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同樣是一身白袍,不過其胸口卻繡著一朵雲彩,此刻他疑聲開口,自然吸引到了眾人的注意。


    “哦?沈兄,”十七皇子看了那人一眼,問道,“這位兄台莫不是天雲宗的高徒。”


    他手段高明,言語間,很是自然地改變了對齊然的稱呼,其他人雖說沒有注意,但齊然卻沒忽略,心中忍不住冷笑,果然出身帝王家,手段倒是不錯。


    “不對,”這位被稱作沈兄的人盯著那牌子看了一會兒,臉色又是一變,急忙拱起拳,躬身問向齊然,“在下沈飛雲,不知師兄師承哪位長老門下,是師弟眼拙了,竟未能認出這白玉天雲令。”


    “嗬嗬,”齊然淡淡開口道,“師弟嚴重了,我受師門令來此調查那件事,卻是無心打擾了你們同這位皇子殿下的宴會。來此這麽久尚未找到古怪,我也要回宗門稟報了,齊某不多打攪,先走一步了。”


    他隻是隨口一說,但這話聽在沈飛雲耳朵裏,後者心中卻是起了軒然大波,他臉色一變,急忙開口,“師兄恕罪,非是在下懈怠此事,隻是十七皇子相邀,在下不敢不……”


    “我自有分寸,”齊然打斷他,眼睛望向十七皇子,譏笑道:“此時不怪師弟,皇子相邀,我等隻不過一介宗門弟子,又怎敢相拒。”


    聽到這話,十七皇子原本平淡無波的臉上終於是泛起了一絲波動,他睜開眼望向齊然,輕聲開口道:“在下燕古幽,還未請教兄台大名。”


    “大荒蠻人,賤名一個,有什麽好請教的,”齊然一笑,繼續道:“皇子殿下,這條腿我就先留著,日後若是有機會再相見,再告訴你我的名字吧。”


    話未說完,齊然拿起手中的包裹,便朝門外走去。


    齊然走後,醉仙樓沉默了許久,卻是燕古幽率先開口,他冷冷看向身邊那位臉色煞白的青年,冷聲道:“得罪了一位天雲宗弟子,自費一條胳膊,滾吧。”


    “多謝殿下饒命之恩,”聽到這般處罰,年輕男子臉色愈加蒼白,卻不敢流露出半分不滿,行了個禮,慌忙退下。


    眾人自然不會關心一個下人的下場,倒是有人開口說道,“沈兄,你身為天雲宗內門弟子,難道不曾見過你那位同門師兄嗎?”


    聽到問話,沈飛雲才回過神來,苦笑道:“諸位有所不知,我雖晉入內門已久,卻不一定認得本門所有弟子,還有,剛才那位師兄手持的可是白玉天雲令……”


    “哦?”燕古幽微微皺眉,道:“白玉天雲令燕某也是略有耳聞,傳言天雲宗長老隻有資格下青玉天雲令,隻有眾位太上長老與眾長老中資曆最高的大長老才有資格持有這白玉天雲令,剛才那……位兄台莫不是貴宗哪位太上長老真傳?”


    “有可能,諸位太上長老真傳弟子長不露麵,在下不知也有可能,”點了點頭,沈飛雲又苦道,“十七殿下,此次宗門明麵上派我前來調查一事,卻暗中又讓一位親傳弟子前來,在下卻不敢懈怠了,此次宴會,沈某就先告辭了。”


    “嗬嗬,秘境現世一事,天雲宗倒是下了大本錢,”燕古幽一笑,看著沈飛雲突變的臉色,淡淡道:“落楓城周邊雖屬天雲宗管轄,但這事卻並不是秘密,我身後這些各自宗門的天才,又有哪個不是為了此事而來的。”


    沈飛雲麵色有些難看,深吸一口氣,拱拳道:“既然十七殿下已經有所收獲,那沈某更不能懈怠了,就此告辭。”


    說罷,正要離開,卻被燕古幽攔下,隻見後者笑道:“沈兄莫急,有句話燕某便直說了,貴宗親傳前來此地都未能查出個所以然,所以沈兄認為憑你自己一人便能有什麽收獲嗎?”


    聞言,沈飛雲麵色一滯,但還是咬牙回道,“自當竭盡全力,不負宗門所托,若是殿下沒有其他的事,沈某就不打擾了。”


    “我自然有一些事與諸位商榷,”燕古幽微微將手放在背後,淡淡道:“沈兄稍等片刻,若是你認為此事無用,再行離開也不遲。”


    沈飛雲深吸一口氣,道:“還請殿下直說。”


    燕古幽微微一笑,緩緩開口:“正是關於秘境一事,我們皇室已經有了一點頭緒,想與諸位商討一下。”


    這下子不僅僅是沈飛雲了,其他眾多宗門的人臉色都是一變,心中驚疑之際又免不了生出幾分無奈,南荒之地,畢竟還是屬於這個古老的皇朝啊,像秘境現世這等辛秘,他們甚至都是剛剛知曉,未曾想皇室卻已經有了方向,隻是不知道,為何他們會將如此重要的事拿出來與自己商討。


    沉默了片刻,那位摘星宗弟子率先打破了冷場,隻見他笑著開口,“燕兄可是要將此等秘事告知我等?卻不知那秘境究竟在何處?”


    燕古幽笑了笑,眼睛逐漸變得深邃起來,向南望向一處,淡淡說道:“天烏林……”


    ……


    ……


    眾人在醉仙樓交談的同時,齊然卻是已經出了城門,乘著火麟駒走了許久,才逐漸把度放緩下來,同時口中大大呼出了一口氣,心有餘悸自語道:“幸好沒穿幫,竟然沒有現還有天雲宗的弟子在場,大意了、大意了……”


    說完,他將那刻著一朵雲彩白玉令拿出來,臉色古怪道:“隻知道那位天雲宗大長老跟我藥穀有所淵源,沒想到連這麽寶貴的東西都給了我們,竟然連本宗弟子都這麽忌憚。”


    他手上的那枚白玉天雲令正是藥穀一戰後那位最後出現的老者留下的,隻不過是臨走前薑長生才將其交給了齊然,說是如果未曾通過摘星宗考核,便拿著這枚令牌去天雲宗尋那老人,卻沒曾想到在這種地方用了出來。


    “不過雖然蒙混過關了,但今天這事也有蹊蹺,”齊然漸漸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平日裏各大宗派與皇室不合,不知為何今日竟湊到了一起,還有那個姓黃的家夥,看穿著他應該是龍象門的人,跟皇室關係更是緊張,竟然也……”


    深吸了一口氣,齊然回頭看向遠處的落楓城,憂心忡忡道:“落楓城與天烏林相距不遠,還希望此事不要牽連到我藥穀才好。”


    說完這些,他又忍不住搖了搖腦袋,苦笑道:“藥穀雖說沒有脫胎境強者,但總歸有一位靈紋師坐鎮,他們也不敢亂來。倒是那摘星宗考核……誒,還是希望不要遇到先前那摘星宗弟子好了,不然自己手上這枚天雲宗令牌恐怕也解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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