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算命看相的人多半自稱半仙,半仙也相當一個職業,在古代半仙被稱為術法靈妙者,通常從事星相﹑占卜﹑巫醫等此類迷信職業。


    阿媽聽聞了那名中年人報出名頭後,忽的神情驚駭,嘴巴張的老大。


    她激動地說,“江湖上傳言張半仙能以青光眼看見鬼怪,甚是了得。他本是農民,平日為人驅災降鬼,從不收錢,名聲大好。很多人都相信他的本事,難道你就傳言中的張半仙?”


    我當然不懂張半仙有什麽了不起的,我隻是瞧見他的腰間,係帶了一個畫符的葫蘆。我貓著腰,伸出小手,摸向他的腰間,特想把那個葫蘆摘下來玩。不料,他的反應極快,他立即打掉我的手,根本不用看我,好像全身都長滿了眼睛似的。


    “哎呀!好痛!大叔,你怎麽能打小孩子呢?”我幾乎是帶著哭腔說話,我把臉轉向父親,委屈地瞅著他,希望他能為我出頭。


    但是,父親居然對我視而不見,隻是安靜地打量那名中年男人,片語不言。


    而自稱是張半仙的家夥,用手輕摸了我的額頭一下,以哀歎的語氣說,“麵膛發黑,陰氣凝頂,不妙之象。這小孩長的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卻注定要短命,這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你是孩子他媽吧?”


    “啊呀!張半仙,那我兒子阿科還有救嗎?”阿媽悚然地從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張半仙的眼睛,一副渴望他回答我有救的樣子。


    “有救倒是有那麽一點救的機會,但江湖上傳言的張半仙,他是我的師叔,隻不過我一直在盜用他的名號。若讓我施法救人的話,還是需要些紙票滴,我的真名叫章家輝。”


    章家輝的拇指與食指,合在一塊來回地摩挲,好像是在暗示著什麽。


    “輝半仙,你要錢沒問題。我們夫妻就阿科這麽一個獨生子,哪怕為了他傾家蕩產,也是非常舍得的。”


    “是是是,昨晚我兒子阿科,遇見了髒東西。如果大仙能幫他,驅除邪怪,救他一命,我起碼能給你這個數。”父親驚慌地附和阿媽的意思說道,然後他的手伸出四根手指,擺在章家輝的麵前。


    “當真是這個數?”


    “當真無二話。”


    “我這人也是挺豪爽的,我給你們個優惠價,就收你們30000塊。”


    “好...好的,我跟茵妹這幾年唱戲攢下的積蓄,剛好這麽多,但是隻要能挽救阿科的生命,我們夫妻認了。”


    父親狠狠地咬下牙,說話有了點結巴,我甚至瞧見他的額頭,冒出來大量的汗水。


    “既然這樣,你們夫妻倆,抱上阿科,跟我來。我需要到正式的地方,給阿科做法事。”


    “行,茵妹,你抱住阿科,我們一起跟在大仙身後。”


    “但願阿科,這次千萬要逢凶化吉,哎!”


    阿媽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隨即她抱起我的身體,和父親一起跟在章家輝的後邊,與他始終保持著大概一米的距離。


    我呆呆地望阿媽的臉,對她說,“媽媽,你現在不開心嗎?我看你都流眼淚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告訴我,我去扁他。”


    “媽媽沒事,好著呢!阿科,待會兒你記得要少說話,知道嗎?”阿媽用手擦了幾下眼角,開始認真地叮囑我。


    阿媽的身體一直在移動,我在她的懷抱中,注視著前方。原來飯店還修建了一扇後門,我被阿媽帶進後門,離開了張家辣雞飯店。


    飯店後門的外麵,是一條旮旯小胡同,胡同的路邊擺放了好多雞籠,雞在雞籠裏邊,“咯咯”地叫個不停。胡同的路道即狹窄又潮濕,我常常看見,有幾道紅色的液水,淌流在路中心,那應該是夾雜進雞血的髒水。


    章家輝走到某個地段時,轉身步進了一個路口,父親和阿媽同樣跟著他,步入那個路口。這時,一家門口掛滿黃符的屋子,映入我的眼簾。


    我模糊地看見,那家屋子正在散發黃光。有一道黃光降到了我的身上,籠罩住我全身,神奇地帶給我陣陣暖意。章家輝取出一把銅色鑰匙,這把鑰匙的樣式挺古老,應該是有些曆史。


    “吱”章家輝麻利地打開銅鎖,慢慢推開了屋子的大門。而後他轉過頭笑眯眯地說,“你們跟我進屋,這間屋子是供我專門做法的地方,我的法寶都在裏邊”


    “那打擾半仙了。”阿媽抱著我先是進入那家屋子,父親再隨後跟上。


    “把門關上吧!”


