漢子又高又壯,滿臉橫肉,這才有膽子欺負那個賣菜老頭兒,後來被你一腳踹翻出去,那家夥還不是剛爬起來就跪在了地上,嗷嗷大哭,什麽屁話都能說得出來,就為了求你放他一馬。為什麽他當時跪著求你?還不是因為你厲害?為什麽他敢欺負那個賣菜老頭兒?還不是因為他厲害?”


    耗子楊用手中那隻老煙杆指了指林青魚,冷笑說道:


    “山上修士,也不是沒有這種人,你就把他們想成那些富貴子弟,野修散修就是貧苦百姓。之前咱們三個結伴而行,已經走過了這麽些地方,富貴子弟欺負貧苦百姓的事,見得少了?什麽看著礙眼,什麽身上的臭氣熏到了自己,什麽擋了自己要走的路,隨隨便便一個理由,說打殺就給打殺了,連個喊冤的地方都沒有。就跟咱們三個剛認識的那會兒似得,不就是因為一個有著師門靠山的富貴子弟在大街上欺負貧苦百姓,你小子也是愣頭愣腦,明知道人家修為境界比你高,還敢插手,不久差點兒給人打死了?要不是我和穆姑娘恰好撞見這件事,及時出手,你現在墳頭草都得一丈高了。不對,可能連墳都沒有,人家才不會費那個勁再將你埋嘍,最多就是隨便找個地方往那兒一丟,才不管你是被野狗叼走,還是被烏鴉吃肉。”


    耗子楊歎了口氣,愁眉不展。


    “所以俺才說了,得看情況,萬一那些麟子麟女當中就有看著咱們這些野修散修礙眼的,再沒有穆姑娘跟著...嘿,倒也省事兒了,那不就是一座大墓嘛,生前沒過過什麽好日子,死了之後能有這種牌麵,這輩子也值!”


    林青魚有些笑不出來,悶不吭聲低著頭站在那裏,有些失落。


    穆紅妝喝了口酒,瞧見這位古道熱腸的江湖遊俠兒露出這幅模樣,有些心憂,轉過頭去小聲問道:


    “是不是說得太過了?”


    耗子楊搖了搖頭,抽了口老煙杆。


    “俺已經很收著了,更何況這種事知道一些對他沒壞處。其實俺還是挺盼著能有哪個麟子麟女願意屈尊對俺們兩個出手的,讓他親身經曆一回,比聽俺說八百遍都要有用。要不就憑這小子什麽事兒都敢插手的性子,早晚死在自己手裏。”


    穆紅妝不置可否,幹脆直接躺在了地上,將酒葫蘆暫且擱在一旁,又順手拔了根狗尾巴草塞進嘴裏,然後兩隻手枕在腦袋下麵,翹起二郎腿。


    有些走神。


    這番話,好像在哪兒聽說過。


    對了,是那個姓雲的王八蛋跟她說過,不過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了。


    因為啥來著?


    好像是哪次途徑哪座小鎮,也是遇見了鄉裏惡霸欺負貧苦百姓,她可看不過去這種事,就一腳踹了出去,差點兒沒將那個鄉裏惡霸當場踹死,後來才知道,那個鄉裏惡霸其實是附近某個二流門派的外門弟子,結果當天晚上就被人給尋仇上門,好一陣廝殺。


    再後來,那個姓雲的王八蛋就跟她說,就憑她這遇見不平便要插手擺平的性子,早晚惹上什麽不能招惹的人物,最後死了都沒地方伸冤去。


    當時她還對此有些嗤之以鼻來著。


    可現在卻忽然覺得這番話很有道理。


    但有道理歸有道理,該擺平的不平事,還是要擺平,可不能跟那個王八蛋一樣,但凡事不關己,就全都高高掛起。


    至於惹不惹得起,其實說白了也就是拳頭硬不硬,實力夠不夠,隻要拳頭夠大夠硬,實力夠猛夠強,這世上就沒有自己惹不起的人,沒有擺平不了的不平事!


