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錯。”


    時藍總是這般,拒絕他卻從來不說為什麽。


    心裏仿佛被無形的大石壓住,壓的他喘不過氣,嘴巴不停的顫抖著,心痛的無以複加。


    好一會宋憬才緩過神來,將時藍的手又推了回去,“它既是我送給你的,便是你的,你就當做,當做是朋友的饋贈…”


    時藍的鼻子有些酸澀,喉間也有些哽咽。


    她最早認識的人便是宋憬,是宋憬帶她離開的望月樓,又收留她進府。


    府中相護,從未曾將她當做婢女使喚過,宋憬心無城府,又一直對她好。


    在時藍心裏,宋憬是善良又純粹的人,不應該與她攪和在一起。


    而她的人生注定要在刀尖上淌血,她們並不合適。


    他應該有屬於他萬丈光芒般的人生。


    “成親那日,你會來嗎?”宋憬努力扯出來一絲笑意,語氣之中帶著絕望的懇求。


    時藍的鳳眼也蒙上了水霧,她頷首,說了聲,“我會去的。”


    “可以抱你嗎?”


    時藍有些愣神,又聽到他緩緩說:“以朋友的名義。”


    見時藍頷首,宋憬輕輕抱住了時藍,淚水終於決堤。


    他隱忍著沒有嗚咽出聲,他知道,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擁抱。


    還是隻能以朋友的名義,不管是從前,還是以後,他都不再有資格…


    不,她從來也不給他資格,或許她離他最近的那一次他已錯過。


    擁抱過後像是不想讓時藍看見自己狼狽的哭相一般,宋憬便不再留戀,轉身離去。


    高大筆直的身軀,帶著落寞,和最後的愛意。


    時藍知道,那是宋憬最後的尊嚴。


    “今日宋憬與你說了些什麽。”


    紫淙別館內,時嘉問著時藍,手上正在幫時藍梳著頭發,一席柔順的墨發安靜地滑在時嘉手上。


    時藍任由時嘉梳著,聽到時嘉的話,頓了頓,而後又說道:“他說他快成親了,還問我去不去參加。”


    時嘉聽著,似乎有些不太相信,“就沒說別的嗎?沒有說,要為了你抗旨不娶嗎?”


    時藍斂眸,扯了扯嘴角,又開口說:“哥哥說些什麽呢,宋憬與我沒有什麽關係。”


    看著時藍腰間上的香囊,時嘉也未曾說些什麽,隻是從後抱住了時藍,“我的藍兒值得全天下最好的男子。”


    時嘉這個姿勢的擁抱讓時藍有些不適,眼中閃過一絲尷尬,而後又撥開時嘉的手,“哥哥又胡說。”


    時藍的抗拒時嘉也看在眼裏,任由時藍撥開自己的手。


    時嘉收回了手,以十分快的速度將手中的東西放滑落進袖中,也沒有再說些別的話。


    宋憬的婚禮辦得有些急促,但好在禮數周全。


    玄越十分重視這次的聯姻,親自參加宋憬的婚禮,數十裏的紅妝,馬車從街頭排到街尾。


    街頭巷尾滿城的樹上都係著紅綢帶,滿城繁花都失盡了顏色。


    萬乾派來的兵馬守衛送來了十分多的金銀珠寶,就連婚服都是用的上好的材質。


    按照萬乾規矩,宋憬應當同宥念回萬乾,可宋憬畢竟是靖德的將軍,心中仍是割舍不下王朝。


    宥念心心念念宋憬,隻說願意待在靖德,但要求是他也要陪她回萬乾以萬乾的規矩再成一次親。


    “郡主,新郎官已經來了。”侍候宥念的婢女攙扶著宥念說道。


    蓋頭下的宥念的視野,隻有喜帕之下的須臾空間,看著自己的精致的婚服,繁瑣複雜,金線繡的織雲霞也是耀眼。


    嬌羞地笑著,任由婢女攙扶著,似乎是有些緊張。


    雖說宋憬是臣子,可由玄越親自參加的婚禮,也是排場非常。


    宋憬一襲紅衣婚袍,韶光流轉,豐神俊朗,修長的身體挺得筆直,烏黑的頭發上梳著整齊的發髻。


    戴著紅錦玉冠,騎著一匹頭戴紅花的高壯白駒,正行駛在隊伍的正前方。


    隻是本該是喜慶之日,宋憬倒是麵無表情,無精打采的模樣。


    接到宥念,回到了明襄侯府,一到侯府,宋憬便看見了同玄沅一起來的時藍。


    眼中終於有了一絲波瀾,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直到有人喚了宋憬幾聲,他才反應過來,伸手接過紅綢,宥念緩緩地從轎中下來。


    看著宋憬,時藍心中也是真心為他高興,隨著眾人一般拍手叫好,直到有人說話她才反應過來。


    “後悔了?”宋徵的聲音在時藍耳邊響起,倒是嚇得人一激靈。


    時藍皺眉,斜著眼看著宋徵,翻了個白眼,“你真是夠無聊的。”


    宋徵倒也不怒,輕笑著,眼睛瞥見了跟在傅家身邊的時嘉,視線相撞。


    看著時嘉不太友好的眼神,宋徵也是微微勾著唇,似乎是挑釁一般,大手攬過時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對麵的時嘉。


    時嘉的瞳孔陡然收縮,雙手緊握著拳頭,目光隻是死死的盯著宋徵,眸中已經有了慍色。


    時藍倒是被宋徵忽然而然的動作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立即推開他,鳳眼有些微怒,瞪著宋徵。


    他是怎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事如此孟浪。


    有玄越參加,就算宋憬有多不情願,也隻能按照大婚章程將婚禮進行下去。


    時嘉本也是跟著傅隆江一同落座,卻不巧被前來送酒的家丁打翻了酒,濕了長袍。


    家丁讓他往客房換衣裳,時嘉跟著一同前往。


    “公子,您在裏間換衣裳即可,自會有人會給您送來新的衣裳。”家丁說著,便抬起了頭。


    接著扮作家丁的遇青便看了看四周,抬頭,看著便對著時嘉說道:“公子,席間已經混了些我們的人馬,隻差最後一步了。”


    時嘉知道遇青說的最後一步是什麽,今日他們便要趁人多,借送酒之名,刺殺玄越。


    可如何接近玄越是個問題。


    時嘉正思量著,隻見前方走來了一群婢女。


    前些都一樣,隻是最後的一個婢女手中端著的酒壺似乎與其他婢女的不同。


    “有酒,酒來。”說罷時嘉便裝作一副喝醉模樣拉開了婢女,舉起手中的酒壺,打開壺蓋,作勢要喝。


    被攔住的婢女正巧是侍候宋憬的巧菊。


    巧菊不認識時嘉,但也知道今日來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世家公子,貴族皇室,當下不敢得罪,隻回答著:“公子不可!”


    “有何不可?這堂堂侯府,小氣如此,難道酒本公子也喝不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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