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黃秋從蔚小倩光滑的、小巧玲瓏的身體上滑下來時,感覺自己像一位剛攀上高山的跋涉者,剛才的信心十足,一定要到達目的地。可爬上山頂的一刹那,他感到一點勁都沒有了。他需要休息,腦海中一片朦朧。蔚小倩的身體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呂黃秋身上。她用纖細、熱乎乎的左手摩挲著他肥胖的身軀,此刻,做愛後的快意尚未完全在她身上消失。


    呂黃秋本想美美地睡他一覺,可小倩的撫摸又使他想起了身陷困境的妻兒。他一下子睡意全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呂總,你還是放寬心吧。阿英姐定會想辦法救阿姨和小虎回來的。”


    “談何容易呀。”呂黃秋又歎了一口氣。


    “這幾年,一次次的麻煩,不都在我們的共同努力下,化險為夷了?”


    “你難道不知道江湖波濤詭秘?再加上這次不同往日,根據這幫家夥獅子大開口的情形看,不像我們以前打過交道的小小團夥。我們好像被國最強有力的團夥盯上了。所以,我怕阿英出危險呀。”


    “我看沒那麽嚴重,阿英姐的安排應該是天衣無縫的,我們的人在暗處,綁匪與警方正麵接觸在明處,再加上新聞媒體的大張旗鼓炒作,綁匪顧頭顧不了腳。我們乘機可救出阿姨和小虎她們。”


    呂黃秋從心裏佩服小倩的分析,轉身把赤條條的小倩摟在了懷裏。小倩繼續分析說:“如果警方搶在我們前麵救出了人,我們可以偃旗息鼓退回來;反正,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呂黃秋想起小倩和阿英這些年對自己的無私幫助,心裏湧起一陣感動,他托起小倩的頭把自己的大嘴套到了她的櫻桃小口上,又乘勢摟緊了她的纖纖細腰,小倩又一次忘情地呻吟起來。她好像把這些年無數次咽在心底的呻吟聲一下子解放了出來,她毫無顧忌地、誇張地叫喚著,扭動著蛇一樣的身體。呂黃秋這些年來明顯的老了,一晚上兩次以上的情況不多了。可現在,他的情欲又一次被小倩挑逗起來了,他把小倩抱到了自己的身體上,又一次進入了她那狹窄的身體……


    也許是在小倩身上勞作太久的緣故吧,精疲力竭的呂黃秋鼾聲大起,他睡著了。忽然,手提電話在黑暗中刺耳地響了起來。


    小倩打開了床頭燈,拿起電話看了一下來電顯示,推醒了呂黃秋說:“呂總,可能是綁匪的電話。”


    呂黃秋一下子坐了起來,接上了電話。


    “是呂老板吧?你太太和兒子在我這裏很安全……”


    呂黃秋打斷了對方慢條斯理的、冰冷的聲音大聲說:“你讓她們接電話!”


    “嘿嘿嘿嘿!呂老板,你在江湖上這麽多年了,咋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啊?你是懷疑肉票的安全吧?放心,肉票對於我們來講,那可是2000萬美金哪!嘿……”


    一陣狂笑過後,綁匪說:“你的別墅院門裏,有你太太交給你的東西,記住,不能報警!否則,你太太和兒子的性命難保!”


    綁匪仍舊是慢條斯理,但字裏行間透出一股殺氣,未等呂黃秋回話,電話掛斷了。


    呂黃秋忙穿上衣服下樓來到了院裏,小倩在大門口處撿起了一個碩大的牛皮紙信袋,交到了呂黃秋的手裏。


    呂黃秋忐忑不安地拿著信袋急急走進一樓客廳,打開一看裏麵是妻兒的照片和妻子寫給他的字條,另外還有兩粒手槍子彈。


    紙條是妻子錢風蘭親筆寫的:


    黃秋:


    我和小虎被他們抓到這裏來了,他們要2000萬美金,你要設法湊齊交給他們。不然的話,我們今生今世就不能見麵了。


    錢風蘭


    x月x日


    呂黃秋拿著子彈的手顫抖著,心情無法平靜下來。雖說自己的兒子、女兒為數不少,可那都是地下的,而公開的、也是他最喜歡的兒子就隻有呂小虎了。如果小虎母子有個三長兩短的話……呂黃秋不敢往下想了。


    呂黃秋被蔚小倩扶著上了樓,他決定按阿英的計劃行事,立即報警。呂黃秋查出號碼後把報警電話打到了市警察局刑偵隊。


    刑偵隊長索克一聽是中國警方通緝的要犯呂黃秋,就吃了一驚,但他聽完全部案情後,心情也沉重起來了。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個大案,弄得不好他也會因為這個案子而丟官棄爵。他沒有一絲耽誤,連夜把案情匯報給了市警察局局長麻斯裏達。麻斯裏達聽完匯報,覺也睡不著了。他通知索克,他要和刑偵隊長親自去呂黃秋家裏了解情況。


    市是國的首都,這幾年因為治安案件頻發,總理辦公室已經不止一次的召集市警察總局的首腦和警察局長麻斯裏達開會,聲稱市的治安案件如果得不到控製的話,他們將引咎辭職。正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中國通緝的要犯呂黃秋家小被綁匪綁架了,麻斯裏達能不著急嗎?


    麻斯裏達和索克等人到呂黃秋的豪宅裏了解了些情況,並收走了牛皮袋、手槍子彈。同時,他們還從呂黃秋的手機裏調走了對方的電話號碼。


    臨走時麻斯裏達告訴呂黃秋,從現在起,你的別墅周圍將有警察暗中保護。千萬要記住,不準向外界、尤其是新聞界透露有關這個案子的情況,否則消息傳得滿城風雨時,綁匪很可能會撕票。


    呂黃秋一個勁地保證,決不走漏一丁點兒消息,他相信警方一定會救回他的妻兒的。


    索克在麻斯裏達耳邊輕輕說了幾句什麽,見部下已在呂黃秋的樓上樓下裝好了竊聽器,便告辭走出了大廳。


    真是見鬼了,麻斯裏達等人剛走出別墅,就碰上了一幫肩扛攝像機、手拿照相機和錄音機的各路記者。他們把一支支話筒對到了局長和刑偵隊長的嘴邊,要采訪警方對這起綁架案的有關情況。還有一輛一家電視台的現場轉播車,竟然架起了天線,虎視眈眈的麵對著這座別墅。


    麻斯裏達臉色鐵青,嘴都氣歪了。他大喊著“無可奉告”,在警察們的保護下,好不容易甩開了記者。


    “天哪!”麻斯裏達上車後嚷嚷道:“如果讓這些可惡的家夥們把消息捅出去,那就麻煩了。”


    索克說:“讓總局通過上層活動一下,不準將這個消息報道出去。”


    “隻有這樣了。”局長搖搖頭,有氣無力地說。


    市警察局即刻召開了呂黃秋家小綁架案分析會議。對可能出現的情況進行了認真的分析和周密的布置。尤其是新聞媒體方麵,他們通過上層的幹預采取了必要的措施。


    市警方布下了天羅地網,各種警種的警察都集結待命,準備和綁匪進行一場殊死的較量,盡可能的救出人質。……


    2001年11月17日,一個寒冷的日子。


    新城市市中區人民法院開庭審理任小凡反訴鍾祥妻子劉潔,要求法院依據“繼承法”將劉潔未經允許強行收走的住房退還給任小凡。盡管審理因市上領導的幹預而沒有公開,可消息靈通者竟來了好幾百人。民事庭小小的審理室無法容納這麽多的人,經請示後隻好移到了法院的大型審判庭。能容納1000多人的審判庭頃刻間已是座無虛席了。