    聽著章家輝的吩咐,父親眼疾手快地關上了屋子的大門,這下我們一家三口全處於那家屋子的大廳內。


    “先把孩子放在地上,讓他多接觸接觸地氣,這樣對他比較好。地麵每天都有人走動,凝聚了濃厚的陽氣,人最需要的就是陽氣。誰的陽氣越旺,誰的身體就越健康,活的時間也就越長。”


    章家輝朝阿媽,細細地說著他在行的知識,說完他走進一間陰暗的房中。


    阿媽很信他的話,急忙將我放在地上。我天生就喜歡觀察四周的環境,而且會觀察到微乎其微的地步,這好像是我與生俱來的天賦。


    我的目光,大略將屋內大廳所有的擺設,掃視了一遍。大廳的中央擺放著,一張特大的紅木桌,銅錢劍、墨鬥、黃紙等等一些物品,全擱在紅木的桌麵,顯得極為詭異。最吸引我眼球的是,紅木桌緊靠的牆麵上,釘掛著一副畫像。


    畫像上麵塗描了一個老人的肖像,這老人,頭戴道冠,身穿太極衣,留著修長的白須。大廳上的屋頂,畫了一個超級大的太極八卦圖,在這家屋子裏,我經常能瞧見大小不一的太極八卦圖,它們分別塗抹在各個角落裏。


    幾分鍾過去,章家輝身穿道袍,背向外麵,拉出來一架方形推車。惹眼的黃布,上下嚴密地蓋住推車。黃布上麵盛放著,一碗紅色液體,一根毛筆,一疊長方形黃紙,一麵八卦鏡和一把油紙傘。


    我跑到他的身邊,拉扯他的黃道袍。問他,“大叔,你換衣服了,你這件衣服穿起來好威風啊!嘻嘻!”


    “小朋友,別來妨礙我幹活,找你媽媽去玩。”


    阿媽見此,急衝衝地走過來,拎著我的胳膊,靠近父親那邊站立。她嚴肅地跟我說,“阿科,別亂跑,安靜的看,少說話,”


    章家輝把推車,拉到大廳的中央,左動動右動動,鼓搗了好一陣子,才停下手。蓋著推車的黃布上麵,黃符整齊地疊在一起,銅錢劍以及油紙傘,平放在黃符的旁邊。


    他將八卦鏡拿在手上說,“我剛才瞧過阿科的麵相,發現他天生陰陽命,命裏犯女鬼。他的前世應該有一段孽緣未了,那女鬼的怨念極深,為輪回所抵觸,不能轉世投胎。”


    “所以,我在大廳中擺下招魂壇,打算施法招來那女鬼的魂魄。希望她能前來和我們好好商量,化解她對阿科的怨念,讓她答應不再糾纏阿科,這是目前最妥善的做法。你把阿科帶到這邊來,我要開始給他做法了。”


    “好的,輝半仙。”


    阿媽抱起我,把我放在招魂壇的前邊,默默地等待章家輝下一步的指示。


    “那我能幹什麽?”父親問道。


    “你過來握住這一炷香。”


    父親走過來後,章家輝交給他一炷香,這炷香有兩尺多長,比尋常的香粗上一圈,他用火柴將父親手上的香點燃。


    “這炷香一旦熄滅,我的施法就會結束,切記小心護住香,避免它熄滅。”


    “我記住了,大仙,你快開始施法呀!我兒子的性命就交在你手上了,求你一定要趕走那可惡的索命女鬼。”


    “請放寬心,我會盡力而為的。就算我失敗了,我背後還有師父和師叔,他們的道法比我高深多了。”


    章家輝拿起一疊黃符,朝向上麵嘩啦啦地撒下,嘴裏“噥噥”的輕念我聽不懂的術語。隨後,他雙手持著銅錢劍,將其供在頭頂,麵向牆麵釘掛的圖像,雙膝跪下。


    振聲說,“弟子章家輝,要為無辜小孩施法驅邪,今日以祖傳銅錢劍,請示祖師爺保佑弟子施法順利。


    他曲身跪拜完祖師像,便起身站立,走向大廳的某個角落,似是按下了一個開關。


    “轟隆隆”大廳上邊的屋頂,瞬時向兩邊打開,我望見了蔚藍的天空。


    “有仇談仇,有怨道怨,陰陽有別,陰魂歸陰間,活人歸陽間。八卦神鏡道尊寶,快快給我通陰路,銅錢香味迷天地,迅速引來孤野鬼。”


    章家輝左手拿八卦境對向天邊,右手持銅錢劍四處揮舞,身形頻繁晃動,仿佛在進行著一場精彩的表演。


    “招魂壇,招魂傘,招來陰陽五行中的一切怨魂。怨恨阿科的女鬼,速速現形說話。”


    隨著章家輝幾聲落在,推車黃布上的油紙傘“嗡嗡”地飛起,落到了我的身邊。我抓起油紙傘,高興地打開了它,然而下一秒,我的臉色卻嚇得煞青。


    竟是聶小倩從油紙傘裏邊飛出,閃現在我的眼前,由於她已經在我的心上留下過深刻的陰影。她驟然的出現,可把我嚇慘了。我畏縮在阿媽的身邊,腦袋頂在她的大腿上,不敢再看聶小倩。


    “桀哈哈,阿科,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嗎?還請來了一個臭道士,你太無情了。”


    聶小倩發出一陣恐怖的尖叫,她的尖叫裏又夾帶著陰森森的苦腔,嚇得我雙腿差點跪在地上,阿媽同樣是嚇得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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