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小院內,本是一直擔心此事的時藍打聽到宋徵的反應後,倒是沒有那麽緊張了。


    如果是她自己並沒有什麽,可昨夜頂替她的人是靜蘭。


    靜蘭同她如親妹妹般,若因此連累了她,她定是不能心安。


    婢女小蝶看見司藍在發愣,三兩步上前問道:“司藍你在想什麽,莫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生怕被人發現吧。”


    時藍瞥了她一眼,“你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嗎?有空在這擔心我,不如做好自己的事吧。”


    本就沒有什麽好心情,又見到小蝶陰陽怪氣的模樣,時藍更是沒什麽好氣。


    “你說什麽?真不知你有什麽本事能如此狂妄!”


    小蝶顯然是被她的話激怒了,一旁的浣衣盆也被她甩開,捋起袖子便要朝著時藍動手。


    時藍對上她的眼,絲毫沒有懼怕之意,正要說些什麽之時,便有人走了過來。


    靜蘭將木盆撿起,重新放回了原位,“這位姐姐說話未免有些刻薄。”


    “你算什麽東西?以為進了聽鬆居就飛上枝頭了?”


    見靜蘭阻攔,小蝶更是憤怒,隨手將一旁盛水的水瓢舀了水便潑在她身上。


    “剛進府的下等婢便要有下等婢的樣子。”


    時藍見她此舉,神色轉冷,上前一步便拉過她,將她的頭摁在一旁的水池子裏。


    小蝶未料到她的動作,驚慌失措,不斷掙紮著身子。


    窒息的感覺讓人恐懼!


    “夠了…” 木紅梅的及時出現,打斷了時藍的動作。


    靜蘭不知木紅梅,以為是來幫助小蝶的,上前一步便攔住了她。


    木紅梅隻看了一眼靜蘭,又望著時藍,“事情鬧大,隻會讓大家都難看。”


    時藍將小蝶從水中拉起,小蝶被嗆了水,瘋狂咳嗽,又驚又怒的看著時藍。


    木紅梅扶住小蝶,“大家都是下人,何須彼此為難。”


    “你問問她為何無故挑釁?”靜蘭眉頭微蹙,眼睛盯著木紅梅身後的小蝶。


    時藍沉默,木紅梅平日裏也與她交好,為何今日在此較勁。


    “小蝶隻是話多些,沒什麽壞心眼,司藍,你應該不會放在心上的吧。”


    木紅梅替小蝶辯解著,上前一步,想要去拉住時藍的手。


    時藍發現她是一個八麵玲瓏的人,除了在府中的資曆以外,籠絡人心的本事也是厲害非常。


    靜蘭望著時藍,等待她的態度。


    “司藍?”


    時藍的視線移到小蝶身上,輕聲開口道:“日後管好你的嘴便是。”


    木紅梅見她如此說也知她不會再計較此事。


    小蝶濕了發髻,臉上有些狼狽,正要前去整理一番,忽然便看見了門口之人。


    是宋憬!


    小蝶急忙行禮,欲上前搭話。


    誰料宋憬竟當做沒看見一般,略過了小蝶,徑直走向了時藍。


    小蝶不甘,想再次上前。 木紅梅拉住了小蝶退到了一旁。


    “司姑娘,最近在侯府可習慣?”宋憬輕聲問道,麵對著她,他還是有些拘謹害羞。


    突然出現的宋憬倒是嚇了時藍一跳。


    “習慣的,隻是三公子為何來此。”突然好幾日未曾見到宋憬,突然見到,時藍欲行禮,被他攔住。


    像是不好意思般,宋憬撓了撓頭,“我這幾日軍中實在是繁忙,日日早出晚歸的,昨日父親回府,也沒什麽機會與你說話,今日到是空閑一日,我帶你出城玩樂可好?”


    差點忘記了昨夜似乎宋憬也出現了,時藍打量著他,發現一旁的靜蘭早已離去。


    心裏盤算著,宋憬心思單純,憨厚老實。


    若與其交好,萬一哪日事情突發,他應是也能說的上一兩句話。


    宋憬也算是一張底牌,何況,許久未曾出府,祭祀大典應是快了。


    也好趁著今日,探探城外的布防。


    “公子可願同司藍一起去賽馬?”


    “賽馬?沒想到你居然會騎馬,初次見你,以為你是柔弱的女子。”


    似乎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新大陸,宋憬眼底的興奮更甚。


    當即便同意了時藍的說法,興衝衝的帶著她便出府去。


    見兩人離府,小蝶硬是嫉妒的發了性子,惡狠狠的盯著離去的時藍。


    木紅梅自然也發現了宋憬對時藍的獨特。


    “紅梅姐姐為何攔我,定是司藍勾引了三公子!”


    小蝶被拉到一旁,氣不過,抿著唇,有些不甘心。


    “那你這副模樣,公子便會心悅於你了?”