    九點整,法庭宣布開庭。法庭首先宣讀了任小凡反訴劉潔,收回住房並要求被告承擔強行收走原告住房給原告帶來的各種損失費用10萬元。本來是劉潔起訴任小凡,可劉潔叫上人強行收走了任小凡的住房。就在她要撤訴時,任小凡向法院提出了反訴,又將劉潔告上了法庭。


    具體事由摘要:一九九九年十月,原告自籌四萬元、朋友鍾祥資助四萬元在新華裏14區購買三室一廳住房壹套。有原告與朋友鍾祥的協議書證明。協議書第三條是:“鍾祥自願將購房款肆萬元贈送給朋友任小凡”。所以任小凡要求法院依據《繼承法》支持其訴訟請求並對其住房申請訴前保全。


    對於原告律師出具的具有法律效果的丈夫與任小凡的協議書複印件,劉潔傻眼了:麵對丈夫的簽字,劉潔隻有目瞪口呆的分了。


    法庭上,雙方代理人爭論得非常激烈。被告律師指出這份鍾祥與任小凡所簽的協議是否是鍾祥本人真實意誌的反映。同時,鍾祥與“第三者”所簽的合同,應視為無效。


    原告方律師則認為:鍾祥去世前與任小凡所簽的合同應視為有效合同。其一,可以把鍾祥與任小凡的這份合同作為是一份遺囑。根據《繼承法》第三章第16條規定:“公民可以立遺囑將個人財產贈給國家、集體或法定繼承人以外的人”,所以任小凡就是《繼承法》中所規定的“法定繼承人以外的人。”其二,鍾祥與任小凡簽訂的合同是自願行為,根據《民法通則》有關規定,法院應支持這份合同的合法性。


    被告律師說,鍾祥與任小凡所簽合同雖然有合法的成分在內。但是,他在簽訂合同時違反了《民法通則》中《基本原則》的第七條規定:“民事活動應當遵守社會公德。”結合本案,鍾祥簽合同時違反了《婚姻法》中我國一夫一妻製的婚姻製度。所以鍾祥這種民事行為既沒有遵守社會公德,也沒有遵守《婚姻法》的規定,應當視為無效民事行為。


    原告代理人針對這一觀點又一次發表了反駁意見。他說,被告所引用的法律依據不夠充分,國家在立法時,也充分考慮到了繼承人與立遺囑人會有著千絲萬縷的感情關係,而無論這種關係是否顯得不光明正大,可也有其合理的因素存在。試想,一個行為正常的人,會在訂合同或立遺囑時,把自己的財產和遺產贈送給一個素不相識甚至十分討厭的人嗎?如果這樣的合同和遺囑得不到支持的話,那麽法律的公正性又如何體現呢?《繼承法》中沒有明文規定立遺囑人不能把遺產送給“第三者”,既然沒有明確的法律規定,那麽就算任小凡是“第三者”,她的權益也理應受到法律保護。同時,《民法通則》雖然規定了民事活動應當遵守社會公德,可也沒有明文規定說不遵守社會公德的民事法律行為是無效這一規定呀。


    被告律師反駁說:《民法通則》中的《基本原則》在民法體係中起到的是一個統帥和綱領的作用。我們的民事活動都要遵守這一《基本原則》。如果民事活動違反了這一《基本原則》就是無效民事行為。在本案中,如果鍾祥把財產贈給其他人、孤兒或者學校,而不是贈給“第三者”,那麽他的這種行為不但遵守了社會公德,而且還值得我們學習。


    原告律師針對被告律師的觀點又提出了反駁意見。他認為,本案的焦點是執行合同、是遺產糾紛,所以隻能運用《繼承法》的規定。至於任小凡的所謂“第三者”行為不屬於本案的主題,與本案無關。


    在整個庭審過程中,原告的主張顯然是符合法律規定的,可是符合法律規定的東西,老百姓卻不認同,這在庭審中從老百姓表現中可以看出來。原告方發言時,旁聽席上是一片責罵聲,被告代理人發言時,則是長時間的掌聲。


    休庭時,旁聽群眾圍住了任小凡,謾罵甚至廝打,要不是法官們挺身而出,任小凡恐怕連門都出不去了。……


    針對庭審的這樣一個全過程,程忠不再堅持自己的觀點了。雖然沒有做出判決,可判決的結果他已經看到了。


    “什麽結果?”於波問程忠。


    “法院迫於社會輿論的壓力,肯定會判任小凡敗訴。”


    “不見得吧。”於波說,法院法院,應該以法辦案,如果偏離了“以法律為準繩”的原則,那法院就是人情院了,而不是法院。當然了,法院也有為難的地方,他們要按《繼承法》的規定判決肯定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在老百姓的眼裏,那就是支持“第三者”,提倡“包二奶”這種不良的社會風氣。說穿了,這個案子的宣判,是一場“情”與“法”的較量。


    “所以,”程忠說,“法院會迫於輿論的壓力和民眾的呼聲而選擇‘情’,不選擇法,這就是我們的法律不完善的地方。”


    “不管怎麽判,鍾祥也是一個新聞人物了,所以……”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了,”程忠說,“你口口聲聲要講‘原則’,講“法’,可是關於鍾祥的烈士問題,你肯定還要堅持你的觀點的。”


    “是。這是兩碼事,法院宣判應該講‘法’,而我們在鍾祥這個‘烈士’的問題上,應該要講個‘情’字。”


    程忠不得不在心裏服了於波,他想,如果於波在好多問題上,譬如拒賄、提拔幹部的問題上也這樣適當的運用一下這個“情”字,恐怕這次上省裏當省委副書記這事兒,也不用我老程這麽費心了。不過,你要把於波這個敢打敢闖、心直口快的個性拿掉了,他就不是於波了,而新城市的今天也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哎,程市長!”於波起身給程忠的高腳酒杯裏添上了新城幹紅說:“在我的辦公室裏,我要把你招待好,免得你在背後罵我,於波這家夥,一點人情味也沒有。”


    程忠摸摸凸起的肚子嘿嘿嘿笑了,他說:“實話實說,於書記,在鍾祥這個問題上我是犯了一個錯誤,我要向市委檢討。”


    見程忠說出的是肺腑之言,於波走過來和程忠坐在了一個沙發上,他像過去一樣在程忠的肚子上砸了一拳頭說:“老兄呀,向小弟我檢討就行了,別把這個問題在市委常委會上提了。……你說呢?”


    “我明白。”程忠也像過去一樣,誠懇地拉起了於波的手說:“老弟呀,咱倆可真是,哎……”


    “別,”於波又搗了程忠的肚皮一下:“我們倆就取長補短吧。”


    “這話好,我愛聽。”


    “你不希望我滾出新城了吧?”


    “我希望你早一天‘滾’出新城。”


    “為什麽?”


    “你裝糊塗了吧?”


    “嗯?”


