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來扮鍾馗,掌控地府生死簿,我亮寶劍身起舞,號令陰兵莫不從。各路陰兵皆聽令,隨我進林捉野鬼,孤魂野鬼休猖狂!呀呀...”


    閉上眼睛進入睡眠的我,依然能夠模模糊糊地聽見,父親在戲台上表演的唱戲聲。夢中的我,一直好奇地盯著白紗衣姐姐看,可我始終看不清她的臉,盡管我使出了吃奶的勁,睜大眼睛。


    白紗衣姐姐的上邊臉被黑線遮擋了,我隻看見她的嘴角在微笑,她的皮膚超白,白的像一張幹淨無痕的圖紙。她說要給我吃奶,我是信以為真的,而她竟然也當真了,隻見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腰間,她要解開身上的白紗衣。


    她解開衣服的速度超慢的,我覺得還沒我舔棒棒糖的速度快,她的手還是解開了腰間那根係住白紗衣的腰帶。然後,她把身上的白紗衣,一點一點地分叉開,我看見她的胸膛,掛著豔紅的肚兜,肚兜上麵紋繡了鴛鴦雙飛圖。


    接下來,她的手又開始不安分地摩挲自己的身體,她的手先是摸到自己的肚臍,接著往肚臍的上麵摸去。她要解開身上的肚兜,她的雙手放在後背,她解開了後背係綁著肚兜的繩扣,那肚兜被她解開了。她的雙手移到胸前,抓著肚兜往下邊緩慢地拉扯,我依稀看見了這樣那樣的春色。


    “怠!厲鬼哪裏跑?投胎你不去,偏留人間糾纏陽人,速速去投胎,我且饒過你。”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父親的一頓叫嚷,把我驚醒了,隨之白紗衣姐姐也在我的眼前消失。我打開雙眼後,又能瞧見駐足在戲台附近的那些奇怪人,他們的眼神,都是驚顫的,顯得異常害怕。


    他們不敢看向戲台上舞劍的父親,甚至有幾個青色皮膚的家夥,被嚇退了好幾步,似乎生怕父親將他們捉去。


    傍晚時分,父親的戲團,剛好唱完了之前所準備的幾出鬼戲。這時,有四個村民抬來一頂輦轎,輦轎的中間穿插了兩根粗木棍。那四個村民把木棍扛在肩膀上,就這樣抬著輦轎,站在戲台的邊緣。輦轎的裏邊供奉了墓村的護村神木雕像,這木雕神像約有半米高,全身都油上了彩漆,它的臉是一張劍拔弩張的紅臉。


    父親見到村民抬來輦轎時,他連忙從戲台上走下來,好像是在迎接輦轎。那四個村民等父親下來後,就將輦轎抬到了戲台上麵,父親跟在他們身後,重新回到戲台上。我當時是個調皮的孩子,我從阿媽的懷裏掙脫開,跑到了戲台上,阿媽其實也沒摟得我太緊。


    我靈活地跑到輦轎的近邊,我開始認真地打量起,供奉在輦轎裏邊的彩色木雕神像。我瞧見神像的嘴巴居然在上下翕動,然後他朝著我笑了笑,隨即他竟從輦轎裏飛了出來,現形在戲台上。


    父親就站在我的身邊,我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跳著說,“爸爸,我看見一位爺爺,從木頭裏飛出來了。”


    那時因為年紀小,所以不懂什麽是輦轎,所以把它說成了木頭。“噗嗤!”父親忍不住笑出一聲,然後他逗我說,“是呀!小科做夢,夢到了一位爺爺,從木頭裏飛了出來。這是一個好玩的夢,對吧?”


    我知道父親認為我在說胡話,於是我又把目光,投到了戲台上。隻見戲台上,肅立著一位身穿奇異服裝的老頭,這老頭背後插著數支黑旗,後來我才懂得那個叫做令旗。老頭手握關刀,在戲台上舞弄起身姿,嘴裏還振振有詞。


    我轉過頭又跟父親繼續說話,興奮地說,“爸爸,你快看啊!那位爺爺,在打功夫呢!”


    父親這次聽了我的話後,表現的非常吃驚,他說話的聲音變得超低。他好像不是在和我對話,而是在自言自語說,“難道假道士說的話是真的?阿科出生在陰年陰日陰時,就會長一對陰陽眼,就會...”


