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雅大哭著說後悔了,後悔嫁給吳承榮,後悔生孩子。


    後悔了。


    想要離婚。


    還不想要孩子。


    孫雅本就不是自願嫁給吳承榮的,她隻想嫁給安呈,隻想給安呈生孩子,但可惜安呈看不上她。


    “都是他逼我的。他是個魔鬼。”


    孫雅雙手抱著父母哭得慘兮兮。


    一邊哭一邊罵吳承榮,說他惡毒,說他不是人,說他有多壞多壞,心情不好就拿她出氣......孫雅一邊哭一邊說自己過得多慘,一邊哭一邊罵安呈,恨安呈。


    孫雅覺得自己會這麽慘是吳承榮造成的,也是安呈害的。


    如果當初安呈願意娶她和她結婚,她就不會嫁給吳承榮,就不會這麽慘,過得人不人鬼不鬼。


    都是安呈的錯。


    都怪安呈。


    她喜歡上安呈,是安呈的福氣。


    都怪安呈有眼無珠,冷心冷血,無情無義,害得她現在這麽慘,這麽可憐。可惜,安呈死得太早了,沒有讓她解恨。


    相對於死,她更想讓安呈生不如死。


    想讓安呈永遠過得慘兮兮,然後後悔當初沒有娶她。以前每每心情不好,被吳承榮欺負了,孫雅就會跑去欺負安呈,這樣來發泄心裏的鬱悶和怨恨。


    看著安呈變黑變老變醜變臭,孫雅就會覺得她對生活很美好,覺得空氣清新宜人。看著安安呈從光鮮得體的貴公子變成人人可欺的掃大街老頭,孫雅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覺得她現在受的一切苦難都值得,因為安呈比她更慘。


    她喜歡的安呈是什麽樣的?


    永遠幹幹淨淨,從頭發絲到腳跟一層不染,衣服得體板正,襯托得他金貴優雅,舉手投足都是貴氣......


    讓人一眼萬年。


    但後來的安呈是什麽樣的?


    落魄。


    衣服破破舊舊,大多時候帶著汙跡。曾經白嫩修長的雙手變得黝黑粗糙,曾經精致緊致的五官變得鬆弛,皺紋橫生......


    但讓孫雅氣憤的是,即使落魄到掃大街掃公廁,安呈看她的眼依然帶著高高在上,帶著瞧不起,看她就好像在看公廁裏的垃圾。


    問安呈後悔嗎?


    如果娶了她就不會有這樣一場劫難。


    但安呈的答案永遠都是,不後悔。如果能重來,他依然會是這樣的選擇。


    孫雅恨安呈


    為什麽不願意娶她?


    孫雅恨吳承榮,為什麽不肯放過她?


    ......


    安荔濃聽不下去,想要說什麽但被趙平拉住。


    趙平朝著安荔濃搖搖頭,讓安荔濃不要去刺激孫雅,否則,孫雅有可能會隨時會撞牆。孫雅的情緒很不穩定,常常做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行為。


    趙平希望安荔濃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就當,就當遇到一個會咬人的瘋狗而已。


    安荔濃咬牙,“因為她一哭二鬧三上吊,就可以任意詆毀汙蔑別人?因為她可憐,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傷害別人?”


    “可憐個屁?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安荔濃活了兩輩子,就沒有見過如此惡毒還不要臉的人,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


    安荔濃撇了孫老頭和孫老太一眼,“子不教父之過。”


    呸。


    一家都不是什麽好人。


    安荔濃厭惡嫌棄的翻個白眼,孫雅過得不好是應該的,像她這樣的人要是能過好那就是老天沒眼。


    害了別人還想幸福?


    放屁。


    做什麽白日夢?


    像孫雅這樣的女人就應該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就應該生不如死。死,還是便宜了她,就應該長長久久的生活在痛苦的深淵裏。


    真的太可恨了。


    安荔濃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孫雅竟然在安呈落魄到掃公廁的時候還去欺負他,折辱他,羞辱他。


    簡直可恨。


    因為小安荔濃平時也忙,所以並沒有看到耀武揚威去羞辱人的孫雅。否則,真的要詛咒她下地獄。


    “幸好我老師有眼睛。”否則娶了這麽個毒婦禍害三代,那才是生活無望,生不如死呢。


    趙平無奈的拉扯著安荔濃的手,讓她少說兩句。孫雅是趙平看著長大的,小時候可愛萌噠,嘴巴甜會哄人,雖然嬌氣了些但為人還算善良。


    沒人想到,她後來會變得那麽瘋狂。


    孫雅的所作所為隻能用瘋狂來形容。


    作為長輩,趙平隻能無奈歎氣。


    “小荔枝......”