    “中央派下的考查組已經到省裏了。”


    “考查吧,我不動也好。也實話實說,我可真有點離不開新城了。還有好多事兒沒幹完呢,比方說引水工程還沒有完全完工。還有如下崗職工的再就業問題、幹部的素質有待提高等等。”


    “引水工程已經到最後關頭了,要不了多少日子就要開閘放水了,你就是趕不上全線貫通的那一天走了,也會回來嘛。新城的事還有我們呢,你走了,你的思想,你的方針和計劃不會變,要變嘛隻能往更好的方向變,再說了,去省城400公裏,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我會及時給你匯報的。”


    沒等於波回話,程忠竟放聲大笑起來,惹得於波也笑了起來。


    “真好笑,於書記,我程忠是不是等不及了……”


    “不是!程市長,你的為人我還不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為啥不是?你難道忘了,那年你還未到新城上任,我就去向你伸手要官了。”


    “沒忘記,可是,你哪是要官呀,你是想要個做事的環境呀。再說,你這個市長,60%的因素是省委和陳書記、劉省長的意思,30%的因素是你自己幹出來的,我嘛,充其量隻有10%的功勞。”


    兩個老朋友又一次拍肚捶肩、哈哈大笑起來。


    這是他們近些日子沒有過的場麵,他們的心又緊緊地靠在了一起……


    新城市委常委會已經開了好一陣子了。今天的與會人員有好幾位都是剛剛提上來的。金安,從市委常委、秘書長的崗位上走到了市委常委、市政府常務副市長的位子上。此刻,他躊躇滿誌,認真的聆聽著每一位常委的發言。


    王瓊,常委中唯一的女性。幾天前還是市委常委、湯縣縣委書記,今天她已成了中共新城市委副書記。此刻,從她臉上透露出的是成熟、是雄心百倍。她正認真地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做著記錄。


    除此之外,其他的常委們,我們都很熟悉:市委副書記兼市紀委書記汪強,主管組織,人事和紀律檢查委員會;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長汪吉湟,我們的公安一級英模、獨臂英雄;市委副書記、市長程忠正在講著如何招商引資、發展新城經濟的話題;省委常委、市委書記於波表情冷峻、端坐在主席台上……


    會議快結束時,於波開始講話。


    “同誌們!我想說說眼下正在流傳著的順口溜。它是三年前‘軍事化、咚咚嚓’的繼續。說實話,我很痛心。我們雖然做了大量的工作,可是,首先,我們還沒有讓老百姓完全滿意。我,是這段順口溜的第一個讀者,眼下,大家都知道了,新城的老百姓也全知道了……”


    “順口溜的第一段共四句:‘新城幹部頂呱呱,獨臂英雄人人誇。造福百姓事,十件本不差,尚有不如意,定要深裏挖。’”


    “同誌們!前三句,是老百姓對我們極大的褒獎,說我們新城的領導幹部頂呱呱,不錯。還特意點到了我們的獨臂英雄汪吉湟同誌。同時,還點到了我們為老百姓做的十件實實在在的事。後一句呢,不隻是起到了個承上啟下的作用,實實在在是老百姓還不滿意我們的工作呀!‘走私香煙軍車拉’,這事兒在我們新城究竟有沒有?據我所知,有!走私香煙、假冒香煙在新城滿天飛,國營主渠道的煙沒人進,我今天在這裏表態,公安局的同誌馬上介入,協助煙草局的同誌認真地查,不管是什麽來頭,也不管是什麽車,都要一查到底!”


    於波不喝茶,隻喝白開水。講到這裏他喝下了一口白開水。他繼續說:


    “大家還記得嗎?三年前工商局的田英同誌到呂九莊查假煙假酒的事?據說這假煙的地下工廠不在我們新城市。既然不是在新城生產的,那就肯定和這個‘走私香煙軍車拉’有關係。汪吉湟同誌!”


    “到!”獨臂英雄汪吉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這聲“到”和站起來的姿勢極像一位訓練有素的軍人。


    “你馬上布置,先向省公安廳做出專題匯報,爾後采取必要的措施,一定要車、贓俱獲,有了證據,我們就什麽也不怕。”


    “是!”汪吉湟越發像個軍人了,一個簡短的“是”字說出後,他沒有坐下來,因為除此外,下文中還有他公安局的事。


    於波繼續說:“‘黑社會頭子沒法抓’,這話真讓我們痛心啊!你能說老百姓這句話錯了?呂黃秋到現在還沒有抓回來,這是勿容置疑的現實啊!開始說在美國,近來又聽說是在國。這是從公安部派出的特工人員那裏得到的消息。我的意見,我們是不是主動一些,參與到公安部派出的特工人員中間去……”


    於波突然意識到汪吉湟還站著,忙說:“哎,汪局長,你坐你坐。”


    汪吉湟這才坐了下來。


    “去幹啥呢,給我想方設法把呂黃秋抓回來!”


    “是!”汪吉湟立刻站起來又回答了一個字,爾後心情沉重地坐了下來。


    於波繼續說,“為什麽不能直截了當地去抓呢,我告訴大家,我們國家和國沒有引渡條例,隻能悄悄地把呂黃秋抓獲歸案。這還好辦一些,要是在美國,有些事情就不好辦了。……


    “至於‘政府的債務火車拉,教師的工資貸款發’,這指的是農村鄉鎮一級政府。程市長已和我交換過意見了,準備在全市的鄉鎮一級來一次財政大清查。我想能不能為這次清查訂一個新的政策,還完財政銀行貸款的幹部往上提升半級,財政扭虧的,提拔到縣、市的重要崗位上來。不要以為貸款是前任領導的事,你就可以不管,你這一任也應該努力把前任的貸款還了。當然,我們還要追究前任的責任。‘教師的工資貸款發’這本身就是極不正常的嘛!”程市長說,“於書記這個建議提得好,我看我們就訂這麽個規矩。把這一條變成幹部提拔的必要條件。”


    一口白開水下肚後,於波朝程市長點了一下頭後繼續說:“還有!‘烈士養二奶不違法,坐台小姐笑哈哈’。這兩句是什麽意思我想大家都明白,我們都不要再講了,還講什麽,人已經犧牲在引水工程工地上,我說宣傳部長同誌,你給新聞單位招呼一聲,那個劉潔和任小凡的案子一個字都不能再報道,外地來的記者一律擋駕!”


    宣傳部長馬上表態說:“這沒有問題,我下去馬上布置。”


    “‘楚輝掙錢學校化,下崗工人街上爬’。這兩句是褒還是貶呀?顯然,前一句說的是楚輝公司捐款建希望學校的事,這是一件大好事啊!我們要大力提倡。可順口溜的言下之意好像是你楚輝公司應該管管‘街上爬’的下崗職工。我們說,他楚輝公司能管得過來嗎?這是不是對楚輝公司的要求太高了一點。我們可以倡議全社會都來關心下崗職工的再就業問題。”


    於波又喝了一口白開水。他繼續說:“同誌們呀,這‘街上爬’三個字的分量可不輕呀,金安同誌,你要很好地研究一下這個問題,就下崗職工再就業問題要作為我們政府今冬明春的一件大事來抓,看能不能想出新的辦法來。”


    金安望了一眼程忠,後者微笑著朝他點了一下頭。金安說:“市政府會專題研究這個問題的,請於書記放心。”


    於波說:“還有……”


    於波又講了關於“引水工程”通水大典的問題、關於公開向全國招考處級幹部的問題、關於推廣市中區解決下崗職工再就業的經驗問題……


    說到這裏,於波看了一眼市委副書記、區委書記蘭強,那天在劉妍那裏錄像帶上的鏡頭立刻映入腦際。他心說,好你個蘭強,你不是送了我於波100萬元錢嗎?本來,他要在這件事上大動一場幹戈,來一個殺雞叫猴子看。一來劉妍再三講讓他別把這件事講出去,同時程忠也勸他別性急,放一放再說。他想,蘭強這事冷處理也好,隻是不能讓他再進一步……


    散會後已經過了吃午飯的時候,於波本想和汪吉湟一塊兒吃中午飯,說說與國家公安部聯係派員赴國的事時,劉妍的電話打過來了,要他馬上去金橋大酒店。於波未加思索地說:“準備點飯,我還沒有吃午飯呢。”