    小蝶蹙眉,似乎也覺得自己此刻有些狼狽。


    “三公子是什麽秉性我們都清楚,或許隻是一時新鮮罷了。若是他日發生了什麽事,想必公子也定是會厭了她的。”


    木紅梅說著,眼神若有似無的盯著小蝶,將她打濕的鬢發撥開,唇上仍然噙著笑。


    小蝶一下思緒便被打亂。


    時藍換了一身衣服,烏黑的頭發在腦後束成了馬尾。


    鬢發不服管,編成小辮,一並紮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


    婢女的服飾騎馬實在是礙手礙腳,宋憬給她找來了一匹馬,馬兒也是通體雪白。


    這讓時藍想起了兒時父王送給她的馬,對眼前的馬兒也更為喜愛。


    摸了摸馬兒,熟練的翻身上馬。


    宋憬本想拉她一把,卻發現自己是瞎操心了。


    見時藍熟練的翻身上馬,一抖韁繩,隻聽的一聲嘶鳴過後,一陣響亮的馬蹄聲驟然響起。


    馬背上的女子遊刃有餘,回頭看了他一眼,道:“前方等你。”


    眼前的時藍身姿纖纖,未施粉黛,也未佩戴釵環。


    但她的美似乎不是這些外在的東西所能影響的。


    宋憬一笑,即刻也翻身上馬,一黑一白兩匹馬兒狂奔著下草坡。


    馬踏黃昏的痕跡仿佛兩道光,劃破了春日的寂靜。


    “看不出來你馬術如此好,真的很難與我第一次見你放在一起相比較,一個是矯捷的獵豹,一個是嬌嫩的春花。”


    趕上時藍,宋憬嘴角含笑,轉頭對著她說著。


    “那你可曾失望?”


    許久未曾騎馬在這草原上,仿佛回到了東萊山。


    心下的滿足讓時藍隻想什麽都不想,享受當下這一刻。


    “是驚喜!”


    宋憬的開心已經無法用短短幾個字來形容,少年意氣風發,是如此的熱烈且張揚。


    觀察到西麵便是玄越祭祀的地方,雖無法到前麵去觀看,但是到附近應是能夠看清布防。


    痛快過後,時藍駕著馬往西邊駛去,宋憬隨即跟隨。


    眼看前麵快到了皇宮重地,宋憬道:“司姑娘,別再往前去了,前麵已經快到禁地了。”


    不能太過明顯,隻能假裝才知道的模樣。


    時藍停住了,遠遠望去,雖然有些看不清,但是大致的情況也都能看到一二。


    如此,今日這趟出來便是不枉此行了。


    “司姑娘,今日你可歡喜!”未曾注意到時藍的眼神,隻沉浸在了剛剛的喜悅之中,宋憬下馬,來到了時藍的麵前。


    “自然是歡喜,多謝公子。公子也別一直司姑娘的叫我了。叫我司藍便好。”


    “那你喚我宋憬,或者淮知就好。在軍中常年都是遵守規矩,有閑下來的時間也都是在府中陪伴父親,很少能如此恣意爽快。”


    宋憬一邊說著,一邊找了一片空地坐了下來,隨手摘了一朵野花遞給了時藍。


    接過野花,嗅了一下芬芳,時藍有些愣神,感慨道:“若是海棠,該的何等美麗。”


    “你喜歡海棠花嗎?海棠花似是在靖德的東部地區,王都內,倒是未曾有此花。”


    什麽靖德的東部地區,那是大東萊!


    那是我的家,不是什麽別的地方!


    心中湧起了無限的憤怒,可看著眼前的少年郎,時藍也無法將氣撒到他的身上。


    “在我的家鄉,也有海棠花,春日的時候,一大片的,甚是好看,如今卻看不見了。”


    “我定再為你尋來。”看到時藍的模樣,宋憬有些於心不忍,心中卻暗自堅定了一個想法。


    想時藍必定是戰亂之中流離失所的可憐人。


    心下憐愛之心更甚之。


    “時辰不早了,公子,我們回去吧。”未將宋憬的話放在心上,時藍提出回去的提議。


    明襄侯府觀心堂內,此刻宋泊榮正因宋徵殺了他的來財和宋泊麟正告狀。


    宋泊麟已經被這個弟弟吵得十分頭疼,讓人叫來宋徵。


    得知昨日之事,便要讓宋徵給宋泊榮道個歉。


    “二叔可是還因為前日之事,因為侄兒送去的禮物不滿意,而如今讓狗跑到我的藥房搗亂。”


    “我怎麽會知道來財會跑到東苑去,平日裏一直好好的待在西苑裏。說不定是你派人將來財擄了去,反過來誣陷你的親二叔!”


    宋泊榮聽到宋徵說的禮物,一時之間不知道宋徵說的是那日的瓶子還是那雙斷手。


    說話的語氣裏都帶著點心虛。


    “好了,鶴安,本是小事,藥房可曾丟了什麽貴重藥品,十裏葬花可曾丟失?”


    宋泊麟被宋泊榮鬧得實在沒有辦法,隻得出聲製止。


    宋徵作揖,道:“藥房內未曾有什麽丟失,十裏葬花不日兒子將研製成功,父親請放心。”


    “泊榮啊,大哥到時候派人再給你送一隻更好的狗,鶴安也是為了保護聖藥才如此心切,你做長輩的也莫要計較了。”


    宋泊麟開口周旋,宋泊榮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本也不指望能把宋徵怎麽樣,可若悶聲不吭,倒真讓宋徵以為他怕了他不成。


    宋泊榮垂頭,悶聲道:“是,大哥,是我魯莽了。”


    “公子,我知道那日是誰潛入的藥房。”


    突然門外跑進來一個婢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就開始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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