    安荔濃抿抿嘴把想要罵人的話吞下,看在趙平幫她把門市部落實的人情上,沒有在他麵前罵人。


    “我們走吧。”懶得和瘋子浪費時間。


    “等等。”孫雅一把拉住安荔濃,她帶著的手提布袋散落在地上,裏麵的東西掉落出來。


    “告訴我。安呈死的時候說了什麽?他提起我了嗎?他是不是恨我?是不是恨我?哈哈,我就要他恨我,最好恨我一輩子,然後記我一輩子......”


    孫雅瘋狂大笑,笑容猙獰又帶著幸福。


    瘋婆子。


    安荔濃沒有理會孫雅的問話,而是撿起從布袋裏散落出來的一根紅色手繩。


    手繩上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尾指指甲大小的白玉吊墜,“是你?”


    “我的。”孫雅撲過來,想要搶安荔濃手裏的紅繩。


    安荔濃毫不猶豫就是一腳,對待賤人就要有秋風掃落葉的狠。


    “啊。”


    “小丫頭,你在幹什麽?”


    “小荔枝。”


    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露出驚訝。同住一個大院,討厭孫雅的人不少,早在聽到孫雅哭鬧的時候,就有不少人跑出來看熱鬧。


    每次孫雅回娘家,孫家都要鬧騰一番。


    大家都習慣了。


    雖然來來去去都是哭哭鬧鬧的戲碼,但奈何現在生活太無聊,閑著也是閑著還不如看看八卦,然後教育自家姑娘千萬不要像孫雅一樣不要臉,更自我警醒千萬不能像孫家老夫妻一樣把姑娘寵壞是非不分。


    這個時候,看熱鬧的人雖然沒有外三層但也有了裏三層。


    看到安荔濃毫不猶豫地把孫雅踹開,都驚訝得瞪大眼睛,牛人啊,佩服。


    討厭孫雅的人不少,為什麽沒有人敢套她麻袋?


    因為孫家人護短。


    即使是孫雅的錯,孫家也會毫無理由的護住孫雅,然後折騰、鬧騰。為了名譽、聲譽,誰也不願意和孫雅、孫家鬧騰。


    孫雅可以不要臉,孫家可以不要麵,但大家不能不要。


    大家喜歡看熱鬧,喜歡聽八卦,但凡是要臉麵的人都不願意和孫家牽扯,怕影響自家孩子的名聲。


    此時,看到安荔濃毫不猶豫的踹孫雅,莫名的竟然有些激動高興。


    就應該這樣。


    有些人就是欠教訓。


    不知道多少人想打孫雅,最後都因為孫家老夫妻護短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然後算了。現在看到孫雅挨打,再高興不過了。


    大家恨不得安荔濃多踹兩腳。


    安荔濃沒理會別人的大驚小叫,跨步上前,一把揪住孫雅脖子的衣領,“說。哪來的?這個繩子哪來的?”


    這個白玉吊墜,曾經不止一次的出現在小安荔濃的記憶裏,是安呈的。據說,是安呈回國的那天,他母親給的平安符,希望他平平安安。


    出事時,安呈費了不少心思才保下這個小吊墜。為了不給自己找事,安呈也從不戴,一直珍藏著。


    那天,是小安荔濃不小心看到,然後安呈懷念珍惜的撫摸著小吊墜,想念在國外的父母家人。希望有一天能再見親人。


    當時,小安荔濃說,“你一定能再見到家人的。”


    在安呈死的前一天晚上,小安荔濃還見過,就在安呈的手心,紅的繩子,白的玉。但安呈死後,小安荔濃並沒有找到這個小吊墜。


    還以為被人搶走了。


    畢竟,時不時就有人到安呈住的地方鬧騰一番,被人發現欠揍也在情理之中。


    沒想到竟然在孫雅手裏。


    說明什麽?


    安呈死的前一天,孫雅見過他。


    “說。你到底做了什麽?”想到冷死的安呈,安荔濃雙眼通紅,恨得想要打人。


    “小荔枝,放手。快放手。”孫老頭拉扯著安荔濃,“有事慢慢說,好好說。出了什麽事,你說,我給你做主。”


    “應該放手的是你。”安荔濃猩紅的雙眼冷靜的看著孫老頭,“是你是非不分。”


    “你知道你的女兒有多惡毒嗎?”


    安荔濃然後揚起手裏的紅繩吊墜,用力扯住孫雅的衣領,“說,哪來的?”