    汪吉湟見書記又有事,就用目光征求於波的意見。於波說:“今天晚上,我到你家去,讓珍珍再做一頓懶漢飯。”


    “是!”汪吉湟又是一個簡短的字。爾後市委書記握了一下獨臂英雄的手,上車走了。


    來到金橋大酒店1088室,劉妍已經備好了飯菜在等待。


    等於波坐好,劉妍打開了兩個飯盒的蓋,一個裏麵裝滿了小巧玲瓏的餃子,一個裏麵則是肉。


    劉妍說:“這是兔子肉,野兔。昨天我親自打的……”


    “你會打獵?”於波不能想象,眼前這個漂亮的36歲的獨身女人會打兔子。


    劉妍笑了,笑得很甜:“兔子是我親手打的,還是我親手做的呢。”


    “那肯定好吃極了,我先嚐為快。”於波說著誇張地大口吃了起來,劉妍仍然笑眯眯地盯著於波。於波模仿著電視裏的一句廣告詞:“味道好極了!”劉妍被於波逗笑了。於波邊吃邊說:“別光看我吃,你也吃點吧。”


    劉妍從塑料袋裏取出了醋、油潑辣子和小碟,替於波調好,把熱氣騰騰的餃子夾上,送到了於波的眼前:“多吃點餃子,素餡的。”


    “你也愛吃餃子?”於波冷不丁地盯著劉妍,問道。


    “你咋知道的?”劉妍也給自己調好了辣子、醋,也夾了一個餃子放進了小碟子裏。


    “我老家招待客人時,總是把自己認為最好吃的東西拿出來招呼客人,好像自己愛吃的別人也愛吃。我這樣推斷,你肯定愛吃餃子。”


    劉妍又笑了,露出了很好看的雪白的牙齒。她說:“這麽說,你不愛吃餃子?要不,我去給你做點別的?”


    “別,別,我可是最喜歡吃餃子了,尤其是今天的餃子,特別特別的鮮美。”


    “這也是我親自做的。因為,我愛吃餃子,所以親手做餃子的機會總是很多。那好吧,今後我吃餃子,一定請你來一塊兒吃。”


    於波答應著“好”,飛快的吃著餃子,劉妍隻是慢慢地吃,認真地品嚐著餃子,時不時的給於波夾著餃子。於波是來者不拒,很快,一飯盒餃子全報銷了。


    吃完了餃子,繼續吃兔肉。劉妍吃了兩塊就說吃飽了。她站起來在冷熱貯藏箱裏取出了兩聽鮮牛奶,熟練地在電熱器上燒開,給於波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怎麽樣,還要吃點啥?”劉妍問。


    “你瞧,我吃了多少,再啥也吃不下了。”於波說著喝下了一口鮮奶。


    “多吃點素菜,少吃點肉,尤其是肥肉,最好別吃,你今年像是胖了不少。”


    “是啊,”於波拍拍微微隆起的肚子說,“再吃,也就像程市長了。”


    “按說男人胖點也沒啥,男人肚子大是一種風度,是一種地位和富有的象征,可是胖人毛病也多,什麽脂肪肝啦、高血壓啦等等。”


    “你還別說,大夫說我還真有脂肪肝。……你咋啥也知道呀?”


    “也是一知半解,我閑下來愛看書,曆史、地理、文學、醫學的,都願意涉獵那麽一點兒。”


    “你也不小了,該……”於波試探性的想問劉妍究竟有對象沒有。


    “該成個家了,是吧?”劉妍一點兒保留的意思也沒有:“成個家,好是好,可麻煩也不少。我喜歡獨身主義者。”


    於波感到他在劉妍麵前提這樣的話題不太合適,便打岔說:“你好像叫我來有事吧?”


    “有點事,過兩天我上北京去看我的舅爺,不知你有沒有要讓我辦的事兒?”


    “沒有。”於波的回答很幹脆。


    “我舅爺跟省委陳書記可是莫逆之交啊,他們曾在一個牛棚裏呆過。同時,他在中組部裏也能說上話。”劉妍想引出於波調省裏的話題。誰知道於波在這種問題上一向是榆木疙瘩,不開竅。他根本沒往自己的問題上想,他說:“這事兒我知道,他和陳書記從牛棚分手後去了北京,陳書記則到了我們湯縣。這些情況,最早是王瓊同誌給我講的。”


    “王副書記是啥意思?”


    “她想代我去陳書記那裏要官,我把她狠狠訓了一頓,我說我於波在你王瓊眼裏就這麽點水平。你要敢在陳書記那兒提我升官的事,我立馬撤你的職。”


    “人家王副書記也是一片好意,你幹嗎發這麽大的火呢?”


    於波想想自己怎麽又在劉妍麵前發脾氣了,就摁下火氣說:“對不起,劉經理……”


    “誰是你的劉經理?”劉妍故意板起了麵孔。


    “小劉,是小劉,對了吧?”


    劉妍笑了,又給於波斟上了牛奶。


    “好了,小劉,這牛奶可不能當水喝。”


    “咱倆總得把這兩聽喝光吧。”劉妍說著把剩下的一點兒牛奶全倒在了自己的杯子裏。


    劉妍重新坐在於波對麵時,就打消了再把這個話題續下去的念頭,她想程市長可真是把這位於書記給看透了,還是聽程市長的話吧。這於書記升省委副書記的事兒還是“暗箱操作”好,等於波當上省委領導了,她作為朋友心也就盡到了。


    想到這裏,劉妍端起牛奶杯說:“那好,我們碰杯,祝你早日高升!”


    於波把杯子跟劉妍碰了一下說:“升啥呀升?這可是組織上的事,你我說了都不算,也不能再說了。我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劉妍微微一笑,於波望著劉妍說:“怎麽,今天這牛奶像酒一樣,我都醉了。”


    “醉了好,醉了你就不會發脾氣了。”


    “是呀,小劉,不知咋搞的,這兩年我的脾氣是越來越大了。我就是看不慣我們的有些同誌呀,就拿蘭強來說罷,他工作做得確實不錯,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推薦他的。可他的心術不正,要不是你讓我別說,我早就在會上點他的名了……”


    “你看,你看,於書記,這是何苦呢?有人說,發脾氣、生氣,是拿別人的毛病懲罰自己。你想想,你生人家的氣人家又看不見,你在會上發脾氣,就會得罪人,小人可是萬萬得罪不得的呀!”


    “拿別人的毛病懲罰自己,好,這話說得好。好,我不生氣了,我就把這句話牢記在心裏,怎麽樣?”


    “這還差不多。”劉妍把削好了的蘋果遞給了於波。


    於波咬了一口水果說:“哎,小劉,你剛才的話我咋聽著這麽耳熟呀……想起來了,程市長說的,他說過小人可是萬萬得罪不得的呀。我聽了反駁他說,那就讓小人為所欲為?還要給他升官,還要給他謀私開綠燈?”


    “話不是這麽講的。”劉妍的話就像大熱天吹過的絲絲涼風,把於波的心吹得特別的舒服。


    於波誇張地把耳朵掏了一下說:“我洗耳恭聽。”


    “請客送禮、行賄受賄,這在某些情況下已經成了一種社會風氣。尤其咱們新城市,三年前,那就不是什麽行和受的問題了,而是明目張膽的索賄,赤裸裸的按‘官’論價。你和程書記主持市委、市政府工作以來,這種情況已經很少很少了。可是,你要根除也得一步一步來,改變這種狀況也得循序漸進。……”


    於波一個勁地點著頭:“說下去。”


    “一口吃不成胖子,一鍁也不可能挖開一口井。明白嗎?你犯不著得罪那麽多的人,尤其是那些小人!”