    父親自語時由於聲音太低,導致我隻聽清楚了,他的前半句話。至於後半句話,我是有聽到一點,但是時隔了十二年,我早已記不起來。


    阿媽可能是害怕父親,數落她沒管住我,任我跑到了戲台上。她匆匆地朝我走來,然後又把我抱在了懷中,對我說,“大人辦事,小孩不要多插嘴。”


    不過我的眼睛,依舊盯向戲台上的那老頭。戲台附近的那些奇怪人,好似相當畏懼那老頭,當老頭耍起關刀時,好多的奇怪人,都嚇得紛紛飛離。老頭在戲台上隻耍了幾分鍾,就飛入輦轎裏邊。而之前聚在戲台附近的那些奇怪人,都消失了身影,就連空中的白紗衣姐姐,我也看不見了。


    村民抬走輦轎,像是意味著唱鬼戲的散場,隨著輦轎被四名村民抬了回去,戲台下的三百多名觀眾,一個接著一個搬起長凳離開。阿媽的眼光四處地張望了一會兒,而即她抱起我,走到了父親的身邊。戲台下麵的不遠處,徐徐走來一位滿頭銀發的老人,老人的身邊還跟隨著兩名中年男人。


    老人走上戲台,他熱情地握住父親的手,感激地說,“多謝扁團長,同意帶領戲團,遠道趕來墓村,為我們的村民演出驅邪。”


    “莫村長,你不用太客氣了,戲團收了村民們籌集的演出費,我們前來墓村唱戲,這是應該的。隻是我不懂你說的驅邪是什麽意思呢?”


    “哎呀!扁團長,你是不知道,我們村子裏,最近鬧鬼怪,鬧的特別凶。還好請來你的戲團,唱了幾出,鍾馗捉鬼的戲劇。我曾經向某一位得道高人打聽過,他讓我必須在陰月陰日陰時邀來戲團,在村子裏擺台唱鬼戲,才能嚇跑作惡的鬼怪。”


    父親沉默了半刻,他若有所思說,“難怪我兒子,今天說了一大堆胡話。”


    “胡話?嗬,這個就見怪不怪了,我聽說小孩,常常能看見大人看不到的髒東西。哦對了!你的戲團今晚,要不要留在墓村過夜呢?”莫村長嚴肅地看向父親,詢問道。


    “都已經到了晚上,戲團的人不方便在夜裏趕路,我們隻能留在墓村打擾一晚了。莫村長,村子裏有沒有空出來的房子?”


    “是有一座空房子,不過那座房子修建在山上,而且那座房子好像...經常...”


    “莫村長,你有什麽話,請直說,不用吞吞吐吐的。”


    我也覺得老人說話挺奇怪的,忍不住插嘴進來說,“爸爸,這老爺爺,怎麽是個結巴?”


    那時我沒理解到我說出的話是一句罵人的話,立刻引來了父親的嗬斥,大概這就是童言無忌。


    “阿科,你閉上嘴巴,你再亂說話,我可打你哦!”父親的臉上雖然沒卸下濃濃的彩妝,但我依然能瞧清楚他那張凶巴巴的麵容,他是真的生氣了,我嚇得趕緊閉上嘴巴。


    “扁團長,不好對小孩子發脾氣,這小娃說的挺對,我確實是說話結巴了。山上那座空房子的具體情況,我坦白跟你說,有大部分的村民,都在傳那裏經常鬧鬼!”


    “說到鬼的話,像我們這些常常在外麵,闖蕩江湖的人,是很少相信有這種東西存在的。再說我們個個都是走過南闖過北的,膽子大的很,也不能害怕這種東西呀!所以,莫村長你不必多顧慮,你現在就帶我們到山上去,我們隻在山上的空房裏,暫時住一晚。等過完夜,我會帶著我的戲團,早早的離開墓村。”


    莫村長還是考慮了片刻,然後才說,“好吧!你們跟我來,我這就帶你們去那兒。”


    阿媽抱住我,跟在父親的身旁,緊隨在老人的後麵,老人走路的速度,好像變得快了起來。他領路帶父親他們,走向村裏的一座小山,阿媽抱著我,走了挺長的時間,我才看見了一座幾十米高的山。我依稀望見,山頂坐落了一棟舊房子,這棟房子有幾分相似於別墅。


    “呐!山上的那座舊房子,已經十幾年沒住過人了,你們如果不忌諱,就可以到那房子裏,暫過一夜。你們住在那裏後,最好安穩些,千萬不要出來,這是我善意的提醒。”老人的搖指向山頂才說完幾句話,就慌忙地離開,顯得有些惶恐不安。


    父親帶著他戲團裏的人,加上我總共十五個人,一起來到了山頂上麵的那棟空屋前邊。到了那裏,阿媽把我放在地上,隻是用手牽住我的小手,我們十五個人,都走進了空屋裏邊。空屋裏邊的牆壁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蜘蛛網,還有厚厚的灰塵,灰塵甚至掉到我的腦袋上,我自覺地用手擦去了灰塵。


    阿媽在裏邊選了一間空房,牽著我走了進去,今晚我要和她在那裏麵過夜。她還找來了一根蠟燭,點在那間空房的窗戶邊,她抱緊我坐在房間裏的一張紅木床上。紅木床是那種七十年代的老式床,這張床很老舊了,坐在上麵,就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父親在其他的房間裏,和他幾個要好的戲友,睡在一間房裏。阿媽的手上帶著一隻皮帶手表,她看了一眼手表,對我說,“小科,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了,我們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趕路。”


    晚上九點左右,阿媽就把我抱在床上,我們各躺一邊,安然地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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