    所以自己還是要做天下無敵,舉世第一!


    穆紅妝忽然一個翻身盤坐起來,心神全部沉入氣府當中。


    那杆得自古戰場的沉重鋼槍,早就已經被她依靠氣府本源火完全融化,前前後後耗費了將近一年的功夫,主要還是得益於尉遲夫人送給她的秘法足夠強橫,以此修煉出的氣府本源火,火勢熊熊,熾盛無比,若非如此,隻怕再有十年八年的功夫,也沒辦法將那沉重鋼槍完全融化。


    但融化了那杆鋼槍之後,再要將其鍛入狹刀胚子,又是一件很費功夫的麻煩事,絕非一朝一夕就能成功,需要以氣府本源火不斷灼燒,以自身血氣不斷捶打,直到狹刀胚子的周遭再也沒有半點兒多餘之物,才能暫且告一段落。


    隻是按照尉遲夫人的說法,在那之後,哪怕不去將它煉成本命物,也要繼續打磨、溫養,並且這將會是持續一輩子的事,再就是每次與人廝殺過後,都要注意狹刀刀鋒有無缺損、卷刃,若是沒有也就罷了,若有,就需要再次打磨、溫養,甚至很多時候還要輔以天材地寶,才能將諸如此類的靈兵法寶修繕恢複,避免“千裏之堤,毀於蟻穴”的情況發生。


    換句話說,在靈兵法寶上花錢,那是一輩子的事。


    真也是,修行不易。


    穆紅妝一邊以自身血氣捶打狹刀以及圍繞在其周遭的粘稠鐵水,一邊聽著體內回蕩不休的鏗鏘之聲,感慨無比。


    像自己這樣有著一座洞明聖地當靠山的,修行一事尚且如此艱難,而若換做耗子楊這樣的散修,亦或是如林青魚這樣的野修,又該如何艱難?


    倒也難怪那些散修野修需要經常行走在荒山野嶺碰運氣,要不就是落草為寇,做那殺人謀財的無良買賣。


    林青魚轉身去了自己那匹好不容易攢夠錢買來的棗紅大馬那邊,然後伸手折了根樹枝下來,將樹葉湊到棗紅大馬的嘴邊,肌肉壯碩的棗紅大馬也不挑食,立刻張嘴吃了起來。


    林青魚伸手輕撫馬鬃,有些悶悶不樂。


    耗子楊瞥了一眼這位古道熱腸的江湖遊俠兒,黝黑臉龐上,滿是皺紋,然後麵無表情地回過頭去,吧嗒吧嗒抽著老煙杆,目光在遠處幾座山頭上來回巡視,心裏則在計較著之後下墓的時候,是不是需要落後一步,等到所有人都已經進去了,他才帶著那個傻小子隨後跟上,或者幹脆再晚一些,免得有人心存不軌,讓他們兩個野修散修先走一步,用來試探古墓殺機。


    那些總是高高在上,不拿野修散修當人看的龐然大物,不是做不出來這種事。


    比江湖上不擇手段的魔道修士,還要更魔道。


    呸,真他娘的衣冠禽獸!


    耗子楊歎了口氣,磕了磕煙灰,站起身來,而後腳下一點,身形便迅猛掠上附近不遠處的一株高樹枝杈,登高望遠,俯瞰附近山脈的地勢走向。


    那座古代大墓,雖然是在一座古界小洞天中,但附近的山水地勢,依然會對那座大墓起到一定程度的影響。


    魁星踢鬥局。


    在某些風水堪輿的傳承書本中記載,老老年間,魁星化人,曾經連續三次考狀元都未中,原因就在他相貌極醜。魁星一怒之下將裝書的木鬥踢掉,投江而死。


    眼下的山勢走向,一旦俯瞰而去,便是荒山起伏如人一般,對應魁星化人且貌醜,後又突出一角且高翹,隔一山坳,又有獨峰呼應,則為踢鬥。


    好死不死,那座古代大墓的入口,就在踢鬥之處。


    耗子楊嘴裏叼著老煙杆,一隻手扶著樹幹,一隻手默默掐算,嘴裏還在念念有詞,也便那根老煙杆,在他嘴裏晃晃悠悠,一上一下,過了許久,這才深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拿下老煙杆,張嘴吐出一串白霧。