    劉妍的話像涓涓泉水,一點一滴地滲進了他那將要幹涸了的心靈。說實話,一講搞關係送禮,他就來氣。他認為,黨風就是讓這些送禮者給搞壞的。祁貴過去是多麽能幹的幹部,讓呂黃秋給拉下了水,如今被送上了斷頭台。這教訓是多麽深刻、多麽慘重啊。在這個問題上,沒有一個人能說服他。連妻子梁豔芳、市長程忠都說服不了他。說實話,劉妍也沒有全說服他。他隻是覺著劉妍的話非常有道理。尤其是收點煙酒之類的事,她說這是人之常情。人家沒有什麽動機,隻是拎了兩條煙、兩瓶酒來看你,讓你弄得下不了台,這又何苦來哉?她還幫他訂了個三不收的規矩:被提拔者的禮不收,被審查者的禮不收,求情辦事者的禮不收,其他人的禮僅限於煙酒之類的東西,錢是萬萬不能收的。


    其實,在內心,於波還是不想收任何人的禮物的。隻不過劉妍的話實在是太入耳順心了。他也知道,梁豔芳在他不在家的時候,肯定有因打不破情麵而收人家禮的情況,從今往後隻好睜一眼閉一眼了,免得再跟她吵呀吵的,鬧得不可開交。他知道,“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短”這個道理,所以,在他於波麵前,任何人也不許違反原則。這個時候,他想起了雍正皇帝手下一個當官的人。這個人叫李衛,不識字,卻深得雍正皇帝的賞識。李衛在當揚州知府前,連續三個知府都因為受鹽商的賄而被殺了頭,李衛當上揚州知府後,首先從拒賄開始做起,包括小小的禮物都不收,害得全家人跟著李衛吃了三年白菜豆腐。因為李衛確實做到了兩袖清風,所以他的揚州知府當得就好,沒出任何事兒。於波上任前雖然沒有把新城市當成雍正皇帝時的揚州,可他把李衛拒賄的形象當成了自己的榜樣。他深知“廉生明公生威”這句話的道理,所以,在劉妍一係列好聽的話語之後,他不得不違心地說了句“我今後一定注意這方麵的問題”。


    正說著話,於波的手機響了。


    劉妍拿過了於波的電話,遞到了於波的手上說:“接電話吧……”


    電話是省裏打來的,於波認真的接上了:“你好!……”


    在麻斯裏達的辦公室裏,麻斯裏達像困獸一樣焦躁地在地毯上踱著步,情人沃絲坐在沙發邊上不安地盯著他。麻斯裏達長得人高馬大,是那種精力特別充沛的國人,要不是呂黃秋家小被綁匪綁票,此刻他定在情人沃絲身上發泄他那過剩的精力。沃絲是國最為漂亮的女人之一,亮晶晶的藍眼睛,小巧的個子,兩隻xx子像充上氣的氣球一樣掛在胸前,領口很低,多一半xx子露在外邊。她是麻斯裏達情人中最受寵愛的一個,眼看著麻斯裏達著急上火的樣子,她慢吞吞地走了過來,擋在了麻斯裏達的麵前。麻斯裏達冒火的眼神緊緊盯住了她那對脹鼓鼓顫悠悠的xx子時,心裏的煩躁漸重了。沃絲乘勢勾住了麻斯裏達的脖子,麻斯裏達像瘋了似的,立刻把沃絲放倒在了地毯上,三下五除二扒完了她的衣服,一具性感、晃眼的軀體出現在了眼前。在麻斯裏達快速脫衣服時,電話鈴響了,電話屏幕上出現了刑偵隊長索克的頭部。索克說:“報告局長,下一步?”


    “混蛋!”麻斯裏達大聲吼道:“馬上到呂黃秋那裏去,在他雇傭過的下人身上突破!”未等索克回答,麻斯裏達重重地摔下了電話。


    麻斯裏達沒有因為索克不合時宜的電話而影響他的欲望,相反的,想發泄的念頭反而加重了。他三下五除二脫去了衣褲,騎在了沃絲的身上,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雙乳……


    麻斯裏達使出了渾身的勁在沃絲身上衝撞,沃絲歡愉的呻吟聲響徹整個房間。女人的叫聲仿佛是興奮劑,麻斯裏達越發衝撞得厲害了,幾次電話鈴聲響起,都沒有打斷他那強有力的進攻,直到女人的呻吟聲漸漸隱去,他已是滿頭大汗了。他突然大叫了一聲,停止了動作,抓著雙乳的一雙大手沒有停止用勁,疼得沃絲大聲討饒。在女人的討饒聲中,麻斯裏達像中了槍彈一樣,轟然倒地,附在了女人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那電話鈴聲也不知響了多少遍了,麻斯裏達才從女人身上爬了起來,此刻,他的精神又回到了身上。麻斯裏達穿好衣服後,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對沃絲說就端坐在了辦公桌前。沃絲可能是早已習慣了他的這種粗暴和暴風雨過後的視而不見。她穿起衣裙,臉上還留著極度興奮過後的紅暈,她瞅了男人一眼後鑽進了麻斯裏達辦公室內的休息室。麻斯裏達透過口裏呼出的煙霧,見休息室的門緊緊關上了,才摁了一下桌上的按鈕,隨即,刑偵隊長索克和幾位警官應聲而來,站在了麻斯裏達的辦公室地上。


    麻斯裏達的火氣顯然小了許多。


    “說吧!”他昂起了頭緊盯著索克說:“有什麽發現?”


    “報告局長!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呂黃秋到國後,從來沒有雇過下人。所以,我們沒有找到一點線索……”索克生怕局長發脾氣,說到最後,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坐吧。”出乎意料的是麻斯裏達非但沒有發火,還大手一揮,讓他們坐。他們忐忑不安的坐在了局長對麵的一排軟椅上。


    “還有什麽?”見索克不敢坐下,麻斯裏達問道。


    “你看這個……”索克抖抖索索從包裏掏出了一張報紙。


    麻斯裏達把報紙從桌上攤開,《國早報》下是特大號醒目標題:“中國環球案主犯呂黃秋家小遭綁架”。麻斯裏達即將熄滅的火氣此刻又一次升騰了起來,他在報紙上拍了一巴掌,嚇得索克一動也不敢動,其他警察也不敢坐了,齊刷刷地站了起來。


    “這幫‘抓扒仔’(記者),真他媽混蛋!”


    麻斯裏達立刻撥通了一個電話問道:“怎麽回事?《國早報》……”


    對方說:“報社以來不及抽稿為由,其實,他們不會放過這個驚天消息的。你等著吧,過不了今天,全國的媒體上都將是這個案子的報道!”


    麻斯裏達無奈地放下了電話。


    “局長,報紙上講,綁匪是老狐狸和他的‘老狐會’,你看這事……”索克見局長沒有繼續要發火的樣子就說。


    “各位,我們麵臨的形勢已經很嚴重了!”麻斯裏達顯然是徹底清醒了,他知道靠發脾氣是不可能起任何作用的。他繼續說:“新聞界將此事捅出去了,我們別無它法,隻有同心協力、從綁匪手裏救回人質。否則,我們將無法向警察總局交待!”


    “請局長放心。”索克見機會來了,表態說:“我們一定同心協力,想方設法,偵破此案。此案不破,誓不罷休!”