    “安,咳咳咳,安呈送我的。”


    “不可能。老師就是把東西扔了也不會送給你,因為會髒了他的東西。”


    安呈會送東西給孫雅?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


    “就是他送的。”孫雅嘴硬。


    安荔濃的手更硬。


    “啪。啪。”


    安荔濃抬手就給了孫雅兩巴掌,孫老太撲過來推開安荔濃,“你幹什麽打人?你怎麽無緣無故打人?”


    “小雅,不疼,不疼。”孫老太憐惜的撫摸著孫雅紅腫的臉,可見安荔濃是用盡全力來打人。


    “你到底做了什麽?”安荔濃怒氣衝天。


    安呈死,小安荔濃最難過。


    即使現在,安荔濃也能感受到心口的痛,隱隱的,悶悶的,好像萬針穿心,又好像萬千隻螞蟻在啃著她的心。


    現在她發現安呈的死可能和孫雅有關,能放過她才見鬼。


    “小荔枝。”趙平拉住安荔濃,“出什麽事了?”


    安荔濃把手裏的小吊墜遞給趙平,“老師的。老師去世的前一天傍晚,我還看到過。”


    趙平接過吊墜,雙眼瞬間滿是淚水,他也認出來了,這的確是安呈的平安吊墜,是他母親給的護身符。


    “孫家丫頭,這吊墜,這吊墜怎麽會在你手裏?”趙平聲音顫抖,“你說,快說。”


    “趕緊說啊。”趙平雙手捧著吊墜,一臉的淚水。


    周圍人聽了,也是一陣唏噓。


    安呈,大家即使不認識也聽說過。特別是最近安呈恢複名譽,事情更是傳的沸沸揚揚。


    “是你害死了老師。”安荔濃語氣肯定。


    為了國外的家人,安呈細心的盡力保全自己,為了有一天能全家團聚,安呈每年冬天都特別特別的小心,盡量不讓自己感冒生病,因為他知道生病沒有藥沒有醫生。


    每年冬天,安呈都活得小心翼翼。所以,安呈很少生病,隻有一次。


    有一年冬天,安呈感冒高燒,是小安荔濃故意讓自己生病,然後把藥偷偷藏下來留給安呈,才讓安呈挺過來。


    從那以後的冬天,安呈就更小心了,盡量避免感冒生病。


    小安荔濃為了讓安呈度過冬天,常常把自己的食物藏起來送給安呈。雖然寄人籬下的小安荔濃也吃不飽穿不暖,但她還是咬牙從七分飽變成三分飽甚至一分飽,就為了讓安呈順利度過冬天。


    但是,安呈還是死在了寒冷的冬天了。


    小安荔濃沒有懷疑,因為冬天真的太冷太冷了。


    現在,安荔濃卻覺得事情不簡單。


    “是你。”


    眼睛通紅滿眸冷光的安荔濃盯著孫雅。


    “哈哈哈。是我,是我,你又能怎麽樣?”孫雅突然大笑,“是我。就是我。他死的時候可沒有回複名譽,我害死的是資本家,不僅沒有罪還有功勞。”


    “我喜歡他的紅繩子,他不願意給,還說我不配。哈哈。我不配?現在,這繩子也是我的了。我想要的,就沒有搶不到的。”


    “搶不到?哈哈。弄死。你不知道吧?第一封舉報信是我寫的,很多資料都是我收集的......”


    “我不高興就讓人去騷擾他,去辱罵他,去他家搗亂,讓他不得安寧......我就要折騰得他後悔當初有眼無珠。”


    周圍人倒吸一口冷氣。


    太惡毒了。


    也太可恨了。


    和這樣的人同住一個院子,真的太恐怖了。


    不小心得罪了她就可能被折騰得家破人亡。


    瘋婆子。


    遠離。


    必須遠離。


    看熱鬧的人默默後退三步,看孫家人的眼色都不對了。


    “我搶他的紅繩,我把他的棉衣全部潑濕......”


    孫雅得意洋洋,“哈哈哈。他能幹什麽?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啪啪。”


    安荔濃撲上去,不管不顧就是一陣耳光,然後揪頭發,撓臉,掐腰......她要咬死這個女人,太惡毒了。


    明明害了人,竟然還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還炫耀。


    孫老頭孫老太肯定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被打,上來想要拉開安荔濃,但安荔濃拚了命的想要教訓孫雅。


    安荔濃雙手雙腳保住孫雅,又掐又咬。


    孫家兩老都拉不開憤怒都沒有了理智的安荔濃。


    趙平被事情的真相震住了,呆愣在原地。


    安呈會死,是因為孫雅潑濕了安呈的舊棉衣。


    趙平滿臉淚水,渾身顫抖,隻覺得眼前一片迷茫,腦海一片空白隻剩下安呈的影子。記憶裏,他從幾場接回安呈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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