    然後眉關緊鎖,深深歎了口氣。


    這本是一個文運昌隆的風水寶地,並且還能蒙蔭後代,卻給用成了這幅模樣,非但不會文運昌隆蒙蔭後來,甚至還會在無形之中鎮壓後代子嗣的文運,也便是說,哪怕埋在裏麵的那家夥,後代當中出了什麽讀書人,這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麽大的成就,甚至還會命途坎坷,甚至早夭而亡。


    也不知埋在裏麵的那家夥,生前究竟如何看不慣那些讀書人,竟然這般不惜代價地作踐子孫後代。


    實是狠人一個。


    耗子楊如今已是六七十歲的年紀,修為境界不算很高,靈台境,想要駐顏有術也可以,隻是這人本就底子不好,也便從來沒有在意過這些,就看似是與凡夫俗子六七十歲的年紀一般無二,隻是精氣神更好一些。


    當然這些無關緊要,重要的還是耗子楊大半輩子都在跟風水堪輿方麵的東西打交道,四五十年行走八方,見過的大小墳墓,沒有一百,也有九十,可謂經驗老道。在他見過的那些大小墓葬之中,有些確是葬在了風水寶地,按照這個行當的說法,就是山水氣運也或地下龍脈的氣機,會在無形之中庇護埋葬於此之人的後代子孫,這東西哪怕對於山上修士而言,也有些玄乎,無法確定是否真實存在,不過另有一個方麵,就是風水寶地可以抑製邪煞陰氣的滋生,庇護墓穴太平長安,確信無疑,這點對於死而不朽的強大修士而言,至關重要。


    畢竟誰也不想身死之後,還要淪為孤魂野鬼,飽受折磨。


    還有一些,則是平平無奇的風水,說不上好,但也不壞,所以談不上蒙蔭後代,但也不會導致身死之人的靈魄無法前往陰世鬼間。


    隻有極少數的墓葬之處,因為滄海桑田的地勢變遷,導致原本極好的風水,或者平平無奇的風水,逐漸演變成惡山惡水,不過這種情況對於墓葬中人影響不大,畢竟年代久遠,而靈魄在失去容器之後,按照這一行當的說法,就是會在容器一旁逗留七日,七日過後,便會前往陰世鬼間,也便年代久遠的地勢變遷,哪怕已經形成了惡山惡水,陰氣滋生,邪煞橫行,甚至養出了許多陰鬼邪祟,也與墓葬中人沒有半點兒關係。


    至於眼前這個魁星踢鬥局...


    耗子楊的本事還不算特別到家,看不出是否有過地勢變遷。


    若有,當然最好,至少證明這座古代大墓主人的靈魄,肯定已經不在其中,至於是否有著陰鬼邪祟入主了大墓主人的屍骨,繼承了屍骨之中殘留的意誌,另當別論,可若沒有地勢變遷的發生,那麽這座古代大墓,就必然凶險萬分,尤其對待讀書人的惡意極為龐大,哪怕最是一身浩然正氣如日中天的聖賢君子,一旦入內,也會慘遭壓製,甚至再要險惡一些,大墓中的邪煞陰氣,還會特別針對那些身負浩然正氣的讀書人。


    簡而言之,就是水火不容。


    耗子楊低頭看了一眼穆紅妝,然後看向林青魚。


    幸好幸好,誰都不是什麽狗屁讀書人,可以免去許多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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