    麻斯裏達說:“要有的放矢,不能盲目輕動。要秘密行動,不可大張旗鼓。我認為,眼下的關鍵除了摸排線索外,在送信人這個問題上下點功夫,看給呂黃秋送信的人究竟是誰?是‘老狐會’的人,還是他們雇傭的人。如果找到了這個人,才能確定人質就在‘老狐會’。相反,如果不是‘老狐會’所為,那麻煩可就大了。”


    “是!”索克等人回答道。……


    在呂黃秋的別墅裏,又收到了綁匪送來的一個牛皮紙信封,他正要扯封,電話響了。


    “是他們打來的。”蔚小倩說著把手機遞到了呂黃秋手上。


    “我妻子他們安全嗎?”呂黃秋小心地問。


    對方:“混蛋!你都報警了,我們怎麽保證她們的安全?”


    “讓我妻子給我通話,可以嗎?”


    “你不是收到信了嗎?你打開看了再說吧。”對方掛斷了電話。


    呂黃秋戰戰兢兢地打開了牛皮紙袋,裏麵是血淋淋的一大一小兩個手指頭,還有妻子、兒子少了一個手指頭的照片。呂黃秋的心一下子收緊了,眼裏立刻湧出了淚水。


    蔚小倩忙扶呂黃秋坐在沙發上,幫他擦去眼淚後接過了信袋。她從信袋裏又取出了一張字條,呂黃秋馬上接過了字條,上麵寫著:


    呂黃秋,你聽好:


    如果你再跟警方有一點兒接觸,我們就剁下她們娘倆的所有手指頭。不信的話,你試試看!!


    字條沒有落款,沒有年月日,顯然是綁匪頭子寫的。


    呂黃秋一點主意也沒有了,阿英也沒有消息,怎麽辦?怎麽辦?呂黃秋無力地斜躺在了沙發上。他眼前出現的是兒子小虎和妻子流血的雙手。


    蔚小倩拿熱毛巾替呂黃秋擦了臉、手,安慰說:“呂總,你放寬心,事情已經出來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總會有辦法的。”


    正說著,警笛聲傳來。警察局已在呂黃秋房間裝上了高倍數竊聽器,綁匪和呂黃秋的對話,早已被警察局錄了音。


    索克等進門後,首先向蔚小倩要回了牛皮紙信袋。他們了解完情況後,交待了幾句就走了。


    警察前腳走,綁匪的電話後腳就到了。


    綁匪:“怎麽樣?需不需要我們再給你送幾個手指頭?”


    呂黃秋:“別、別、別,我們有話好商量。”


    綁匪:“錢準備得怎麽樣了?”


    呂黃秋:“還差一半呢。”其實,香港打來的款已夠數了,他想拖延時間,等奇跡出現。


    綁匪:“是美元?”


    呂黃秋:“是美元。”


    綁匪:“很好,但一個子兒也不能少,2000萬美元夠數了,裝到旅行袋裏,等我們電話。”


    呂黃秋:“我要和我妻子說話。”


    綁匪:“不行!”


    呂黃秋:“能不能通融一下?”


    綁匪:“不能!”


    呂黃秋:“……”


    綁匪:“隻要你不再與警方勾搭,我們會好好給她們治傷的,你就放心吧。”


    對方先掛斷了電話。


    “呂總,我們先吃飯吧。”蔚小倩溫柔地說。


    “沒有胃口。”


    “不行!越是在這種情況下,越要吃好飯。就吃點吧,我有個預感,今晚上,阿英姐可能會打電話給我們的。”


    “真的?”呂黃秋興致頓起:“你的預感能準?”


    “能!”蔚小倩堅定地說。


    呂黃秋順從的讓小倩拉起了他,他把她親了一口說:“真要是你說的這樣,我會獎賞你的。”


    “咋個獎賞法?”小倩頭一歪,淘氣地問道。


    “今晚把你舒服死,怎麽樣?”


    “好哇。在你下麵舒服死了,我也甘心了。”


    兩人說著話走進了餐廳,小倩一樣樣擺上了熱氣騰騰的飯菜……


    夜裏,雖然阿英的電話沒有等來,可小倩還是上到了呂黃秋的床上。呂黃秋緊緊地摟著蔚小倩說:“寶貝,有你陪著我,我舒心多了。如果今晚是我一個等待阿英的電話,我會難受死的。”


    小倩笑著翻身爬在了呂黃秋的上麵,悄悄問:“我比阿英姐,誰更好?”


    呂黃秋剛要說話,阿英的電話打進來了。


    “老板,是我,阿英。”確實是阿英清晰的聲音。


    “怎麽樣,阿英?你說,我,我這裏不太方便。”


    “警方裝有竊聽器,是吧?”


    “是的。”


    “我已經和‘大成幫’的幫主劉大成拉好了關係。小虎和嫂夫人確實在‘老狐會’那裏,劉大成答應幫我們。現在的問題是,我們要把警方牢牢地掌握在手裏,給他們提供準確有力的情報,這樣‘老狐會’將遭到警方、‘大成幫’和我的三麵打擊。詳細情況,我們見麵談。”


    阿英說完這些,頓了一下後,又溫柔地說:“我不方便過去,你要悄悄的過來。我在市尼洛東街‘咖啡酒吧’等你。”


    呂黃秋掛斷電話後不忍掃小倩的興,翻身把她小巧玲瓏的身體壓在了自己肥胖的身下。頃刻間,小小床笫間風雨大作起來……


    呂黃秋按照阿英的吩咐,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別墅,換乘了好幾輛出租車才到了尼洛東街。在“咖啡酒吧”裏,阿英身著耀眼的紅色裙裝,在低沉的音樂聲中等待著呂黃秋的到來。當呂黃秋肥胖的身影走進大廳時,阿英馬上迎了過來。她挽起呂黃秋的胳膊,快步走進了包廂。兩人擁抱、接吻之後,坐下來喝起了咖啡。


    呂黃秋端起咖啡杯一口喝完了咖啡,阿英端起咖啡壺給他斟上了咖啡。她說:“哪有這麽喝咖啡的。”


    呂黃秋沒有解釋喝咖啡粗俗動作的原因,他把阿英離開後的一切都說給了她。


    她說:“當然了,‘老狐會’的老狐狸也確實不好對付。要不然,他一個流亡的華人,就不可能在國呼風喚雨。你知道他在國的財產有多少嗎?國市三分之一的賭場都在老狐狸手上,這也是劉大成想幫我們的主要一個原因。另外,我們的力量也不弱,我把在香港的那幫哥們,姐們全拉過來了,有好幾個還是我的好友呢,他們身手不凡,槍術高超……”


    阿英還提出了許多細節問題,呂黃秋不時的插話,不時地點頭稱是。他對這個漂亮女人的智慧一向是很佩服的,不然,從美國到國,他怎麽會和阿英形影不離呢?


    阿英又分析了明天給綁匪送贖金時可能會出現的其它問題。最後阿英交待說:“你呢,永遠在我的視線裏。你和綁匪在明處,我在暗處,必要時警方還會及時的介入進來,你隻管放心吧。”


    “阿英。”呂黃秋抓過她的手說:“出國之後,你反倒成了我的主心骨了。”


    “這有啥奇怪的。在國內,你對我也是最好的呀。”


    “你告訴他們,事成之後,我呂某人會重重謝他們的!”


    “放心吧,我早把他們的思想工作做好了,他們會努力的。”


    “這就好。”呂黃秋抱過阿英,在阿英櫻桃般的小嘴上親著……


    忙歸忙,於波還是決定適當的時候,到大平縣去微服私訪一次,因為大平縣的許多事兒,使他有了一種對大平縣領導不信任的感覺。一天晚上,他把這層意思給程忠透露了一下。程忠也未提出什麽。隻說這樣的事兒應該是我市長的工作呀。於波說,咱倆之間還客套什麽,誰有空誰下唄。回到家裏,梁豔芳正在看電視,他也順便瞟了一下電視畫麵,說的是康熙微服私訪故事。他撥通了汪吉湟的手提電話。他想汪吉湟肯定在外麵,不在家。一問,獨臂英雄果然在局裏部署調查假煙的案子。於波問他,晚上幾點能回到家裏。汪吉湟告訴於波,晚上10點鍾他無論如何要回家的,因為遠在大洋彼岸的女兒汪霞要打電話過來,他說啥也要到家裏,否則女兒就要“開除”他這個爸爸的“家籍”了。於波笑了,他說:“汪局長,你一定要趕在10點鍾回到家裏。你到家裏,我也就到了。”


    “於書記!”汪吉湟一聽著急了:“如果有事,我到你家裏來。”


    於波責備說:“一聽到工作,你這同誌就不顧一切了。等著我,我準時趕到!”


    汪吉湟懾懦說:“這……”


    於波掛上了電話。他見梁豔芳越來越不在乎自己了,心裏來了氣。過去可不是這樣子,他要是在晚上出門,她總是殷勤地給他套上外衣,還千叮嚀萬囑咐,早點回家,如果到點了不回家,她就不給他開門。由於市委書記的工作太忙,所以好多情況下都是很晚了才回家。按梁豔芳給他定的時間,他是不能上床的。可是,無論他回家多晚,她總是在等著他。見他回來了,一句怨言也沒有,幫他放水、幫他搓背、幫他換衣服……


    現在不行了,除了吃飯和洗衣服,其它方麵跟過去比,那可真是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回到家裏,吃的還是他最愛吃的飯,雖然衣服洗得幹幹淨淨,疊得整整齊齊,可他總覺得和過去相比,這個家裏少的東西太多了。所以,有時候也不免生出許多氣來。今天就是這樣,他見梁豔芳愛理不理他的樣子,他就憤憤然披上大衣,“咚”一聲摔上門走了。


    在路上,他無心看這兩年日新月異變化著的新城街道夜景,更不想和司機說話。直到車停在了汪吉湟家的樓門口,他才睜開了眼睛。


    他仍然沒和司機說話,一個人徑直上樓、摁門鈴。


    張珍珍打開門見是於書記上門了,很高興。她忙說:“於書記,快請進。”


    於波沒有搭話,輕車熟路地到客廳坐了下來。他到汪吉湟家來過幾次,這都是過去的事了。這一年多,他實在是太忙了,所以這些他特別看重的局長們的家也上得少了。就在他坐下來的一刹那,他想到的是不該批準汪吉湟去國的計劃,他感到拆開這對相濡以沫、恩愛有加的夫妻是罪過。如果能如期完成任務回來也就罷了,如果完不成任務,以汪吉湟的性格,他是絕對不會回來的。萬一再有個閃失,他於波就太對不住這個家庭了。這個家庭為這座都市付出的確實是太多了。在1999年“5·25”專項鬥爭中,父親失去一條胳膊,女兒受到了嚴重的傷害,現在又遠在大洋彼岸。如果,如果……


    於波對雙手遞過蓋碗茶來的女主人說了聲“謝謝”後,不敢往下想了。他破天荒地喝下了一口香甜的蓋碗茶,笑著對張珍珍說:“來看看你和汪局長……別忙,我啥也不吃,你坐下來我們說話。”


    於波本來不喝茶的,按慣例他要喝白開水,可是他不願意拂了女主人的一片心意。張珍珍沒有聽他的話,把水果、瓜子一類的小吃擺滿了小茶幾。


    這是一套三室一廳的舊房子,客廳不太大,也就是10多平方米的樣子。房子沒有裝修,牆壁刷得白白淨淨的,給人一種清爽爽的感覺。地板是新鋪的瓷磚,還是很便宜的那種,不過花紋很好看,且擦得一塵不染,給人的感覺,女主人是特別勤快的那種女人。


    於波和女主人說著話,心裏在想著如何說服汪吉湟,讓他別去國了。這抓人的事讓別人去吧,還有國家公安部的偵察高手,大概是不會差的。


    張珍珍看看表,已經是10點過一刻了,還不見汪吉湟的影子。她把電話打到了汪吉湟辦公室,刑警支隊長宿偉接上了電話。他說,“嫂子,汪局長已經走了,馬上到家了,我在局長室正在等接公安部的長途電話呢。”


    “那好,謝謝。”張珍珍掛上電話說:“於書記,他馬上到。”


    剛放下電話,女兒霞霞的越洋電話打過來了。女兒已經是16歲的大姑娘了,她的聲音很清很脆,全然沒有了在新城的一點點影子。


    “媽媽,爸爸在嗎?他也在等我的電話嗎?”女兒銀鈴般的聲音傳來。


    “在,在!爸爸這次早就等著你的電話了。先給我說幾句吧,最後讓你爸爸接電話。”


    看著女主人接電話,於波有點著急了。從電話音中可以聽出,汪吉湟已經不止一次沒有接聽女兒的電話了。他在心中暗暗的使著勁,希望汪吉湟馬上回來。


    在門鈴響起的一瞬,於波幾乎是同時離開了沙發。他三步並做兩步打開了門,果然是獨臂英雄回家了。於波用手指壓住嘴唇讓他別說話。他看了一眼接電話的妻子,馬上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於波不讓他管自己,把他推到了電話機旁。張珍珍如釋重負地把電話遞給了丈夫。


    張珍珍請於波看霞霞的影集。她給於波逐頁逐頁的介紹:學校、教室、老師、同學,還有她在美國的監護人、幹媽、美國於氏集團的董事長於菲女士。看到於菲和汪霞在一起很滿足的樣子和汪霞很高興的樣子時,張珍珍格外的興奮。


    “是於菲改變了霞霞呀!”於波看著一張霞霞和於菲蕩秋千的照片說。


    “應該是她挽救了我們的霞霞。要不是她,霞霞和我們將要受多大的壓力呀。”張珍珍說話時眼圈就紅了。


    “應該為孩子感到高興,你看看她,簡直成了大姑娘了。”


    張珍珍雖然笑著,臉上卻滾下了兩滴清亮的淚珠。


    “她快要中學畢業了。”張珍珍擦去了眼淚說:“她幹媽昨天打電話給我說,孩子學習很刻苦,看來上大學是沒有問題的。”


    於波的腦海中出現了那一年汪霞受害的情景。那一年孩子才13歲,可錢虎這個惡魔為了報複汪吉湟,先是連續綁架了小汪霞兩次,最後竟殘暴地將未成年的小汪霞強xx了……於菲女士正好來新城投資重建電力公司,她見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慘遭了如此的不幸,就提出要帶小汪霞到美國去讀書。開始汪吉湟說啥也不同意,他擔心會拖累於菲。最後在於菲等人的一再堅持下,草簽了一封小汪霞暫由於菲撫養並資助上學,等小汪霞學成之後在於氏集團打工償還費用的協議後,才讓於菲帶走了心愛的女兒。那時的公安局長金安是於菲30年前的初戀情人。於菲不但促成了中外合資新城電力公司的重新上馬,還投資近500萬改善了新城市公安局的裝備。這位愛國女企業家不但為新城的經濟建設做出了貢獻;而且為新城的社會治安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如今新城經濟的持續發展、人民的安居樂業,就有美國於氏集團董事長於菲女士的功勞在裏麵。


    “這是位好人呀,她為我們新城可是傾注了全部心血啊!讓汪霞認她做幹媽,這一點你做得對。告訴孩子,學成後到新城來,新城的明天少不了她的。”


    “謝謝,於書記,她幹媽就是這樣考慮的,將來她要派孩子來新城電力公司工作。”


    “好!這樣好。”於波見女主人又給他續上了茶水,就喝下了一大口蓋碗茶。


    汪吉湟電話打完了,他掛上電話走過來對張珍珍說:“知道霞霞為什麽非要在今天讓我倆等她的電話嗎?”


    “不知道。”女主人茫然的搖搖頭。


    “今天是我倆20年結婚紀念日。”


    “……噢,是,是20年了。這丫頭,我說呢,神秘兮兮的。”


    “瞧瞧,孩子多麽懂事啊!”於波讚歎說。


    “於書記,讓珍珍給咱倆做長麵吧,你看……”


    “好呀,我可是好久沒吃過你們湯縣的手工長麵了。再說呢,也祝賀你倆20年這個重要的日子。”


    “謝謝於書記。”汪吉湟轉向珍珍:“快去,鹽水麵。”


    “臊子勾成素的,來點油潑辣子。”於書記也叮囑道。


    張珍珍應著,高興地進廚房了。


    “於書記,我匯報一下我們去國的計劃。公安部已經同意了我們的這個計劃。同時,部裏還派兩位武打神手陪我去,一切費用由部裏支付。”


    汪吉湟詳細地向於波匯報秘密赴國抓獲呂黃秋的具體方案和細節。


    於波靜靜地聽著,腦子裏想著如何說服汪吉湟的辦法。他想了阻止汪吉湟出國的好幾個辦法,但都被自己否決了。汪吉湟的個性他是最清楚的了,在這個時候你要讓他改變赴國的計劃,不亞於要他的命。或者,你強行不讓出去,可那等於剝奪了他抓回罪犯的決心,他肯定不幹。即使勉強這樣了,自己也於心不忍呀。汪吉湟是個做工作不要命的人,他這次出國是下了最大決心的,不抓回呂黃秋,他是不罷休的。怎麽辦呢?


    汪吉湟仍然匯報著……


    於波太了解汪吉湟了,所以剛剛想要說服他的信念動搖了。究竟該怎麽辦?他走了,張珍珍怎麽辦?


    汪吉湟的匯報已經有些眉飛色舞了,仿佛勝利已經抓到他手裏了……


    怎麽辦?於波還是在思索著解決問題的辦法。要不,讓張珍珍去美國看孩子去……這,這也許是個辦法。


    汪吉湟不像是在匯報方案,倒像是已經勝券在握了……


    在這個時候,你簡直沒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他出國了。你看他對工作的那份認真,對事業的那份忠誠,對人民的那份熱愛,對犯罪分子的那種痛恨……


    女主人已經把一桌豐盛的飯菜擺上桌子了。說豐盛是因為擺滿了整個圓桌的“菜”,有好多都是鄉下的:土豆做的攪團,蕎麵做的粉,麥麵做的釀皮子,還有煮土豆、燉雞腿、炸大豆、炒麻籽……主食是長長的鹽水麵。


    走進飯廳,香噴噴的味兒撲鼻而來。於波誇張地吸著鼻子說:“香!香!太香了!”


    “瞧於書記說的。這都是鄉下的東西,城裏的我一樣都不會做。”女主人說。


    “要我說呀,你這一桌比城裏的要強幾十倍呢,我敢說,這一桌賣1000塊也會有人吃的。”於波說著坐在主席位上。


    晚上於波陪中央、省上的記者吃飯,他們是來采訪“引黃入新”工程的,程忠市長硬讓他參加,他隻好參加了。雖然吃的是上千元的宴席,實話說他還真沒有吃飽呢。要是過去,回家來總要讓妻子梁豔芳給再弄點吃的,可是現在他沒有這個待遇了。肚子雖說不餓,可張珍珍的一桌子“綠色食品”勾起了他的食欲。他紮紮實實、美美地吃了一頓。吃得汪吉湟兩口子一個勁兒的瞧他,他說:“我是不是就像三天沒吃飯的樣子?”


    “說哪裏話呀?”張珍珍說:“隻要書記喜歡,你就多吃點吧。”


    汪吉湟也一個勁的勸於波多吃點。


    見吃得差不多了,於波才提出了別讓汪吉湟出國了的話題。


    “什麽?”汪吉湟嚇了一跳,忙放下碗筷問:“於書記,你說我別出去了?”


    “我說,你能不能不出去?”


    “於書記,我沒有犯什麽錯誤吧?”


    “沒有呀!”


    “那就是不信任我汪吉湟了。”


    “沒有,沒有。”於波見汪吉湟沉下了臉,知道沒有挽回的餘地,就笑笑說:“我說吉湟呀,你這個性子也太急了吧,我這不是在和你商量嗎。我是擔心你的身體,再說了,你走了丟小張一個人在家,這行嗎?”


    汪吉湟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是這樣呀,於書記,我的身體沒問題,珍珍可以去她媽那裏呀。我……”


    “這樣吧。”於波說:“我知道你不會放棄去國。別人出國是去遊山玩水,你去可是拚命呀。……要不這樣,讓小張隨市裏的經貿考察團去美國,在汪霞那裏呆一段日子,一來看看女兒,二來呢也免了一個人在家的寂寞。”


    “這不行,於書記,這會給市上添麻煩的,再說,去了得拖累人家於總。”


    “這怕啥呀,市裏還沒有窮到出不起一個人的機票錢的地步吧,於總那裏她更是求之不得了,珍珍去走親戚,看女兒,她會高興的。”


    “這……”汪吉湟就看妻子。


    妻子說:“我看於書記說的也對,但是,機票錢我們自己出,不麻煩市裏。”


    “這就對了,去一趟吧,不過機票錢也不讓你出……這事兒就這樣定了。”


    汪吉湟這才端起了碗,把剩下的幾口麵扒拉到了嘴裏。於波喝完了幾口麵湯,用餐巾紙擦了一下嘴說:“出去後,一定要小心,不像在國內,凡事多和公安部的同誌商量。千萬要注意身體。”


    “放心吧,於書記,我會小心的。”


    他們說著話來到了客廳。


    “我該走了。”於波說:“我還有點事兒需要下鄉一趟。”


    “是到大平縣吧?”


    “是的,哎,吉湟,在大平查地下煙廠的事兒,真的是沒有一點線索嗎?”


    “沒錯,於書記,我想,這個地下煙廠應該不在大平縣,我們已經偵察了好幾次了,不過,我倒是發現大平的銀礦有點問題。”


    “你指的是哪一方麵的問題?”


    “腐敗問題。”


    “腐敗?……大平縣縣委書記毛二升,縣長強永泰是祁貴提起的七十多位縣級幹部中的兩位。因為他們的政績突出,故沒有動他們。你說說,你究竟掌握了他們什麽證據?”


    “這不是公安局的工作範圍,所以隻能是道聽途說。聽說大平縣銀礦的經理石金山每年要給毛二升等人送大量的賄金。近來,又聽說礦上死了人。死了多少不知道,據說死者的賠償金都是政府給出的。”


    “‘政府的債務火車拉,教師的工資貸款發’這個事兒你知道多少?”


    “好像也跟銀礦有關係,至於什麽關係,到目前,還不知道。”於波起身對汪吉湟說:“你講的這些都很重要,要保密……我該走了。”


    “我知道,於書記。”張珍珍接著汪吉湟的話說:“書記,你小心點。”


    “沒事的。你們休息吧。”於波說著和汪吉湟夫妻倆都握了握手。夫妻倆把於波送上了小車,於波打開車窗說:“我這就給市經貿委打電話,讓他們明天就給小張補辦手續。”


    “謝謝於書記。”汪吉湟和妻子感激地送於波的小車開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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